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如何,佛于經律中已經詳說。宗喀大師又將其攝集于菩提道次第廣、中、略本中。(略論是中,攝頌是略。)總如龍樹《寶鬘論》雲:「不善引苦果,依彼往惡趣,善業引樂果,依彼趣善趣」。而此等論中所引爲根據者,皆是佛所說之經律。換言之,由善得樂,由惡引苦之業果正理,乃佛所說,故宜于此理生起決定信解。佛語之所以可信者,有如下之理由:一假語之因、爲煩惱障及所知障,佛已盡斷二障,證大圓智,故無說假語之因,依是而不致有假語果。二假語是語業過失之一,佛已盡斷叁業過失,故其語業無過,因之故無假語。叁假語欺人是無悲心之相。佛以大悲攝受衆生,故決不以假語欺騙衆生。以此叁因,能立佛爲真實語者。則所說之業果正理,行善得樂,作爲受苦,絕對可信。
假語騙人不外:一危害他人,二防人害我,叁戲侮對方,叁者皆與悲心相背。叁業:身口意。
思維業果不誣之時,依:一業果決定,二已作之業能增長廣大,叁不作不遇,四已作不壞,等四者思維之。此四者爲遍于一切業果總相。
一、業果決定者,謂善不善業分別各生樂及苦果。其理正同于麥種但生麥芽,豆種但生豆芽。若善惡間作,亦如豆麥雜種,所生之果豆麥相雜,有如苦樂相間。妙耳比丘在金寂佛時,初不喜造塔,及塔將成而又悔之,以所得工資鑄金鈴供于塔角;來生遂感形容醜陋而語音美好之果。又釋迦佛住世時,勝軍王有臣,其妻氏宿生,忽産叁十二肉卵。破卵各得一子。弟兄叁十二人,形容美好,資質聰穎。勝軍工喜之,雖在幼年,亦皆授予爵位。但以年幼,皆好嬉遊,與另一大臣之子相戲橋畔,兄弟共推之墮河以死。大臣銜之,謀所以盡殺叁十二子者。乃陰造外觀奇好之手杖叁十二枝,中各藏利刃,分贈叁十二子。然後讒之于王曰:彼兄弟各懷利刃,將刺王篡國。王信而召叁十二子,收其利刃,盡殺之,傳叁十二首于其母。氐宿女見子遽感無常,頓悟四谛。往見佛,佛告之曰:汝之叁十二子乃爲宿業所殺者。汝昔爲貧婦,雙手在道旁建造土塔。有少年同行者叁十二人見汝造塔之苦,助成其事,皆大歡喜。少年見汝老年慈祥,發願生生世世爲汝之子。汝亦喜少年輩天真樂善,願生生世世爲其母,率之入家。是夜叁十二人共盜殺一牛而食其肉,汝亦與爲。以此因緣至于今日,牛乃勝軍王,汝乃當日之貧婦,叁十二子乃當日之叁十二友也。于此可見, 一業各生一果,毫不紊亂。今吾人所受,每一苦樂之事,皆各有其因,或遠或近,無非己造。苟佛在世,吾人走而請問,必蒙詳盡開示顛末。今既無佛,無可問處,但亦能推知吾人過去曾爲此種善因惡因。總之此種善惡造成各不相亂之苦樂,乃業果之決定性。于此宜生起堅固信解斷惡行善。
二、業能增長廣大者,經雲:「惡心小能增長有如毒入腹。」謂此生作一小小惡事,在他生中定當感受劇烈苦果。有如少毒入腹,終當殺身。又經雲:「小善引小樂,有如種生稻。」謂今生偶作小善,當于他處他時感得大樂。如一粒稻種能生甚多稻苗稻實。桃杏等一粒果實種後能生高大之樹,枝葉茂密,果實累累。作業生果之狀較此增長尤爲廣大。故于小善小惡切不可忽而敢作小惡輕視小善。
目犍連前生曾惡言對其生母曰:「我將汝打成泥漿。」及其成阿羅漢時,被諸外道聚毆成泥漿,然後舍其肉身。舍利子謂之曰:汝乃佛授記爲神通第一者,被毆之時,何不一顯神通。目犍連曰:此業力使然者,被毆時,並神通一語之名字且亦忘卻。不僅此生如此,蓋自罵母以來,生生世世皆被人捶爲泥漿而後命終者。無憂王幼時被引至市中散步,遠見佛捧缽乞食而來,風度安詳,王心生喜樂,即俯拾土塊捧相佛前曰:以此供汝,並命侍者抱其身而親投佛之缽中;以此因緣乃感後日大福。于此可知小過小善所感之果,皆是大苦大樂,業果增長之理毫不差錯。
叁、不作不遇者,不作某一善業,必不能得某一樂果。不作某一惡業,決不得受某一苦果。龍樹菩薩與親友書雲:「汝勿爲他造惡業,若妻若師若父母,汝自造作還自受。吾人恒有一種想法,謂此種過患乃爲他人故作,非爲本身之故而作,可無大害,此不應理。因爲諸業只待汝不去作,苟一著手去作,必遇其果。既作大惡墮入阿鼻地獄,唯自身單獨受苦,別人決不能分擔毫末也。以世法喻之,即未播種,安得生芽,其理至明。
四、作已不壞者,任何善業惡業既作之後,苟未用特殊力將其破壞,則雖經百劫,一旦遇緣終必生果。(用特殊力謂依法忏悔可破壞惡因。已作之善,心複生悔或生憎心,可破壞善因。)非如世間草木種子,經越多年即變壞而不生芽者。佛于經中說:「諸業作後,百劫不壞。」法稱釋量論雲:「此果雖能遍,不全則不生,緣具必生起。」經又雲:「有情所作業,百劫亦不壞,時會遇諸緣,一一皆成熟」。
依此正教道理思維,即能使吾人專心造善、惟恐作惡。思維不作不得及作業增長能使吾人行善。思維作已不壞及作業增長,能警吾人斷惡。相信所作小善,若均回向無上菩提,亦是有效。因此小善雖經百劫亦不壞也。對日常所犯小過,亦宜用力忏悔,摧之令破毋令百劫之內隨時待機生果。
如上所述,雖屬下士道法門,但自下士道乃至無上密乘,皆以守護戒律爲本。而下士道法,亦以叁戒清淨爲基礎。因能守別解脫戒,始能守護余二戒也。是故斷惡行善,如戒取舍,乃一切顯密上下各乘之共法。
于業果不誣之理生起決定信解,至爲重要。經中說此相信業果不誣之見,爲「世俗正見」之慧。若有此慧,能幹劫不墮惡趣。因若有此見此慧,則知依業果正理而行取舍。因無此慧,遂于業果不生信心。因無此慧,遂不能生「勝義正見」之了達人法無我慧。但于風息脈絡等上用功,有何益處。聖天四百頌雲,「初未遮止非福業,不生人法無我慧,先得業果不誣慧,始生人法性空見。」是故決定了達業果正理爲生起通達空性慧之基礎。本論于「叁要」生起之先,須深信業果,深信業果,又須信業果不誣。宗喀大師密意亦與聖天所指者全同。若于業果未生決定,則難望生起欲求解脫輪回之心。故宗喀大師先雲思維業果不誣,後始雲思維輪回諸苦。所謂「遮後生觀」者,乃爲遮止求于後世生上種之貪,而非遮止于後世中求得佛位之願。遮止求生上種之貪,其方便爲思維輪回苦。輪回之苦。種類甚多,先須有欲求離苦之心,始可言求解脫,例同思念牢獄是苦,始求出獄,若視爲樂土,則終不求出也。聖天四百頌雲:「彼不厭生死,複何有涅檠。」故欲自輪回中解脫,始有解脫可言。此複須欲自二切「輪回苦中解脫而後有涅檠。所謂須二切」者,因吾人尚有視輪回之某一境界某趣爲樂而非苦也。由前生未積福澤,故今生生在此處,與某某等爲仇爲怨,受其戕害,因之于某地某人,暫時生起欲求離去,另適樂土之心,此則非是出離心。厭離輪回,應于世間一切事物,皆生起遠離之心。輪回由業及煩惱引來,凡由業與煩惱所引生者,全是苦爲自體,故對輪回應見其是以苦爲自體。又若但于此生起失望灰心之念而求舍今生者,亦非出離心。以所對之失望灰心者。乃近取蘊,而近取蘊則在來生中仍不能免者也。所謂求解脫者,乃解脫近取蘊重擔,此重擔是諸苦所依,盛諸苦之器。
總思輪回自體是苦者,分叁;一、不定過患。二、不知滿足過患。叁、無邊無盡過患。
一不定過患。謂怨親損益之不定,不可信托。龍樹與親友書又雲;「昔父今作子,昔母今是妻,今仇昔之友,冤親總無定。」前生爲我之父母,他生又轉變爲我之妻子。前生之仇,變爲今生之親。于我作損作益,毫不固定。吾人不察,對今日于我有益者,執其爲對我固定有益。于今日對我有損者,執其爲對我固定有損。一語相違,遂視爲仇。一事如願,便認爲親。事之不合理,又不待前生後生爲然,即一生之怨親,乃至半生,一年、一月,一日之中,怨親轉變,例不勝舉。損益之不定即如是,乃固執仇友之見而不舍,是乃邪見也。此非我之過患,亦非他人之過患,乃輪回本體之過患也。
二、不知滿足過患。有情在苦樂諸趣中,不問生死多少次數,受用多少苦樂,皆不生厭足之心。雖擁有自在天之財富,得輪王之福報,猶不以爲足,更爲求進一步之快樂,不惜造諸惡業,終至享受苦果。凡此于現有安樂之上更求安樂,終至並原有安樂而失去,且重積苦因而受苦果,皆從不知滿足所起之過患。
叁、無邊無盡過患。親友書雲:「有情一類中,取蘊複取蘊。積聚諸生骨,量可等須彌。如此數數受生,數數舍身,無有止息邊際,實乃輪回自體過患。今若于此猶不生厭離,則未來中亦不見邊際。」親友書又雲:「全將大地土,作成如棗丸,一一計母親,丸盡母未盡。」此言母親之數,多至無量,既有如許母親,則吾人受生次數之多,亦可想見其無邊際矣。今若不求斷離輪回,今後猶將受生不止。一生之中,生老等苦已難忍受,況無邊生死之苦乎。親友書又雲:「飲一有情乳,量已等大海。」某一有情在過去時中曾無數次爲我母,我飲其乳,已量等大海之水,一有情之母尚且如此,何況無量數有情皆曾爲我母乎。欲界中最圓滿者爲帝釋天,而此天須下墮爲凡庸婢之人。人中最圓滿者爲四轉輪王,此王亦須下墮爲奴婢犬豕。如是,則帝釋天輪王複有何可靠之真實意義,諸天福報最大者爲大梵天,已離下界欲,純受禅定味樂,然及其定力衰退,仍須下墮地獄,受種種截割苦。其天真實意義正與下界同。帝釋輪王大梵天等身,可以勇施長者之故事知之。勇施長者將出家,目連引之至近邊地獄之海邊,見海濱有白骨山,高出無頂。聖者告曰:此汝往昔受生爲鳄魚時,所遺骨殖也。汝昔爲鳄魚,在海中追遂商舟,商人有誦四皈依者,汝聞而舍舟下沈及死遺骨于此。汝爲鳄魚之前生,本瞻部洲之轉輪聖王,因細故殺人,遂墮惡趣爲鳄魚。勇施長者因遭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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