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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中論頌講記▪P30

  ..續本文上一頁你中觀家所說的那樣。因爲吾人夢醒以後,還能億念夢中所見的境界,假定沒有夢心,怎能億念夢境h既能憶念夢境,證知夢心是有,所以上面你中觀家說夢無心,這是我所不能承認和接受的。

  中觀家根據唯識的這一論說,再子以破斥道:“若”你“以”爲在“覺”醒“時”還能“億念”自己所“夢”,並且運用語言將自己所夢見的說給人聽,以此來“證”明夢中實在“有意(心)者”,那我得提醒你:當你正在億念時,不但億念夢中的心意,尤其憶念夢中的境界,是怎樣怎樣的,既然證明心意是有,亦當證明境界是有,所以說“境亦爾”。“如汝憶念”時,這“是我”在夢小親眼所“見”的,既然“如是,外境”當然“亦應”是“有”的了。同樣是憶念,不可說心有境無,舉例來說:汝所億念夢見的無量珍寶,應該說他是有的,爲什麼

  同爲覺後所憶念的緣故,如你所承認的億念夢中意識。夢中意識所以覺得它是有,即因覺後所能億念的關系,夢境亦是覺後所能億念的,當如你所憶念的夢中意識是有,假定你不承認,反過來亦可這樣說:你所憶念的夢中意識,不應該說它是有的,爲什麼

  是因覺後之所億念的緣故,如你所承認的億念夢中境界。夢中境界所以說它沒有,亦因覺後所能憶念的關系,夢心亦是覺後所能憶念的,當如你所憶念的夢中境界非有。

  這是中觀家站在心境平等的立場以責難唯識家的所說,有心就有境,無境亦無心,你承認夢中有境,那你夢心就不是無境之心,不然的話,你所說的夢心有夢境無的論說,是就不能成立。

  未二 結顯諸法虛妄

  申一 凡位夢事妄

  設曰睡中無眼識 故色非有唯意識 執彼行相以爲外 如于夢中此亦爾

  如汝外境夢不生 如是意識亦不生 眼與眼境生眼識 叁法一切皆虛妄

  余耳等叁亦不生 如于夢中覺亦爾 諸法皆妄心非有 行境無故根亦無

  唯識家更來挽救說:你還沒有了解我說唯有意識的意趣,一個人在睡眠時,前五識完全停止活動,這是大家所共知的。如色塵境界,是眼識所緣的,可是睡眠時,眼識停止緣于色境的作用,所以這時是沒有色塵的。“設”如你“曰一:在“垂”眠“中,無”有“眼識”活動,是“故”其時“色”境“非有”,所有的“唯意識”活動而已。此活動的獨頭意識,“執彼行相”自起影像,“以爲”是“外”在實有境界。不但眼識是這樣的,其余耳鼻等識亦複如足。“如于夢中”獨頭意識,執諸境界以爲是外,當知覺醒之時,由意識執有外境,也是這樣的,所以說“此亦爾”。總結的說明這個意思:吾人平時所緣有的境界,如夢境一樣的,沒有實在的外境可得,所以覺得它是外在實有,這不是境界的真相,而是吾人的妄想執著。

  中觀家對唯識這一說明又子以破斥道:“如汝”所說心識以外的境界,在睡“夢”中是“不”會“生”起的,換句話說,夢境是沒有的。假定真的如此,那我得告訴你:不但夢中的外境不生,“如是”夢中獨頭“意識”,“亦”如夢境而“不生”的,爲什麼?因在睡夢時,法塵境界也是不現前的。且以眼識爲例:沒有色塵境界,夢中能不能生起眼識

  如你所承認的,無色眼識是不生的,如是推究意識,沒有法塵境界,當然亦不得生。

  如是“眼”根“與眼”所對色“境”,根境和合“生”起“眼識”。所謂“叁和生識”,正是指的這個。而這根境識“叁法”,在中觀家看來,“一切皆”是如幻如化,“虛妄”而不真實的。如硬性的把它看成實有,那是絕對錯誤的。因這叁法是互相觀待而假立的,就是觀待所見的境界,說有能見的根識,觀待能見的根識,說有所見的境界,離任何一法,都不得成立,如是在相依相待的關系下而有,怎麼可詭它們各有真實自體

  

  眼的叁法是如此,其“余耳”鼻舌身“等”的各各叁法,如缺少了任何一法,“亦”同樣是“不生”的。既是因緣和合而生,就證明了它們無實自性。若有以爲它們是實有的,那就根本沒有了解這些。

  “如于夢中”的根境識叁是這樣的,當知覺醒時的根境識叁亦複如此,所以說“覺亦爾”。“諸法”既然“皆”是虛“妄”不真實的,當知“心”識亦必然是“非有”的。爲什麼要這樣的說

  因所緣的“行境”是“無”有的緣“故”,所以所依的“根亦”即“無”有,因爲所依所緣的根境都沒有的關系,所以能依能緣的心識亦不可得。

  申二 聖位凡事妄

  此中猶如已覺位 乃至未覺叁皆有 如已覺後叁非有 癡睡盡後亦如是

  從上所說夢的譬喻,使人不期然的發生這麼一個問題:若如唯識所說,吾人在醒覺明了的時候,不論在什麼地方,不論在什麼時候,呈現在我們面前的一切現象,皆如夢中所見的一樣,是虛妄不實而唯有識的話,因而問題就來了:做夢的人,當其在夢中夢到什麼時,不特不知道它是假,而且總以爲是真實的,但他一旦從大夢醒來,回想夢中所見到的種種,不期然的自覺這是虛假不實,而是自己心識之所變現的。這個道理,爲人人之所共許的,亦是人人所易了解的。但我們現在明白在醒覺中,可是眼見耳聞乃至身所覺觸的任何一樣東西,只有對它生起實有感,從來沒有把它當作是心識所變,更沒有把它看成是外在假有的,這是什麼道理

  

  唯識家聽到這責問子以回答說:你這一問,問得是相當好的,現我可以告訴你:你不要以爲我們衆生現在都在覺醒中,事實我們都沈醉在無明長夜的迷夢中,從來都沒有覺醒過,在迷夢中看世間的一切,當然不能了解諸法的如幻不實,假定你從佛法的實踐中,體悟諸法的真理,證到聖者的果位,獲得所謂真智覺醒,再來看現象界的萬有諸法,那你自然就會知道,所有一切都是唯識無義,這和在夢中不知境界是妄,要從夢中覺醒以後,始知夢境無實的道理,是一樣的。關于這個,攝大乘論所知相分,有一段文說得很好,現在不妨引用在此,作爲吾人對這問題的了解:“若于覺時一切時處,皆如夢等唯有識者,如從夢覺便覺夢中皆唯有識,覺時何故不如是轉?真智覺時亦如是轉;如在夢中所覺不轉,從夢覺時此覺乃轉,如是未得真智覺時,此覺不轉,得真智覺此覺乃轉”。

  現在本頌亦作如是說:“此”在夢“中”未醒時,覺得夢中所見的境界,曆曆分明的一點不假,“猶如”凡夫在“巳覺位”所見到的種種,以爲實有一樣的。夢中“乃至”尚“未”醒“覺”以前,根境識“叁皆”是實“有”,這是必然的感覺,我們衆生一直到無明大夢未醒以前,覺得諸法客觀外在的實有,亦是自然的現象。做夢的人,“如”是到了“巳覺”以“後”,自然就會覺知根境識“叁”,都是虛假而“非”實“有”的。衆生的“癡睡”大夢“盡後”,亦即到了轉迷開晤覺的時候,那你就會知諸法唯識所變的道理,所以說“亦如足”。所謂“覺後空空照大千”,正是這意義的寫照。

  唯識家舉出夢喻來,本意是爲成立心有境無的理論的,當然,在沒有受過空思想熏習的人聽了,覺得這個譬喻說得很對的,但等你聽了中觀家說明這個夢喻,你就將知道,唯識家所說的夢喻,不但不能作爲有心無境的例證,而且恰好作爲諸法皆空的說明。同樣一個夢喻,由于立場不同,觀點不同,可以作爲不同的比喻。不過比較說來:以夢譬喻諸法幻化,更能符合夢的本義。

  由有翳根所生識 由翳力故見毛等 觀待彼識二俱實 待明見境二俱妄

  若無所知而有心 則于發處眼相隨 無翳亦應起發心 然不如是故非有

  唯識家見以夢喻不能成立唯識,于是就又想以翳喻來成立唯識。前半頌,申述唯識的喻義;後半頌乃中觀家就喻破。

  佛法常說依根生識,識是所生的,根是館生的。且以眼識來說:所生的眼識見物,是清楚還是模糊,這不在識的本身,而在所依的眼根,眼根健全無病,識的認識就分明清楚;眼根有了翳病,眼識去見晴明的虛空時,就有層出不窮的異相現前,或見空中狂花亂墜,或見金絲毛發飄蕩,或見群蠅飛舞不息,或見其他種種東西。虛空本是清淨無相的,爲什麼會有如此現象

  這就是“由”于“有翳根所生”的眼“識”,“由”彼眩“翳”的“力”量的緣“故”,所“見”到“毛”發“等”的種種現象。如此可以證知:毛發等的境相,不是外面實有的,而是心識變現的。

  中觀家批評說:你這說法是不怎麼對的,爲什麼

  因“觀待彼”有翳眼而生起的眼“·識”所見到的毛發等相,當他們相互觀待而見的時候,兩者都是明白見到的,不但能見的識是真實有,就是所見的境亦是真實有,所以說二一俱實”。如病眼見空中有華,明眼人告訴他空中無華,他不但不相信,反而駁斥你說,我明明見到華,你怎麼說沒有

  你之所以覺得沒有,大約是你沒有見到的關系。可見觀待彼識二俱真實的,你唯識家怎麼可說境妄心實?反過來看:“待”無翳的“明”淨眼“見”諸“境”界時,不但所見的毛發等相是虛妄而無所見,即能見毛發等的心識亦是虛妄而無所有,所以說二一俱妄”。如無翳眼見明淨空,什麼幻化不實的相貌都見不到,若如你唯識所說,毛發等相是心識所現的,爲什麼現在不見這些境相

  ”既無所見,你想以翳喻證成你心實境妄的道理,真可說是夢想而不可能的了。

  唯識家又挽救說:你還沒有了解我的意思,我的本意是說,沒有所知的外境,而有能知的心生,淨眼不見毛發等,當然是可發生認識的作用了。中觀家出過說:“若”如你說“無有”所了“知”所認識的客觀外境,“而”唯“有”內在的能緣“心”識存在的話,“則于”有翳眼所見毛“發”之“處”,合無翳“眼相隨”著毛發之處加以觀察時,共“無翳”眼“亦應”該生“起”見毛“發”等相的“心”識來。爲什麼

  因你所說的無境有心,其境界的有無,與外在的事物,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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