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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姜索的教導——阿姜普·譚尼育的回憶

  阿姜索的教導

  ——阿姜普·譚尼育的回憶

  [英譯]坦尼沙羅尊者

  [中譯]良稹

  Ajaan Sao”s Teaching——A Reminiscence of Phra Ajaan Sao Kantasilo

  Translated by Ven. Thanissaro Bhikkhu

   原文版權所有 © 2003 美國慈林寺。本文允許在任何媒體再版、重排、重印、印發。然而,作者希望任何再版與分發以對公衆免費與無限製的形式進行,譯文與轉載也要求表明作者原衷。

  

  

  [簡介: 阿姜索- 堪塔西羅(Ajaan Sao Kantasilo,1861-1941)與他的學生阿姜曼建立了泰國二十世紀森林頭陀傳統。他是一位真正的森林隱者,未曾留下教導的文字記載。很幸運,他的一個學生阿姜普- 譚尼育的回憶使我們得以一瞥阿姜索簡短有力的教導方式。 ]

  

  

   在我們這個時代,走進森林裏修習頭陀行的做法,是從阿姜曼的老師阿姜索開始的,之後又傳到了阿姜辛與阿姜李。阿姜索不善于演講,他是個行動者。教弟子時,講得也少。那些直接受教于他的弟子,如今是長老了,他們從老師那裏也學了沈默寡言、鮮少開示的習慣。因爲阿姜索少言,我給你們講一點他傳授禅修的做法。

   阿姜索是怎樣教的呢

   假定有人來找他說:“尊敬的阿姜,我想學禅修。我怎樣做

  ” 他會說:“禅定時專心于“哺-哆”(Buddho)這個詞。”

   如果此人問: ““哺-哆”的意思是什麼

   ” 阿姜索會說:“不要問。 ”

   “我念“哺-哆”時會發生什麼

   ”

   “不要問。你的唯一責任就是在心裏一遍遍地重複“哺-哆”。 ”

   他就是那樣教的: 沒什麼冗長的解釋。

   好,假定這個學生誠心,聽從阿姜索的指教,在禅定中堅持重複“哺-哆”,假定他開始入定,心變得甯靜明亮起來,他會來問阿姜:“在念著“哺-哆”時,我的心變得如此這般。現在我該怎麼做

  ” 如果他做得對,阿姜索就說: “繼續禅定。” 如果不對,他會說: “你得如此這般地做。你現在的做法不對。 ”

   舉例來說,有一次我還是個沙彌,負責照顧他起居,大宗派一個高年資比丘,作爲禅修的初級學生前來求教。阿姜索教他禅定時念“哺-哆”。好,這個比丘念著 “哺-哆”,心靜了下來,一旦靜下來,便明亮起來。然後他停下不念 “哺-哆”了。這時候,心變得一片空白。他就跟著光明,把意念送了出去,有幾個形像開始出現: 死者靈魂、餓鬼、神明、潛水生靈、人、獸、山嶽、樹林……有時仿佛他或他的心智,離開身體在山野裏漫遊,看見了上述事物。之後,他來告訴阿姜索說: “我在禅定中達到甯靜明亮時,心就跟著光亮出去了。鬼神人獸的形像顯現出來。有時仿佛是我出去跟蹤那些形像。”

   阿姜索一聽到這裏就說:“這不對。心智在外境獲得知見是不正確的。你得讓它了解內境。 ”

   這位比丘就問:“我應該怎樣讓它了解內境呢

   ”

   阿姜索答:“心智在處于那樣的明亮狀態,忘記或離棄了它的反複念住,而只是空洞靜止地滯留在那裏時,就去找呼吸。如果呼吸感在你的意識中出現,就把注意力集中于呼吸[氣],然後跟蹤它,一直朝內走,直到心變得更甯靜,更明亮。 ”

   于是那位比丘遵照阿姜索的教導修行,直到最後靜止下來,到了近行定(upacara samadhi),之後呼吸越來越精細,最後消失了。他對于身體的存在感也消失了,只剩下心智絕對靜止在那裏,那個狀態下知性本身清楚獨立地存在,沒有前後移動感,也沒有心的位置感,因爲那個時刻只有心的完全突顯。這時,那位比丘又來問: “我的心智甯靜明亮之後,我把注意力集中于呼吸,跟著呼吸朝內,直到達到絕對安甯靜止的狀態——如此靜止,什麼也不存在了,呼吸不再出現、身體存在感消失,只有心明亮靜止地突顯出來。這個狀況,是對還是錯

   ”

   阿姜答道:“是對是錯,那是你自己的標准。盡量經常這樣做,等到你練熟了,再來見我。 ”

   于是這位比丘遵照阿姜的教導修行,之後能經常使他的心智靜止,達到身感不存在,呼吸感也消失的地步。他的技巧越來越熟練,心越來越有定力。最後,他就能讓心頻繁處于靜止狀態——原則上,戒德培養定力、定力培養明辨、明辨培養心智——在他的定力變得強有力時,便升起了神通(abhiñña),所謂的高等知識、真正的洞見。什麼知識呢

   據說是有關心智本性的知識,即心在當下的狀態。那只是他自己說的。

   他離開那個定力層次後,來見阿姜索,阿姜索卻告訴他,“這個定力層次是安止定(appana samadhi)。可以肯定,你在這個定境什麼洞見與知識也沒有。只有明亮與靜止。如果心永遠處在那個狀態,也就只停在那個靜止層次裏。因此你一旦令心寂止到這個地步,就注意看心開始攪動起來、即將離開專注的那個間隙。心一旦覺察到它開始拿起一個對象——不管初現的對象是什麼——要把注意力放在拿起的那個動作上。那才是你應該觀察的。 ”

   這位比丘聽從了阿姜的指教,以後在心智開發上獲得相當的進步。

   這是阿姜索教育學生的一個例子——每次只教一點,只指出修持的關鍵要點,幾乎只說:“做這個、這個、這個 ”,從不解釋。有時候我在想爲什麼他這樣教。我會與讀過的書、聽過的其他開示作比較。比如,阿姜辛(Ajaan Singh)曾寫過一本禅修小手冊,題名爲《依止叁寶與禅修技巧》,他在書裏說,禅修之前,首先必須身體坐直、確立念住、把它直接放在你面前。他是那樣說的,阿姜索卻不是。但他們教的是同一個原理,唯一不同之處在于阿姜索不是宣講家,因此不用許多修辭。

   正如他對我說過:“我們在決定重複“哺-哆”這個詞時,作這個決定本身就是在確立念住。我們連續想著“哺-哆”,不讓心智離開“哺-哆”時,我們的念住和警覺便已經健康有力了,才能始終清醒地跟著“哺-哆”。一旦注意力移開,忘記“哺-哆”去想其它事,就表明我們的念脫節了。但是,假如我們把守念住,能不停地想著“哺-哆”,不出空檔,念住就很強了,不需要在別處“確立念住”。想著一個目標,把它與心連接起來,這個動作本身就是在確立念住。” 他是這樣對我解釋的。

   這是我眼見耳聞阿姜索傳授禅修的一個例子,足以供我們作爲思考的精神食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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