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這個“月”。“文字般若”起的最大的作用就是給你指一指這個“月”。對此不認識就會産生二種錯誤:一種錯誤認爲:既然實相是離開這一切,就不要“指”了,對于經典我也不用去看了,這是個錯誤。這個茫茫太空之中,哪個是月亮?從來沒見過,你哪裏去找啊?所以需要一個指,才能得到很大的方便哪。連指都不要了,看“月”就困難了,所以不要“指”的人是一個錯誤。再一種錯誤更嚴重,以爲這個“指”就是月亮。錯把指月亮的手指當成了月亮。雖然我這些話都是對的,我用手指著月亮的樣子說“這就是月亮,月亮就在那”。我這句話跟我的指都是對的,可誤解的人就以爲我的話及我的手指就是月亮了。正是由于這樣去認識月亮,才把經典上的文字錯當作“實相”。那麼這樣就有二個嚴重的問題:一個嚴重問題是,再也看不見月亮了,因爲把手指當月亮了。第二個嚴重錯誤就把月亮認爲是指月的樣子。
對于般若,如果我們只是從自力來悟入“實相般若”,是很不容易的事。因此,我們再引證一下蕅益大師話,深入地解釋這個“實相般若”。“實相”是什麼呢?“實相者非有相,非無相,非非有相,非非無相,非有無俱相。離一切相,遍爲一切諸法作相”。那到底是有?是無?是非有非無?還是又有又無……?這些都不是,所以“實相”是離開了一切相的。我們總是在這些相之中,爲之迷惑,是有?是無?是非有非無?還是有無具相?……都沒有了,才離開這一切相。那麼如果“實相”就是離一切相,這就又跑到“執空”的另一邊去了,衆生雖好懂,但是底下還有一句話:“遍爲一切諸法作相”,一切法都依這個實相而成相,所以這才叫做“實相”。
打個比方:就如這個水上生波,這個水本來無所謂有一定的什麼波相。沒有這些相,但是因爲風動之後,水可以出現種種的波,種種波都是實相,因爲風吹動之後而顯的相,所以水就遍爲一切波作相。水本來沒有這個波相,但是它給一切波作相,這個話好懂吧!“實相”是離一切相,可是“遍爲一切諸法作相”,所以就能顯現一切相,無相而能顯現一切相,佛法的道理就在于此。“此實相者,即是般若波羅蜜體,體自寂照,照不可思議,如理而照,照不異寂,即名觀照般若。”“寂而常照”空寂之中而常起無邊無盡的照用。所以空到了極點,徹底了。而這個用也就無窮了。我們現在就是因爲不能空其心,不能無所住,所以我們的妙明真心就不出生,就像陰天的太陽被雲遮了。
這個“實相”是什麼呢?就是“般若波羅蜜”的本體。那麼《金剛經》“金剛般若波羅蜜”的本體是什麼呢?就是剛才說的“實相”。在《彌陀要解》裏頭,蕅益大師說:《阿彌陀經》以什麼爲本體呢?就是“以實相爲體”。那些水、鳥、樹林等等事相都是依止這個“實相”而成的。“寂照”就是本體,就是實相般若。如果契悟到這個“離一切相,遍一切諸法作相”,這個實相也就“實相般若”。能夠稍微證一點“實相般若”那就是地上菩薩了。這個體本來就是“寂而常照”,所以我們西方極樂世界的四土,最高是“常寂光土”,本體就是自然而然的,本來就是。“寂而常照”是不可思議的。
這個“觀照般若”是什麼呢?“如理而照,照不異寂”。我說衆生若真正像我剛才說的那個“觀照”,那還只是個初步,還是粗淺的。真正的“觀照”是很深的境界。“即理而照”完全是合乎這個本體的去照。這個“無住生心”就是“理”,用這個事照,我這個心寂然無住,又不斷滅,以這個爲我們心的鏡,這就是“即理而照”。“照不異寂”,在照的時候,跟這個“寂”並沒有不同,所以這也就合乎了“無住生心”。在照的時候跟那個寂,跟那個空寂沒有相異。就好像鏡子一樣,鏡子很寂,它可是能照,鏡子並無心,而它能照,而且鏡子的照就比我們高,它不留一點痕迹,你什麼人來,給你反映的真真實實,一點不錯,毫厘不爽,只有在空寂之中才有這種作用。這個鏡子就是我們很好的一個譬喻。所以這樣叫“觀照般若”。
“文字般若”是什麼呢?“如理诠寂,寂诠即照,是名文字般若。”就是“如這個實際的理體”來表明什麼叫做“寂”。無有音聲,無有所住心,應生清淨心。無我、無人、無衆生、無壽者,但是修一切善法,無住而生心,用這些來表達這個“寂”。那麼在“寂”不離開“寂”而能夠做一些表示說明,這就叫“文字般若”。這個“文字般若”,用我自己語言粗淺的說,也就是說是從“實相般若”中所流出來的,“實相”就是咱們“觀照般若”的本體、“文字般若”的本體。這叁個是互相聯系的。
那麼“觀照”是觀照什麼呢?“觀照”也就是照實相、照文字。那你觀照什麼?也就是照“實相般若”、照“文字般若”去。那“文字”是幹嘛的呢?“文字”是表達“實相”的,表達如何“觀照”的。說這叁個般若,一也就是叁,叁也就是一。因此我們讀經,我們思維,這裏能起很大的不可思議的功德。爲什麼說你早上拿多少生命布施,中午拿多少生命布施,晚上又拿多少生命布施,這麼布施多少千年萬年,還不如對《金剛經》的道理你能相信、你能不違反,而沒有信這《金剛經》的福氣大呢?就是因爲這個“文字般若”,它也即是表達了“觀照般若”、表達了“實相般若”。你只要讀“這就是月亮”這句話,就認爲“這就是月亮”這句話就是“實相”!這麼你只要這樣去執著,那麼你所積的福就勝過拿多少生命去布施所得來的福。這個道理就在這!
關于般若的妙用,我們再舉一個例子,舉六祖慧能的一個事。上次我們講過六祖的水平,他得了衣缽。他只是聽人念過半部《金剛經》。他給一個小飯店送水,有個客人念經,他旁邊聽了,就大悟,這就是他的全部理論基礎。他的修行經過就是這樣。到了黃梅去,他勞動,最後做了個偈子,五祖給他講《金剛經》又是講到“應無所住而生其心”這一小段,他大徹大悟,于是得了衣缽。這是六祖,因此禅宗才“一花五葉”。
現在外國人非常重視咱們中國的禅宗,他們把佛學歸爲是印度的,這是應當的,確是印度的!對于中國的學問,外國人最重視的、在世界上最推崇的就是禅宗和老子。老子是中國的。這禅宗在中國是大放光明,所以他們把禅宗歸爲中國,其實也還是印度的,也還是達摩祖師傳來的。他們之所以沒有把禅宗歸到印度,是因爲印度沒有這麼發揚光大。只是到中國才“一花五葉”,流出這麼多公案。所以他們把這禅宗列爲中國的。六祖就是這麼一個水平,他得衣缽之後,有多少人在六祖這開悟啊!我們底下就舉他的一則公案:
這個人叫法達,從七歲就出家,他一輩子念《法華經》,念了叁千遍《法華經》。《法華經》很厚的,有七卷,他念了叁千遍。那麼六祖就問他:“你念《法華經》,法華是以什麼爲宗呢?”同樣的,我們講《阿彌陀經》,一部《淨土資糧》就講了《阿彌陀經》的“宗”。《阿彌陀經》的“宗”就是“信、願、持名”。可見這個“宗”很重要,我們要研究什麼經,先要知道這個經的“宗”是什麼。這個念《法華經》的人來,六祖就問他:“你念法華以什麼爲宗呢?”他就回答說:“弟子根器很愚、很鈍,從來我就是按著經文念,我不知道什麼叫宗。”(有些修行人,能做到這樣還是很了不起的修行人了。)那麼六祖就說:“我是不認識字的”(一個比丘尼也曾請教六祖《涅槃經》,他也說:“好,你問吧,你念念給我聽,我不識字”,那比丘尼說:“你不識字怎麼講”,六祖當時說:“字我是不識,道理你只管問”,所以證悟佛道可不是什麼搞學問的事,有學問更好,沒學問一樣。六祖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有些人一有點學問就以爲,我這個比別人強,其實不見得。你有學問,很容易生所知障)。“你把經念念,我可以給你講”,于是法達就高聲念,念到〈方便品〉時,六祖說了:“好,不用念了”,他就給法達講這個經是“以因緣出世爲宗”。佛爲何因緣而出現于世?佛爲什麼到世間來?也就是說:佛出世是因爲一個大事因緣,而不是一個普通的事,是一個大事、大因緣。釋迦牟尼佛到這個世界成佛了,給我們說法四十九年,最後給我們說《法華經》,說明一個大事因緣。什麼大事因緣呢?就是開佛的知見。就是把佛的所知、佛的所見讓衆生都知道。所以這個《法華經》就是“開佛知見,示佛知見,令衆生悟佛知見、入佛知見”。這個法達念了叁千遍,他還始終不知道什麼叫“宗”。他還沒有念完,六祖就給他開示了,而且開示得非常好:”人心不思本源空寂,離卻邪見,即一大事因緣。內外不迷,即離兩邊。外迷著相,內迷著空,于相離空,于空離相,即是內外不迷。悟此法,一念心開,出現于世。心開何物?開佛知見。”
在世間的,教外的人容易迷于著有相,執迷于世間種種身色、貨利的繁榮相;教內的人則迷于著空。我要空,放下一切。其實不用空呀!見色聞聲你只管見色聞聲好了,離相就完了嗎!用不著你空,用不著你躲著。那麼于相就要離相,于空就要離空,所以“空異空”。如果你要死守著一個空,那這就叫做“轉到陰山背後”,是很可怕的事!只有“于相離空,于空離相”才可以“內外不迷”。“悟此法”你對于這個能夠悟入,“一念心開”,也就是大勢至菩薩圓通章講的“不假方便,自得心開”。所以我們這個念佛跟禅宗是一回事,六祖也就是從這裏頭“悟入心開”的。咱們淨土宗念佛就是要像母親想孩子或孩子想母親那樣地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只有這樣你才會“自得心開”。你一旦“一念心開”,就是開了佛的知見了。有的人會說:“《法華經》也講了佛的知見,這是佛的事,我們沒有份”。說這話可就錯了,你這麼去理解就是謗經毀佛。有的說:“我怎麼能謗法呢?”其實有的人是整天在謗法,你這麼認識本身就是謗經毀佛。六祖都是佛了,他已經是佛知見了,他要開佛知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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