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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菩薩行論·阿紮仁波切講記 第四十七天

  第四十七天

  叁,修持畏善懈怠的對治法。對自卑的心、怯弱的心,加以對治。

  其中分爲叁個部分:1,發誓致力對抗怯弱;2,教導怎樣去修對治;3,勉力則能斷除懈怠、證得無上菩提。

  1、發誓致力于對抗怯弱。

  無怯弱集精進軍 勤求自身得堪能

  應修自他平等觀 亦修自他易地想

  以國王出征打仗爲喻,必先披挂精嚴盔甲、整頓良將雄兵,出兵前全面部署、上陣時又必當骁勇善戰,方能一鼓作氣挫敗敵方。同樣,我們佛子修行時,第一步必先做到“無怯弱”,即披甲精進,發起強大堅毅之心,無懈怠退弱;第二步,“精進軍”,即在心地上披甲精進後,于行爲上聚集二種資糧,于集資淨障上起大精進。第叁步,于正行時,即以正知正念的心時刻觀照自己,保證修行。第四步,最終,讓身心得到堪忍,從此獲大自在。

  得堪忍後,便獲身心自在。像平時身體感覺疲乏,想做事而提不起來,這便是身心缺乏堪忍之故。得到堪忍,就能在行事上恣意所爲,身體獲得輕安、心上常感安樂,再無憊厭。

  國王穿上盔甲後的四個步驟,一一比喻我們修法應經曆的過程:第一是發起強大心力;第二便是好好集資淨障,如整治軍隊;第叁是懷著正知正念前去修持;第四是身心獲得堪忍。通過這四個步驟,方能讓我們好好投入修道。

  在圓滿四個步驟後,再去修持自他平等、自他相換。自他平等——自己和他人在遠離痛苦、追求快樂上是無二無別的,心是同樣的。通過思維,得知貪著自身歡樂、不顧他人,這種自私自利的“我愛執”乃是一切痛苦、一切衰損的大門。而利樂關愛他人、幫助他人,此類“貪愛執”乃是一切功德之門。通過這樣思維,來修習自他平等、自他相換。這在下面第八品會詳細講述。

  

  2、教導怎樣去修對治。

  不應怯弱作是言 我何能成大菩提

  一切如來真語者 悉皆谛實如是說

  蚊蠅虻蚋及蜂蟻 乃至任何蟲豸類

  若依之生精進力 亦得無上大菩提

  我不應該自輕自賤、畫地爲限,産生畏縮的心、說這樣的話:“自己怎麼可能得到大菩提呢?想要得到大菩提,要積集那麼多資糧、經過那麼多難行,我不行的,我得不到的。”産生這樣畏縮的心,是不對的。

  如來是谛實語者,不會說妄語。在《妙臂請問經》裏,佛陀有這樣的教導:“菩薩,你應該勵力學習菩薩行,不應該怯弱。爲什麼呢?你且這樣去思維:那些走獸,如獅子、猛虎、乃至狼、犬;那些飛禽,如老鷹、禿鹫,乃至鵝、鶴、烏鴉等;那些昆蟲,如蒼蠅、蚊蟲……如果能依靠它們如此低劣的身體而發起精進,也能成就無上菩提。那樣低劣的有情,倘若發起精進,漸次修行,最終都能成佛。何況如今已得到人身,各種因素更爲圓滿,所以甯舍生命也應該發起精進,去求證無上菩提。菩薩,你應該這樣去想。”簡而言之,就是不要自卑,應精勤發起強有力的心力。

  龍樹菩薩也這樣說:“無論剛開始時你自身的功德多麼低劣,但如果有清靜的增上意樂,去精勤修持,也可以證得菩提。”只要發起精進,最終都可以成佛。如依照《廣論》的修行程序,從最初的如理依止善知識開始,依教奉行、精進用功,這樣都可以得到廣大的功德。

  如我生於人類中 已知利害明取舍

   若能不舍菩提行 雲何不證菩提果

  通過對比——佛陀說那樣低劣的有情都可以成佛,何況自己現在能得到人身。暇滿人身是最爲難得的。而且具足智慧:對今生來世、乃至究竟菩提,是有利益,還是有傷害,哪些該做、哪些不該做,自己都非常清楚。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我們不舍棄菩薩行,怎麼會得不到菩提?一定會得到的!爲什麼不能證得菩提?就是因爲懈怠,自己沒有發起精進的力量,才導致這樣的結果。

  如果我們能夠真正舍棄今生的貪著,發起精進,勵力在正法上用功,也可以做到米拉日巴大師、溫薩巴大師和很多漢藏成就者所做到的——他們都是依靠精進證得了那樣高的功德。

  若言須舍手足等 如是難行我所畏

   我今怖畏但愚癡 不能辨別輕重爾

  前面兩句是黑色的自己——自身的煩惱——所作出的回答:發起精進可以成就菩提,現在我已知道。但在修菩薩行的過程中要曆時久遠地布施頭目腦髓等,我很害怕,不敢去修行。

  後兩句,白色的自己——清淨心——回答道:頭目腦髓是要布施,但利害的輕重、痛苦孰輕孰重,你出于愚癡未能辨別清楚,才會有這樣的害怕。

  雖經無數俱胝劫 經地獄苦百千反

   割截焚燒並殺戮 未能令我得菩提

  從無始以來,我們在生死的輪回中流轉,時間是那樣長遠。其中,曾在地獄中無量千萬劫地受苦,所受的痛苦並非一次兩次,而是無數次;所受的痛苦又是那樣多:被刀劍割砍、被烈火焚燒,以及被裂腹剖骨。但受這麼大、這麼多的痛苦卻沒有一點意義,不能讓我們得到菩提。

  我爲修行成菩提 但受此苦有限量

   如人欲除心腹疾 令身略受針砭苦

  自己現在修菩提所受的痛苦,比起前面所說的那些,是極爲輕微、有限度的,可以忍受。打個比喻:身體某一方面患病,需要接受開刀、針灸或火燎等治療。這對自己只是一點微弱的痛苦而已,可以忍受,卻可以藉此將更大的痛苦去除掉。

  醫人須以衆手術 爲不安者除病苦

  爲摧衆多大苦故 輕微不適當忍受

  世間的醫生爲了治療患者的疾病,可以用手術、針灸等等方式,令病人免除痛苦,得到安樂。治療過程中所遭受的一點痛苦,正是爲了去除未來更大的病痛。同樣,修行菩薩道所受的種種難行、種種痛苦,也應該忍受,而且值得忍受。因爲通過它,可以把很多自、他的痛苦都消除掉。

  世間常醫固如是 無上醫王殊不爾

  但以輕和微妙法 能療無量沈疴起

  世間平常的醫生在爲你去除大病時,也要令你受一點小小的痛苦。而對于無上醫王——佛陀而言,卻並非如此。即使是一點小苦,他也不會讓你承受,而是通過輕和微妙的方法,去除你的根本煩惱、隨眠煩惱,等等各種煩惱;讓你可以通過安樂的道,得到安樂的果,治療你的無量煩惱重病。

  通過修習佛法,一旦入道,便可以始于安樂、終于安樂,從安樂的修道,到安樂的果報,一直讓你的身心充滿法喜。而其余的道,則會始于苦痛,亦終于苦痛。

  道師最初作加行 亦施菜羹糜粥等

  此時修已後慚能 雖自身肉亦易舍

  若時彼人於自身 能起猶如菜羹想

  其時令施身肉等 彼於此事有何難

  諸佛最初開始修行時,對布施尚未串習、心力非常微弱時,他也只是布施給別人一點粥飯飲食。後來經過反複串習、心力增強之後,對自己廣大的受用、廣大的財産均能悉皆布施。不僅如此,連自己的身體也能施予衆生。後來的修行人,如果也能這樣慢慢串習,一旦對自己的身體再沒有一點貪著,布施身軀就如布施飯菜一樣,到那時,布施自己的身體又有何困難呢?

  對外在物資的布施、乃至對自己身體的布施,一般人難以做到,起最關鍵作用的就是“我執”。悲心的力量不夠,又懷著很強的貪著,當然就沒法布施。一旦證得空性、悲心的意樂也額外清淨時,如登地菩薩——對“我”的貪著已然消亡、對外在的有情又有無限的悲心,將有情都視爲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此時,他再去利樂其他有情時,身心便完全爲大悲所攝持。對諸佛菩薩來說,他們布施自己的身體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由斷惡故即無苦 由善巧故即無憂

  如是能害於身者 唯顛倒見惡思維

  爲什麼菩薩以清淨意樂來布施身體,身心不但毫無痛苦,還充滿了快樂?因爲身語意叁門的罪惡都已斷絕,身體自然沒有一點痛苦;“由善巧故”,則是由于對空性的通達,心沒有挂礙、灑脫自由,所以沒有憂惱的心。所以菩薩在修行時,即使舍棄身體,身心也是沒有痛苦的——沒有惡業、沒有執著,所以身心都充滿快樂。而有情卻令自己身體痛苦、內心不安。那麼,對有情的身心真正造成了傷害的是什麼?便是顛倒見——我執貪著,以及殺、盜等惡思維,以及它們所導致的種種惡業,這些是對有情最大的傷害。菩薩既已在這兩方面斷除,自然便不會産生痛苦。

  若由福德令身安 由善巧故心安樂

  雖爲利他處輪回 諸大悲者何憂患

  菩薩不僅沒有種種邪分別與惡業,而且積集布施等廣大福德,由此廣大的福德,只會讓他的身體得到安樂。“由善巧故”,對空性和取舍處都非常善巧——通達無我的道理、對應力行和應遮止之處也非常善巧。因此,菩薩的內心充滿安樂、沒有憂惱、沒有我執挂礙。在這種身心都極爲安樂的情況下,無論爲利益他人需要住在輪回中多長時間,菩薩都會非常歡喜地住于其中,去救度衆生。

  此由菩提心盛力 盡能消除往昔罪

  能積福德如大海 故言勝於諸聲聞

  這些具有大悲心的菩薩,內心具足清淨賢善的意樂,即菩提心。通過菩提心的力量,可以淨化過去所造的很多惡業,並能攝集如大海般廣博的資糧,所以在修道的進程上勝于聲聞。聲聞阿羅漢亦如是說:菩提心有集資淨障的功德。聲聞人雖沒有修大乘,但他把重複聽聞的大乘佛法向別人宣揚,裏面便講道菩提心的功德。

  是故悉除疲厭心 菩提心馬爲乘載

  轉從安樂趨安樂 心既了知何怯爲

  這裏是把菩提心比喻成一匹寶馬。騎在此寶馬上,身體不會疲倦,心也不會厭煩。騎在菩提心馬上,是一路從安樂到安樂——修行的道是安樂的,得到的果也是安樂的。如旅途般,一路上都非常歡喜。對修道又怎麼會害怕和畏縮呢?

  爲利有情集四軍 勝解勇毅及喜舍

  由思維彼功德故 諸怖苦者生勝解

  古時候,一個國王掌有四種部隊。同樣,在我們修行過程中,爲利益他人,也應該集合四種“兵力”——發起四種力量:第一種是勝解的力量。通過思維業果,明白如何善惡取舍,對善法有踴躍的好樂,對惡業則猛厲斷除;第二種是勇毅的力量;第叁種是歡喜的力量。即做事時非常歡喜,不間斷,不厭棄;第四種是舍的力量,即暫時的休息,發起精進累了可以稍作休息,勞逸結合。以上是在我們的精進度中,所需要的四種力量。

  如何生起勝解的力量呢?“由思維彼功德故”,思維勝解的功德,對輪回的痛苦産生怖畏的心,就能生起勝解的力量。

  叁、如何成辦順品。

  成辦順品,亦分兩個方面:1、簡單的開示;2、詳細的解說。

  今初:簡單開示。有一個頌文:

  如是斷諸相違品 勝解我慢及喜舍

  以恭謹自在轉力 增精進故應勤修

  爲了斷除精進的相違品——懈怠,這裏提到的,乃是對菩提行怯弱自卑的懈怠。應該發起勝解的力量,明確對善惡的取舍,生起對善法的好樂欲,應行持處力行,應遮止處則斷除。深信因果、取舍分明。

  “我慢”,此處即之前的“堅毅”,是褒義。一旦做一件事就要圓滿地完成它,不會半途而廢。自己對自己充滿信心,而並非煩惱、狂傲的我慢;“喜”,即無厭足。在精進時並非叁天打魚兩天曬網,而是仿佛大河流水、沒有間斷;“舍”,在精進時感到勞累疲乏,便休息、放松一下,正如琴弦般不應始終繃得太緊。

  “恭謹”,指正知正念。在精進修行時保持正知正念;“自在”,指對自己的身心能自在控製和轉變。此處還有另一種理解:“恭謹”可解爲在修行時能非常自然地發起精進力,十分用功;“自在”也可解爲對善法的自在,身心地自在地安住于善法上。

  2、詳細地解說。

  此中分二:(1)集合四種兵力;(2)發起兩種力量,即上文提到的“恭謹”與“自在”。

  今初:集合四種兵力。

  A、勝解的兵力;B、勇毅我慢的兵力;C、歡喜的兵力;D、舍的兵力。

  A、勝解的兵力。以十叁個半頌文來解說。

  自他罪惡多無量 我曾誓願悉摧毀

  是中僅唯一一罪 亦經劫海難消盡

  精勤消除罪障事 於我纖毫未見有

  無量衆苦出生處 我心於此能不裂

  自己曾經發願:要成就無上菩提、成就利樂他人的事業,將自己與他人的一切罪惡過失悉皆摧毀。但其中每一個衆生的罪惡,要淨化都須經曆“劫海”那麼長的時間。劫海,即大海有多少微塵數,曆時就有多少劫,可見所需時間之長久。但自己在消除罪業的事業上,一點精進都沒有。一旦惡業成熟,就會墮入惡趣之中受無量痛苦、難以忍耐。對于這種情況,自心怎麼能不碎裂呢?

  諸佛從最初發心,到積集資糧,乃至最終成佛,經曆叁大阿僧祗劫。剛開始發心時要舒緩長遠——要有爲利益一個有情,即使長久住在地獄裏也毫無厭倦的發心。諸佛菩薩都是這樣,發起精進用功修行。在這方面,雖然自己開始有些發心,但在行持上卻沒有一點用功,反而造作很多惡業。反省自己,自心怎麼能不受逼惱?

  

《入菩薩行論·阿紮仁波切講記 第四十七天》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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