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頭野鬼，安心自在

　　89.01.14

　　在《法雲灌頂》中曾建議禅門的問候語爲「縮頭烏龜，一邊涼快」。于是果然感應得到「叁貂嶺、夢幻寺」閉關的因緣，真的作縮頭烏龜去了；而這關房還真是涼快，大樹庇蔭、瀑布簾垂。

　　然經一年的閉關禅修後，卻覺此話非矣！何以故？

　　若必至那邊才涼快，則必這邊爲不涼快。于是既有界限分別，雲何得真涼快？又若必如烏龜縮頭者，乃太造作辛苦，且又不見天日。于是在滿一年後的今天，乃爲下一轉語，曰「無頭野鬼，安心自在」。問：何謂也？答雲：

　　所謂「野鬼」者，有祠爲神，無祠爲鬼。故野鬼者，不只無祠可居，甚至無身可安。于是或倚草附木，或凝氣成形。然而若既無草木可倚，也無水汽可凝；則雖有心，而不得現形。

　　而我們的心，原乃如此，緣具則現行，緣不具則不現形。故雖現形，非爲實有；不現形時，也非斷滅。其何如野鬼乎？

　　但是凡夫執我，故總一廂情願地認定：我有一顆心，既千真萬確，也實體相續。于是時時、處處，求安心而不可得。何以故？心本妄故！既以邪知、妄想爲前提，而求真安心，唯南轅北轍而已！

　　而在經一年禅修後，乃更能體會：心如野鬼，自性空寂。于是以自性空寂故，名之爲「無頭野鬼」。如《圓覺經》雲：『譬如有人，自斷其首；首已斷故，無能斷者。則以礙心，自滅諸礙；礙已斷滅，無滅礙者。』

　　于是乃以無心可安，無自所在，假名爲「安心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