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深淵中,我不去救拔他們,又讓誰來救拔
這樣的爲悲心所使,自然不舍一個衆生而無不子以救拔了。
四、“並修安忍”:度衆生就要忍受衆生的惡罵毒害,若其不能忍辱一切惡罵之毒,是就絕對不能拔度衆生。不但衆生打罵加害自身要忍,就是自然界中的風霜雨雪,炎涼寒熱種種侵襲的痛苦也要忍。能修這樣的安忍,只要有衆生需要我救拔的地方,我當萬死不辭的去救拔他們,唯有這樣,才能真正度生,才能得大功德。
五、“爲度生善根回向大菩提”:常說:“爲利衆生願成佛”。成佛不是自私的,是爲救度衆生的,既然如此,爲了度生,就應將自己所有的施戒忍等的功德善根,回向無上大菩提,而與一切衆生之所共有,不可把這些功德執爲已有。如不把功德回向大菩提,勢必成爲有漏功德,有漏功德,會隨果報的受用窮盡而窮盡,決不能永遠爲自己持有,如將功德回向大菩提,那你的功德,就會隨著菩提日日增長,而且可以永遠爲你之所持有,絕對不會有所遺失的。
六、“複能恭敬諸菩薩,善巧深廣諸大士”:一般人善于著相,腦海中總存有一個驕慢的觀念,很不容易對人生起恭敬心來的。佛弟子們,認爲佛是值得恭敬的,菩薩則又次之,而菩薩中,複分久發心菩薩與初發心菩薩,前者固還恭敬,後者就又不大恭敬。現在善解空的人,了知自身沒有什麼可驕傲的,于足不但對佛極端恭敬,就是對諸菩薩,亦複恭敬備至。上句頌文的諸菩薩,或指地前的菩薩,下句的善巧深廣諸大士,或指地上的菩薩,如作這樣分別,是即顯示對賢聖菩薩以及凡夫菩薩,平等恭敬,無有分別。
善解空性的人,引生如上功德,“漸次”漸次的不久定“當得”到初“極喜地”的地位。發心學佛,不論是爲求證無上佛果,或者是爲求登十地,或者是爲成就法器,都應聽聞般若空慧的法門,所以說“求彼者應聞此道”。此道,就是般若道。
己叁 正顯空義
庚一 依論廣明二空
辛一 明法無我
壬一 遮四生妄計
癸一 總破四生
彼非彼生豈從他 亦非共生甯無因
空是可以從種種方面顯的,所以般若經中說有十八種空,但諸大論師,綜合種種空,說爲我法二空,所以在正顯空義中,依論廣明二空,二空亦即二無我。我空者,衆生輪回于生死,有兩種不同執見:相信叁世因果的,認爲有個常住不變的受生死法,或生天上,或遊人間,或降地獄,而這常住不變的受生死法,就是我,是爲常見。否認未來受生的,則覺人死如燈滅,一切歸于烏有,是爲斷見。我是自在義,不需其他因緣的協助,自己可以獨立存在,且有不變之主體者。吾人內則以爲有個獨立不變的自我存在,是爲人我;外則以爲所見聞的境界,也是獨立不變自己存在的實法,名爲法我。佛陀破我,就是破這二者。內無獨立不變自己存在的自我,則人我執就被破除;外無獨立不變自己存在的實法,則法我執就被破除。二我破,二障離,二空顯,是就悟入了諸法真實性。不過,在破我法二執當中,由于法執比較深遠,我執比較淺近,所以本頌先從破法我執下手,法我執一破,人我執不破而破,如組織生命的五蘊之法既被破了,由五蘊組合的生命自我又從何可得
當然也被破除了。反過來,破了我執,法執不一定就可破除。如倒樹斬根,枝葉自然枯萎,如先折枝,不但樹不會倒,且會更加茂盛。
講到法,諸法無一不是生起的,但諸法的生起,究是怎樣生起,實是值得探討的一個大問題。關于這個,說來要不外于四生:即自生、他生、共生、無因生。而此四生再歸納起來,又不出于有因生與無因生,而有因生中,包含自、他、共的叁生。不管四生的那一生,如認爲它是有實體可得的,那就是錯誤,是即現在所要破斥的對象。中觀論頌講記說:“凡是主張自性有的,就可以此四門觀察,不能離此四門又說有自性的生。四門中求生不得,就知一切自性有的不生了”。所以龍樹以此總破一切法。
這四生說,在印度的思想界,有明顯的學者可以指出:如主因果是一的數論,即屬自生派;主因果是異的勝論,即屬他生派;主因果亦一亦異的尼乾子,即屬共生派;主張諸法自然有的自然外道,即屬無因生派。必須把這自性有的四生妄執破除,然後才能顯出佛法緣生說的理論正確。
“彼非彼生”,是總破自生派。謂彼萬有諸法,沒有一法,是從彼自己所生的。換句話說,自從自生,是絕對不可能的。因爲一說到生,必然就有能生所生的差別,而且能生不是所生,所生不是能生,怎麼可說自體而生
十二門論說:“自即不生,生即不自”,這是一定的道理。如刀不自割,見不自見,指不自指,可以作爲自不能生的最好說明。有人心裏就想:一切法既然不是自生,依我推論起來,那一定是他生的。現在我們告訴他:他生同樣是不可能的。你試想想:自己生自己尚不可能,“豈從他”生
中觀論頌講記說:“凡是此法由彼生的,彼此就有密切的關聯;決不能看爲截然無關的別體。別體的他能生,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們套用上面的一句話說:氣他即不生,生即不他”。所以他生同樣是不能成立的。或有以爲:諸法的生起,是明白的事實,自不能生,他不能生,我們不能因此,就說諸法不生,所以在我看來,單自固不能生,獨他亦不能生,町是自他兩者的和合,我相信是可共生諸法的。中觀學者認爲諸法“亦非共生”,所以不承認他的共生說。我們試想想看:單自不生,獨他不生,自他相共,如何得生)如黃豆內含有油性,一粒黃豆固可榨出油來,兩粒黃豆合起同樣町以榨出油來,這是人所共知的事實。沙裏沒有油的成份,一粒沙團榨不出油來,兩粒沙甚至很多沙合起來,同樣是榨不出油來的,這也是世間現見的事實。又如盲者見的功能壞了,不用說,是再也不能見東西的了。一個瞎子不能見,集合很多瞎子在一起,豈非同樣的不可見?所以共生亦不能生。自不能生,他不能生,自他相共亦不能生,有人聽了這些理論以後,于是就又推論出,諸法是自然而然無因而生的。中觀家對這說法,同樣要子以否定,所以說:有因尚不得生,“甯”得“無因”而生?巾觀論頌講記說:“果法從無因而生,這在名言上又是自相矛盾的,有因才有果,無因怎會有果呢”?所以無因而生,在理論上,更不能成立。
無因論者,通常總是籠統的說爲無因,實際主張無因的,亦有他們不同的觀點,叁法度論卷下,說有叁種差別:一是說性無因,謂萬物性中,其生不是因于他的,爲什麼
如極猛利的荊棘,其刺是尖尖的,試問是那個把它削成這樣的?假定找不出一個能削其尖利者,就證明它是無因而成的。又如高高的山嶽,是誰把它堆起來的
深深的大海,是誰把它挖成的
黑黑的烏鴉,是誰把它塗成的
白白的羽鶴,是誰把它洗成的
如找不出一個頭來,就不得不承認是無因而自然的。一是說偶無因,謂萬有諸法,都是偶然生成這樣那樣的,如大水的泉源,有草墮在其中,與之合流一處,不用說,這是偶然如此的,說不出它的原因來。或者偶有風來,吹向東南西北,一切隨其自然,說不出它一個所以。當知諸法皆是如此。一是說無而無因的,即一切法根本找不出一個源頭,“此中無所有,雲何生
由何生
何處生
此非有所有”。這種種說法,都是有過失,不能成立的。且以萬物說性應生來說:當其生長萌芽時,就不須作田業,亦不須加以灌溉,可是事實不然,因爲不加灌溉,不作田業,其芽是永遠不得生的。
四生皆不得生,難道諸法真的不生?如說諸法不生,則與世間相違,因爲世間明白見有諸法生的。佛法回答說:諸法生,是不否認的,但不是上面的四生,而是緣所生的。緣生無性,就是無生,所以中觀論在歸敬頌後,開宗明義的第一頌就說:“諸法不自生,亦不從他生,不共不無因,是故知無生”。四生的妄計破了,其他的一切執著,不破而自破,這是非常重要的論題,所以在正顯空義文中,特先從破四生下手。
癸二 別破四宗
子一 破自生
醜一 破勝義自生
彼從彼生無少德 生已複生不應理 若計生已複生者 此應不得生芽等
盡生死際唯種生 雲何彼能壞于彼 異于種因芽形顯 昧力成熟汝應無
若舍前性成余性 雲何說彼即此性 若汝種芽此非異 芽應如種不可取
或l性故種如芽 亦應可取故不許
上面總破四生已講過了,以下來講別破四宗。于中,先破自生。複又分爲二種,即破勝義自生與破世間自生,前者是就道理上破,後者是就世間所見破。現在這叁頌半,就是破勝義自生。
前面說過,主張自生的,是印度數論派。數論對宇宙萬有開展狀況順序的說明,是以二十五谛爲根本的原理。萬有諸法的開展,是由自性與神我的合作。自性爲物質的本體,神我爲精神的本體,由此二者密切的合作,産生中間的二十叁谛,所以數論之說,很有點近于二元論的思想。
自性與神我,如何合作,以開展萬有諸法
據數論說:自性的特能是變化,神我的特能是受用。當彼神我動了想要受用的念頭,自性立刻就爲其變生宇宙萬有,供給神我來受用。而這神我與自性的關系,恰好猶如跛者與盲者一樣:謂神我雖有智的作用,然而不能發生活動,就好像有眼睛而沒有足的人一樣;至自性雖有活動的作用,但不能生爲其活動之源的動機,就好像有足而沒有眼的人一樣;神我爲使自性有活動力,自性爲使活動動機的實現,于是彼此相互合作,得有諸法的生起,就好像跛子與瞎子合作而有行動自如的一樣。
然彼自性爲什麼具有這變現的功能?因彼自性具有叁德,即喜德、憂德、合德。而這叁德,如以佛法名詞來說,喜即貪,憂即嗔,合即癡。喜性是輕動的,憂性是沈重的,合性是昏闊的。此叁種性,當其保持平衡狀態時,自性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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