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但這畢竟唯有菩薩才能做到,我們只有贊仰而已,要想亦這樣去做,恐怕是很不可能!其實不然!舍己爲人的事,在這世間多的是,最顯著的例子:如父母搶救子女,那怕自身有著很大的病痛,只要能夠挽救子女危亡,亦將奮不顧身而起,即使犧牲生命在所不階!又如最近在狂風暴雨中,冒生命危險去搶救被水所困的災胞之警員;犧牲自己生命在大水中撈救上級長官的士兵;還有其他在大火蔓延中,忘了自己而救爲火包圍的人民之勇士,是都舍身救人最偉大的壯舉,是值得贊美而可爲吾人之所效法的,有什麼做不到
不過菩薩以無數頭目髓腦而爲衆生,是更偉大更難得而已。
同樣是布施,由觀點不同,有世間與出世間的差別。要想知道這個,先當了解構成布施的叁方面,即施者、受者、施物,于此叁者,缺少任何一方面,即不成爲布施。施者,是能布施的人;受者,是接受布施的人;施物,是施受之間所有的東西。施者受者,是就人說;施物,是就法說。若人若法,依佛法說,都足緣成的,緣成的即沒有他們的實自性,所以都是空的。行者如能了達這叁方面的無自性空,那所修的布施,就成出世波羅密多,所以頌說:“施者、受者、施物空,施名出世波羅密”。不過于中應當分別的:了達施者受者的性空,是我空;通達所施之物的陸空,是法空。明白我法皆空,當知空即出世,所以出世不是離這世間的意思,而是在這上面不再執著,不執著就得解脫,解脫是即出世。因而,出是高超或超勝之義,不是什麼出離之義。高超一切世間,超勝一切衆生,是名出世。不過理解叁輪體空,並非顯示什麼都沒有,因緣和合的布施假相,還是不可否定的,如布施假相也否定,就將成爲大邪見人。
反過來說:假定不認識這些是和合假有,而且“由于”在施者、受者、施物的“叁輪”上“生”起堅固的“執著”,以爲實有施者、受者、施物,那所行的布施,就“名世間波羅密多”了。波羅密多是印度話,中國譯爲到彼岸。意謂從生死的此岸,渡過煩惱的中流,進入涅槃的彼岸。不過在印度的習俗上,凡事做到圓滿成就的時侯,就叫波羅密多,其義是事業成辦的意思,所以龍樹在智度論上釋爲“事成辦”。如修行到達目的地,所謂“所作已辦”,沒有什麼事可以再做,是即名爲波羅密多。還有,凡作一事,從開始向目標前進到完成,中間所經的過程、方法,印度人也稱做波羅密多。前者是靜態的波羅密多,後者是動態的波羅密多。依照這個解說,真正可名波羅密多的布施,唯有叁輪體空的布施,若于叁輪上生起執著而不通達其空,是不得名爲波羅密多的,現在說爲波羅密多,只是一種假名而已,是隨出世波羅密多而得名的。如僧之爲僧,真正說來,唯有證得真理的聖者可稱,普通凡夫的出家衆,是不得名爲僧的,所以亦名爲僧,足隨賢聖僧而名爲僧的。
于叁輪不著的“不著”,不是一般所說的一點思慮沒有,亦不是不抓著的意思,而是顯示在叁輪上不起實有的觀念,名不執著。現在菩薩的心念,在叁輪上,再也不會生起實有的觀念,所以菩薩能不執著。至于空,我們常說,不是什麼郡沒有的意思,假定以爲空是空無所有,那布施就簡單了,只要衆生一動什麼都沒有的念頭,是即圓滿布施波羅密多了。果真這樣,那還成什麼話産空,佛經中說:“空不滅假,幻相是有”。一般衆生總認爲空有是對立的,但佛法所說的空與衆生心日中所認識的空不同:佛說空,是空去衆生內心所有的實有自性的妄執,而不是空去諸法的幻有假相。假定幻有假相,亦子否定,那就成了外道所有的斷滅空或惡趣空。果然一切空無所有,那還行布施做什麼
當知這裏說空,主要是約離執而說。
戊四 結贊智慧
極喜猶如水晶月 安住佛子意空中 所依光明獲端嚴 破諸重闱得尊勝
這頌,是舉喻結贊智慧。即以月亮比喻初地所有的智慧。現先來說月,約有叁義:一、高上義:如說月兒高挂在天上,或說一輪明月當空,這都是形容月亮高上的。佛法以澄諸法空寂性爲高上,現在初地菩薩,已經親切的證悟諸法空性,所以說爲高上。二、光明義:如說明月照九洲,或說明月當空,皎潔無比,無不遍照,這都是形容月亮光明的。地前菩薩,雖有智慧,是朽漏智,以有漏智,觀一切境,還有一點馍糊不清,到了初地菩薩,因證得無漏智,以之觀察諸法,如水晶月那樣的透徹明晰,所以說爲光明。叁、尊勝義:明朗皎潔,無有烏雲遮蔽的月亮,是爲一般人之所尊重的。菩薩到了初地,因除了自己的熱惱,能饒益無量衆生,所以說爲尊勝。正因初地具有這叁大特色,所以頌說“極喜猶如水晶月”。水晶,是種寶物,最大特點足透明,從此可以見彼,從彼可以見此,明見無礙,現在說水晶月,是拿水晶來顯示月亮的晶瑩皎潔,加深了月亮的光輝。
“安住佛子意空中”者:月亮是安住在什麼地方的
“一輪明月空中挂”,這明白的告訴我們,月亮是安住在空中的。夜空清淨,一塵不染,明月安住在這樣的明淨空中,更顯出它的光輝無比。登地菩薩所開顯的無漏智慧,除去衆生分上的染汙,是安住在自己的意空中的。意即是心,佛子之心,喻如虛空。因爲菩薩到這階段,已破除了我法二執,已洞徹了二空真理,心境空寂,一塵不染,所以安住在心意的空寂性中。如說:“菩薩清涼月,常遊畢竟空”,正是此意。
“所依光明獲端嚴”者:所依是對能依說的:能依是般若空慧,所依就是吾人的一念心。如月依虛空,使得虛空亦複光明起來。吾人心意本極明淨,現由般若空慧依于自心,使得心光愈爲煥發。端嚴,即通常說的莊嚴。菩薩但具智慧而斷煩惱,沒有輻德莊嚴身相,還是不行的。正因般若智光的開發,顯示出菩薩所有幅德的相好莊嚴,所以說獲端嚴。
“破諸重合得尊勝”者:重合,就是愚癡黑暗,亦即一切煩惱。現在菩薩運用他的般若智光,照破了自心中重重的煩惱黑暗,猶如日光從重重的雲霧中出來。消散所有的烏雲密霧,使得大地重見光明。到了這個時候,菩薩堪爲世間福田,所以最尊最勝。
丁二 離垢地
戊一 略示地位
彼戒圓滿德淨故 夢中亦離犯戒垢
第一極喜地已經講完,現在來講第二離垢地。垢是垢染或塵垢,即不清潔的東西。如人叁天不洗面,必將滿面垢穢不堪。有了塵垢,馬上洗除幹淨,就是離垢。這裏講的垢是戒垢。戒是道德的行爲,如身心行爲的活動,都合乎道德的標准,就不會有戒垢,反之,就成戒垢。有了戒垢怎樣
以佛法說,須要忏悔,忏悔才能離垢。如說:“有罪當忏侮,忏侮則清淨”。已犯的忏悔,未犯的不犯,如此,行住坐臥,語默動靜,一切合乎道德行爲,自然人人見而尊重。
第二地爲什麼叫做離垢?謂“彼”由初地進入二地的菩薩,因在初地位上,已將布施波羅密多修習圓滿,所以所持淨戒也就一天天的跟著圓滿,因爲“戒圓滿”的關系,所修其余的功“德”也就清“淨”。比方救人,救人是一大功德,如因救人而犯重戒,那就不得算是清淨功德。現因戒行圓滿,再也不會犯戒,所以所修諸余功德,自然也就隨之清淨。
二地菩薩持戒清淨到了什麼程度
頌說:“夢中亦離犯戒垢”。犯戒,在凡夫位上,是常有的事,到聖者位上,如初地菩薩,雖不會像凡夫這樣的毀犯粗顯的戒行,但微細的戎行,仍不免有時誤犯,要得真正不犯,還須善加注意。即或沒有故意犯重戒的行爲,但在他的意地仍有戒垢而不清淨,所以身雖不殺盜淫,意業容或仍然具有。可是到了二地,不但身語不犯,清淨無染,就是意地亦複清淨無有戒垢。其次,一般人白天特別注意,可能不會犯戒,因爲這時神志清醒,遇事易于做主,不至隨境所牽;。但到夜晚,一入夢鄉,神志恍惚,一切作不得主,那就難保不犯。可是到了二地,不但白天清醒不會犯戒,就是夜晚在睡夢中,亦能遠離做細犯戒之垢,真正的做到清淨無染。這完全是熏習之力,因爲心心念念專注在戒行上,一絲一毫的不敢大意,久了,自然而然的安住在淨戎上而不毀犯。正因菩薩遠離一切粗細戒垢,所以得名離垢地。
戊二 廣說戒德
已一 顯當地戒勝
身語意行鹹清淨 十善業道皆能集 如是十種善業道 此地增勝最清淨
彼如秋月恒清潔 寂靜光飾極端嚴 若彼淨戒執有我 則彼屍羅不清淨
故彼恒于叁輪中 二邊心行皆遠離
這兩個半頌是顯當地戎勝。十地菩薩所修的十波羅密多,各各有其殊勝不同,如初地以行布施波羅密多爲最殊勝,此二地則以持戒波羅密多爲最殊勝。關于戒和律,先略加說明:戒律兩字大都聯在一起說的,所以好像是同一東西,實際,戒是戎,律是律,迪然不同。戒在印度稱爲屍羅,律在印度稱爲昆尼,二者的區別是:律是佛陀在世時,爲當時僧團所製定的規章製度,亦即僧團共住的規約,含有硬性接受的意味,你不加入僧團則已,一旦加入僧團中來,就得嚴格的遵守,亦即是說,在僧團中,只有僧團的自由,沒有個人的自由,這是律的精神。屍羅是戒,如出家衆有十戒、二百五十戒等,在家衆有五戒、八戒等。這都是合乎道德範疇的意行,而且大都出于自發自動的守持。一個人生存在這世間,不管你受戒不受戒,在自覺自律方面來講,一定要遵守道德的範疇,不可有絲毫違犯,如受了沙彌戒或比丘我的,更應嚴格的受持,如破壞道德的規律,就是毀犯了屍羅,這是戒的精神。比較說來,昆尼的範圍大于屍羅的範圍,如佛在世爲僧團製律,製了不能違犯,犯了,不但毀犯屍羅,亦複破壞昆尼,所以經佛所製的,是昆尼亦是屍羅。簡言之:戒是個人的道德律,律是團體共住的規則。
或有以爲:戒是比丘所當重的,菩薩以利生爲主,不一定要拘小節,這是錯誤的!利人要爲人的榜樣,自己必先戒行莊嚴,假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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