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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說唯識二十頌 第五頌

  第五頌

  若許由業力

  有異大種生

  起如是轉變

  于識何不許

  第四頌破的是正量部及大衆部的觀點,說獄卒既不是地獄道衆生,也不是其它道的衆生,所以它不是實在的有情。這一個頌語則破的是說一切有部的觀點。

  世親在第叁個頌語中,用地獄做例子來說明“萬法唯識,識外無境”,引起了大辯論。

  首先是大衆部、正量部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先不說你世親這“萬法唯識,識外無境”的論點對不對,你舉這地獄做例子就不對,地獄獄卒明明是實在有情。世親于是問:你們說地獄獄卒是實在有情,那麼獄卒是哪一道的有情呢?經過我們前邊兒的分析,可以知道,獄卒哪一道都不是。既然在六道中沒有地獄獄卒的位置,那它怎麼是有情呢?你總不能去七道中找吧~~

  插問:怎麼有七道呢?

  這是笑話,根本沒有七道,只有六道。

  問:我還以爲“七道”又是一個新名詞呢~~

  人應該有趣點兒,或者叫有點兒幽默感。釋迦牟尼偶爾也會開這樣的玩笑兒。象《楞嚴經》上,他就對阿難說十九界。其實哪兒有十九界,只有十八界:六根、六塵、六識。民間也有類似的笑話,甲問乙:你是屬啥哩?乙說,我屬貓。甲一楞,搬住指頭數:“鼠、牛、虎、兔,龍、蛇、馬、羊,猴、雞、狗、豬。這十二相中沒有貓呀。”乙說,你得去十叁相中找。哪兒有十叁相~~你要非找十叁相,那才真是神經病。

  還回頭說,既然在六道中實在沒有辦法給獄卒安排一個恰當的位置,怎麼能夠說地獄獄卒是有情呢?既然地獄獄卒連有情的身份也值得考慮,就更別說在有情這倆字兒的前邊兒加上一個修飾詞“實在”了,這“實在有情”根本無從談起。

  接著呢,是薩婆多部,也就是說一切有部,他們站出來發表意見了,薩婆多部是這麼說的:

  大衆部、正量部說地獄獄卒是有情確實錯了,我薩婆多部也不承認……

  當然了,這話是我剛曉說的,薩婆多部原話不可能這麼說。你想,薩婆多部是與大衆部、正量部一同來向世親問難的,他原話若是這麼露骨,豈不是鬧內讧嗎?我們接著薩婆多部的話往下說:

  地獄獄卒不是有情這我薩婆多部承認,但你世親說地獄獄卒是“唯識所現”“不是實在的”,這我反對。地獄獄卒確實是實在的,當然了,獄卒不是實在的有情,它是實在的外境。

  薩婆多部這麼個觀點,到底能否站住腳呢?我們來分析一下。

  大衆部、正量部和薩婆多部都是來向世親挑戰的,我們現在先不說世親,我們先把大衆部、正量部和薩婆多部他們的觀點放在一起區別分析一下。

  大衆部、正量部認爲地獄獄卒是有情,而薩婆多部認爲地獄獄卒只是外境而不是有情。地獄獄卒是逼迫地獄罪人的。大衆部、正量部認爲地獄獄卒是有情,不管它對不對,這個我們還好理解。比如說,我們都看過《包青天》,地獄裏的罪人可比做《包青天》裏犯法的犯人,地獄獄卒則可比做包拯手下的辦差官,象展昭、王朝、馬漢之類。地獄獄卒砍、啄、咬、打罪人就象王朝、馬漢之類給犯人上刑一樣,你絕不敢還手的,不然你就是藐視法庭,罪上加罪。這可以說得過去。有情逼迫有情是說得通的,這個我們可以理解,但薩婆多部的說法就稍微有點兒拗了:

  地獄獄卒不是有情,只是外境,外境怎麼去逼迫罪人呢?

  注意這個逼迫,我們一提到逼迫,心裏就有點兒好象知道,但讓用語言來表述呢,卻又表述不出來。

  外境怎麼逼迫罪人呢?我們簡單地舉幾個例子:

  比如我現在要到後邊兒位置上去。我們知道兩點之間的聯機,線段最短。可中間有這麼幾排桌子,我就必須得多繞一些兒。想走最近的路,沒門兒!這樣就叫逼迫,也就是違逆我的內心意願。

  這個例子呢,不明顯,因爲多走幾步路人們一般會認爲不算什麼。走近路這只是潛意識中的事兒,若不提人們會不覺察的,但走近路這個想法絕對有的。

  我有一個老表,承包了很大一片田地,田地邊兒上就是路,然而人們卻非走他的地中斜穿過去,他想盡了辦法也阻止不了。他曾告訴過我,他在田邊兒寫上了兩句話:英雄好漢大道走,誰走小路誰是狗。人們不理睬他這回事兒~~甯可做狗,也走小路。他還曾用棗刺堵……什麼方法都用了,不行的。後來他幹脆在田中間留出一條路來。

  再比如我要到九華山去,要是直接走多好了,不行,中間非得過長江。現在當然也算不得什麼了,長江上有大橋,以前不行的。以前我到合肥後,車非得繞安慶過輪渡,或走銅陵,銅陵也是輪渡,現在銅陵有了大橋,就方便多了。更早些時,長江就是天險,你根本沒辦法過。長江是外境,你想過長江,偏讓你做難,這也是違逆你的意願,這樣逼迫你,使你心理上不自在。

  過江還好說,現在或坐輪渡,或走大橋,都不費你什麼,我們說爬山。我在九華山是住甘露寺,我想到真如庵去,真如庵在天臺後邊兒,我要到那兒去,就必須先向上爬到天臺,然後再往下下,這樣呢,我氣喘籲籲地,累個半死。那這氣喘籲籲就不如心平氣和地走省勁兒。假如我再心髒有點兒毛病,累得心動過速,引起休克,豈不完了。這也是違逆人的意願,也是逼迫。更別說爬雪山、過草地了,那逼迫得更厲害。

  薩婆多部就認爲地獄獄卒是這樣逼迫衆生的。

  人家大衆部、正量部認爲獄卒象狼蟲虎豹一樣,用吃人的方法逼迫人,使人害怕,而薩婆多部則認爲地獄獄卒就象地震、火山、海嘯一樣,如此逼迫人,使人害怕。

  薩婆多部來闡述他們的觀點:

  你世親認爲地獄獄卒是心識的變現,我認爲不對。爲什麼呢?因爲地獄罪人的惡業深重,罪業增上,就生起了“離心別有”的異大種,這“異大種”現出獄卒。

  這裏有兩個詞,需要解說一下。

  1、離心別有。什麼叫離心別有呢?比如九華山。爲什麼我總拿九華山做例子呢?因爲我在九華山已經呆了不少的年頭兒,對它比較熟悉。我到九華山去了,九華山還是那樣,我不在九華山了,九華山仍然那樣,甚至我死了,九華山也不會因爲剛曉死而有所改變。古書上說什麼偉人去世,使得山河失色,那都不過是形容詞罷了。因爲九華山並不會隨著我剛曉的改變而改變。所以,按薩婆多部的說法,這就是九華山與剛曉的心識毫無關系的證據,這就叫離心別有。也就是說地球少“我”照轉不誤。不光我剛曉,任何一個人死了,都影響不了地球的轉不轉。地獄中的獄卒,薩婆多部說,也與大山一樣,與這地球一樣,地獄中罪人的進進出出,都不影響獄卒的存在,它與罪人的出進毫無關系。

  其實呢,大家看他薩婆多部這看法對不對。我們知道,地球質量是多少?5.974×1027克,我剛曉50千克,則地球運轉時一定得加上我的質量。我死了,屍體分解完了,就沒有了這50千克,那麼就變了,質量一變,運轉速度一定變,當然,這改變是微乎其微,我們一般都是忽略不計的。我還記得上學時有一個題,一個人身高1.8米,他繞地球赤道轉一周,問他的頭比腳多走多遠。這個題就太不高明。地球赤道是6378.140千米,這個人身高1.8米,不矮吧~~但與地球赤道比起來,就可以完全忽略不計。當然,這是出題人在爲難學生而已。就象著名的雞兔同籠問題一樣,誰家養雞養兔也不會把雞與兔放在一個籠子裏,哪個人去數數也不會傻哩叭叽地去數腿,幹脆數幾只兔幾只雞不就行了,這都是沒多大意義的知識,與孔乙己賣弄知道茴香豆有四種寫法是一樣的。

  另外,比如房間中有無數盞燈,你吹滅一盞,房間中會不會黑?不會的!但你能說毫無影響嗎?無數減去一還是無數,但作爲被減數的無數與作爲差的無數絕不是一回事兒。就象“比禿子多一根頭毛的仍是禿子”一樣,但你加上一百萬次以後,又有誰能說有一百萬根頭毛的人是禿子?有一百萬根頭毛簡直是毛孩了。

  2、異大種。先說說大種。在中國古代,有陰陽五行學說,用這水、木、金、火、土來解釋世界。而古印度,則認爲世界上的任何東西都是由地、水、火、風四種元素組成的,則這四種元素稱爲四大種。“異”呢,就是特殊,不同于其它的。那麼“異大種”就是四大種的組成與別的都不一樣。其實這個“異”字沒什麼特別的含義,世界上任何東西都是唯一的。比如我剛曉,再沒有另一個剛曉,我是唯一的,我給別人都不一樣,即使現在能夠克隆一個我出來,那仍然有不一樣的地方。我給山河桌椅當然也不一樣,我也是由四大種組成的,那麼我也可稱異大種。再比如一片楓葉,這片楓葉也是唯一的,在世間你根本找不到兩片絕對相同的楓葉。這片楓葉是四大種組成的,也可叫異大種……任何東西都可以這麼說,說它是異大種。

  問:世界由地、水、火、風組成,地、水、火、風又是由什麼組成?

  你這個問題本身就是有問題的,所以我就不回答了。

  問:我們也有這個問題?

  不是一個人有這問題呀~~那我簡單說一下。

  按我們現在人的觀念,任何東西都是由化學元素構成的。化學元素有多少種?一百零九種是吧?而且每一種元素都有它各自的特性,比如原子量、核外電子的排布等。然而佛教不是這麼說的,佛教說任何東西,規範話該說任何一法,它們都沒有實在的自性,可我們總是不由自主地要給它加上一個“自性”。一說到水,我們不由自主地想到江水、河水、水井裏的水等;一說到火,你馬上就感到熱,想起蠟燭的火焰、煉鋼爐的火、甚至紅蜻蜓茶樓昨天的火災……然而實際上呢,這都是不解緣起法造成的誤會。我一說“地”,並不是我們腳下踩的大地,而是說的“物體的堅(固)性”。說水,是說“物體的濕(潤)性”。說火,是說“物體的溫(暖)性”。說風,是說“物體的(運)動性”。如此來看,地、水、火、風是指東西的四種性質。任何東西都有這四種性質,既是性質,就是很抽象的,你能拿出來看看嗎?不能的!就象慣性一樣,它是性質,你能體會到它,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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