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則,無異承認自己失敗,遣除外人對自己的責難,才能顯示自己的無謬。現在先從譬喻說起:“有眩翳者所見境”,這是指的兩種人:眩是頭腦暈眩的人,有這種病的,經常感到天旋地轉。翳是眼睛有病的人,有這種病的,經常見到空中亂相。眩翳,通俗的說,就是頭暈眼花。有此病態的人,所見的境界,就是上面說的空中毛發雀翎等相。現來討論一下:毛發等相是不是有生
隨眩翳所現的毛發等相,根本是不生的,所以說“彼毛發等皆不生”。同過頭來觀察你所說的石女兒,是不是有生的
不用說,同樣是不生的。站在同是不生的立場,毛發等相與石女兒,可說是平等平等的。但有眩翳病患的人,一向只見毛發等相,從來沒有見過石女兒。如此,“汝”自性有者不妨“且與彼”、眩翳者,先行“辯诤” 一下,問問眩翳者,爲什麼只見空中的毛發等相而不見石女兒
如果這個問題诤論清楚,而且你已得到勝利,然“後”再去“責”問爲“無明眩翳”所惑的衆生:喂!山河大地與石女兒,同樣是不生法,你們這班無明所惑的衆生,爲什麼只見山河大地而不見石女兒
反過來說:你若不見石女兒,理應也不見山河大地。但事實上,眩翳者與無明者,都是不見石女兒的,若問爲什麼不見,實沒有理由可說,不見就是不見,因爲這是根本沒有的東西。在此我們應當知道:雖同樣的是不生法,但彼此間有著不同:石女兒的不生,是畢竟無的,所以不論從什麼角度去觀察,都不可得;山河等的不生,是無自性生,因緣的幻生還是有的,不是畢竟無的,所以從世俗的立場觀察,仍然是有所得的。畢竟無與非畢竟無,有著很大的懸殊,不可相提並論。
“若見夢境尋香城”等,這是用其他的譬喻再爲說明:夢境,就是夢中所見的種種憂喜苦樂境界。尋香城,就是幹闊婆城,在兩個地方可以出現:一在廣闊無垠的沙漠中所出現的瓊臺樓閣,一在一望無際大海之上所出現的海市蜃樓,有的是在早上太陽出時出現,有的是在晚間太陽落時出現,都是虛假不真實的,你如以爲是實有的,那是絕大的錯誤。“陽焰”,如上所說,是水蒸氣的蒸發所幻現的池水。“幻事”,如玩魔術的所幻現出來的老鼠兔子。“影像”,是于照鏡時所見到的自己影像。“等”是等于其他這一類的譬喻。如是所見的種種,“既”與石女兒“同”樣是“不生乙法,同樣是“非有”自“性”的,“汝雲何”只“見”這種種幻化不實的東西,而不見于石女兒
石女兒是不生非有性,夢境等是不生非有性,在這意義上,彼此是平等的,可是,現在一見一不見,在道理上說來,怎麼合乎道理?所以說“應非理”。
爲什麼要這樣說
因他所舉“真實無故”的因,是犯有不定過的。現在先解釋頌文,然後出其不定過。謂,“此”宇宙萬有,在“真實”勝義谛中,“雖”則是“無”有自性“生”,“然不同于石女兒”,因爲石女兒,“非是世間所見境”,而萬有諸法,卻是世間所見境。說得明白一點:石女兒在世俗真實中,都是沒有的,諸法唯于勝義無而世俗有,“故汝所言”真實無者名言亦無的這話,是有“不決定”之失的:如真實無的,在名言中,不一定都是無的,有的是無,如石女兒,有的是有,如因緣生法。其不決定的過失,如下兩量可知:
無自性破壞一切法--宗
真 實 無 故--因
如 石 女 兒——喻自性有者說:假定如你中觀家說一切法無自性,那你是就破壞了世間的一切法,爲什麼
因你說一切法在真實勝義中是沒有的,勝義谛不可得,世俗谛當亦不可得,如石女兒于真實名言中的無有。中觀家利用他所舉的理由,複立一量,以顯示他的不決定。量曰:
無自性不破壞一切法--宗
真 實 無 故--因
如 毛 發 等——喻我說諸法無自性,並不如你所見,是破壞一切法的,什麼理由?因于勝義谛中,雖一切法無自性空,但在世俗谛中,我從來沒有否定一切法的存在。如毛發等相,雖是真實無的,但不無假相顯現。所以你說真實無故的這個理由,犯有不決定的過失:即你用真實無故的因,成立無自性破壞一切法的宗;而我用真實無故的因,成立無自性不破壞一切法的宗,是以成不決定。現在我還可以問你:所謂真實無故的這個因,究竟是能成立你的宗呢
抑或是能成立我的宗呢
你說你能成立,我說我能成立,這麼一來,就很難決定誰對誰不對了。
寅二 自宗無失
如石女兒自性生 真實世間均非有 如是諸法自性生 世間真實皆悉無
故佛宣說一切法 本寂靜離自性生 複是自性般涅槃 以是知生恒非有
如說瓶等真實無 世間共許亦容有 應一切法皆如是 故不同于石女兒
外計既有不決定過,當即顯示自宗無失。“如石女兒”,上面曾經說過,根本是莫須有的東西,莫須有的東西,自然說不上“自性生”。若有說其自性生,我們不妨就從真實與世間兩方面來觀察,姐在任何一方面觀察到它有,當然就不能說它是無,但實際上,從勝義方面觀察也好,從世俗方面觀察也好,自性生的石女兒,都是不可得的,所以說“真實世間均非有”。
“如是”觀察嚇諸法自性生”,如石女兒一樣的,不論是在“世間”,不論是在“真實”,“皆悉”是“無”有的。自性生的諸法無有,雖如石女兒于二谛無,但無自性的緣起幻生,並不是沒有,這又不同石女兒的畢竟無。以你所說的石女兒,比作你所執的自性有,是最恰當不過的。可是這樣,諸法皆如石女兒不生,世出世間一切諸法,真的就不能成立了,所以你說諸法不真實而有自性,反而是徹底的破壞一切法了。
自性生的諸法,于二谛中無有,是“故佛”在般若會上,“宣說一切”諸“法一,皆無自性,不生不滅,“本”來“寂靜”,“離自性生”,“複”說“是自性般涅槃”,“以是”了“知”自性“生”的這東西,絕對是“恒”時“非有”的。所謂本來寂靜,因爲“煩惱現起,有擾亂騷動的作用,使身心不得安甯寂靜,小乘經中所以說要永斷煩惱,就因他是精神界中不安定的反動份子,現在說他是本來寂靜的,還要斷個什麼”
所謂自性涅槃,因爲“有生死的相貌,當然要知他的生來死去,找出他的苦痛根源,諸法木來是不生不滅的,還要遍知個什麼呢”?一部六百卷的大般若經,雖反複的說了很多,但實不出這兒說的幾句,如真了解這幾句的意趣,則對佛說的般若,也就思過其半。諸法若如自性有者所說,是自性生、自性滅,那就不得名爲不生不滅,本來寂靜,自性涅槃。 ,
一切法恒非有,照你這樣的講,世間應該不見一法才對,爲什麼現見萬有諸法的存在
“如說瓶”盆瓦缽“等”,這是色法,凡是粗顯的色法,都由很多的極徽集聚而成的,極微聚的集合體,不但大乘學者知其假有而不執爲真實,就是小乘學者,亦承認瓶等是假非實,而不妄執其爲實有的,他們執爲實有的,在色法方面,是各自獨立的個別極微,在精神方面,是變化不居的刹那滅等。普通說到有無,大都分爲兩截,即承認一部分有,而否認一部分是無,現在以否認的一部分,破其承認爲有的一部分。集聚而成的瓶等,在“真實”勝義谛中,雖則是“無”有的,但在“世間共許”的立場上,因爲人人都說有瓶有盆等,所以“亦容”許其是名言“有”。不但瓶等是如此的,“應”知宇宙萬有“一切”諸“法”,悉“皆如是”于世俗名言中有,于真實勝義中無,“故不同于”你所說釣“石女兒”,于真實勝義中無,于世俗名言中亦非有。
子二 顯自正觀
醜一 顯緣起離分別
諸法非是無因生 非由自在等因生 非自他生非共生 故知唯是依緣生
由說諸法依緣生 非諸分別能觀察 是故以此緣起理 能破一切惡見網
有性乃生諸分別 已觀自性鹹非有 無性彼等即不生 譬如無薪則無火
外來疑難既遮,自家正觀應顯。宇宙間的萬有“諸法”,如上以四生觀察,既“非是無因生”,亦“非由自在等”邪“因生”,當然更“非自”生、非“他生、非共生”。如是等因皆不能生,“故知唯是依”于無自性的“緣生”。
四生與緣生的意義,在上都巳說過,于此所要特別一說的,是自在等因生。太虛大師全書第十二編宗體論中說:
“世間有種學說,謂世間的一切事物,皆由一種能創造主宰的神所創造出來的。以爲萬物的産生,都由原因,這原因就是創造神。這神在萬物未有之前,先已存在。若問這神以何爲因,則無所因,謂神不從因生,祗爲生萬物之因。這創造的神,無始無終,無所不在,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神是全知全能,不但創造一切事物,吾人的一切苦樂等等,亦由他所主宰。被它所創造所主宰的萬物,是無常、無我、不自在、不美善、不真實的;能創造能主宰的神,是常住、自在、美善、真實、清淨微妙的。所以創造主宰的神,是真、善、美的”。
“先有神,後有宇宙一切物,而一切物由神所創造主宰;這在佛法中論明真實性時,必要首先否認。徹底證明無創造主宰的神,那才是宇宙事事物物的真實性”。
“承認有創造主宰的,在印度教派中,紛說不一:有說大梵天的,有說大自在天的,有說那羅延天的;近來公認這叁神爲叁位一體,以大梵天爲創造主,以那羅延天爲保護神,以大自在天爲破壞者。信奉這叁種天神的,或有偏重于大梵天,或有偏重于那羅延天,或有偏重于大自在天,或叁種神平行信奉。現在新婆羅門教,因此成了許多的派別。或說:這叁種神,是在世界作用之幻的方面說;唯一的只是真的大梵。然不論真的、幻的,而于現在事實上不能給子證明。印度教所信奉的神,與現在西洋基督教等所信奉的上帝雖不盡同,但信神爲一創造主宰全知全能的,卻是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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