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同。這種以神爲全知全能的造物主,在佛教是絕對否認的”。
否定自在等因生,在聖龍樹的十二門論中,有很詳盡的破斥,現本其意義,略爲破斥如下:
如說大自在天創造萬物,衆生亦應爲大自在天之所創造,但事實上,我們認爲衆生不是大自在天所創造的,因爲其性相違;如牛所生子還是牛,若衆生是從大自在天生者,所有一切衆生,皆應似自在天,因爲是自在天之子的原故。再說,若衆生是自在天之所創造的,自在天當護其子,理應給與他們的快樂,不應給與他們的痛苦,然而事實並不如此,自行苦樂因緣而自受報,所以非自在天作。還有,若說宇宙萬有是大自在天所創造的話、那它究竟是住在什麼地方而創造萬物的
且這所住的地方,是自在天自己所造的
爲是其他的大力者所造的?若是自在天自己所造的\那他又是住在什麼地方造這住處的?若住其余的地方造的,這其余的地方,又是誰創造起來的
如是這樣追究下去,不免犯有無窮之過。若是其他的大力者所創造的,那就有了兩個自在者,這是絕對不可的。所以世間萬物不足自在造的。其次,萬物若真是自在之所創造的,那在最初造的時候,就應已經定型,如所造的羊應永遠是羊,而所造的人亦應永遠是人,然而不然,楞嚴經說:“人死爲羊,羊死爲人”,一切衆生,都是隨業受報,有種種的演化,所以證知萬物不是大自在天之所創造的。
氣根據十二門論的破斥,觀察創造主宰的神,畢竟是不可得的。所以神爲一切事物的根本原因,亦是一切事物的究竟歸宿處,更是一切善惡行爲的標准;以及所謂承奉上帝的意志就是善的,違背上帝的意志就是惡的,一切都要以上帚的意志爲意志,上帝的行動爲行動;不依上帝而行,縱行萬善,亦不能生天等等的神話,都是無稽之談二逗于佛經論中,破斥的處所甚多。十二門論的破斥,雖就大自在天破,但亦可通破所余的創造神說”。
宇宙間萬有諸法的現象,雖有各式各樣的不同,但以佛法的緣起正觀看來,都是衆緣和合産生的假相上,所安立的一種假名,求其實有自性,絕對是不可得。因此,承認是依緣生,就不能說有自性,說有自性即非緣生,一面承認緣生,一面說有自性,是矛盾不通的。
“由”于宣“說諸法”是“依”因“緣”和合而“生”,而此緣生之理,甚深最甚深,難通達最難通達,不是一般人所能意會得到的,因爲一般人一想到生或一說到生,不期然的就會轉念到自性生的四生上去,因此,這是“非諸分別”所“能觀察”到的。所謂分別,就是中觀論八不所不的八種分別,或者是自他分別,不管你用那種去分別觀察,要想觀察到緣生之理,是絕對不可能的,因爲這非凡情實有的自性生滅及一異等的境界。“是故”若能真正通達理解了緣起,便可“從此緣起一之“理”,而“破一切惡見”之“網”。網是羅網,一只鳥或一條魚,一旦投入了羅網,要想從網中跳出來,那是很難很難的。一切惡見,猶如羅網。進入惡見網中,同樣是不易出來的。我們常說,見即思想,有思想的,當然不是常人。從現實世間看,凡有思想的人,大都有這麼一個觀念,即總認爲自己的思想見解是對的,從不肯承認自己思想見解的錯誤,有時明知自己的見是不正確的,但爲了保持學者的地位以及在群衆中的聲威,仍不肯放棄錯誤的思想見解,所以落入惡見網中,要想沖破見網而出,的確是件不容易的事。現在不管你願不願意跳出惡見之網,我且運用緣起正觀的利刀,割破你的惡見之網,讓你自由自在的出來,重行走上真理之途,如仍不肯出來,邀遊真理之宮,是即顯示你不願在真理面前低頭,一個不願在真理面前低頭的人,那還有什麼話說。
中觀論觀因緣品開宗明義的說:“能說是因緣,善滅諸戲論”;最後觀邪見品于結論中亦說:“悉斷一切見,我今稽首禮”;還有其他論中說:“能滅諸計執,是故我歸禮”;乃至有說:“聰睿通達緣起法,畢竟不依諸邊見”;證知緣起的通達,是斷惡見的要因。只要自性有的因緣生被否定了,自然就可深刻的通達諸法無自性空。所以善說八不的因緣,是能滅除一切戲論的。中觀論頌講記說:“一、八不的緣起說,能滅除種種的煩惱戲論,種種不合理的謬論,不見真實而起的妄執。二、因種種戲論的滅除,就是自性的徹底破斥,能證得諸法的寂滅。出離生死的戲論海,走入寂滅的涅槃城”。所以衆生的一切分別妄執,都要由緣起正觀來遣除,而且亦唯緣起正觀,始能遣除分別妄執,如以其他的方法,未必真的能夠遣除。
在此有人這樣問道:爲什麼唯有緣起正觀,始能遠離戲論分別?要知所有戲論分別,都從實有自性而來,因爲執有實“有”自飛性”,“乃生諸”種顛倒“分別”,若自性有的妄執沒有,一切分別自然無從生起。上來依于緣起正理,“已觀”一切法的“自性成”皆“非有”,因爲“無”有諸法自“性”,“彼等”分別所依的基礎,即被根本鏟除,沒有所依,你的分別從何而生
所依的基礎消滅了,一切分別也“即不生”,這是一定的道理。“譬如無薪則無火”,薪是引發火的原因,有薪才會有火,無薪火從何得
火喻分別,薪喻自性。一切分別由自性來,自性爲緣起理所破,當然無有一切分別。無分別,不是什麼都不分別,是不起自性見的分別,自性見是無明的根源,無明爲生死的根本,沒有自性見,不但不起戲論分別,即無明亦永滅,而生死亦永寂。可見自性見的有無,關系生命的解脫與否,吾人不得不以緣起正觀,觀破自性見的妄計。
醜二 觀緣起得解脫
寅一 立宗
異生皆被分別縛 能滅分別即解脫 智者說滅諸分別 即是觀察所得果
生死的根源是自性分別,“異生”無始以來,包圍在分別見中,“皆被分別”之所系“縛”,不得自在解脫。這條系縛衆生的分別繩索,是很牢固而不易割斷的,吾人若欲跳出苦海,首先就得割斷分別繩索,而能割斷這一分別繩索的,則無過于緣起正觀,在緣起正觀中,觀察諸法自性不可得,即“能減”戲論“分別”,滅除戲論分別,不再起貪嗔等的煩惱,造種種的罪惡之業,“即”得生死“解脫”。登地以上的大菩薩,如聖龍樹這些“智者”們,“說滅諸分別,即是觀察所”欲證“得”之“果”,因此不得不宣說緣生真理。于此可以知道:所謂得解脫,必定要智慧,沒有智慧,是不能得解脫的。佛教所謂無分別,不是如木石般的無知。如無尋無伺二禅以上的有情,還有無想天中的有情,都是無分別的,若以無分別爲解脫,這些有情,豈不早就了生脫死
何至于還在生死中流轉
所以佛法說的無分別,實在是含有最高深的智慧的,而這高深的智慧,乃從緣起正觀中來。
寅二 遣疑
論中觀察非好诤 爲解脫故顯真理 若由解釋真實義 他宗破壞亦無咎
上說破除分別即得解脫,似乎是說一切無分別的,于是有人對此發生責難說:你中觀家口口聲聲說無分別”別人對于諸法一加分別,而你立刻就加破斥,說這不對,說那不對,破你破他,甚而至于還說這是了義,那是不了義,試問這不是分別是什麼
你中觀家滿肚皮的分別,還要人家不分別,這怎麼能使人信服
中觀家遣除這個疑難說:你們根本沒有了解無分別的真義,所謂無分別,不是對什麼都不分別的意思,而是要不起自性見的妄分別而已,義理的分別,在初學者說,還是免不了的,因爲這是抉破分別執著的根本,而且是趨向無分別的前方便,怎能說是全無分別
若說一開始就什麼都不分別,那不是尋求真理,簡直是一蹋糊塗。
諸法真理的通達,是要種種方法顯示的,因此不得不作種種的論辯。性空者的“論”典“中”,不論是聖龍樹的中觀論,不論是月稱的人中論,以及其他種種發揮畢竟空的論典,所作種種的“觀察”、論辯、分別、破斥、責難,並“非”是爲了“好”與人“诤”,換句話說,不是爲了诤論而诤論的,是“爲解脫故”而“顯”示“真理”的,而顯示真理亦即是爲了解脫的。所謂真理愈辯愈明,這是世間一般學者的看法,世間學者,爲了真理,尚說愈辯愈明,何況佛法
佛法是要爲衆生開辟出一條解脫大道來的,對于真理怎能不加辨別
真理不辨別清楚,又怎能令衆生得解脫?如是,“若由解釋”諸法的“真實義”,而我即使把“他宗”他派都“破壞”難倒,是“亦無”有什麼過“咎”的。因我把各宗各派的錯誤指出來,在道理上講,不但不能說我不對,且應感謝我才對。
诤論不是不好的事,問題在看是爲什麼而诤論:若爲名聞利養诤論不休,那我勸你最好息诤;若爲顯揚諸法的真理,指示衆生的解脫大道,那你不妨盡量的去诤。不徙這些正當觀念出發,徒逞一時快意,或別有用心而诤,是即不是佛教徒所當用的诤論手段。顯示正理,正顯而邪自摧,如太陽光的出現,從來不說我要破除大地的黑暗,但當太陽光從地平線上露出睑來的時候,大地上的一切黑暗自然消滅。所以佛教各宗學者,摧邪顯正,純是以求真理爲出發點的,決無絲毫破壞他宗的意思在內,不過真理之光放射出來時,一切惡見異論自然受到摧折,是即不能有怪真理的顯示者了。
寅叁 結成
若于自見起愛著 及嗔他見即分別 是故若能除貪嗔 觀察速當得解脫
自宗顯示真理而有的分別,是極正確的分別,不是錯亂的分別,所以對于自己的思想見解,不會生起不必要的愛著。“若于自”己的“見”解生“起愛著”之心,無疑的,他所有的分別,是虛妄的分別。世間學者,總認爲自己的思想理論是對的,因而堅固的愛著己見,不肯隨便的放棄己見;至于他人的思想理論,不管是合不合理的,只要與我的見解不同,我就要反對他、破壞他、批評他,甚至誹謗他,這全是從嗔心出發的,所以說“及嗔他見”。對于真理的追求,本不應有成見在胸,如果預存成見,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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