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楞嚴大義今釋 後記

  楞嚴大義今釋

  後記

  芸芸衆生,茫茫世界,無論入世或出世的,一切宗教、哲學,乃至科學等,其最高目的,都是爲了追求人生和宇宙的真理。但真理必是絕對的,真實不虛的,並且是可以由智慧而尋思求證得到的。因此世人才去探尋宗教的義理,追求哲學的睿思。我也曾經爲此努力多年,涉獵得愈多,懷疑也因之愈甚。最後,終于在佛法裏,解決了知識欲求的疑惑,才算心安理得。但佛經浩如煙海,初涉佛學,要求得佛法中心要領,實在無從著手。有條理,有系統,而且能夠概括佛法精要的,只有《楞嚴經》,可算是一部綜合佛法要領的經典。明儒推崇此經,曾有“自從一讀《楞嚴》後,不看人間糟粕書”的頌詞,其偉大價值可以概見。然因譯者的文詞古奧,使佛法義理,愈形晦澀,學者往往望而卻步。多年以來,我一直期望有人把它譯爲語體,普利大衆。爲此每鼓勵朋輩,發憤爲之。但以高明者既不屑爲,要做的又力有未逮,這個期望遂始終沒有實現。

   避世東來,匆匆十一寒暑,其間曾開《楞嚴》講席五次,愈覺此舉的迫切需要。去年秋末的一個晚上,講罷《楞嚴》,臺灣大學助教徐玉標先生,與師範大學巫文芳同學,同在我鬥室內閑談,又講到這個問題。他們希望我親自動手譯述,我說自己有叁個心戒,所以遲延至今。第一,譯述經文,不可冒昧恃才。尤其佛法,首先重在實證,不能但作學術思想來看。即或證得實相,又須仰仗文字以達意。所以古人對于此事,曾有一句名言,謂“依文解義,叁世佛冤。離經經一字,允爲魔說。”如唐代宗時,一供奉谒慧宗國師,自雲要注《思益經》。國師說:“要注經必須會得佛意。他說:不會佛意,何以注經。國師就命侍者盛一碗水,中間放七粒米,碗面安一支箸,問他是什麼意?他無語可對。國師說:“你連老僧意都不會,何況佛意?由此可見注經的不易。我也唯恐佛頭著糞,不敢率爾操觚。第二,從前受蜀中一前輩學者囑咐雲:人心世道,都由學術思想而轉移。文字是表達學術思想的利器,可以利人,亦可以害人。聰明的思想,配合動人的文詞,足可鼓舞視聽,成名一時。但現在世界上邪說橫行,思想紊亂,推原禍始,都是學術製造出來的。如果沒有真知灼見,切勿只圖一時快意,舞文弄墨。從此我對文字就非常戒懼,二十年來,無論處在何種境遇,總是只求淺修默行。中間一度,幾乎完全摒棄文字而不用,至于胸無點墨之境。現在前人雖已作古,但言猶在耳,還是拳拳服膺,不敢孟浪。第叁,向來處事習慣,既已決定方針,必竭全力以赴。自參究心宗以後,常覺行業不足。習靜既久,耽嗜疏懶爲樂。偶或動寫作興趣,就會想到德山說的:“窮諸玄辯,如一毫置于太虛。徹世機樞,似一滴投于巨壑。”便又默然擱筆了。徐巫二位聽了,認爲是搪塞的遁詞,遂說但要我來口述, 他們當下記錄,以免我寫作的麻煩。我想這樣可以試而爲之,就隨便答應下來。起初是把每句文詞意義,逐字逐句翻成白話,所以字斟句酌,不勝其煩。過了叁天,蕭正之先生來訪,又談到此事。他認爲佛法被人誤解,也正如其他宗教一樣,病在不肯脫掉宗教神秘的色彩,所以不能學術化,大衆化。不如撷取其精華,發揮其要義, 比較容易使人了解。我同意他的意見,爲切合時代的要求,就改了方式,但用語體來述說它的大義,而且盡可能純粹保留原文字句的意義,揉合翻譯和解釋兩種作用,定名爲《楞嚴大義講話》。而徐巫二位,因學校開學事忙,不能兼顧,我只有自己擔起這副擔子。起初預計叁個月可以全部完成,不料日間忙于俗務和賓客酬應。必須到深夜更闌,方能燈前執筆。雖然每至連宵不寐,仍然拖到今年初夏,才得完成全稿。 每一事的成功,卻須仰仗許多助緣。這本書的完成,也不外此例。當我寫了一半的時候,楊管北居士聞知此事,即發心共同完成此一願望,預定由他集資印出贈送,以廣弘揚。對篇章編排方面,他並且提供了若幹意見,這對于本書順利問世,是一有力的助緣。劉世綸(葉曼)也立志襄助此事,在此半年期間,朝夕爲之校閱原經和譯稿,雖風雨而無阻。每因一字一句的斟酌,往返商量數次方定。雖值出國行期匆促,仍于百忙中竟成其事。其也如楊嘯伊夫婦爲之安排稿紙。韓長沂居士爲之謄清全稿,查考注釋,並自動發心負總校對之責。所以在印刷校對方面,我可以省卻許多心力。有這許多自發的至誠,乃益增加我的努力。程滄波先生又爲總閱原稿一遍,並爲文跋其後,且提議改爲今名,在此同志謝意。此外,去年秋間,張起鈞教授赴美國華盛頓大學講學之先,曾贈名筆一枝,希望他返國之時,能夠看到我一部著作。雖然沒有寫出如他所預期的那本書,但這本書的完成,曾數易其稿,都用這枝筆來寫成,也可說是不負其所望,故志之以爲紀念。張翰書教授、朱亞賢居士、巫文芳小友、邵君圓舫、龔君健群、有的協助抄寫,有的分神校閱,或多或少,都貢獻過心力,並筆之以志勝緣之難得。蕭天石、魯寬緣兩居士,曾提議要附印原經,以便讀者對照研究。但因印刷不便,所以未能依照他的雅教,謹致歉意。最後,接洽印刷事務,多蒙妙然、悟一兩位法師的幫忙,感謝無量。

   這本書的譯述,只能算是一得之見,一家之言,不敢說是完全符合原經意旨。但開此風氣之先,作爲抛磚引玉。希望海內外積學有道 之士,因此而有更完善的譯本出現,以闡揚內典的精英,爲新時代的明燈,庶可減少我狂妄的罪責。這誠是我薰香沐禱,衷心引領企望的。乃說偈曰:白話出,楞嚴沒。願其不滅,故作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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