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無一點關系,完全是由內心的變現不變現爲轉移的,內心變現外境就有外境,內心假定不變外境則無。
事實是不是這樣的呢
“然”在事實上采究起來,並“不”是“如是”的。明白的說:在你有翳眼所見的毛發之處,在無翳的淨眼之人看來,根本就沒有毛發等相可得,亦即不見有翳眼所見的種種。因爲是這樣的關系,“故”如汝說沒有外境的心是“非有”的。同時亦足證明:外境的有無,不僅是內心的關系,還有其他的因素存在。
午二 約識功能破
未一 破初家識功能性
申一 總遮
若謂淨見識功能 未成熟故識不生 非是由離所知法 彼能非有此不成
中觀家所說不見種種亂相現前,這是人人可以經驗得到的,所以唯識家說的毛發等相隨心而轉,事實是不可能的。
唯識家聽了以後,又來挽救自己說:你還沒有了解我的意思,所以致有這樣的誤會。當知毛發等相的見不見,問題不在根的有翳無翳,而在識的功能成不成熟。比方無翳“淨”眼見不到毛發等的錯亂行相,是因見毛發錯亂行相的心“識功能”還“未成熟”的緣“故”,換句話說,在識種上,還缺乏毛發生起的外緣,所以見毛發等錯亂行相的心“識不生”,並“非是由離”了外在“所知法”的關系,而是在于識種的現行不現行。如毛發等的心識功能成熟,自然就帶起毛發等相爲心識所見,若見毛發等的心識功能沒有成熟,當就不會帶起毛發等相爲心識所見,但你不能因爲見不到毛發等相,而就否定無有外境之心的存在。如豆種有生芽的功能,這是沒有問題的,但在它的功能沒有成熟前,你要想它出生豆芽,當然是不可能的。
唯識家爲什麼要這樣說
這是從他主張一切法由種子生的思想而來的。賴耶識中,無始以來,熏有無量無邊的種子,而這些種子在賴耶中,究竟那些先成熟而發生現行作用,這要看它遇不遇到外緣來決定的:一年碰不到外緣,就一年不能從種子生現行,一劫碰不到外緣,就一劫不能從種子生現行,在種子沒有生起現行前,其功能性總是存在那裏待緣而發的。
中觀家破斥說:若如你這樣講,問題並沒有得到解決,因凡一個理論的成立,而所舉出的原因,必須雙方共同承認才行,你現在所說的“彼”功“能”性,在我的立場看來,根本認爲是“非有”的,我既不承認你所說的功能,你怎麼可以拿這作爲理由?拿我不承認的爲因,來成立你所要成立的理論,顯然足犯了能立不極成的過失。所以你唯識家說的識功能未熟而識不生的“此”理論“不成”。
申二 別破
酉一 約已未相待破
已生功能則非有 未生體中亦無能 非離能別有所別 或石女兒亦有彼
若想當生而說者 既無功能無當生 若互相依而成者 諸善士說即不成
龍樹在中觀論破外小,如以時間破時,有時用叁時門破,有時用過未門破,現在這裏就是用過未相待門破。唯識家只承認現在有不承認過未有,是所謂二世無者,所以不用叁世門破,而用已未門破。
中觀家對唯識家說:你說諸法從識功能生,而功能在賴耶識中,又是那麼無量無邊的多,我得要問你:你所說的功能,是已生的功能?還是未生的功能?且以眼識來說:若是“巳生”的“功能”,已生的功能是屬過去,前一念過去的功能,生後念現在的現行,可是問題就在這裏:前念過去已生的識是刹那滅的,後念現在是刹那生的,以過去滅爲因,以現在生爲果,在已滅現生中,顯然的含有因果關系,但如你唯識家所說滅成過去是就沒有的了,已生“則非有”,怎麼還能有種勢力生起現在果法
滅爲中觀、唯識所共說的,但中觀說滅,只是現象的變化,並不是沒有,而唯識說滅,是即過去非有,非有的前後不能相續,怎麼能生見毛發等相的心識
唯識家反過來說:不錯的,已生的已經沒有,沒有確是不能生,現在我想了一想,其識功能是未生的,未生而生,這該沒有過失了。
中觀家破道:不行!同樣是不可生的,爲什麼
因未來還未來,在“未生”的識“體中,亦”同樣是“無”功“能”的,功能尚且沒有,怎麼可以說是能生
如人有了兒子,方可說爲此子之父,假定一個未結婚的人,根本沒有生過兒子,怎麼可以稱他爲父
如是要識生起,方可說有生此識的功能,現在識體還未生起,怎麼會有生此識的功能?所以你說未生,同樣是沒有道理的。
再說種子與識的關系,並不是完全可以分開來的,因爲所謂種子,只是以識爲自性的功能性,並不是另外有它的實在自體,如果能別之識沒有了,所別種子同樣是不可得的,所以“非”是“離”開“能別”而“有”其“所別”的。假定認爲離了能別而有獨立所別,“或”亦應許“石女兒亦有彼”功能性。這話怎講?在中觀家看:石女兒與離能別的所別,同樣都是畢竟無的,畢竟無的所別既能生識,畢竟無的石女兒亦應當能生兄子。所謂石女,是指無子而又不能爲淫的女子說的。一個女子連生育的功能都沒有,忽然有人來說,我是石女的兒子,這豈不是笑話
石女沒有生育的功能,既爲你所承認,則離能別而有所別,當然如同石女一樣的不能生,假定你認爲離能別而有所別的能生,足即也就應當承認彼石女能生兄,此既不生,彼何能生?
唯識家聽了這個分析後,心裏想:過去的已經過去說它不生,是還有些道理;未來的還沒有來,說它不生,令人難以信受,因在我的心裏想,所謂生,不是現在就生,而是約它當來可以生說的。如現在一念從過去生,過去爲因,現在爲果,有著因果的聯系性,同樣的理由,現在爲因,未來爲果,約其當生說,亦是有因果聯系性的。
中觀家破說:“若”你“想”像爲“當生而說”有功能的話,那我得告訴你:現在“既無功能”性的存在,請問以什麼說有當生
當生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說“無當生”。假定現在已有種子存在,推論當來能生,還可說得過去,能生種子的是否存在,已經成爲很大的問題,還談什麼所生不所生?
唯識家又說:我之說有能生的功能與所生識,其道理是這樣的:觀待能生的功能,說有所生的心識,觀待所生的心識,說有能生的功能,二者是互相觀待而成的,這有什麼不可
如觀待父親說有所生的兒子,觀待兒子說有能生的父親。
中觀家複說:“若”是“互相”相“依”觀待“而成者”,則正與我中觀的思想契合,可是這樣一來,你得承認諸法是無自性的,因爲凡是相待而成的,一定都是非實有的,如長短相待,假有無實。中觀論講記說:“如長短相待,他的初章中假說:“無長可長,無短可短。無長可長,由短故長;無短可短,由長故短。由短故長,長不自長;由長故短,短不自短。不自長故非長,不自短故非短,非長非短,假說長短”。這意思是:從長短的相待相成中,理解無長短的自性(也叫做中)。唯其沒有長短自性,所以是假名的長短(也叫做假)”。“他從緣起理解到無自性,在無自性上成立相待假”。可見觀待成立的,絕對沒有實在自性可得。
中觀家更說:相依相待而成,你如承認假有,是即失去你們木有主張,因你原來主張,識中所有種子,是一一差別的,諸法都從自生,現在忽說相待無實,豈不違反一向所說
于是問題發生在此:如一向以來所說諸法各有自相可以成立,則你現在所說諸法互相依待而有就不得成;若你現在所說諸法互相依待而有可以成立,則你唯識學派過去所有唯識學者所說皆不得成,所以說“諸善士說即不成”。
酉二 約自他識異破
戌一 顯自他差別
若減功能成熟生 從他功能亦生他 諸有相續互異故 一切應從一切生
上以過未相待破,此以自他識異破。
唯識家說:種現熏生,這是我們的中心思想,我們任何一個心識活動,當其一刹那滅後,必然熏有功能在賴耶識中。且以眼識說,不論它見青黃赤白等的顯色,抑或是見長短方圓等的形色,待其前念眼識滅了,即在眼識滅的一刹那中,熏其種子在八識田中,這個種子未遇緣時,當然不會生起現行,一旦遇到外緣成熟,就再度生起後念識。這樣說來,前念眼識能生後念眼識,該是沒有問題的了。
中觀家破說:“若”如你說前念眼識“滅”時所熏成的“功能”,到了因緣“成熟”的時候,就可“生”起後念眼識,在你以爲沒有問題,在我認爲仍然犯有“從他功能亦生他”的他生過失。爲什麼
因你說的前後念,各別有其自性的,前念不是後念,後念不是前念,如前念見花的眼識,不是後念生起的眼識,後念生起的眼識,不是前念見花的眼識,前者有前者的獨立自性,後者有後者的獨立自性,如是,前念眼識滅了,怎能生起後念眼識?假定前念眼識滅的功能他,能生後念眼識現行的他,則此眼識滅的功能,亦應能生後念耳識現行的他,乃至能生後念意識現行的他。果真如此,以人來說:吉祥生命體上的心識滅了,應生黑耳生命體上的心識,黑耳生命體上的心識滅了,應生吉祥生命體上的心識,你承認不承認呢?事實上是不可能的,我相信你不會承認自他識的互生。
唯識家挽救說:你這樣說,又不對了。要知我說前念識滅能生後念,是約同類相續說的,異類相續怎麼能生
如前念眼識望于後念眼識,彼此是同類相續的,所以前念眼識滅了,能生後念眼識,耳識等望于眼識,不是同類相續的,前念眼識滅了,怎能生起後念耳識等?異類相續的東西,我說他前後相生,確有你前面說的犯他生過,現我說同類相續而生,是就不犯他生過了。
中觀家就其轉計破道:“諸有相續互異故”。有相續是個名詞,相續又是個名詞,兩者相對而說的。如一串花,是由一朵一朵的花貫串起來的,名爲相續,而一朵一朵花的本身,名有相續,意即由此一朵一朵花,有彼相續之體。一朵一朵的花,彼此互相差別,各有獨立自體,正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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