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一定具有正知正見和正行,也可說他是得了文字般若的開悟者,亦可虔誠地向他請教。所謂虔誠,爲了求開悟,不管路程怎樣遙遠一心去。在經老師考驗時,無論工作怎樣艱巨耐煩做。在教言上,無論詞義怎樣幽微,耐心體會。不但如此,還須時時親近他,與之同居,與之同遊。在老師的作風笑貌上求潛移默化,在他的閑談偶話中探求奧秘。因爲大善知識對教理有深入而正確的研究,他的行持有深刻而細致的參悟,經驗豐富,他所說的話真實不虛。所謂良師“一言道破千載疑”,學人“一口吸盡法海乳”。甚至某些只詞片語能使學人言下大悟,頓超數劫修持。故求見性開悟的人一定要虔誠求大善知識指點。
(二)對關鍵教典及警句,熟讀深思力行。“佛以一音演說法,衆生隨類各得解。”佛陀所說諸經豐富多彩,妙義無邊,然因對機不同,各有側重,務當擇優取精。或取中道了義之深密;或取觀空遣相、破妄顯真之般若;或依博大精深、權實兼備之方廣;或依宗說兼通、頓悟成佛之禅典;或據某些簡要精粹的文句、偈語。對如是等要典、要句,多聞熏習,以生聞慧;如理作意,以生思慧;拳拳服膺,精勤受持,以生修慧,必能引起見性開悟。從古代史實上看,許多法門龍象、高僧大德,雖博通叁藏而總以專精一經、受持讀誦而貫通一代聖教,以自覺覺他,開派立宗。龍樹、提婆深通《般若》而立中觀;彌勒、無著精通《深密》而建法相;智者大師依《法華》開悟而立天臺;杜順、賢首依《華嚴》開悟而立圓教;達磨奉《楞伽》而傳心印;慧能本《金剛》而開頓悟。這些古德都是取關鍵性的佛典來受持、鑽研而得開悟見性,立萬世法。至于專從某句某偈而得開悟者,亦複不少。六祖聞《金剛經》“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句,便大徹悟;玄覺誦《淨名經》“心清淨故有情清淨,心雜染故有情雜染”而悟佛心宗;慧文讀《中論》“因緣所生法,我說即是空,亦爲是假名,亦即中道義”一偈而立“空、假、中”叁谛叁觀;大梅法常聞馬祖”即心即佛”之說而專守不移,馬祖許其開悟。這些都是古人專從只詞片語上生長智慧的實例。筆者在自修教人的過程中,亦往往是從某一經、某些文句令自他有省而得受用的。早年讀《成唯識論》造論緣起,對“由我法執二障俱生,如證二空,彼障隨斷,斷障爲得二聖果故。由斷續生煩惱障故,證真解脫;由斷礙解所知障故,得大菩提”數句,即知佛法的實質是闡明人生、宇宙因果規律和改造人生、宇宙因果規律的偉大科學。由讀《金剛經》“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以及“以無我、無人、無衆生、無壽者,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數句,而找出無所住而生其心的具體修法;又于《金剛經》“所有一切衆生之類,我皆令入無余涅槃而滅度之,如是滅度無量無數無邊衆生,而實無衆生得滅度者”數句,而深知學佛必須在度衆生的實際生活中觀空遣相,才能悲智等運,成明行足。在《壇經》中,于“用自真如性,以般若觀照,于一切法不取不舍,即是見性成佛道。”“無者無二相,念者念真如本性,于念而無念,于相而離相”等句,便懂得六祖見性的頓悟禅法。于《心經》“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挂礙。”《壇經》中“來去自由,通用無滯”及五祖所說:“念念無住,萬法無滯”諸語,便懂得見性是在心境上、生活上縱橫自在、大通無礙的解脫。筆者以這些引起省悟的聖言開示學人,學人亦多以此聖言而引生智慧。縱觀古今學佛之生智慧者,罕有不由清淨聖言之所引發,所以五祖弘忍教導神秀說:“無上菩提須于言下識自本心,見自本性。”
爲什麼見性開悟必由聖言引發呢?因爲佛所說法是如來親證清淨法界平等流出,能滋養衆生慧命的法乳,學人于中玩味,可以滋養其慧命。同時佛所說法是佛般若淨智之所演說,也就是如來的般若燈。學人的般若燈必須在佛的般若燈上點一下,才能發光生焰,而有慧命。若無如來教法的般若明燈,學人雖有燈具,怎能點得燃而見性開悟呢?例如某家有燈,未曾點燃,不能破暗,必須在他家燃著的明燈上一觸,才能點燃發光。准此則學佛人欲見性開悟點燃自己的般若燈,必須要在聖教的般若燈上一點始燃,亦複如是。此理極爲顯明,無如六祖以後,禅宗學人多認爲不立文字,教外別傳,才是禅的宗趣;又認爲達磨所說:“心如牆壁,可以入道。”從而固執學佛人必須根絕名言,無情無心,猶如頑鐵,才是見性。殊不知禅宗所講不立文字,並非不用文字;達磨所說“心如牆壁”不過是見性者心常如如不動的形容詞,並不是如牆壁那樣的毫無生氣。他們無此正確理解,在開悟的用功上,廢除聞思,不從聖言的引發上下手,而別開生面,主張在心地上言忘慮絕,上不粘天、下不粘地,毫無抓拿,自然會別有天地,現出一番新氣象,也就是認爲“山窮水盡疑無路”,自然“柳暗花明又一村”。如果真的山窮水盡,已經到了地面的盡頭,全是真空,立足之地也沒有,哪裏還有柳暗花明的樂園可遊、安宅可居呢?所以這些禅者比較聰明的,結果毫無收獲,而只好念阿彌陀佛,求生淨土爲歸宿。比較少智的人,盲修瞎煉一陣,心亂氣餒,往往導致瘋魔。由此可見,欲求見性開悟者,必須從正法的語言文字上多聞多思,受持笃行爲宜。
爲了強化學人對言下開悟的信念,在這裏還有必要把見性開悟的法爾規律淺談一下:精勤學佛的人首先必須從某經或某些精煉佛語上深深懂得性空的道理,即得文字般若,是初步的開悟;繼而自會將此性理在許多佛典上去貫通;同時,自會在現實生活中所見所聞的種種具體事物上反複驗證,到達功夫純熟、爐火純青之際,一下親見一相無相的實相,一切不可得,不可得亦不可得,這時就達到了言忘慮絕真正的見性開悟。學人懂得這個法爾如是、不可違逆的規律,自必在見性開悟的問題上功不唐捐。
(叁)樹正除邪。六祖說:“若欲見真道,行正即是道。”所以在我們的身心上樹立正行,除去邪行,是見道的首要一著。但是,什麼是正行?什麼是邪行?又怎樣在這裏樹正除邪呢?大概說,殺、盜、邪淫此叁是身業上的邪行;妄語、兩舌、惡口、绮語,是語業上的邪行;貪、瞋、癡是意業上的邪行,總稱爲十惡業道。戒殺放生,戒盜行施,戒淫離欲,是身業上的正行;戒除妄語而說誠實語,戒除兩舌而說和合語,戒除惡口而說柔順語,戒除绮語而說莊嚴語,是爲語業上的正行;廉正無貪、慈悲無瞋、明智無癡,是爲意業上的正行,總稱爲十善業道。若行者對此十惡努力戒除,對此十善努力修積,是爲在行持上的樹正除邪。其他在某些方面還要防微杜漸,防嫌杜疑,以除微細的邪行。隨時隨地都要謹小慎微,勤修戒、定、慧叁學,從多方面利樂有情。這樣就會使我們的身、口、意叁業清淨,而戒行圓滿,成爲一個道德高尚、人格偉大的活菩薩,可使衆生聞而景仰,見而敬崇,爲人天師表。契經說:“諸惡莫作,衆善奉行,自淨其意,是諸佛教。”此中叁條前二是身語兩方面的樹正除邪;後一是意業上的樹正除邪。學人能依此精進修學,就能有雄厚的開悟基礎而達到真正的見性。見了性則心清淨,使戒定慧叁學,不勞修學而自圓滿。《壇經》說:“心地無非自性戒,心地無亂自性定,心地無癡自性慧,不增不減自金剛,身來身去本叁昧”,正是此義。由此可見,見性開悟前後始終都要止惡修善、樹正除邪。而古來有些禅者不知此理,單從聖義谛出發,以爲無我無法,只要無執無著,任意說、任意行都有功無過,于是呵佛罵祖、烹狗斬貓而肆行無忌。殊不知“無我無作無受者,善惡之業亦不失。”他們撥無因果,恰恰犯了六祖所痛斥的“第一莫著無記空”之戒,其結果形成了神經病的狂禅。玄覺禅師說:“豁達空,撥因果,莽莽蕩蕩遭殃禍。”對這類人是有尖銳針對性的。
其次樹正除邪,非惟于行持上如此,在心中見解上猶當堅持正見,除遣邪見。因心有邪見則生貪、瞋、癡叁毒,造諸染業,感生死果;若堅持正見,則叁善根用事,而自止惡修善,遠離欲行、惡行,更能修出世道,而得出離解脫。《壇經》說:“真如自性是真佛,邪見叁毒是魔王,邪迷之時魔在舍,正見之時佛在堂,性中邪見叁毒生,即是魔王來住舍,正見自除叁毒心,魔變成佛真無假。”此頌意顯邪見壓倒正見則爲魔,正見除遣邪見則成佛。佛者覺也,也就是樹立正見,除遣邪見,則能見性成佛。所以《壇經》又說:“但于自心,常起正見,煩惱塵勞常不能染,即是見性。”可是,有哪些是邪見而當除,複有哪些是正見而當樹呢?以要言之,認爲作善無功,作惡有利,不信因果,是爲邪見。在有情生命問題上執常執斷,是爲邪見;執邪爲正,混淆是非的見取,是爲邪見;于五蘊身執爲實我,起貪、瞋、癡,造殺、盜、淫等惡業,沈淪生死不得解脫,是大邪見;執一切法真實不虛,貪愛五欲,樂住世間,起所知障,礙大菩提,是極大的邪見。如是等見,過患無邊,皆當遣除。至于正見呢?以要言之:“觀身不淨,觀受是苦,觀心無常,觀法無我”的知見是正見。笃信因果,知十善業是感人天福報之因,十惡業能招感叁途之苦果;觀四谛能斷煩惱障,成阿羅漢;觀十二緣起,知實無我,斷除無明,成辟支佛;修四攝六度,廣積福慧,成無上覺。能知如是染淨因果規律,是最殊勝的正見。對如是等正見堅持不舍,即能除遣上述種種惡見,自能內心清淨而得見性解脫。但是此中對見性開悟起主要決定性的正見是什麼呢?簡略地說精勤地度一切衆生而無我見、人見、衆生見、壽者見的正見是極殊勝起決定作用的正見,樹此正見,即是樹佛知見。佛知見即是佛眼,既具佛眼,則見性的事不言而喻。
再次,見性開悟更重要的還須在心念上堅持正念,遣除邪念。六祖說:“一念迷即佛是凡夫,一念悟即凡夫是佛。”在心念上迷而不覺則爲邪念,起一刹那的邪念,就會使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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