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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中論頌講記▪P25

  ..續本文上一頁樣的:他生論者說,我所說的世俗他生,乃依世人共知共見而說的,而你現在偏說世俗他生亦不可能,這不是世間相違是什麼?現在性空者回答他說:假定我是站在世俗谛的立場說他生不可得,確有如你所說犯了世間相違過,所以頌說:“若以世”間共“許”的道理,去破“除世”間另一共許的“義”理,是“即”可“說彼爲世”間有了“妨難”,犯了相違的過失,但我是站在勝義空的立場說他生的不可得,所以沒有如你所說犯了什麼世間相違過,世俗與勝義是兩同事,今用勝義道理破世俗妄執,並不否認世俗上的一切法,不過是以勝義加以說明而已。如說一切法性空,是就勝義說的,不是就世俗說的,若說世間一切皆空,那就成大過失了。

  巳二 破世間他生

  世間僅殖少種子 便謂此兒是我生 亦覺此樹是我栽 故世亦無從他生

  這是正式破他生執的一個頌文。世俗他生論者,既重事實而不論理,現在不妨以事實來破事實。

  如一個人的新生命的完成,業識種子固是主要的條件,但若沒有父精母血爲增上緣,新生命還是沒有辦法完成的。經說“叁事(父精母血及種子識)和合受生”,就是這個道理。所以“世間”的人們,對于子女生命的完成,“僅殖少”許的“種子”,可是等到新生命脫離母體,母幹已是各自獨立的生存,但世間做父母的,不管子女年齡長到多大,如果見到有人間道這是誰的孩子,“便謂此兄是我”所“生”,他們從來沒有把子女看成有它各自獨立的自體,仍然是將子女看成自身血肉的一部份。世間母子,如各認爲有其獨立自體,你可說是從他而生,可是世人沒有像你這樣看法,怎麼可說從他生呢

  

  上以動物爲喻,現再以植物來說:如人在二十年前種了一棵樹,到二十年後來看這棵樹,不管它長得多麼高大,但是與人談起來的時候,總說這樹是我親手所栽的,所以說“亦覺此樹是我栽”。依于世人這個說法,似乎只有一體的觀念,並沒有看成客觀外在的獨立的它,怎麼可說是從他生

  因爲如上所說的原“故”,即使在這現實“世”間,“亦無從他”所“生”的東西,你怎麼可說“他從他生亦世知,故有他生何用理”?

  醜二 別破唯識

  寅一 舉中觀以顯正

  卯一 開示正理

  辰一 顯畢競空

  巳一 標

  由芽非離種爲他 故于芽時種無壞 由其非有一性故 芽時不可雲有種

  泛破他生,已經講完;從此以下,別破唯識。唯識思想,亦可說是他生論者,所以現在別加破斥。未破唯識以前,先舉中觀所說,以顯正義,然後例破唯識,以示其妄。

  緣起中道,龍樹中論,是以八不顯示的,亦即空有無礙的,所以諸法的空寂窪,不能偏執于那一邊,若有任何所偏,即非緣起中道。如以非斷非常顯中道妙理來說:種能生芽,這是所常說的,但芽從種生,不是種子壞了,而後有芽生起,假定種壞芽生,是即離種有芽,則犯斷的過失。要知諸因果法,彼此定有聯系,若在彼此之間,失去相互聯系,自然歸于斷滅。怎樣才不會犯斷滅過

  謂“由”所生“芽非離”能生“種”而“爲”獨立的“他”,換句話說,芽種不是絕對各別的,即芽生起以後,其種子的能生性,仍是存在的,因是之“故”,“于”有“芽”的“時”侯,其能生的“種”子,並“無”毀“壞”。講到壞,有兩種:一是種相壞,如種子放在泥土中,等到芽生出來了,其種子相就腐朽敗壞,這是一般人所說的種壞。一是種性壞,即種子的功能性失去了,再也沒有生芽的可能性,這是重在種的性能說。種生芽的種子變化,只是種相的腐爛,而非種性的毀滅。若說芽生起了,種子即歸斷滅,父親生了兒子,豈不應該死亡

  事實不是如此的,種芽的因果關系,絕對是離不開的,所以芽生了,種子的能生性仍存,彼此仍有密切的關系,所以非斷。

  反過來說,若芽生起以後,還有種子存在,芽種各有它的獨立自體,是就又犯了常見的過失。但事實上,從種生芽,“由其”芽種“非有”同“一”體“性”的原“故”,所以“芽”生起“時”,“不可雲有”獨立自體的“種”子存在,所以非常。

  緣生諸法,如幻如化,所以非斷非常;若有自性,即非緣生,必落斷常二見。龍樹中論觀法品說:“若法從緣生,不即不異因;是故名實相,不斷亦不常”。總之

  種不即是芽,所以非常;芽不離于種,所以非斷:緣起中道,是非常亦非斷的。

  巳二 顯

  午一 反顯

  若謂自相依緣生 謗彼即壞諸法故 空性應是壞法因 然此非理故無性

  顯中的反顯,就是從其他學派所說不正確的理論中,反顯中觀家所說的空義是正確的。此中主要是破唯識說。唯識學的根本要義,是說虛妄的遍計所執,是假名而無自相的,緣生的依他諸法,是自相有而非假名的。龍樹雖說諸法無自性,但在唯識者看來,只是說的遍計執假名無自性,不是說的依他起假名無自性,可是在中觀者說來,特別在龍樹本人的意思,所謂諸法無自性,是指一切法而言,遍計依他無不是假名無實自性的,假定遍計是假名無自性,依他不是假名無自性,那所說的空義,只是空了一分,沒有空得徹底。是以空有兩宗,從來诤論不休,其所诤的,就是這個依他的有無。依他起有,這是大家都這樣講的,但這個有,是自相有還是假名有,彼此的觀點,就有了紛歧。自相有,就是自性有,自體有,亦即真實有,這是唯識所主張的,所以稱爲有宗;假名有,就是如幻有,無自性,亦即是空,這是中觀所主張的,所以稱爲空宗。

  照唯識家的意思:遍計執是假名有,這是沒有過失的,因爲它本來就是沒有的,若依他起也是假名有,這過失是就很大,因爲這末一來,一切善惡因果,都不能夠建立,而生死流轉,也就談不上。中觀家說:“若”如你唯識所“謂自相”有法,是“依”于衆“緣”而“生”的,換句話說,依緣所生的依他起法,假定真的是自相有的話,那見道的聖者,悟證諸法空性,豈不是“謗彼”自相有,而“即”破“壞”一切“諸法”了嗎

  果真如此,所謂“空性”,亦“應是”破“壞”一切諸“法”的主要“因”素了。聖者見道,不論唯識中觀,都說是見到諸法的室性,若如唯識所說諸法自相有,則于見道時,應見自相有才對,爲什麼是見室性

  所以見空性,就因諸法自性是本空的。般若經說:“法自性空”;阿含經說:“若有一法可取,如來便有罪過”;寶積經說;“若諸法實相本來不空而有者,是則顛倒”。大小乘的一貫思想,都是顯示這緣起性空的真理。若法本來不空,現在由修空觀的力量,使合諸法空了,這不是破壞一切法是什麼

  可是事實不是這樣的,所以說“然此非理”。由于所說不合道理,是“故”諸法決定“無”自“性”空。

  唯識家,一面承認依他起是自相有,一面承認悟證時所見是空,足可反顯唯識所說是不究竟的;中觀家,以緣生如幻顯示諸法空性,沒有唯識所說的過患,所以我們要堅定的深信,諸法是畢竟空的。

  午二 正顯

  未一 空無所得

  設若觀察此諸法 離真實性不可得 是故不應妄觀察 世間所有名言谛

  于真性時以何理 觀自他生皆非理 彼觀名言亦非理 汝所計生由何成

  諸法的空無所得,是中觀家的要義,但空決不礙于假有,這是最要弄清楚的。依中觀家說,佛說的二谛,不但勝義谛是空無自性的,即世俗谛也定空無自性的,所以緣起性空,是觀察真理的最極究竟的宣說。不過講到觀察,有世俗觀察與道理觀察的兩種:前者是觀世俗谛的,後者是觀勝義谛的。以觀察的方法觀察所觀的對象,一定不能觀察錯了,觀察錯了問題很大。明白點說:對勝義的觀察,定要用道理觀察,對世俗的觀察,定要用世俗觀察。

  是以,當吾人正去觀察世間諸法時,絕對不可運用觀察真理的方法去觀察。“設若”運用觀察真理的方法,“觀察此”世間“諸法”,那就很容易犯上破壞世間諸法的過失,因爲道理觀察所得,只是得到真實理的空性,決不能得到世俗谛的諸法,所以說:“離”了所得的“真實性”外,是沒有世俗谛法“可得”的,不可得,即破壞了世俗谛法,一切善惡因果,亦被破壞無余,落于斷見,成大過失。由“是”之“故”,“不應”以虛“妄”的錯亂的“觀察”真理的方法,觀察“世間所有名言谛”。

  名言谛,就是世俗谛。世俗谛法雖多,要不外于名言熏習與種子熏習兩大類。前者是屬語文方面的,亦即身語方面的,後者是屬思想方面的,亦即意業方面的。世間的名言谛,只能用世俗方法去觀察,決不可運用觀察真理的方法觀察。如以空理觀察世間名言谛,一切名言谛皆不可得,可能産生兩種不良的結果:一是使令衆生生怖畏心,衆生執有執慣了的,一旦聽說這也是空那也是空,不免生起怖畏,認爲如真皆空,那還得了?二是使合衆生生反對心,謂一切法,明明白白是有的,你爲什麼要說空?如真如你所說是空,破壞世間一切諸法,那你就落于惡趣窒,成大邪見。

  

  

  其實,中觀所說空,並不破壞世間法,因爲世間一切法,本來當體即空的,只是觀察的角度及方法不同而已。如站在高處遠眺,只見前面的境界,是一片空闊無際,並不覺得有什麼,若問爲什麼會所見如此,因爲站在高處的關系,亦即是說,因立腳點的不同,所以所見的境界不同,雖見前面空闊無際,但並不否定後面有物體的存在,不過沒有同過頭來去看而已,假定回頭向後一看,自足另有一番境界。所以不能以前面所見的生際,而難後面物體的存在。

  這個道理,以開悟來說:如禅宗說的叁十年前,見山是山,見水是水;叁十年後,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最後叁十年,見山還是山,見水還是水;而這所見的山水,與最初所見的山水,確有很大的不同,而這不同的根本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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