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身。”良有以也。
或是或非人不識,逆行順行天莫測!
我們的妙用或是或非,就是有時順人情做,有時逆人情做。只要對人有益,不管自己的名譽。像濟公,就是鮮明的例子,他要遮蓋自己,不要被人看出是大菩薩。常常做些俗人看不順眼的事,他不沽名釣譽,不爲自己的名聲著想,只要對衆生有益的事他就做。這種或是或非的力用,不但人不識,就是天道也不能測量,我們的妙用就是這樣的深邃。
常獨行,常獨步,腳底草鞋獰似虎,
修道人常常獨行獨步,獨往獨來,不和大衆一塊走,爲什麼?因爲陽春白雪,曲高和寡。“腳底草鞋獰似虎”,穿草鞋走路是出家和尚的本色。“獰似虎”,像老虎一樣威猛、威嚴,把一切豺、狼、狐、犬都嚇跑了,把一切一切邪魔、外道都懾服了。表示修道的人一切不著,毫無挂礙。大地平沈、虛空粉碎才是本色道人的無比力用。
舉趾粉碎金剛地,不覺踏斷來時路。
地像金剛不壞,但是舉趾也粉碎了,爲什麼?因爲大地平沈,虛空粉碎,都沒有了。那天我們遊山時說過:“舉手寫出飛禽迹,下步踏斷流水聲。”鳥在空中飛,舉手就把鳥在空中的痕迹畫出來了,走一步路,把嘩嘩的流水也踏斷了。這是對證道人行徑的寫照。心不著相,一點都沒有,就證到這個境界。我們念佛念到這個地步,也是一樣。“不覺踏斷來時路”,來就是生來,去就是死去。生來死去這條路斷了,生死就斷絕了。生死是我們的妄想心。妄想,著相才有,悟道後就轉爲妙用。所以思想不是沒有,還是有,只要不著相就是妙用,著相就是妄想,差一點也不行。所以要注意,悟道之後不是沒有思想,還是有,那時思想就是妙用,轉識成智了。凡夫著相、著有,這是妄想、生死的根本。悟道之後就斷了。
瘋顛漢,無字經,信口掉舌說不盡,
我現在就是在這兒瘋瘋傻傻地說話呀。我們的真心是無字經,真經是沒有宇的。有字的經都是假經,因爲有字的經都有話說,有話說就有說不到的地方。我們的本性是無法描繪,無法寫照的,說出來的話都不過是旁敲側擊,在邊上說說,說不到實體。所以真經是沒有字的。“信口掉舌說不盡”,一切了義不了義,一切世法、出世法,怎麼說都說不盡,爲什麼?本沒有話說,說出來的,都不能盡其真實義。
海底金烏天上曰,目中童子眼前人。
這是指示我們見性。“金烏”指太陽,“海底金烏”指太陽落山,落到海平面去了。升到天上就是太陽。“目中童子”,眼睛當中有個童子,即瞳仁,也就是你自己啊。這就是告訴我們,真性在什麼地方啊?就在眼面前,就是你能見能聞的那個東西,沒有這個東西就沒有瞳仁啊。所以時時刻刻見相,就要時時刻刻見性。
覺即了,不施功,物我俱亡心境空。
“覺即了”,覺悟了,大地平沈,一切都沒有了。“不施功”,不用再做什麼功夫了。“圓覺經”雲:“知幻即離,不作方便,離幻即覺,亦無漸次。”做功夫,只要知道一切皆幻,不去執著,則當下成道。所以我們說,道屬悟,不屬修。“物我俱亡心境空”,有我就有物,有物就有我,這是相對應的。我沒有,哪裏有物呢?物沒有,哪裏有我呢?所以心空就根塵脫落、物我俱亡,本性即現前了。我們念佛,念到能念佛的心,所念的佛號,一時脫落,就心境空亡,證見大道了。
菡萏枝枝撐夜月,木犀葉葉扇香風。
這句話是說無情說法。“菡萏”就是荷花,即佛性所表示的蓮花。荷花有出淤泥而不染的美德,這表示我們雖在這個苦惱的世界、汙染的世界,但真心是不汙染的。“枝枝”,葉子尚未出水。“夜月”,月亮的光明要到夜裏才大放。就是說我們在未出塵勞時,真心也不汙染,也是光明的。出塵勞之後,它就大放光明。一切衆生都有佛性,佛性在衆生身上並不少一分。“木犀葉葉扇香風”,木犀是桂花,瓣瓣都香,我們的真性就像桂花一樣,都會扇香風,都是妙用無窮,就是不認識,爲境所迷,追逐外境,著相造業,苦惱萬分。所以要及早回頭,虔修佛法。
有等人,尋經論,終年求解不起行。
有些知識分子,曉得佛法的好處,所以研究經論。“經”是佛所教導我們修行的話,“論”是菩薩闡述的心得和理論。他們一天到晚只是研究名相,講道理而不修行。特別是有些法相宗人,專門研究佛學,不事修行,其實沒有用處:“知而不行,是謂不知。”這是王陽明說的顛撲不破的真理。
分別名相那知休,入海算沙徒自辛。
這是說那些知識分子在八萬四千法門上討論,分別無修無止,卻不去修行,這好比入海數沙子一樣無益。海中沙子多的不得了,數得清嗎?徒然自己辛苦勞碌,毫無用處。
佛當日,曾叮咛,數他珍寶無己分。
佛在世時告訴我們,須自己努力用功,不要數別人的珍寶。就是說我們僅研讀經論,不依之修行,卻在那兒分別別人有沒有開悟,這對自己沒有用處。
從來蹭蹬行不利,難免枉墮文字坑。
走路如果腳步不健,不勇往直前,在那兒兜圈子,這個法修修,那個法修修,走走又回來,徒費精力,沒有用處。“難免枉墮文字坑”是說如果徒事研究,吟詩作文而不切實修持,就要掉在文字坑裏面,把自己埋葬了。所以有些人非但自己不好好修行,而且做壞事,用考據學考據佛經,說“楞嚴經”、“大乘起信論”等是沩造的。墮在坑裏,坑害別人,自己還不知道,這未免太愚癡了。
亦愚癡,亦憨呆,海上蜃樓生實解。
這種人不是很愚癡嗎?數他人的珍寶,有什麼用處?海上蜃樓是太陽光照在海上的霧氣所顯現出來的假相,卻把它當真的了。
執指爲月枉施功,根塵法中盲摩揣。
手指指向月亮,教他見月亮。結果他不見月亮,只見手指,那就錯誤了。著了文字相,而不見手所指之月—本性,于是在根塵法中盲摩揣。根塵,即心境,在思想與塵境上瞎猜,指鹿爲馬地以光明或佛像等爲本性。其實這不是言語所能及,思想所能到的,須真參實究才能證到。
心爲根,境爲塵,兩種猶如鏡上痕。
心是根,境界是塵勞,這兩種猶如我們法身鏡上的痕迹、灰塵,俱須掃除掉,要根塵脫落才能證道。我們修法就要做到根塵脫落,不然難見本性。
痕垢盡淨光始現,心境雙亡性乃真。
等到鏡子上的灰塵、龌龊都消光了,那光明就放出來了。這是說當我們修法得當,忽然根塵脫落,心光就顯現了。“心境雙亡”,持咒、念佛的妄心與所持之咒和所念佛號都脫落了,那就見到本性了。所以修法不要執著,認爲有咒可持、有佛號可念而抓緊不放,須要念到能所雙亡,才能見真性。
非不非,是不是,毫厘差之千裏失。
不要管是非得失,一切是非沒有定論。因爲人的知見、愛好、性格的不同,和時間、地域的差異而生出或是或非的不同見解,所以沒有一定的是或非。“毫厘差之千裏失”,出發點差一點,走下去就會相差很遠,毫厘之差,天地懸殊。所以我們修道要認識正路,在心地上修,不要在相上修,心地法門實誕生王子,如皇帝的太子,將來一定成佛。其他法門都是外圍功勳,頂多封王封侯,不能做皇帝,即不能成佛。不要執著神通,聽從邪法,要知道成道的正因,掌握原則而奮力前進。我們已經指了又指,千萬不要錯過。
是即龍女頓成佛,非則善星人身失。
這兒有兩個典故。一是“龍女頓成佛”,講的是修行的路走正確了,就能如龍女獻珠,馬上成佛。龍女獻珠是“華嚴經”上講的故事,成佛不難,只要我們通身放下,馬上即能成佛。“非則善星人身失”,這是第二個典故。意指本來蠻好的佛性,但是因地不正,走入歧途,結果人身也得不到,到畜生道裏去了。
種性邪,錯知解,不達如來本性懷。
“種性”即人的根性,有許多種。有大乘見、二乘見、凡夫見、外道見、邪道見等等。如果種姓不正,再加知解錯誤,那就不能懂得如來真正的意思去修正法,證成廣度衆生的菩提大道了。
二乘苦行非究竟,外道練身終必壞。
“二乘苦行非究竟”,羅漢道、辟支佛道的修行非究竟。爲什麼呢?因爲法執未亡,變易生死未了,這叫有余涅槃,不究竟。“外道煉身”,現在很多人練氣功,以爲做氣功身體能永遠不壞、長生不老,這不可能。肉身色體就是活一千年也還是要死的,所以說“終必壞”。修道教的人也講究煉色身,名爲性命雙修,其實這色身的命不可能長生不老,試看修道教的長老有幾個是色身長住的?不都是過去了嗎。按實講來,性即是命,命即是性,性實乃一切事物的根本,它是亘古亘今長存,永久不壞的,這才是長生不老。所以修佛法,明心見性,即得長生妙訣。
不思議,解脫力,恒沙大地載不起。
“解脫”就是明白一切都不可得,不要去妄求而自己束縛自己,就自然得解脫。這種解脫之力大得想像不到,不可思議,連恒沙那麼多世界的大地都載不起來。爲什麼?叁世諸佛皆一口吞盡,何況區區世界!
摩诃般若波羅蜜,甚深般若波羅蜜。
這兩句是贊歎般若波羅蜜的偉大。般若是大智慧,是慈航。波羅蜜是渡過生死苦海到彼岸。依般若之慈航才能渡過生死苦海而達彼岸,故般若是成功之母,是證道成佛之依恃,也是整個佛教的擎天柱。無般若則不能成事,無般若則無一切。偉矣哉,般若波羅蜜!因之,我們須時時刻刻毋忘般若波羅蜜,依靠它的力量,渡過重重魔障而達彼岸,亦幸甚矣。
圓頓教,沒人情,翻身踏倒涅槃城。
圓頓大教是不講人情世故的。因爲法身無相,一絲不挂,一法不立,如有點滴存在就非是了。故大乘教是單刀直入,一切斬斷,沒人情。如講人情就不能剿絕一切,親見法身了。“翻身踏倒涅槃城”是指我們現在著相,爲凡夫,如翻過身來不著相就成佛,到彼岸之上了。“踏倒涅槃城”,就是什麼地方也不住,涅槃亦不可得。
威音那畔至今日,好個風流畫不成!
威音王即指我們的法身。“威音”即大音希聲,無所不包,“那畔”就是指世界未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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