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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二 菩薩清涼月──訪果祥師談聖嚴法師▪P2

  ..續本文上一頁,可是他又用一些非常好玩、非常生動的比喻來形容;所以,每當他罵得最沈痛時,常常也是大家最忍不住笑出來的時候。這時聽者的心情經常是很複雜的!

  

  最近的一次禅七,用過早餐之後,大家享用由信徒供養的高級進口水果竟不知是珍果,所以聖嚴法師罵大衆道:「這種水果那樣的吃法!真是給豬八戒吃人參果!」他的語氣是那麼地肯定,因此大家繃緊的神經,不能不受牽動,而爆笑出來!這是禅七裏常有的情形。

  

  禅七是平實的修行,也是相當用力、辛苦的。果祥師表示,如果能打一次禅七,不但可以較深入地體驗修行的滋味,也可以進一步了解聖嚴法師的悲心和智慧。果祥師之所以決定出家,也是因爲打過一次禅七之後,覺得不出家修行很可惜,更何況有聖嚴法師這難逢的師父。

  

  機智過人、辯才無礙

  

  聖嚴法師機智過人、辯才無礙,通常星期日下午禅坐會的開示,他從來不事先做准備,一上臺就講;如果是星期日早上的講經,他也只是偶爾略爲翻一下資料,不做太多的准備;如果是對外的演講,他會擬一個大綱,在演講之前略做構想,有時候實在也看不出,聖嚴法師用什麼時間來構想的,就是幾個很簡單的大綱就上臺演講了。

  

  果祥師深深覺得,能做師父的翻譯,真是一項殊榮,也是一件很有意義的工作。因爲聖嚴法師那精彩的開示,能透過她的傳達,使聽不懂國語的信衆得聞法音,是很令人高興的事。但有時,她也會碰到沒辦法克服的困難,因爲聖嚴法師有他自己修行的境界,有他對事理的了解,還有強烈性格的特色,和高度的幽默感;由于修持上的差距,及個人的性格不同,所以聖嚴法師那種充滿智慧、很有特色的語言,經由翻譯,就不容易傳神了。有時候,她也會聽到聖嚴法師自創的語辭,或是境界高深的佛法,前所未聞的特見,只能當下領會多少就翻譯多少。即席翻譯,是沒有時間思考的。

  

  佛法的菌原體

  

  自從果祥師于民國六十八年(西元一九七九年)開始親近聖嚴法師迄今,都不斷地聽到臺灣的僧俗師友、弟子等,勸聖嚴法師常駐臺灣不要出國了;也聽到美國方面的弟子,懇請他們的師父不要回臺灣了。他們的目的無不是:希望年近花甲的聖嚴法師,不要分散力量在東西兩個半球,讓自己那麼地勞累,而又使弘法的事業,常因師父的去國而受挫。聖嚴法師則始終一貫地表示:因緣如此!而繼續以此方式弘法。

  

  自民國六十四年(西元一九七五年)迄今,聖嚴法師在美國弘法也有十五年了。法師在紐約創立的東初禅寺,去(一九八七)年又換了更大的寺址,據《人生》雜志的消息報導,目前報名學打坐、打禅七、上佛學課程及參加聽經、共修等活動的人,都在不斷地增加中,而包含的種族、國籍及社會階層更是多元,而且也有更多的大學、社團,邀請聖嚴法師演講、座談或指導修行方法。東初禅寺的英文期刊《禅雜志》及《禅通訊》,發行十年以來,皆能如期出刊,並漸漸增加發行量。英文版的《佛心》、《信心銘》、《開悟的詩偈》等書,亦受到了廣大的歡迎,並成爲數家大學的教材。據聞另有叁本英文佛書,都正在籌畫出版中。凡此情形,皆可看出:聖嚴法師在美國的弘法事業,正呈現著朝氣蓬勃的景象。

  

  今(一九八八)年十一月十一日,聖嚴法師應哈佛大學的東亞系系主任杜維明博士之邀,至該校做了一次學術性的演講。接著,又分別在羅爾大學及哈大的燕京圖書館做了一次通俗演講。迄今,美國已有如哥倫比亞、普林斯頓、紐約、愛荷華、伊利諾等二十多所大學,經常邀請聖嚴法師演講、授課或指導禅修。

  

  聖嚴法師在美國由于雜事比較少,因此比在臺灣更經常在遠地弘化,除了東海岸附近的主要城市外,他也遠赴加拿大及中美洲弘法。所到之處,經常是該地第一次有中國比丘到達,或甚至是第一次有人傳播佛法,而令當地人生發起對佛教的向往之心。因此,聖嚴法師戲稱自己是一位傳播「細菌」的菌原體,在他到過之處,佛法的「菌原」便在空氣中傳播開來。至于這些「菌原」能令多少人害多大的「病」,他的態度一向是「但問耕耘,不問收獲」。而追隨他較久的核心弟子,也學會了師父這種但求盡己力,不求速見成效的胸懷。

  

  聖嚴法師在美國弘法,自許是一名「夢中的拓荒者」。拓荒固然辛苦,但是,如果以工作的輕重及性質來看,聖嚴法師表示,他甯願長居美國不回臺灣。爲什麼呢?因爲臺灣繁雜沈重的工作,使得體弱的他沒有時間休息,更不容易撥出時間來寫作。因此,近幾年來聖嚴法師的學術論著及一些篇幅較長的文章,無一不是在美國寫出的。雖說聖嚴法師寫作之快,可比「湧泉」、「泄洪」,但是沒有時間,又怎麼寫呢?

  

  民國七十七年(西元一九八八年)四月間,聖嚴法師赴大陸探親十九天。回美國後,數日之間,即寫成了一部綜合曆史性、文化性、法義性的旅遊報導《法源血源》。如果是在臺灣,恐怕他就寫不出來了!以聖嚴法師具備的文藝及學術素養,配合他對佛法深入的體驗,及對經典的涉獵,他的「文字般若」確是他弘法工作的一大重點。由于他的赴美弘化,而使得這一重點得不偏廢,又何嘗不是衆生──特別是身在臺灣的人的福報呢!

  

  一心以培養佛教人才爲念

  

  民國四十五年至五十五年間(西元一九五六─一九六六年),當臺灣香港的基督教士、天主教士,正在施展種種攻佛破佛的特技時,臺灣有兩位極力迎戰,並且大力反攻的青年,其一是煮雲法師,另一位是以僧侶行軍來臺的張采薇居士。那時的張居士只有二十多歲。因來臺這段與耶稣教士出陣迎戰的因緣,他寫成了一部《基督教之研究》;此書目前已由「久大文化公司」選入「終極關懷」系列流通中。從此書中,可以看出年輕的張居士,對于佛法及基督教的理解之深入及其思想之敏銳、文筆之清新,均令人有震撼之感。這位張居士不是別人,正是後來在文化館再度披剃出家的聖嚴法師。

  

  民國五十八年至六十四年(西元一九六九─一九七五年),聖嚴法師在日本留學期間,寄回國內雜志社發表的留學見聞中,經常報導日本佛教的現況、日本的新興宗教概況,並處處以前瞻性的眼光、嚴謹的態度,深切地關懷著中國佛教未來的前途;這些文章收錄于《從東洋到西洋》(編案:現收入在《留日見聞》)一書中。書中,我們看到聖嚴法師介紹了十幾種自認爲是佛教教派或甚至是打著佛教旗幟的宗教,而把他們歸入于「新興宗教」或「神秘宗教」的名目下。這個意思是說,他們都不是正統的佛教,而卻多少冒著佛教的名義在傳教。

  

  聖嚴法師在一次偶然的因緣下,也參加過一次「大元密教」的共修活動。在那裏,才一盤腿,只消幾分鍾便有種種神奇的身心反應和微妙的境界現前。聖嚴法師因此深深地感喟,有此顯著神異,難怪連有些在正統佛教環境中出家的僧人,都會被迷惑!但是,不管這些外道怎麼地以佛教爲掩飾,拿佛經做幌子,甚至如何虔誠地持誦佛經,外道還是外道,他們沒有佛法的知見,也不可能全部放棄那一套醉人的幻覺,而投到佛陀的座下來。

  

  臺灣近十年來,由于社會型態的轉變,民間宗教勢力擡頭,加上許多外來的神秘宗教,如統一教、大知識、日蓮正宗、日本曹洞宗、超覺靜坐、叁五教等,以及最近極爲風行的一派非正統的錫克教,均在臺灣大肆活動,他們之中也頗不乏以正統、正信的佛教自居者,甚至也有以佛教出家法師的形象在到處傳法的。這些教派吸引了很多原本信佛的人,去跟他們「學法」。這些人學了法之後,卻大多仍舊宣稱自己是佛教徒,社會上的人也大多認爲他們是佛教徒。他們有的甚至一直都是處身于佛教的機構中,直接參與佛教的工作。但是,他們的思想早已乖離了佛法,而對正統的佛法自然地産生了排斥感!也有一些人,因爲有了鬼神的力量加附在身,而自己把頭發剃掉,換上出家人的衣服,找一個不知情的「師父」挂個名,去受了「具足戒」,領了戒牒證明回去,也在到處傳「法」,替人預蔔吉凶、治病、消災、加持、改運,甚至大蓋道場,廣收徒衆。這種人多了,真正的佛教怎麼能不衰亡呢?我們試回想印度的佛教是怎麼被挖掉根的呢?不是因爲外道的濫冒、消融、混淆而最後終于完全消失的嗎?

  

  我們臺灣的佛教,目前正遭受著外道前所未有的沖擊,而大多數的教衆,卻沒有這份警覺。因此聖嚴法師曾大聲地呼籲:「以不變應萬變的態度,使得佛法的慧命危如懸絲!」「不要以爲我們有精深博大的叁藏教典做靠山,佛教就不會滅亡,如果沒有佛教的教育來普遍培養足夠的人才,中國的佛教也會走上印度佛教同樣的命運!」「我們不辦教育,佛教就沒有明天!」這正是一心以佛教的興亡爲己念的大師,以他深徹的智慧和廣大的悲願,敲出的暮鼓晨鍾。而聖嚴法師更率先以他個人的願心,結合了一些具有共同願心的僧俗大德,創辦了國內最具規模及水准的佛教高級人才培養所──中華佛學研究所,並盡其最大的努力在維持它、鞏固它且強化它。但是,少數人的力量畢竟有限,因此聖嚴法師一再地呼籲,希望有更多的人,共同爲佛教人才的培養,付出更大的關注及努力。

  

  佛教人才的教育,乃是他老人家念茲在茲、系心萦懷的重大課題。而七年來,中華佛學研究所也已經爲臺灣的佛教界培養出一批頗具水准的佛教教育、文化及弘法人才來了。更有數位畢了業的同學,遠赴日本、美國等一流學府,繼續做進一步的研習,以備將來能夠承擔更大的責任,負起更艱巨的工作。在校的同學,也能體念辦學者的苦心,以及教界對他們的殷望,一心努力向學。我們也藉此祝福中華佛學研究所,明天會更好。

  

  專心致力于修行方法的指導

  

  爲什麼會有許多信佛好多年,甚至是一輩子的佛教徒,卻一朝輕易地投入外道的行列去呢?最重要的原因便是,晚近以來,指導正統的佛教修行方法的人太少了;而外道的修行方法(或根本不必修行,只要受過加持),卻很容易就能見聞異象、身心變化。這麼快速而神奇的感應,不是深谙佛理的老修行,實難不被吸引啊!而有很多人,在傳統的佛教團體進出了許多年,雖想學習較爲有效的修行方法,卻遍尋不著一處教授層次分明的攝心方法的道場。因此,有人批評中國佛教颟顸籠統,沒有真正的修行方法。

  

  聖嚴法師表示,中國佛教不是沒有修行方法,而是後世以來,沒有人把這些修行方法加以整理,並把它條貫、組織化、層次化、系統化的教授出來。所謂「解行並重」、「從禅出教、借教悟宗」,皆是強調修學佛法,宜以正見爲目、實修爲足。而我們這一代欲修欲學佛法的人,無疑地正面臨著投師無門的困境。聖嚴法師有鑒于此,于是專心致力于佛教修行方法的整理與教授,並以這項工作和興辦佛教教育,共爲他終生不變的職志。

  

  自從民國六十六年(西元一九七七年)起,聖嚴法師開始在美國紐約主持禅七,嗣後因臺灣居士的要求,也在臺北的北投舉辦禅七。十年以來,聖嚴法師善于指導禅修的聲名,早已成了口碑。民國七十一年(西元一九八二年),聖嚴法師又在北投的農禅寺,成立了念佛共修會,指導信衆念佛的理論和方法。如今農禅寺的念佛會發展也很快,已有一千多位會員了。

  

  聖嚴法師以經常抱病的衰弱身體,在東西兩個半球、中美兩個不同的文化世界中,席不暇暖、筚路藍縷地開創深層而紮根的佛教教育及修行事業。如此地辛苦,爲的是什麼呢?我們引用他答複一位景仰他的美籍神父的話:「不爲什麼,只爲使得需要佛法的人,獲得佛法的利益。」(《文殊雜志》五月號)

  

《附錄二 菩薩清涼月──訪果祥師談聖嚴法師》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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