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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脫的技能 禅那技巧

  禅那技巧

   刹那定好比草房,房柱由軟木做成。刹那定不是禅那。近行定好比瓦房,房柱由硬木做成。安止定好比牢固的水泥房,這才是我們在一乘道[ekayana-magga] 上“合一”之處。好比獨個坐在椅上、躺在床上,沒有人來占據我們的位置。或者好比獨個在房裏,沒有人來打擾我們。我們獨個在屋裏時,就自在了。如果願意,甚至可以把衣服脫去。我們可以規規矩矩,也可以無拘無束,沒有人抱怨。這就是爲什麼,安居于禅那的心,有自在。它擁有一口深井,可以從井裏得到足夠水分,達到可以放開尋想與評估、只留下樂感的地步: 這個時候,覺受成了你的念住之處[vedananupassana-satipatthana] 。色身有充足感。地、水、火、風四元素都有充足感。心這般充足時,什麼也不缺。那就是喜。你不再想要四元素了。心在這個喜感中沈浸許久時,好比你把東西長久泡在水裏。水必然飽和它。這種喜感是第二禅那。喜感開始動起來時,你就不自在了,好比船開始搖晃時,你想回岸上去。因此,一旦喜感充滿身體,你就放開它,只留下樂感與置心一處。當心在樂感中浸泡、達到飽和點時,也把它放開,只剩下一種平等無偏[舍] 的空曠感。心真正達到空性時,它寬敞、明亮。它越沈浸在平等無偏之中,越寂止,升起一種內在光明感。光度強大時,你達到了正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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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尋想,是專注于呼吸、不受幹擾,它好比種樹。評估好比松土、施肥、從根到頂給樹澆水。色身好比土壤,會松軟起來,讓肥料與水滲透到根部。喜感好比那棵樹葉色鮮綠,綻放出花朵(喜感有五類(1)一種色身特殊的重感或輕感; (2)色身的漂浮感; (3)涼感或熱感; (4)色身表面一種微顫感; (5)色身開始搖動。) 樂感的意思是,身與心寂止,不著五蓋。置心一處[心一境] 意思是,對其它事物持中性感,完全寂止于專一目標。這就是佛陀所說,隨著戒德而成熟起來的定力,有大善益、大果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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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尋想好比站著看窗外。有誰經過,我們知道,但不去招呼 ;他們走過,我們不轉頭跟著看。我們只站在窗口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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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呼吸作尋想與評估,好比修車技工。心好比總技師。我們開車,必須注意觀察,不斷檢查機械零件,比如方向盤、緩沖器、輪胎、輸油管,看哪個部件有磨損、不正常。發現有部件不正常,得立即修。那樣,汽車會載著我們安全到達目的地。你在修習定力時,也必須注意觀察,檢查呼吸是否平緩,作調整,使它舒適。那樣你的定力會一步步提高,最後把你帶到超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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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們批評你耽于禅那的盲目境界,那也強過無禅那可駐。如果他們說,你就像不出殼的雛雞,那也好。雛雞在殼裏時,鷹鹫不會沖下來抓它。等它破殼而出時,便成了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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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們也許會說你坐著禅定像“樹樁”,不要聽他們的,因爲樹樁有樹樁的用處。有時它們會長出新枝嫩葉讓你吃。不過如果樹樁起火燒焦,就沒有一點用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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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不斷地訓練心智,它越來越成熟、堅強、銳利,可以直接切開一切。好比刀磨個不停,不可能不快。因此我們修持,應當像磨刀一樣不間斷。身與心任何部分不健康,要不停的調整,直到獲得好的結果。好結果升起時,我們會進入正定。心堅定地確立于當下,置于一處。我們的身與心同時獲得力量。色身有力量,意思是無論那裏有痛,我們可以調節地、水、火、風元素,産生舒適感。好比修理樹枝: 哪根枝丫折斷、腐爛,把它剪去,移栽一段新的; 新的斷了,再接更多的新枝。我們不斷地這樣做,直到那株樹健康、強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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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寂止有兩個好處: 壓製與斬除。如果我們還不能斬除,可以壓製。“壓製”意思是,心有雜染,但我們不讓它燒起來,變成行動。我們控製它。“斬除”意思是,根本不讓雜染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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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爲了調理心智,我們必須有觀察力,看見什麼需要糾正、什麼需要培養、什麼需要放開。如果你只糾正,不做別的,不會成功。只放開,不做別的,也不行。修行要求怎麼做,我們就得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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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入定時,不會給經過的任何念頭吸引。好比一個人專心工作。路人想與他攀談,他不會應答,甚至頭也不擡。同樣地,心真正斬斷外在雜念時,必然會專心守著禅定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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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是雜染的心好比海中鹹水。你必須用許多尋想與評估,把心過濾、蒸餾、才能把海水變成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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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每一個人,好比獨坐一葉小舟,在大海裏漂行,周圍是狂風巨浪。有的人漂得太遠,根本看不見海岸。有的人上下沈浮,時而看見海岸,時而看不見。這代表那些在重複“佛陀-佛陀”的人。有的人漂得離岸近些,看見了魚籠、帆船、岸上的綠樹。有的人在拼命朝岸邊遊,還不曾到達。至于佛陀,他就像一個站在岸上的人,不再有海上的危難。他經曆過人們正在遭遇的險境,因此有大慈悲,想助我們脫離大海、安全靠岸。這就是爲什麼,他教導我們修持布施、持戒、禅定,因爲這些修持,能把我們安全地拉上岸。

   我們在內心培養佛、法、僧的品質時,不會有苦。使心進入法,各種破壞它的雜染會消失。我們得以逃離苦海。

   一旦上岸,我們會有各種各樣的樂趣,因爲那裏有許多海上見不著的事物。好比進入湄南河口,看見濕地樹與鮮綠植物。我們著了迷,于是繼續朝內陸走,進入蘇胡提路。在那裏看見了自行車、吉普車、各色漂亮汽車,于是更激動。有的人沈迷于陸地景象,換句話說,沈迷于禅定中出現的禅相。比方說,我們也許開始能回憶前世。憶起壞事,于是難過起來。憶起好事,便高興起來。這樣會轉成渴求,與這個那個的緣起欲望。有的人癡迷過頭,以爲自己真是禅相裏的人物。

   如果我們的明辨不夠強,無論看見什麼,都會敗壞洞見[vipassanupakkilesa,觀染] ——好比有人看見一輛稀罕的車,激動起來,想進去坐一坐、開動一下,于是不看左右,便奔了過去,跑到路中央給車撞倒,或者撞死、或者斷胳膊斷腿。費了那麼大功夫脫離大海,結果受到迷惑,又把自己置于險境。

   但是如果我們的明辨足夠強大,無論看見什麼,都可以變成尊貴財富[ariya-dhana] 。看見濕地林也有用,可以砍作木柴,自家用或者去市場賣了。雜草叢生之地,可以鋤草爲田。不休耕,必定有收成。

   受禅相吸引,稱爲“辨識走偏”。如果你有禅相,正確的反應是,要記得評估它,然後依照它的天性放開。不要抓住你看見的事物,因爲那一切都是無常。如果你生來貧窮,會爲發財的欲望而苦。生來富有,會爲守財而苦,怕損壞、怕給人騙走、怕小偷撬門進來偷。沒有什麼是確定的。禅相也一樣。因此無論你看見什麼,必須依照它們的天性放開。把樹留在林子裏、草留在草坪上、稻苗留在田裏。如果你能這樣做,就有自在,因爲你知道在陸地上感覺怎樣、水中感覺怎樣,何時該進、何時該出。你一旦有了技能,可以在水上、陸地旅行,輕松自如。你可以進退無礙。這便稱爲世間解[lokavidu] 。你可以守著知識,卻不卡在裏面。你可以住在海裏不淹死。你可以住世不沈淪于世——如水中蓮葉,水絲毫不能滲入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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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做事誠心誠意時,諸事會有成就。比方說,如果誠心守戒,你的戒德會有果報。誠心修定,你的定力會有果報。誠心培養明辨,你的明辨會有果報。我們沒有果報,是因爲做事不誠心。五戒才五條,都不能清淨持守,能指望成什麼事

   四禅才四個,我們卻繼續摸索,找不著它們。有人會管理幾百、幾千畝田地,我們連四禅也不會,難道不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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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們在心念與行爲上對佛陀的教導不誠心,那個果報會推著我們離法越來越遠。有饑渴、受各種苦痛。因此佛陀教導我們無論做什麼要誠心。有誠心時,即使在世間也有自在。我們知道怎樣把苦清除出內心,使色身各處安適。和平與甯靜,有賴于心的滿足與充實。心有滿足,外在的火焰進不來。色身充滿念住時,心裏還缺什麼

   這就是爲什麼,如果我們想有滿足,必須盡量培養定力。喜感會升起。喜感升起時,不給卡著,因爲我們知道它不可靠,最終會消退。因此放開喜感。我們放開喜感時,心自在,有樂感。這樣的樂與自在感,比喜感更精細、更深刻,沒有喜感的動態外相。喜感好比某人看見什麼可喜事物,以微笑、大笑表示出來。樂感沒有什麼外相。它藏在心裏,好比某人富有,卻絲毫不顯出來讓人看見。正是這種樂使心甯靜。顯示在外,沒什麼意義。這樣的樂感使心清涼,使心得休養,引向寂止與甯靜。心有甯靜時,它會明亮、清晰起來,好比風平浪靜的海上,可以看見十裏外的船。東西南北,無論哪個方向來什麼,不需要望遠鏡,看得一清二楚。我們的視感比平常要遠。維巴沙那,即讓我們對世間真相有如實知見的洞見,便是這般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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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們有一只椰子,把它砸開吃果肉,只會飽一次。如果不吃,把它種起來,長成樹,結更多椰子,再種起來,最後我們會成爲椰樹種植園的百萬富翁。

   如果我們有了錢,只是存起來,不會起什麼作用,有一天它會開始不安全。因此我們得布施給佛教,找正確的地方存放。那樣它會升起更多的果報。

   如果心只達到定力,停滯不前,只會有自在感。我們必須利用那個寂止,來升起明辨。那時候我們才會有最高的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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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心有內在滿足感,與別人交往時,他們也會感到那股滿足感。心有痛苦,與別人交往時,也會使他們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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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們培養起心力,可以傳送慈心,助他人減輕苦痛。但是如果我們不糾正自己,是不能真正幫助他人的,好比一個瘋子不能使另一個瘋子清醒過來。如果我們自己著火,別人也著火,怎麼幫他們

   得先把自己的火滅了,才能助人清涼下來。我們必須“有”,才能“給”。

  

《解脫的技能 禅那技巧》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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