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熏習,于是自己發起大菩提心,是爲聖教力的資助發。或觀佛菩薩的神通、道力等,使自己發起大菩提心,是爲善友力的資助發。
發菩提心四字,已經逐步解說。還有上面一個勸字,再略爲說明。菩提心的發起,有的是自發自動的,能夠這樣,當然是最好的。但另有一些人,盡管是在修學佛法,聽聞佛法,卻不能發起菩提心來。不能發菩提心,就不能度化衆生。而佛法是以度生爲本的,在這情況下,就得勸導或勸勉一番,使之發起菩提心來,所以稱勸發菩提心文。原因人類根性不同,有的不經勸導、啓發、開示,根本不知什麼叫做發菩提心。如將發菩提心的功德、妙用、利益,講給衆生聽,使他們明白發菩提心,在修學佛法上的重要性,自然也就會開始發菩提心。
根據以上所說,我們可以知道:真正修學大乘佛法的人,不但自己必須發菩提心,同時還應勸導他人發菩提心,唯有人人發菩提心,佛法始能繼續弘揚,衆生始能普被救濟!省庵大師深深的了解這一點,所以他老特別作成此文,來勸勉我們每一個修學佛法的人,不論僧俗男女,都需發菩提心。特別是在世亂時荒的今日,發菩提心,確是大乘行者當前的唯一急務!
四、本文作者的史實簡介
佛教的經論,是從印度傳譯過來的,所以講經說論,必然就要說到經論譯者的曆史。現在所講的勸發菩提心文,是中國的祖師所寫的,不是從印度譯過來的,因而現在對于作者的史實,亦得加以簡略的介紹。
本文的作者,法名叫做實賢,字叫思齊,別號省庵,所以一般人只知道他老叫省庵大師。他老在淨土宗,素被尊爲祖師之一。我曾看過兩部不同的淨土宗祖師傳,一部說他爲第九代祖師,一部說他爲第十一代祖師。我因未曾專心研究過淨土宗,亦未仔細考察淨宗諸祖的曆史,不能肯定他老究是第幾代祖師,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而無庸置疑的,就是他老確實爲淨土宗祖師之一。
省庵大師,是我國江蘇常熟縣人,俗家姓時,父親是讀書人,母親張氏,是個賢慧的婦人。最特別的一點,就是師出生後,即茹素不葷。其父雖然早死,但其母親了解他的兒子具有宿根,于是當師七歲時,就送他到常熟清涼庵,禮容選大師爲師,到十五歲正式剃度,二十四歲受具足戒于當時杭州昭慶寺。師聰慧過人,所讀的經典,能過目不忘。對于世學,不但能詩,且善書法。嗣因在普仁寺,見一僧人死亡,更爲痛念無常,所以于受具後,嚴持淨戒,精進修道,日止一食,脅不貼席,習以爲常。
後來覺得做個出家人,不明教理是不行的,于是依渠成法師聽講法華玄義,從紹昙法師學習唯識、楞嚴,因而對于性相二宗,無不洞明通達。學教的目的是爲實踐,不是爲的知識學問,在師明白義理以後,就又去崇福寺,親近靈鹫和尚,參究向上一著,只不過叁四個月的時間,即恍然有所契悟。靈鹫禅師看他穎悟非凡,對他極爲器重,想傳衣缽給他,讓他做該寺的住持,可是師無意接受,不得已,只好辭別靈鹫禅師。
離崇福寺去真寂寺,禁足于此,解行並進。白天閱讀叁藏,晚上專心持念阿彌陀佛聖號。禁足叁年期滿,寺衆請講法華,師乃升座開演,口若懸河泉湧,使諸聽衆聽了,無不深受法益,是爲大師化他的開始。
後來,爲了瞻禮佛陀的舍利,特去甯波阿育王寺。原因是他覺得,不能面見如來,實是我們業障,然阿育王寺有佛陀的真身舍利,如能見到佛陀的真身舍利,亦不愧爲做了個佛弟子。于是在己亥春,特別去阿育王寺,朝禮佛陀的舍利。據人傳說:阿育王寺的佛陀舍利非常靈驗,塔內舍利的顔色,隨朝拜人的虔誠程度不同,或見白色舍利,或見紅色舍利,甚或有人見到是黑色的。省庵大師去朝禮舍利,由于他的至誠所感,不但見到舍利的上好顔色,並且見到舍利放光。因爲得到這個感應,于是他就更加發心,在二月十五佛涅槃的這天,集合很多的缁素,舉行涅槃法會,廣修供養,而他自己先後五然指香供佛,且定每年佛涅槃日講演遺教、彌陀二經,示是心是佛之旨。
師于阿育王寺,啓建涅槃法會,與衆共發四十八願,乃有種種殊勝感應,他老越覺希有難得,因而作這勸發菩提心文,勉勵四衆同共發菩提心,住持如來的正法,化度苦惱的衆生。這篇文章,寫得極爲生動感人,當時讀及此文的,無不受它感動得淚下如雨,願共發菩提心,同趣無上菩提,同濟叁途諸苦。
大師生于清康熙二十四年八月初八日,寂于雍正十二年四月十四日,住世只有四十九秋,僧臘只有二十五年。生前曾住持過很多的寺院,不特和合寺內的僧衆,並且化度很多的人群,並不如現在一般專爲照料寺務的住持。最後主席梵天寺,掩關于寸香齋,專心一意的念佛,屏絕世俗的諸緣,且限定晝夜念佛十萬聲。真是一分工夫,一分成就,所以到雍正十一年十二月佛成道日,師對大衆說:明年四月間,我就要去了。及至雍正十二年的四月十二日,師又對大衆說:我于十日之前,見到西方叁聖降臨在虛空中,不意今日又複見到,吾大概要往生淨土了。說了這個話後,一方面將寺院內的事交代清楚,一方面到城中向諸外護告辭。當時有位侍者,請師留下偈言,師即寫下偈說:“身在華中佛現前,佛光來照紫金蓮,心隨諸佛往生去,無去無來事宛然”。
說完了這首偈,師又沐浴更衣,不複再進飲食,到十四日將要中午時,面西念佛,安然而逝。一代大德,忽然離開人世,向來親近他的以及一般信衆,自然不免感到很大悲痛!正當大家在悲痛時,師忽開眼對大家說:你們不要難過,我去去就來的。現在有句緊要的話對諸位說:“生死事大,各自淨心念佛”。這確是一句緊要的話。站在佛法的立場上說,世間任何重大的事,都沒有生死的事來得重大。世間不論事的大小難易,都可想辦法解決,唯有生死大事沒有商量的余地,亦即是說生死大事,沒有他人可以替代的。平時如不依法修行,生死大事就不能了。解決生死大事的方法,雖說是無量無邊,但以念佛爲最要。所以省庵大師在臨終時,遺囑大家淨心念佛。
“沙門”是印度話,譯來中國叫勤息,如常說的“勤修戒定慧,息滅貪嗔癡”,就是這個最好的解釋。沙門是出家人的通稱,大師是出家人,所以稱爲沙門實賢。實賢沙門最後住在杭州的梵天寺,寺在杭州的鳳山門外。該寺始創于宋朝,中間曾有一段衰弱的時期,到明朝再度中興起來。初期的梵天寺,可能是重參禅或念佛的道場,後來寺又改爲梵天講寺,成爲重于講教的教下門庭。
實賢大師字思齊,從這法名與字型大小,可以看出當年他的師父替他提名起號,是據儒家說的“見賢思齊,見不賢而內自省也”的話來。的確,大師沒有辜負他的師父對他的期望,因從他的一生行藏中,所作所爲,真正合乎他的名號,不是假名無實的。
【正文】
不肖愚下凡夫僧實賢,泣血稽颡,哀告現前大衆及當世淨信男女等,惟願慈悲,少加聽察。嘗聞入道要門,發心爲首;修行急務,立願居先。願立,則衆生可度;心發,則佛道堪成。苟不發廣大心,立堅固願,則縱經塵劫,依然還在輪回,雖有修行,總是徒勞辛苦。故華嚴經雲:“忘失菩提心,修諸善法,是名魔業”。忘失尚爾,況未發乎?故知欲學如來乘,必先具發菩薩願,不可緩也。然心願差別,其相乃多,若不指陳,如何趨向?今爲大衆,略而言之,相有其八:所謂邪、正、真、僞、大、小、偏、圓是也。雲何名爲邪、正、真、僞、大、小、偏、圓耶?世有行人,一向修行,不究自心,但知外務:或求利養,或好名聞,或貪現世欲樂,或望未來果報。如是發心,名之爲邪。既不求利養名聞,又不貪欲樂果報,唯爲生死,爲菩提。如是發心,名之爲正。念念上求佛道,心心下化衆生。聞佛道長遠,不生退怯;觀衆生難度,不生厭倦。如登萬仞之山,必窮其頂;如上九層之塔,必造其巅。如是發心,名之爲真。有罪不忏,有過不除,內濁外清,始勤終怠。雖有好心,多爲名利之所夾雜;雖有善法,複爲罪業之所染汙。如是發心,名之爲僞。衆生界盡,我願方盡;菩提道成,我願方成。如是發心,名之爲大。觀叁界如牢獄,視生死如怨家,但期自度,不欲度人。如是發心,名之爲小。若于心外見有衆生及以佛道,願度願成,功勳不忘,知見不泯。如是發心,名之爲偏。若知自性是衆生,故願度脫;自性是佛道,故願成就。不見一法,離心別有。以虛空之心,發虛空之願,行虛空之行,證虛空之果;亦無虛空之相可得。如是發心,名之爲圓。知此八種差別,則知審察;知審察,則知去取;知去取,則可發心。雲何審察?謂我所發心,于此八中,爲邪?爲正?爲真?爲僞?爲大?爲小?爲偏?爲圓?雲何去取?所謂去邪、去僞、去小、去偏;取正、取真、取大、取圓。如此發心,方得名爲真正發菩提心也。此菩提心,諸善中王;必有因緣,方得發起。今言因緣,略有十種。何等爲十?一者、念佛重恩故;二者、念父母恩故;叁者、念師長恩故;四者、念施主恩故;五者、念衆生恩故;六者、念生死苦故;七者、尊重己靈故;八者、忏悔業障故;九者、求生淨土故;十者、爲念正法得久住故。雲何念佛重恩?謂我釋迦如來,最初發心,爲我等故,行菩薩道,經無量劫,備受諸苦。我造業時,佛則哀憐,方便教化,而我愚癡,不知信受。我墮地獄,佛複悲痛,欲代我苦,而我業重,不能救拔。我生人道,佛以方便,令種善根,世世生生,隨逐于我,心無暫舍。佛初出世,我尚沈淪,今得人身,佛已滅度。何罪而生末法?何福而預出家?何障而不見金身?何幸而躬逢舍利?如是思惟,向使不種善根,何以得聞佛法?不聞佛法,焉知常受佛恩?此恩此德,邱山難喻。自非發廣大心,行菩薩道,建立佛法,救度衆生,縱使粉骨碎身,豈能酬答?是爲發菩提心第一因緣也。雲何念父母恩?哀哀父母,生我劬勞,十月叁年,懷胎乳哺,推幹去濕,咽苦吐甘,才得成人,指望紹繼門風,供承祭祀。今我等既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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