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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河大手印 (第十五講)▪P3

  ..續本文上一頁這裏反反覆覆地解釋,諸位要是還不知道,那就不行了。其實並不是聽不懂、不知道,而是還有疑在。這就是大乘佛教的“一實相印”啊!諸位不要再懷疑了。

  “融妄念爲法身妙用,熟識法身。(這是定)”

  我們講的“定”,並不是死坐在那裏不動。那怎麼樣“定”呢?就這樣定——“融妄念爲法身妙用,熟識法身”。把這妄念和法身妙用融爲一體,法身妙用就是妄念,妄念就是法身妙用,無二無別。仍以波浪和水爲喻,不僅波浪息下來完全是水,即使波浪不息下來也完全是水。爲什麼一開始要講波浪息下來呢?因爲那樣有個“靜”在,容易認取。認取之後,還要打掉這個靜相,才算了手。衆生著相慣了,認識有相的心路走熟了,體認無相的心路還很生疏。這就須要一個“生處轉熟、熟處轉生”的過程,佛教八萬四千法門都是這種過程。大手印最直捷,直指“融妄念爲法身妙用”。你若能直下承當,那就是“一念越叁祇”,就直下“熟識法身”了,這才真是無出無入的大定。這時候你就不怕妄念了,妄念盡管起好了,這都是法身的妙用,只要不理不睬,不住境、不執著,時時處處這樣觀照,慢慢就熟識法身了。你可能會說:“咦!你怎麼還是講修行過程?這樣觀照並不是直捷熟識法身啊。”對!那是因爲你沒有直下承當,我不得不這樣說。你若真的承當不疑,還觀什麼照啊?!諸位承當此事大須仔細,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自己心裏最清楚。若不能承當不疑,還是要在行住坐臥中時時刻刻觀照。說話是妙用,做工作也是妙用,事事都這樣看,熟透了就只認法身、不認外境了,那就叫證成大道,那時連觀照也不要了。

  “于念滅上,堅固而定,念無連續,法身之見不忘。(這是行)”

  這段文字前、後兩句話,是講“行”的。恒河大手印的行法,在在未離妙明真心,是最上乘的行法。若從粗淺的層次理解,很可能領會錯。我們試從兩個層次分析這段話。

  第一層:“于念滅上,堅固而定。”于念滅上,就是在一念斷處,在妄念停歇的時候。堅固而定,就是心不動搖,安然入定。“念無連續,法身之見不忘。”念無連續,就是一念不生,是“止”;法身之見不忘,就是了了分明,是“觀”。你一定能聽得出來,這樣解釋是在講打坐入定的功夫、止觀的功夫。我們講恒河大手印已經講得不少了,你一定會說:“這好像不是恒河大手印所主張的行法,但這段話不就是這樣講的麼?”其實不是這個意思。這是粗粗地理解字面意思,或者說,是這段話的表層意思。“依文解義,叁世佛冤”,現在我們再深入一層,深入內涵,解釋這段話。

  第二層:“于念滅上,堅固而定”,並非一念不生謂之念滅。因爲“妄念與煩惱,皆法身本覺智慧相”,若能一念回光,認取法身,則妄念已不再是妄念。認法身不認妄念,就是“念滅”。于念滅上,堅固而定,就是在“認法身不認妄念”這樣的認識基礎上,堅定、牢固地認取法身,此即是無出無入的大定。“念無連續,法身之見不忘”,若忘記了“妄念與煩惱,皆法身本覺智慧相”,則妄念又是妄念了,即是念有連續,忘失了法身。若時時處處警覺,堅固地認取法身,則當念便是無念,就是念無連續,法身之見不忘。前句講的是“念滅”——認取法身,即見宗、明心見性。若能“堅固而定”,則一勞永逸矣。若未得堅固,則有後句。後句便是綿密保任的觀照之行法。

  《金剛經》雲:“應無所住,而生其心”,這裏的應,是指應事、應物、應萬機。人來客往,還是要順應,難免要起心動念,但這是本性的妙用,只要不住著,不跟念跑就是了。正起念時,也不見有念可起,這叫堅固而定。並不是一個念頭不起,死在那裏不動。我們利用妄念,待人接物,處理日常事情,並不是跟著妄念跑。我們的真心仍然是不住不隨,不動不搖。念無連續,就是不要讓妄念連續不斷,攀緣不息。由張叁聯想到李四,由李四聯想趙五,由趙五聯想到王六……妄念紛飛不停息,那就壞了。此時要凜然一覺,不去睬它,妄念就被斬斷了。昨天有人問我參禅的問題,他說他喜歡參禅,參究“念佛是誰?”,但總是提不起疑情。我對他說:參禅就要提起疑情,提不起疑情就糟糕了。要麼換個方法,念頭來了,你就問它從何而來,並不是理睬念頭,而是窮追它的起處。念頭息下去時,你就問它到什麼地方去,並不是留住念頭,而是看著它的滅處。如貓捕鼠,貓伏在老鼠洞口,老鼠剛一冒頭,貓立即撲上去。老鼠喻妄念,你時時警覺如貓,妄念一露頭,立即追究它的來處。妄念息下,你就看著它的滅處。這就是參禅法門,目的也是使“念無連續”。這樣久久用功,念有連續由熟變生,念無連續由生變熟。功夫成熟,觸機遇緣,能看之心、所看之念于一刹那化于無形,“囗力 ”地一聲,能所雙亡,根塵脫落,那你就證成大道了。

  所謂“法身之見不忘”,這仍然是在作功夫,時時處處警覺,不要忘記法身。這是“見、定、行”之行,還在修行的位置上。頓證大道之際,法身之見也不可得。從前有和尚善講《維摩诘所說經》,洞山禅師問他:“不可以智知,不可以識識,喚作什麼語?”他答:“贊法身語。”洞山禅師說:“喚作法身,早是贊了也。”把它叫做法身,就早已贊頌過它了,再說個“不可以智知,不可以識識”的贊詞,更是頭上安頭,多此一舉。這是到家人語。洞山禅師平時總是教導學人“行鳥道”,鳥道,就是狹路、羊腸小道。僧問洞山:“師尋常教學人行鳥道,未審如何是鳥道?”洞山禅師答:“不逢一人。”大道,車水馬龍,人多得很,行大道比喻雜念叢生、妄念紛飛。鳥道,狹僻小徑,常無人行,行鳥道比喻心若止水、一念不生。僧又問:“如何行?”洞山說:“直須足下無私去。”行鳥道指的是心路曆程,足下無私是指心地無私,心地無私天地寬。爲什麼會妄念紛飛、執著不舍呢?皆因一己之私利而起。若心地無私,覓妄念了不可得矣。這僧又問:“只如行鳥道,莫便是本來面目否?”洞山反問:“阇黎因甚顛倒?”這僧說:“甚麼處是學人顛倒?”洞山禅師說:“若不是顛倒,因甚麼卻認奴做郎?”本來面目是主人,行鳥道是修行方法,只是妙用、是仆人,不是主人。若把“行鳥道”看成本來面目,這是喚奴作郎,豈不是顛倒麼!這僧又問:“如何是本來面目?”洞山禅師說:“不行鳥道。”若說到本來面目上,連鳥道也不要行了。所以說,“于念滅上,堅固而定,念無連續,法身之見不忘”,只是行法。確切說來,這句話是不究竟的,還不是本來面目,還是在“行鳥道”,尚在途中。待功夫做熟了,“囗力 ”地一聲打開本來,法身之見也不可得,就“不行鳥道”了,也根本不曾行什麼鳥道。

  “心注眼,眼注空,爲一切要中要。(須參仰兌修法)”

  “心注眼,眼注空”。我們平時作功夫,心要警覺,心看著眼睛,所謂“心眼”。白居易晚年有詩句:“何以度心眼,一句阿彌陀。”就提到“心眼”。眼睛看著空,即心眼觀空。就是把一切空掉,一切都不可得。看到任何東西都不挂在心上,等于沒有看到。盡管見而無所見,不是把眼睛閉起來不見;盡管聞而無所聞,不是把耳朵塞住不聞。“不是不見,不是不聞,了了覺之,不著見聞。”這樣作功夫,決定能成大道。“爲一切要中要”,這是一切心要中的心要。修法要有訣竅,這是所有訣竅當中的最重要的訣竅。這個“要中要”,可以參照“仰兌”所說。仰兌,是密宗的一個法派。意即一切法不可分,五趣衆生都是清淨身。清淨身就是法身,天、人、畜生、餓鬼、地獄之身,都是清淨法身。正如永嘉禅師《證道歌》所雲:“無明實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這是到家人語。密宗修到無上部,便與禅宗合轍,所以說禅宗是“大密宗”。

  

  

《恒河大手印 (第十五講)》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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