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在臺灣,頗有尼師自侍博學多聞,因著個人主觀的煩惱,不惜將兩性戰爭帶入僧中,自己于法未得不壞淨,宣說像法誤人誤己,還沾沾自喜于行菩薩道。倘若南傳佛教恢複比丘尼的傳承將帶來與中國佛教一樣的結果,吾人當斷然拒卻,以免正法再減損五百年。
四月二十八日上午,法友們受了叁皈五戒並聆聽潘那維多長老的開示後,也請回了一些論述佛法的書籍,其中最珍貴的一本就是“ThemodeofpracticeofVenerableAcharnMum”(尊者阿迦曼的修習模式)。此書是“尊者阿迦曼傳”的姊妹作,內容主要在闡述頭陀行比丘行持的具體方法,原由摩诃布瓦尊者以泰文寫成,而由潘那維多長老譯成英文。筆者的英文程度不佳且此書的英譯本中仍有多處直接爰用羅馬拼音之巴利文字詞,故而一時間尚難深入研讀,但願曾居士將其譯成中文作爲法布施以饒益衆多求法者。由于供僧、皈依受戒、請法都十分順利,當日下午法友們放松心情,在導遊阿欽的帶領下,暢遊湄公河畔,品嘗泰國鄉下小吃的風味,也參觀金碧輝煌的佛寺,其華麗猶如皇宮,與帕邦塔寺形成強烈的對比。說到這裏,我想起在烏東泰尼機場時,同隊的黎老師與一位泰國華僑談及佛教,該名華僑略謂像帕邦塔寺這樣樸實無華而以修行爲重的森林道場在泰國也並不多見,而且大約在十多年前當地信衆對此種學風還不無質疑與議論。根據我的印象,坐車經過曼谷市區所見到的寺院大抵都是雕梁畫棟,十分具有藝術氣息,如帕邦塔寺這樣的叢林可能要到偏遠的鄉村或山區才能找到。我不禁想起一九九八年在原始佛教協會籌備會參谒的那位邬達摩法師,也是一位森林比丘,據悉是在阿姜查的道場(帕那那恰特寺)出家。若他日有緣,真希望也能去參訪一番。當天下午法友們還專程到當地一家商店選購頭陀傘。過去我曾在有關泰國短期出家的錄影帶中看過它,當時還不知道它的名稱,只覺得看起來像蚊帳。這種傘打開後,直徑大約在二公尺到叁公尺間,傘柄可取下且傘頂有挂鈎能縣挂在樹枝上,再將紗帳由上往下披蓋,就可在山間林下露宿或靜坐禅思。依律製的精神,女衆並不適合獨來獨往于荒郊野外。女性法友請購頭陀傘回來,也只宜供養出家人,不應獨自到野外打坐。當晚,大家法喜充滿地聚在會議室裏進行法談,一方面從戒律的規範提及女衆與比丘來往時應注意之事項;另一方面,領隊曾居士也談到了因在家人不谙戒律而對出家人産生誤會的真實事例。由于長久以來中國佛教不奉行佛製戒律,也不許在家人讀律,因而在僧俗間的進退應對上造成一種近乎群盲相聚的情況。據我所知,出家難事中的“賊心入道”是指別有用心而出家如“須深盜法記”(參看雜阿含第叁四七經,大正)及偷聽僧團布薩誦戒內容這兩種情況而言。由于僧團布薩時不但依次誦出戒律,與會比丘有犯有漏者也要發露忏悔,其內容往往涉及隱私,故禁止未受大戒者在場聽聞。換言之,避免外泄的是僧衆發露告白之內容,而非戒律。從製戒因緣來看,有許多戒律是因出家人言行不如法,被在家人譏嫌或告狀,佛陀才製定下來的。在家人讀律不但沒有罪過,反而能了解佛時聖弟子們的生活實態,有很真實的臨場感。律部對于有情衆生的貪、癡、嗔與人性的陰暗面有深刻露骨的記述,讀律一方面有助于自省,另一方面能避免僧俗間的誤會與幹擾。此外,一般信衆尚無能力分辨所聞是否正法,也需要如佛陀教導波斯匿王的“先當親近,察其戒行”,以戒律爲判准,辨別師承的真僞良劣。
四月二十九日早晨,法友們照樣趕早前往供僧並向摩诃布瓦尊者與潘那維多長老道別,表達誠摯的謝意。接著,搭車前往尊者阿迦曼紀念館參觀。由于路程大約有一百公裏,我們到達時已是中午。從前略讀“尊者阿迦曼傳”,如今參觀其紀念館,默默看著遺物,不禁肅然起敬。
尊者阿迦曼可能是二十世紀泰國最偉大的頭陀行比丘,他一生的行誼記述在“尊者阿迦曼傳”裏,尊者的容貌莊嚴而隱露懾人之威,我私心猜想,佛時的大迦葉尊者大約就是有著類似的形貌與威儀吧?當日下午參觀結束後,法友們就在紀念館旁席地而坐,舉行“尊者阿迦曼傳”讀後心得報告與討論會。每位法友選取自己較有心得的章節,各抒所見。當晚七時許,我們搭機返回曼谷後,發生了一件有趣的小插曲。導遊阿欽原先安排我們去一家著名的餐館吃泰國菜,還特別推薦了一道名菜dom yam goon(明蝦酸辣湯)。由于我平時就嗜吃辣味,聞言不禁食指大動。然而,進了那家餐館後,首先映入眼簾的卻是水族箱,其中有許多魚蝦在遊動著。法友們見狀幾乎不約而同地提出質疑,擔心是否以活蝦下鍋。幾經猶豫,店方打烊收工,法友們也打消了大吃一頓的念頭,大家各自逛街活動去了。當時,雖微感遺憾,但進而一想卻又爲之釋然。法友們的疑慮與仔細正說明了大家對于持戒一事認真看待,絕不馬虎。事後,我向黎老師談起此事,彼此都有同感。
四月叁十日中午搭機返國,抵達中正機場時,正下著大雨。法友們互道珍重,各自回家。這次赴泰供僧請法之旅雖自原訂的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下旬一延再延,直到二○○○年四月二十五日才成行,但整個行程卻十分順利;前後將近半年的等待與准備,至此如願以償。回國後,沈浸在法喜中,同事中甚至有人覺得我從泰國回來變得沈默寡言,其實我是很自然地不喜歡那些言不及義的蜚短流長。這或許就是一種遠離之樂吧?此刻,夜深人靜,萬籁俱寂,回憶起供僧之旅的種種,不禁悠然神往,思緒飄向遙遠的烏東泰尼。那燈下法談、細雨輕雷、晨間供僧、林區巡禮...都令我永難忘懷,深願他日有緣,重履斯土,更盼望賢聖僧伽能長住此間,使臺灣成爲真正的寶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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