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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修道上的唯物 上師▪P2

  ..續本文上一頁建樓,身體遭受極大的痛苦。建好之後,他去見瑪爾巴,再度乞授法教。瑪爾巴卻對他說:“只因給我建了這座高樓,你就想從我這裏獲得法教,有那麼簡單嗎?恐怕你還得給我一分禮物作爲拜師費才行。”

  密勒日巴的時間和勞力全都用在蓋房子上了,以致此刻他已一無所有。幸虧瑪爾巴的妻子達媚瑪(Damema)同情他,對他說:“你蓋的那些房子,充分表現出你的虔誠和信心。如果我給你幾袋大麥和一匹布作爲拜師禮,我的先生一定不會介意。”于是密勒日巴帶著大麥和布到拜師的圓壇去。瑪爾巴正在那裏說法,密勒日巴把自己的禮物跟其他弟子的禮物放在一起,作爲拜師費。但當瑪爾巴認出密勒日巴所獻的禮物時,勃然大怒,對密勒日巴吼叫著說:“這些東西是我的,你這個假冒僞善的人!你想騙我!”然後他一腳把密勒日巴踢出圓壇。

  到了這個地步,密勒日巴完全放棄了獲得瑪爾巴傳法的希望。于絕望中,他決心自殺,就在他正要動手的時候,瑪爾巴來了,說他隨時可以接受法教。

  接受法教的過程,全看弟子如何回報;某種心理上的放下是必要的,這也可算是禮物。此即爲何我們在談師徒間的關系之前,先要討論放下、敞開和放棄希望。放下自己、敞開自己,把你的真實面目呈現在上師面前,而不是要擺出一副堪受法教的弟子模樣。至于你願意付出多少,你的行爲是如何中規中矩,以及你是多麼善于對上師說恰當的話,都無關緊要。這跟求職的面談或購買新車不同。你能否獲得那分工作,要看你的證件是否合格、你的衣著是否合宜、你的皮鞋是否擦亮、你的談吐是否文雅、你的禮貌是否周到。若是買車,那就要看你有多少錢,以及你的信用如何了。

  但一談修道,那就需要有點別的。它不是要求職,不是要整肅儀容以便給未來的雇主一個好印象;這種虛詐,在跟上師面談時用不上,因爲他能把你看穿。我們若爲了跟他面談而特別打扮自己,他會覺得好笑。奉承在此不能適用,因爲實在是枉費心機。我們必須認真坦對上師,我們必須甘願放棄所有成見。密勒日巴預期瑪爾巴是位大學者和聖人,身著瑜伽士服、項挂念珠、口誦真言、閉目打坐。實際上,他卻發現瑪爾巴在田間工作,指揮工人,耕耘土地。

  “上師”這個名詞,在西方恐怕是被濫用了,不如以“道友”相稱爲妙。因爲法教強調心心相印,那是彼此溝通,不是崇高的開悟者與不幸的糊塗人之間的主仆關系。在主仆的關系下,崇高的開悟者甚至可能看來不是坐于其位,而是浮身于空,居高臨下,向我們垂視。他的聲音遍滿虛空,他的一言、一咳、一動,也都成了智慧的表現。但這是夢想,不是事實。上師應是道友,他把他的品性傳給我們、獻給我們,一如瑪爾巴之于密勒日巴,或那諾巴之于瑪爾巴。瑪爾巴呈現出他爲農夫瑜伽士的品性,他有七個子女和一個妻子,他照顧他的農地,以種田維持自己和家人的生活。他愛護弟子,一如愛護莊稼和家人。他做事徹底,注意生活細節,以致不僅成爲勝任的父親和農人,而且成爲勝任的上師。瑪爾巴的生活方式裏,根本沒有肉體上或心靈上的唯物。他並不因強調道心而忽視他的家庭或他在肉體上與大地的關系。你若在心靈上和肉體上皆不唯物,那就不會偏重任何一端。

  你若僅因某人赫赫有名、著作等身、信徒成千上萬,就選擇他做你的上師,那對你也是沒有助益的。你所應依據的准則該是看你能否與他直接、完全地溝通。你自欺的程度如何?如果你真的對道友敞開自己,那麼你就一定會跟他合作。你能適當的向他傾吐肺腑之言嗎?他對你有什麼了解?他對自己又知道什麼?這位上師真能看穿你的面具,而恰如其分的與你直接溝通嗎?尋求上師一事,似乎應以此爲准,而不是根據他的名聲或智慧。

  有一個有趣的故事,講到一群人決心去跟一位西藏上師修學。他們已經跟別的上師學過了,但又一心想要跟這位上師學。他們都急于要做他的弟子,因此都想參谒他,但這位大師全不接受。他說:“只有在一種情況下,我才肯收你們爲弟子,那就是你們願意抛棄你們以前的上師。”他們都向他懇求,說他們對他是如何虔誠,說他的名聲是多麼偉大,以及他們是多麼想要跟他修學。但他還是不肯,除非他們能滿足他所提出的條件。最後,除一人外,其余都決定抛棄過去曾對他們教誨甚多的那些上師。看到這種情形,上師似乎頗爲高興,叫他們次日再來。但當他們再去時,上師對他們說:“我知道你們的僞善。下一回你們去找另一位上師的時候,就會抛棄我了。滾出去!”說完,他便把他們全都趕走,只留下珍視其過去所學的那位,因他不肯玩騙人的把戲,不肯爲了取悅上師而掩飾自己的真面目。你若想跟上師交友,就必須單純、坦白地去交,這樣才能有對等的溝通,切莫企圖贏得上師的青睐。

  若要讓上師肯以你爲友,你必須完全敞開自己。若想敞開自己,你可能要接受道友和日常生活狀況的考驗,所有這些考驗都是以令你失望的姿態出現。在某一階段,你會懷疑道友對你完全無情,這其實是在對付你的僞善。僞善或“我”的假面具和根本癖極其頑固——它的皮很厚。我們易于穿上層層甲胃。這種僞善十分濃密,具有多層,以致脫去一層又出現一層。我們希望不必全脫,我們希望只脫少數幾層就能見人了。我們穿著剛露出來的甲胃,面帶逢迎之色去見道友,但我們的道友卻全無甲胃,而是赤裸裸的人。跟他的裸體相比,我們簡直是水泥加身。我們的甲胃厚得讓道友摸不出我們的皮膚,摸不出我們的身體,甚至連我們的面目都看不清。

  有許多故事講過去師徒的關系,說那時弟子必須長途跋涉,受盡千辛萬苦,直到他的迷惑和沖動開始衰退。重點似乎就在此。有所追求,本是一種煩惱;當此沖動開始衰退時,我們的本來面目即開始出現,同時也開始有了心與心的溝通。

  曾有人說,與道友會晤的第一階段,猶如去超級市場;你很興奮,夢想著你要買的各種東西,也就是夢想著道友的富足及其個性的多采多姿。第二階段的彼此關系,猶如上法庭,你像是犯了罪似的;你無法滿足道友的要求,而開始覺得不自在,因爲你曉得他對你的了解跟你對自己的了解一樣多,這是很令人不安之事。在第叁階段,去見道友猶如去看草地上欣然吃草的牛;你只是贊歎牛的安詳和該處的風景,隨即繼續前行。最後,與道友交往的第四階段,猶如途徑一塊岩石;你看都不看它一眼,只是從旁走過而已。

  起初,你有取悅上師的表現,猶如求愛,你關心的是能贏得上師多少青睐;你想要親近道友,因爲你真想修學。你對他極感欽佩,但他又非常可怕;他老是把你推開。因此,不是情況不如你所期,就是你有一種不自在的感覺:“我可能無法完全徹底敞開自己。”于是,一種愛恨交織的關系,一種放下、逃走的過程,逐漸産生。換言之,我們開始玩遊戲,玩一種想要開放、想要與上師戀愛,結果又想離開上師而逃的遊戲。我們若與道友過分親近,便會生起受製于他的感覺。誠如西藏的古老格言:“上師如火,近之則被燒傷,遠之則不夠熱。”這種求愛的情形會發生在弟子身上——你易于過分親近上師,但一如此就被燒傷。于是你便想一走了之。

  你與上師的關系,終于落實而靠得住了。你開始明白,想要親近上師或想要疏遠上師,全是你自己玩的把戲。它與實際情況無關,只是你自己的幻想而已。上師或道友始終在那兒燃燒,始終是生命之火,跟不跟他玩遊戲,任由你選。

  接著,你與道友的關系變得極具創造性——你接受被他壓製和被他疏遠的情況。他要冷若冰霜,你接受;他要熱情如火,你也接受。什麼都不能動搖你,你跟他和解了。

  下一階段是,在接受道友所做的一切之後,你開始失去自己的靈感,因爲你已完全放下、完全放棄,你覺得自己縮成一粒微塵,微不足道。你開始覺得,唯一存在的世界就是這位道友或上師的世界。你好像是在看一場迷人的電影,情節是那麼扣人心弦,以致你成爲其中的一部分。這時你沒了,電影院、椅子、觀衆,以及坐在你身旁的朋友,也沒了;唯一存在的就是電影。這叫“蜜月期”,于此期間一切都被視爲上師這位中心人物的一部分,你只是一個毫無用處、微不足道的人,在不斷接受這位偉大、迷人的中心人物的喂養。你一覺得虛弱、疲倦或厭煩,就去電影院;只要往那兒一坐,便能得到娛樂、振奮而返老還童。此刻對個人的崇拜是最突出的現象——上師是世上唯一活生生存在的人,你的人生意義全系于上師;你死是爲他而死,你活是爲他而活,你自己無足輕重。

  不過,這種跟道友的戀愛無法永久持續;熱情早晚會消退,而你也必須面對自己的生活處境和自己的心理狀態。這就像結過了婚,度過了蜜月,你不再僅是感到你所愛之人是你注意的焦點,同時也開始注意他或她的生活方式。你開始注意,在上師的個性和人格之外,還有什麼使他成爲上師。這樣一來,“上師無所不在”之理,也成了你的發現之一。你在生活中面對的每一問題,都是婚姻的一部分。一遇到困難,你就聽到上師所說的話。這是開始獨立,不再以上師爲情人而分手的時刻,因爲每一狀況皆表達法教。你先是對道友放下一切,然後是與他溝通、跟他遊戲。如今你已到了完全開放的境界。因開放故,你開始于每一個人生處境皆見上師品性,所有人生處境都讓你有機會像跟上師在一起時那樣開放,以致一切事物皆可成爲上師。

  密勒日巴在“紅寶石谷”這個嚴格的閉關之所修觀時,曾于幻象中清楚地看到他的上師瑪爾巴。由于餓得身體虛弱,再加上風吹雨打,密勒日巴在洞外撿柴時昏過去了。蘇醒過來,他向東方望去,只見瑪爾巴住處那邊有白雲朵朵;他心懷熱望,唱歌祈求,傾訴他是多麼想跟瑪爾巴在一起,于是瑪爾巴在幻象中向他顯現。瑪爾巴騎著雪白的獅子,對他講話,內容大致是:“你怎麼啦?是不是在發瘋啊?你懂佛法,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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