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這能叫它是夢嗎?!已經下意識中間把它作爲聖解了。知道吧?(是)這個道理。所以這個唯識更要留意了,非要搞清楚不可。
豈止如此,因此你學了意識的現量,你要曉得,把《楞伽大義今釋》前面的“八識規矩頌”翻開,第六意識的頌怎麼講?“叁性叁量通叁境,叁界輪時易可知,”對不對?(我背得沒有錯吧?不要打我手心了,老師啊!當小孩子背書給老師打怕了的!)一個字都不能背錯哦。“叁性叁量通叁境,叁界輪時易可知,”所以你翻開《瑜伽師地論》,第六意識占了十幾卷哪!一、二十卷。這個叁界六道統統在意識裏頭。
所以第六意識在夢中豈止會做夢,我告訴你,你不是讀過《子》書上,《列子》裏頭,說一個神仙,挑擔子的。然後挑擔子,這是道家的神仙喽,叫做“壺中別有天”,知道嗎?這是中國的子書上、道書上(的故事)。擔子挑在這裏路上休息,然後擔子裏頭搬出一個盒子,盒子裏頭、掫起來:“出來!”太太從盒子裏跳出來。(如果你看現在買飛機票如果有這個本事的話,有家屬可以放在洋火盒身上一帶就出來了,太太放在裏頭帶走了!)“出來!”出來以後哇,跟太太兩個酒食、廚房都搬出來吃酒啊、喝酒,喝完了跟太太……,喝醉了以後休息,這個神仙吃醉了休息,太太沒有醉。太太又在身邊摸出來一個盒子:“出來!”,她的愛人又出來了。那麼,兩個人又在玩一套,玩完了以後看到這個道士神仙快要醒了,那個太太叫這個愛人:“快點進去快點進去,他要醒了!”一進去,放在口袋裏了。那麼這個道士修道的人醒了,“哎呀!可以走路了。”看到太太,“還沒有睡啊?進來進來。”放到盒子裏一裝,又挑個擔子走了。叫“壺中別有天”。
意識境界的重重獨影,如果你定力深啊,豈止夢中知道做夢而已哦,“叁界輪時也(易)可知”。
所以一個神經病的人,你看一個神經病,你到神經醫院看看,我們在座有好幾位醫生就知道。譬如我有一個朋友發了神經病,在我家裏住二十多年了。他坐在抽水馬桶,以前的那個抽水馬桶日本式的,埋在地下的,他一邊拉大便一邊發了神經,把那個抽水馬桶兩手一拉,就站起來。然後啊,這個房子,那個日本式房子矮是矮一點,他一跳就上去了——他神經發了。當然誰都把他沒辦法。但是我一到一叫:“下來!”他規規矩矩就下來了,“放下!”他就放下了。當然他下一次有點怕我。你看這個人,普通你做到嗎?
所以身體的體能同意識境界的功能,我們凡夫沒有經過修持都埋沒了。所以神通一切境界都是有的。但是你不要認爲那個是真的。搞清楚啊,對了沒有?解決了!
第五條,“如一切量、一切境、一切性都是第八阿賴耶識的獨影意識的現量。那麼,禅宗的語錄上講,“時人見此眼前一株花,如夢中相似。”這個是否這是第八阿賴耶識現量的證成道理?”——差不多了。但是告訴你,第八阿賴耶識的證成道理差不多了,這是南泉祖師講的,馬祖的大弟子:“時人見此眼前一株花,如夢中相似。”要證入菩薩道的如幻叁昧,是第八阿賴耶識轉了。
但是,下面的不對了!下面說:“這個同“見山不是山、見山還是山”的道理不相幹。”怎麼叫不相幹?所以日本的禅宗,同中國有些講禅學的認爲,常常引用這叁句話:“未悟道以前,見山是山,見水是水;見道以後,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最後大徹大悟以後,見山還是山,見水還是水。”這個話你查《指月錄》、查《傳燈錄》,不是大祖師的話。這是偶然用功境界。拿這個話判斷禅定悟與不悟,毫不相幹!我告訴你,一個發了神經病的人、一個受了刺激的人,他也見人不是人、見鬼不是鬼,也是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你不能說他悟了。這個所以我的詩上,有兩句詩,“眼見空花,心病狂。”這個不對!這個是不對的。我這個詩好像在《楞嚴大義今釋》上面,還是……所以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用功到某一個境界,眼識還在、意識不起分別,是“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
真證的道理,叫證量。如果一個病態,一個變態心理的人,意識落在無記上、受了重大的——現在心理學上,所謂人格的變化,——受了重大的刺激,意識沒得思想了,傻了。但是他眼識在,第八阿賴耶識功能還在呀,他也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這個同悟道不悟道沒有關系!所以啊,這幾句話一般講禅學都引用來講禅,很危險!很錯誤!很嚴重!悟與不悟同描寫的這個境界沒有關系。悟與不悟是“智”。第六意識轉妙觀察智,待第八阿賴耶識整個的轉,八識轉成四智才開禅宗的證悟,這個不相幹的。所以說:“時人見此眼前一株花,如夢中相似。”這個不是“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兩樣。應該說,這是“菩薩境界如幻叁昧”。
“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這個境界很難講。如果是病相,屬于非量的境界。如果這個人,(這是用如果了,假定)假定這個人入了靜(正)定呢,“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那是他下的語句用錯了,(應該是)“見山非山,見水非水”,進入夢幻境界可以。那麼徹悟了以後,“見山還是山,見水還是水”,“還是”兩個字也下錯了。徹悟的人啊,隨時在夢幻空花境界,說它是山也可,說它是非山也可。這些呆板的語句不足以斷定悟與不悟。所以這些個問題不要扯在一起,扯在一起犯邏輯上的錯誤。這是這個道理。
唉呀我的媽!問題答複完了,好吃力呀!我看唯識課呀,我想退堂了,不上了,這樣耍下去不得了哦!(一笑)
所以啊,講到唯識,我很高興你們後面這幾位道友們問的問題。可以說會問問題了。一個喜歡答複你問題啊,你問問題要搔到癢處,搔到癢處啊才可以答複你問題。所以我上次唯識講完了,同陳森科教授等幾位朋友談,談到我上次翻《楞伽經》後面的幾首詩,偶然現在自吹一下啊!在菩薩戒犯戒的,叫做“自贊”了,犯了“自贊”,沒有毀他哦。算不定也帶一點毀他哦,先聲明,有比丘在座,先忏悔了,再來犯戒,哈!
講到翻譯這個唯識,講到唯識感慨得難。這四首詩把《楞伽經》翻完了,就是《楞伽經》的敘言,我寫的《楞伽經》的敘言裏頭的,第八頁。有四首詩,就是講這個東西的痛苦。因爲張尚德教授、陳森科教授,我們下課以後談起,談到唯識這一次的,他們覺得稱心,張尚德還講:老師這次講完了,下次一定不講了,害怕、真怕我要“捏個盤子”走了的樣子。我還端一個碟子(呢)!還“捏盤(涅槃)”!(一笑)
四首詩第一,“風雨漫天歲又除”,因爲我《楞伽經》翻完了以後啊,正是過年,陰曆過年。“泥塗曳尾說叁車”,這個叁車啊,聲聞、圓覺、大乘就是“叁車”,叫叁乘。“崖巉未許空生坐”,“空生”就是須菩提,自己不好好地在那裏清淨打坐。“輸與能仁自著書”,我說我倒黴,不及釋迦牟尼佛,釋迦牟尼佛一輩子沒寫過一個字,都是學生們記錄的。我最倒黴了,不只自己寫,還捧學生。所以我有個學生叫王紹繙、那個活寶在美國,他說:“老師啊,所以我不希望你作釋迦牟尼,希望你作孔子啊,孔子專門自己寫書捧學生的,顔回呀、子路啊,都是孔子捧出來的。釋迦牟尼不寫一個字,都是學生捧他的;我們做你學生,希望你作孔子啊,你著書,捧我們啊!”所以我也有這個感慨,“輸與能仁自著書”“能仁”是釋迦牟尼佛。所以我這一輩子輸了,自著書。
(第二,)“靈鹫風高夢裏尋”,“靈鹫”就是靈山會上。“傳燈獨自度金針”,搞到自己一個人沒有人可以談,一個人,古人有句名詩“鴛鴦繡出憑君看,不把金針度與人。”我繡個鴛鴦給你看,怎麼樣繡的功夫絕不教給你。(我)現在繡的功夫這個也教你。古人兩句名詩,“鴛鴦繡出憑君看”,這個你去看;“不把金針度與人”,這個秘訣不告訴你。但我翻了這個書啊,已經把秘訣已經說了,這個意思啊!不要講了吧?“鴛鴦繡出憑君看,不把金針度與人”古人的事,現在翻它的意思,“傳燈獨自度金針”。“依稀昔日祇園會,猶是今宵弄墨心”。這是自吹的啊!自贊的話,犯戒的。想想當年在“祗樹給孤獨園”會上在討論這個問題,好像現在在翻譯這個經典,就像是在當年、當時一樣的。這是瞎吹的,我不是獨影境,我也沒有到,啊,亂講,是詩人打妄語!
第叁,“無著天親去未來”,唯識宗是世親菩薩兩兄弟,世親也叫天親,他兩個弟兄,《瑜伽師地論》是無著菩薩記錄彌勒菩薩的講演。“無著天親去未來”兩兄弟走了,唯識是他兩個大家提出來的。“眼前兜率路崔嵬”,彌勒菩薩在哪裏?還在兜率天,我要去問他嘛我又沒有錢買飛機票,兜率天入境證也沒有給我,去不了。所以啊,我翻譯到這裏有時候痛苦啊!怎麼辦呢?“人間論義與誰證”,這個人世間啊想找一個人討論一下這個關鍵道理在哪裏;“稽首靈山意已摧”,沒得人可以問,沒得人討論,只好上座盤坐一打,向釋迦牟尼佛一低頭。後來問題解決了,我就再翻譯下去。就講這個痛苦。
第四:“青山入夢照平湖,外我爲誰傾此壺。”舍了命,把我都丟掉了。幹這種事情,把經典翻譯,這種吃力不討好、賣不到錢的事情,拼命幹。“徹夜翻經忘已曉”,連夜連夜地翻譯經典,這本經翻譯,完全一個人獨立搞成的。我翻《楞嚴經》時,葉曼還在幫助我,翻這個經的時候一個人幫的也沒有,一個人自己搞,——“徹夜翻經忘已曉”。“不知霜雪上頭顱”,經翻完了,我對著鏡子一照,兩邊頭發一下子就白了,沒有功勞哦!所以我兩邊的白發叫做“楞伽頭發”,哈,因它而白的(一笑)。[引磬響]好了,今天沒有辦法講到本文了,對不起啊!所以,因此看來,你看你們問題還是不要拿給我,拿給我,完了。這個本文不曉得拖到幾時去了。今天只好如此啊。(師自語:“徹夜翻經忘已曉,不知霜雪上頭顱”啊!)
……有了兩次的課,等于沒有開始。那麼現在研究《成唯識論》中間,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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