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收集種”,這兩句頌的意思是:世間的果實,是有很多的,如谷、麥、豆等,都是果實。站在農人的立場來講,如希望獲得這些果實,必須多方面的收集這些種子,並且將這種子,播種到肥田裏去,經過一個相當時期,自然收獲豐富果實。若如無因論者所說,諸法自然而有,是則應即隨時隨地而有,既不須要多門(方面)收集種子,更不須要辛勤勞動,自然而然的獲得豐富果實,所謂不勞而獲才對,但事實不是如此,農夫多方尋求優良品種,並且不斷辛勤耕耘,然後始有果實收獲,你怎麼說無因而生
四、再就衆生界說,衆生的種類,真是千差萬別的,不說九種十類,單以人類來說,亦有各各不同,假定如你無因論者所說,“衆生”是自然“無因”而有,則一切衆生都“應”一樣的,“無”有差別相可“取”。“猶如空花”,是無因而生的,沒有“色與香”可取。從因而生的花,本具有色香的,如茶花,有紅色的,有白色的,如蘭花,有清香的,有幽香的。無因而有的空花,本即不可得,還有什麼色香可取?然而衆生不如空花,“繁華世間”,仍然是“有”種種差別“可取”的。如貧富、智愚、賢不肯,乃至畜類的飛禽走獸種種差別。所謂繁華世間,正是指這差別不同的衆生說的。衆生爲什麼會有差別
依佛法的因果律說,是由各自的前因不同而來,所謂有如是因必有如是果,你怎麼說無因而生
“如自心者”,這是舉喻破。如以自心分別青黃等的色像,必有青黃等色像可取,不是無因而生青黃等色像的。再如你執無因而有的一念心,是因宗派的所見而生起的;又如你見各種事物的一念心,是因所見的事物而生起的。這樣說來,你及一切人們,所有起心動念,都各有其原因,怎麼可說一切無因而有
由上種種分別,證知無因論者,所說自然有的理論,是絕對不能成立的。沒有這個知見的,不要生起這知見,有了這個知見的,應速放棄這知見。
醜二 別破
汝論所說大種性 汝心所緣且非有 汝意對此尚愚闱 何能正知于他世
破他世時汝自體 于所知性成倒見 由具彼見同依身 如計大種有性時
大種非有前已說 由前總破自他生 共生及從無因生 故無未說諸大種
佛經中常常說到順世外道,而且子以不留情的痛斥,這就是現代所說的唯物論者。他認爲宇宙萬有的真實體,是從精微分子而成的物質,而這精微分子,是由物質性的四大種性所成,所以亦名極微論者。唯物論者說:心和精神的作用,都是由物質而産生的,即不外是精征的物質。在精密的物質結合基礎上,産生精神作用的唯物思想,與希臘唯物論創始者德謀赫裏特所說的道理,是很相似的。如他說:形狀和大小不同的無數微分子(即原子),是構成一切事物的元素,所謂靈魂和心,亦不外是從最精微最輕妙的火氣一樣的微分子而成立的。這種說法,與世間一般人的常識觀念很接近,隨順世間的觀念而說,易爲世人之所接受,所以特別爲其立名順世外道。
凡是主張唯物說的,不論古今中外學者,必然的只重視現實,不承認叁世因果之說,近于無因有果的無因論者,因而特別在此子以破斥。我們常說:佛法對于什麼論,容或承認其所說,就是不承認唯物論說。事實唯物論說,是不能成立的,因從嚴密的科學立場來看,純粹唯物論,完全是不能說明精神現象的。一個不可否定的事實,即意識的心理現象和機械的唯物現象,在本質上是完全不同的,聽以絕對不能從物質作用裏抽出精神作用來。物質作用,無論怎樣巧妙的發達,亦還是物質作用,即最單純的感覺,亦不會從那裏産生出來的道理。唯物者雖要主張物質是具有思惟力的,但思惟的活動和物質的作用,是完全不同的,所以雖可說和物質作用結合著,但決不能斷定那就是物質作用的活動。若說物能産出心來,正和說無能産出有來一樣。是以,唯物論者對精神現象的獨自性,完全是盲目的。對現象的精神獨自性,尚且盲目無知,對叁世因果的循璟性,當然更無從認識,因而現在不得不針對他的無知,子以正確的啓示。
“汝論所說大種性”,就是順世外道論典中所論說的四大種性。四大種,就是地水火風,彼等認爲這是實有自性的,且爲“汝心”之“所緣”。其實彼心是不是真正能緣到大種性,實在是個很大問題。因凡爲人所能緣得到的,只是衆多極做的組合相,而各自獨立的極微本相,吾人肉眼根本是緣不到的,你既從來沒有緣到過大種性,而就貿然的主張唯物無心,這怎麼能夠說是認識諸法的真相産再說,汝心所緣的大種性,不管是極徽的組合相,抑或是極徽的獨立體,如前破諸法有自性時,已經說明其自性不可得,所以說所緣“且非有”。非有自性的四大種,以“汝”心“意”去緣他時,不能了達他是緣生無性無常。你想想看:“對此”現實世間所見的、“尚”且“愚”昧昏“合”的弄不清楚,“何能正知于他世”
他世,就是過去未來世,這是最極做細的境界,不是凡夫認識所能體會得到的,認識尚且成爲問題,怎能正確了知他世的有無
唯物論者有這麼一個觀念:看得見的東西,就承認它是有,看不見的東西,就不認爲是有,如前生與後世,都是不可現見的,所以不承認他世有。他們純以感官用事,感官所能感覺到的即有,感官所感覺不到的即無。其實萬有存在與否,不能純憑感官的覺知,超感官的事理還多得很。清辨論師破唯物論者說:你不能以現見所不能得的,就以爲是沒有,因爲辨別宇宙一切的有無,不可以可見爲基礎的,如以可見爲基礎,那一定是很大錯誤。
且以他世來說:所謂他世,在現在是沒有的,你當然不能見有,不能現見,只可說是見不到,不能說是沒有。同時要知道的,所謂他世,不是物理的現象,你的唯物理論,只能用在物質的範圍以內,超過物質範圍以外去的,你就不能用物質的尺度來衡量。純以物理現象的感官,不能證知精神的活動,以爲精神沒有,這已是一大錯誤,從而說他世不可得,怎能合乎道理
再說,我且問你:你之所謂沒有他世,是因未見而說他世沒有?抑是見無他世而說他世沒有
不管你以什麼原因說他世無,如果真的沒有他世,那就根本不能爲你所見,因爲無的東西,不是現量所緣的境界。或你以爲:他世有無,不是現見知其如此的,而是從此量的推論中,得知他世的無有。假定這樣說,那你就是自相矛盾,因在你的思想理論體系中,只承認現量爲能立,不容許有比量的。對于任何一法的認識,不外現比二量,現汝順世外道,在現比二量中,既都無從了知他世沒有,而說他世是無,當然是依你所未見而說的了。你所未見就說他世沒有,他人若見而說他世是有,那你又怎麼辦
所以他世的有沒有,不能以你一人之見爲標准的。
更進一步的破斥說:“汝破他世”無有“時”的見解,是從“汝”生命“自體”中所發出的,但所發出的這個見解,“于所知”的境界“性”上,因爲沒有正確認識,所以“成”爲顛“倒”錯亂之“見”。怎麼知道
如你前計大種有實自性之見,是從你這生命自體上發出的,非有計有,因而肯定的說你那見解是顛倒見;現在你說沒有他世之見,亦是從你這生命自體上發出的,非無計無,當然如計大種實有自性見,是顛倒錯誤的,不能成立爲理由,所以說“由具彼見同依身,如計大種有性時”。現依頌文立量如下:
汝破他世時見于所知性是顛倒見--宗
由具彼見同依身故--因
如汝計大種有性時見--喻此量可破一切自性見者,即凡執有自性的,就可以這量破。
唯物論者據此量而反诘日:立量的正規,喻要立敵共許,才能成所立宗,現在你說計大種有自性是顛倒見,這在我根本是不承認的,因而你所舉喻,有不共許之過,喻既不能共許,何能成立汝宗
月稱論主回答說:你根本沒有了解我前面的所破,要知“大種非有”自性的道理,我在二剛”面“已”經詳細“說”過了,你沒有子以注意罷了。前面根本沒有說到大種,何以說是已經詳細說過
“由前總破自”生、“他生、共生及從無因生”,就等于說了大種自性不可得。這話怎講?因對諸法所有一切計執,總不出于上面所說四生,而四生的一一生,既已一一的破盡,破盡四生的自性生,就等于說一切法無自性,而你所計的四大種性,亦在一切法之內,當然也是無自性的,“故”我“無”有“未”破汝所“說”的“諸大種”有自性,是以也就沒有你所說的喻不共許之過。
自性生的四生不可得,前面已爲一一點破,而所破的重心,在自生與他生,共生及無因生,是說得很簡略的。在破自他生中,尤以破他生爲主,因爲自生自的妄計,除了某一部分學者,世人還是很少生起這個觀念的,但他生就不同了,現見世間有許多法,好像是從他生的,所以生起這個妄計的,也就特別多,甚至如佛法的唯識學者,亦執有他生,是以對這他生的妄計,必須子以徹底的摧毀。因爲如此,所以在破他生中,先是泛破他生,其次別破唯識。果真了解自性生的四生不生,就可通達一切法無生了。
壬二 顯緣生正觀
癸一 略示
子一 法本離自性
由無自他共無因 故說諸法離自性
自性有者,總以爲諸法是有自性的;自性空者,則認爲諸法本來無自性,是以自性有與自性空的思想,從來就是敵體相反的。自性空者,爲了還于諸法自性本空,所以運用種種方法勘破自性有,而最能顯示自性不可得,就是上面的破四生。這兩句頌,與中觀論破四門不生的一頌,恰好可以對起來說的:“由無自”生,即中論頌的“諸法不自生”;由無“他”生,即中論頌的“亦不從他生”;由無“共”生,即中論頌的“不共”生;由無“無因”生,即中論頌的氣不無因”生;因爲四生不生,“故說諸法離自性”,即中觀論的“是故知無生”。諸法本來是離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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