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來親近賢人和聖人。不然的話,雖然離的很近,也沒有機緣。並說:“憎愛者,人之妄想也。學道之人,固已離愛,猶憎惡人,心猶未伏。不憎惡人,則憎愛兩忘”,這才是真正的調伏。
經中所說“以出家法,起于深心”的“深心”,是指“見理之心”(折衷疏卷叁),凡夫們因“障緣深重”,此心沈而不起,只有憑借出家法遠離障礙,獲得法淨。
羅什法師說,這是因爲“出家則能深入佛法,具行淨戒”。
5、從聞、思、修實踐佛法
以如說行,起于多聞;以無诤法,起空閑處;趣向佛慧,起于宴坐;解衆生縛,起修行地;
聞,是聽聞;行,是實踐之意。真正的多聞是在聽聞後能去實踐,如經上所說的去做才行。“聞而不行,但聽名言”則是沒有意義的。其至聽了和沒有聽也沒有兩樣。如說而行,“解行交資”,心和妙義能相契合,才可以算得上真正的多聞。多聞是“思”和“修”的基礎。沒有“聞”的“思”只能是妄想,沒有“聞”的“修”同樣是盲修瞎煉,如人入高山峽谷,又正當夜晚沒有火把一樣,閃失是必然的。故聞、思、修的次第對一般根基的人來說是不可以獵等跨越的,更不能顛倒行事。
诤,是诤論。和他人對理論問題和事物看法不一致發生口舌之爭是诤論。同樣,自己妄想紛紛也是“诤”。法界平等,如如不動,空空蕩蕩就像虛空一樣。內心如果生起妄想,這便成爲獨處的障礙,“空閑處”也不空閑。如果能蕩空我想,“與物無诤,觸境逢緣”,那怕是繁華的鬧市,也“恢恢有余地”。
從形式上講跏趺而坐是“宴坐”,從內容上講“妙契真如”才算“宴坐”。佛慧甚深,只有“潛神玄默”,才能“妙契真如”,整個法界都是蒲團,行住坐臥也是宴坐。一味調適心身,避喧求靜,只能墮在無爲坑內,不是真正的宴坐。趣向佛慧的“趣”,是道路之意,即“妙契真如”的宴坐,是通向佛慧的道路。
想要解衆生苦惱的纏縛,必須自己先解除自己被苦惱的纏縛,即“斷惑證真”,如問疾品中“若自有縛,能解彼縛,無有是處;若自無縛,能解彼縛,斯有是處。”
6、福智慧叁業
以具相好及淨佛土,起福德業;知一切衆生心念,如應說法,起于智業;知一切法,不取不舍入一相門,起于慧業。
福慧二業對學佛人來說,猶如車的兩個輪子,缺一不可。也是具足相好和淨佛國土的因,只有此二業圓滿才能至佛道。六度中前叁度屬福德,後叁度屬慧明。小乘人修福德二種善業是做爲了生脫死的資糧,大乘菩薩修福慧二業是爲了莊嚴淨土和具足相好教化衆生。
小乘人修智,只是爲了入于涅槃;大乘菩薩修智,是爲了“對機說法”。知衆生心之所行,心之所趣。
關于智和慧的同異,折衷疏有概括而明了的定義:“智之與慧,有合有分。合之,則智即慧”,沒有兩樣,也就是二而一的。“分之,則智乃權智觀機,慧乃實知照理”。簡言之,決定審理就是智,造心分別就是慧。
對所有的法“不取不舍”,便是“入一相門”,“一相門”就是中道。以中道心,照中道境,沒有二相,沒有“慧”是不行的。反之,有取有舍就不是中道心。所以,僧肇法師說:“上決衆生念,定諸法相,然後說法,故糸之以智。今造心分別法相,令入一門,故系之以慧”。
7、增善斷惡
斷一切煩惱,一切障礙,一切不善法,起一切善法;以得一切智慧,一切善法,起于一切助佛道法。
能斷所有煩惱,則智慧自然顯現,福德當下具足。能斷除一切不善法,自然諸惡消除。煩惱和不善法都是障人智性光明的東西,只有將這些東西連根斷除,本心具足的善性才會顯現,才是真正的善,才能起一切善法。善有有漏之善和無漏之善,有心爲善的所有行爲是有漏的善。如折衷疏所言:“有漏之善,離性之善,自屬叁障,非真善也”。無漏的善是“即性之善,能斷叁障,乃真善也。”如是想要斷除叁障,非無漏之善不能。
以求得到所有智慧,所有善法,只有生起所有助道法。助道法就是“智慧善法”,也是修行的正道法。羅什法師注釋說:“佛法有二種,一者世間,二者出世間。出世者,名爲助道法。”而僧肇則論述說:“助道法,(就是)大乘諸無漏法”。由此可以總結出,只有出世法和無漏善法才能算作助道法。反之世間法和有漏善法是障道法。
8、總結段意
如是善男子,是爲法施之會。
只有這樣,如我以上所說的起心動念“如說修行,利益衆生,勤修善根,代衆生苦”,才是法布施大會。
若菩薩住是法施會者,爲大施主,亦爲一切世間福田。
這是總結上面一段的大意,如能如以上所說去做,才能稱得上是“大施主”,也是所有世間衆生的福田。福田,是一種比喻,田能生長五谷,法施會是衆福之田,在此法施會中種些法施淨因,將來便可得到無漏的福果。
七、獲益伸謝
世尊!維摩诘說是法時,婆羅門衆二百人,皆發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心。
這些大法會既有善德的財施,又有維摩诘的法施,可以說是大衆在他們的言行互映,相得益彰之下普沾甘露,心中的菩提種子發芽了。在會的婆羅門外道,也發起求得無上正等正覺的心,言外之意更何況其他弟子和平民呢!
我時,心得清淨,歎未曾有。稽首禮維摩足,即解璎珞,價值百千,以上之。不肯取。我言:“居士!願必納受,隨意所與。”
善德當時聽了維摩诘所說的法,心中非常清淨,充滿法喜。感歎之余,怎樣表達對維摩诘其人其法的恭敬呢?他心甘情願解下自己身上價值很昂貴的璎珞,供養維摩诘。只有這樣才能表達心中無量的歡喜,但維摩诘,不肯取,善德只有說:居士,請你務必接受,你不願要的話,可以隨心給別人,但現在你必須領下我的心意。
維摩诘乃受璎珞,分作二分:一分施此會中,一最下乞人;持一分奉彼難勝如來。一切衆會,皆見光明國土難勝如來,又見璎珞在彼佛上,變成四柱寶臺,四面嚴飾,不相障礙。
維摩诘見善德這樣恭敬供養就收下璎珞,並分成二份:一份布施給大會中一個最窮賤的人,一份供養難勝如來。供養佛的這份璎珞,在這個佛上,變成四個柱子的寶臺,寶臺四面莊嚴華飾,而且不互相質礙。
在此暗示著“最下乞人”和“難勝佛”的佛性是平等的,應該一樣受到恭敬供養,以示佛法平等,沒有遠近高下之分。也正和平等法施的道理相應。難勝佛以不可思議的神力,將璎珞變做四柱寶臺,這不是一般的財施所能辦到的,四柱,暗示著法施的淨因,可以得到“常、樂、我、淨”的四種果報。世間的各種莊嚴是有質礙的,只有出世間所得的“實報莊嚴淨土”是互不質礙的。理不可思議中含著事不可思議,事不可思議表現理不可思議。
時維摩诘現神變已,又作是言:“若施主等心施一最下乞人,猶如如來福田之相,無所分別,等于大悲,不求果報,是則名曰具足法施。”
當時,維摩诘顯現神變後,又說:如果施主以平等心布施一個最下的乞人,這平等心就是如來的平等之相,是沒有分別的,也就是不計功德大小,和大悲心無二無別,這才是真正的“具足法施”。如果不是以平等心,無分別心而行布施的話,只能是人天之果報,是有漏之善。唯有以平等心,無分別心,不求果報心,所作的布施是無限量的,才是這裏所說的法施。總之,維摩诘現神變後,還是怕大法會中的人們,“不達平等法施”的意義所在,所以又進一步闡述。
城中一最下乞人,見是神力,聞其所說,皆發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心。
這位受一璎珞的乞人,看到維摩诘所顯現的神力,又聽了他的圓滿真理,和其他人一起發起求取正等正覺的心。從此可以看出以平等心法施的利益。
八、結成不堪
故我不任詣彼問疾。如是諸菩薩,各各向佛說其本緣,稱述維摩诘所言,皆曰:“不任詣彼問疾。”
善德在敘述了往昔的一段因緣後,回答佛說:我和前叁位菩薩一樣,對維摩诘,真是又敬又怕,所以,也不能勝任前去問疾。不但這樣,在出臺的四位菩薩後面還有很多菩薩,各人都向佛敘說了往昔和維摩诘的一段因緣,都說:“不能勝任前去問疾!”
隨著菩薩品第四的結束,維摩诘的高大形象被一步步推到臺前,十大弟子、四大菩薩從各個側面將維摩诘的德才烘托出來,給人以呼之欲出之感,並在一個個對往昔經曆的回憶中將大乘至理至境闡述展現給我們。在佛派弟子們前去問疾,而都說不能勝任的情況下,大智文殊菩薩出場了,給人以“千呼萬喚始出來”之感。故事情節和對佛法至理至境的思辯,也從此進入高潮。一面是德才昭彰的維摩诘,一面是大智無礙的文殊師利,這等陣勢,不禁使人暗自擊節。
《智慧與解脫《維摩诘經》釋論 第七章 四大菩薩問疾》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