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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菩薩行論·阿紮仁波切講記 第二十叁課

  第二十叁課

  世尊在《寶雲經》裏面講:如果對心自在,就能夠對一切法自在;同時又說,一切善法、善業、非善業,都是內心所造、內心所積集的。要想清靜地攝持一切法,就須依賴于內心。只有依賴于內心,才能夠攝持、含攝、了知一切法。

  世尊在《華嚴經》中講道:心如畫師一樣,可以繪畫出天上的雲,乃至這個整個世間的一切東西,萬法唯心。萬法都是由心繪畫出來的。不管外在的,還是內在的,包括各種猛獸、各種妖魔,均是由我們的內心産生。

  世上的一切東西,都是由業力所感,而業力又是由什麼所造?關鍵就是我們的內心。內心造業,而由這些業感得各種不同的世界。如果你造了很好的善業,那所感得的無論是身體、還是外在的受用,無論是異熟果報、乃至增上果報,均是非常美好的。相反的,如果你讓你內心造下了惡業,由這惡業所感得的,只會是各種各樣的惡趣之苦。

  因此,世間沒有一個創造者、主宰者,能夠主宰他人性命。我們每個人都是完全依靠自己的業、依靠各自的內心而去感得果報。在地獄和惡趣裏面,各種各樣的痛苦,如果不是由自己造惡的心所感得、製造的,地獄裏的那些刀劍、獄卒,從何而來?難道是誰製造了來懲罰我們?誰在那專門等著傷害我們?以及炎熱地獄裏面的熱鐵地基;以及劍業林,裏面的有情在刀劍所成的樹上攀上攀下,爲許多女鬼所驅使,這種種的一切從何而來?都是依因緣而産生,都是過去造惡果報成熟,都是內心所感得的!到底有沒有大自在天、或者其他的創世主,創造了這一切來傷害我們?其實是沒有的。

  一切的外境、痛苦的景象,都是依因緣而産生的。這一切皆由造惡心引起,這一切産生的原因正是自己的內心!《正法念住經》中講述,一切的痛苦都是由我們造罪的心所産生。經中還提到:能給有情造成傷害的最大敵人,就是自己這顆造罪的心,再沒有比自身的造罪之心更厲害的仇家。因此,佛經也說,自己可以是自己的依祜,自己也是自己最大的仇敵。就看你如何去對待。

  佛陀所講的經典,是爲“聖言量”。爲什麼叫“聖言量”?因爲佛陀證得了一切智,他觀見一切法後才加以宣說;因爲了知一切法,他講的話便非常清淨。

  有人認爲成佛後便什麼感覺也不複存在,這是極其錯謬的見解!我們的內心、一切的自性,都自性清淨,本身沒有染汙。只是爲外在客塵所蒙蔽,所以一旦我們讓外在的所知障、煩惱障漸漸淨化,就會發現這個最大的智慧光明、能了知一切法,這便是佛陀了。佛陀的心,遠離了障緣和一切的客塵,所以能夠遍觀一切。

  “是故于此叁界中,可怖無過于心者”,此是說最可怖的就是心。“叁界”,一種說法指的是欲界、色界、無色界;另一種說法指叁種世界:地下世界(包括龍族的世界)、地上人間、以及天上。無論如何,一切的世界中,最可怖的無過于自己這顆造惡的心。在叁界中,如果你造了不動業,那麼通過修行各種禅定,可以投生到色界、無色界去;若只是造一些善法、善業,便是投生人間,或者欲界天;但若造的是惡業、非福業,便只能墮落惡趣。由于自己心所造作業的不同,而感得不同的世界。

  其二,一切善法、一切功德亦由心産生,有九個頌文:

  若須盡救衆生貧 方名布施波羅密

  現前今尚有貧人 諸佛雲何到彼岸

  一切所有及其果 盡施于人舍心生

  說名布施波羅蜜 是故彼唯心體性

  盡驅魚鳥至何方 令彼悉免遭殺害

  由其成就斷離心 說名持戒波羅蜜

  悖逆有情等虛空 何能一一皆折伏

  但能摧自忿恚心 一切怨敵皆調伏

  欲持廣皮覆大地 爾許皮革何可得

  但敷皮革襯富羅 大地無處不普覆

  如是外境一切法 非我力能可遮止

  但須遮止于自心 何須更複遮余法

  一念淨心所生果 能生梵淨諸天等

  唯由身語所起行 得果微劣不如是

  佛言從于長時中 念誦勤修諸苦行

  心于余境而馳散 雖持明咒終無益

  若人于此勝法要 心之秘密不了知

  欲求安樂除諸苦 唐勞漂流無義淵

  我們說“布施波羅蜜多”,是指布施之心,就自身而言達到最究竟的程度,這樣才是布施波羅蜜多,並非在外境上讓窮人全都非常富足,以此來安立“布施波羅蜜多”。應在我們內心去安立。

  如果你認爲,“布施波羅蜜多”修行圓滿的標志,是要達到外在世界沒有貧者,這是錯謬的。現在的世界上仍有很多窮人,豈不是說明過去已成就的諸佛,因尚有窮人故,他們的布施波羅蜜多還沒圓滿?依這種思想去推測,很顯然會得出謬論。並非外境沒有窮人便是“波羅蜜多”,而其實是完全觀待于內心,我們自身施舍之心達到最圓滿究竟的地步,才可稱爲“布施波羅蜜多”。

  真正的布施波羅蜜多,並不在外境,完全在內心,即是自己內心完全圓滿的布施。這種施舍之心,可將一切所有——如我們從前講到的自己的身體、乃至受用(資財)、乃至善根、乃至布施的果報——全部布施于人,這樣的心倘若圓滿,便是布施波羅蜜多。要能夠修持布施波羅蜜多,一定要現證空性,即登地的菩薩才有可能修持布施波羅蜜多。真正的布施波羅蜜多,一定是現證空性的聖者,在登地菩薩的智慧境攝持下成就的修持。一般的凡夫便只是布施而已。

  “是故彼唯心體性”,布施波羅蜜多,只是內在的這種施舍心達到最圓滿的境地,並不觀待外境有無窮人——完全是內在舍心上面去安立。不僅“布施波羅蜜多”的安立在于內心,同樣“持戒波羅蜜多”也是在內心。我們指的淨戒,主要指“斷”的心:斷除傷害有情的行爲、斷除造惡的心,在心上去安立。也並不是說一定要讓外在有情遠離所有外在的殺害,才算是安立持戒波羅蜜多,這同樣是不可能的。而是應當在內心成就“最圓滿的、斷除傷害有情的心”,以及于種種不善業的斷除心上去安立。

  因此,“盡驅魚鳥至何方,令彼悉免遭殺害”。正如放生,不可能讓所有的魚鳥,到達一個永遠不被殺害的地方,我們沒法做到。“持戒波羅蜜多”的圓滿,亦不借觀待外在的有情不受到殺害,而完全觀待于我們內在斷離傷害有情的心。由其成就斷離心,說名持戒波羅蜜。“斷離心”,即指圓滿地斷除自己對于有情的傷害心,以及種種不善的思想,如偷盜等,如此全部斷盡。如此,便是清淨的持戒波羅蜜多。同樣,這也要在現證空性智慧的攝持下,倘若沒有現證空性,也無法做到清靜的持戒波羅蜜多。

  通過這樣思維,大家也不要産生錯誤的想法:不要放生了,光修持斷心即可。須知我們放生是救護衆生的行爲,通過放生正好來培養我們的慈悲心、斷離心。放生有無量的功德,我們將魚鳥放生,即便它們再被殺害,就我們自身而言,心意已盡、自身修行的功德亦已生起。切勿因剛才所講,便不再去放生。

  下面講“忍辱波羅蜜多”,此也是依靠內心而安立。同前般,不是觀待外在沒有傷害我們的有情,似乎外在一切天下太平、沒有一個有情對我們作出傷害,便說明安忍波羅蜜多圓滿。並非如此,忍辱波羅蜜多亦觀待于內心。爲什麼這樣講?“悖逆有情等虛空”,抱有惡心、形形色色的邪惡有情,可謂無量無邊,你又如何能一一折伏他們,讓他們對己生起慈悲與善良的心意?這是沒有可能的。只要調伏自己的內心、摧毀自我的忿恚心,當你生起安忍之心時,嗔恚的心便去除,于是外在的一切怨敵也就像被摧伏了一般。斷除自己內在的嗔恚心,才是安立忍辱波羅蜜多。

  打一個比喻:大地充滿荊棘瓦礫,我們不想被刺傷,但用皮革將大地全部覆蓋上是不可能的事;相反,如果用少許皮革穿在腳上,你走到任何地方,都好像大地被皮革所覆蓋一樣,絲毫不會爲那些硬刺之物傷害。

  “如是外境一切法,非我力能可遮止。但須遮止于自心,何須更複遮余法”,這些傷害我們的一切法,憑借自身力量沒法完全遮除,總會有不期而遇的種種不順。毫無辦法防備。如果我們在內心上遮止了自己的嗔恚,其他外在一切傷害之法,就會自然消失。

  “一念淨心所生果,能生梵淨諸天等。唯由身語所起行,得果微劣不如是”,此是講“精進波羅蜜多”,也是依內心去安立。“一念淨心”如何理解?“淨心”,即指對初禅、二禅,叁摩地裏的善法功德,生起一念歡喜的淨信心;對于上地的,即色界、無色界的叁摩地的禅定的功德、善法,自己生起一份強烈的喜悅心、歡喜心。“精進”,即對善法的好樂心。倘若我們對于叁摩地、初禅所含攝的善法生起歡喜,這種歡喜心便能在定力的攝持下,感生到梵淨諸天——梵天、色界、無色界中;而對于禅定功德的好樂心,就能感生于色界、或無色界中。倘若缺乏強烈的好樂心,只是身語上的行爲,其力量就算加上歡喜心也很微弱,所得果報亦十分微小。僅僅靠身語的行爲,是無法投生至色界、無色界與梵天這類地方去的。唯獨我們內心有強大的意念、對叁摩地功德生起強烈的好樂心與歡喜心,方能成辦。平時我們做各種善法時,無論前行還是正行,都置于菩提心的攝持下,這般便會有很強的心力;結行時再發起廣大心願,回向無上菩提。如此整個過程中都深懷強烈的好樂心,所積聚的力量便非常強大,功德亦十分廣大。

  禅定,也是靠內心而産生。“佛言從于長時中,念誦勤修諸苦行。心于余境而馳散,雖持明咒終無益”,佛經中講述,無論以多長時間來念誦種種陀羅尼咒、勤修諸苦行,如斷食、過午不食之類,然而“心于余境而馳散”——缺乏強烈與堅穩的心、打著妄想、內心散亂,雖然嘴上念著、身體修著苦行;“雖持明咒終無益”,這樣利益並不大。經典中時常提到咒語與持咒,這些各種各樣的咒語念誦後會有怎樣大的功德。如何才能産生經典中所說那樣強大的功德?這便需要菩提心的攝持。懷著強烈的信心,一心一意地去念誦,這樣才有可能産生經典裏所說的功德;如果只是隨意念念、心力也並不廣大,也可能有一點點功德,卻無論如何也不會産生經典中所說的廣大功德。我們每天都有早晚課,短短的一個多小時內,倘若懷著強烈的心力,此時所積的福德便廣大到不可思議。如果四衆弟子在念誦時,發起對上師叁寶的恭敬信心,觀想著周邊環繞的一切六道衆生均隨自己一同念誦,並得到持咒的無邊加持——以這樣的心力、這樣的信心、這樣的不散亂去念誦,盡管時間很短,所得福德卻非常殊勝。能善加利用此暇滿人身、能在大家順緣具足的情況下一同修行、一同念誦,自己應對此發起好樂與歡喜的心。

  “若人于此勝法要,心之秘密不了知。欲求安樂除諸苦,唐勞漂流無義淵”。

  般若波羅蜜多,也需安立在心上。“勝法要”,即殊勝的空性;“心之秘密”,即勝義谛。心,是自心的空性,如果對內在的空性不了知,欲求無上的安樂、想要去除生死的痛苦是不可能的。反而長時漂流在無意義的痛苦惡趣、輪回的深淵中。《四百論》中講道:一個事物若不需觀待其他事物、自性存在,我們就稱它爲“有自我的”。真正的“我”是什麼?即真正的自性存在,不觀待其他因緣,是自體的、自性的、真實的存在,這樣便可稱爲有“自我”。它又可分爲“人我”和“法我”:于人上,便說人我,如果沒有真正的自性存在,便是“人無我”;在法上,倘若沒有真正的自性存在,便是“法無我”。因此一切法,無論人也好,法也好,均是無我的。如果對于空性的道理不了知,便是沒有證空的智慧,想要了脫生死乃至成佛均是毫無可能的。因此一定要了知自心內在的空性。因此,般若波羅蜜多,也是在內心上去安立。依靠心,去證得空性。空性對修持非常重要,想要自己現量證悟空性,便先要認真學習空性的道理、對我們應破除的東西有一個清楚的了解,再通過思維各方面的道理去破除。這是一個次序:先對空性有一個總義的理論上的理解,然後以印象的方式去證悟,最後于登地時才可能現證,到那時便是登地菩薩,然後漸次修行,最終成就無上菩提。對于空性,若按中觀應成派的觀點,如果你沒有證得空性,連解脫都沒有可能。聲聞、緣覺的阿羅漢,也是要證得了空性才得以解脫。

  其一,一切惡業均從內心造惡而生;其二,一切善法亦從內心而生。此二者我們已加以闡述,所以第叁部分便是:應謹慎地努力守護自己的內心。一共有五個頌文:

  是故我今于此心 應善執持善防護

  若除防心真忏悔 別余忏法多何益

  如于取暖群居處 應須謹畏護創傷

  如是居于惡人群 亦應常護自心瘡

  若畏身瘡輕微苦 尚須謹慎而將護

  衆合山壓諸怖畏 如是心瘡能不護

  若能安住如是行 任處惡人衆會中

  或複居于婦女內 堅勤護戒無壞失

  甯失利養及恭敬 乃至身命亦可舍

  亦甯失壞余善法 唯此勝心勿失壞

  倘若我們內心賢善,所生出的一切功德也是賢善的;如果內心邪惡,所産生的一切後果亦是邪惡的,甚至已得到的功德也不可能生起。通過反複思維我們之前所說的道理,“是故我今于此心”,如今對于這個內心,應緊密守護、謹慎把握,不令它散亂;“若除防心真忏悔”,防護心是最關鍵重要的。如果不防護內心,各種修行、難行,乃至于種種忏悔、念誦,哪怕法門再多又有什麼用?不防護內心、讓內心追逐外在顛倒的境界,修法再多也起不到真正的作用。因此應懷著正知正念,時刻返觀、審查自心,是否生起貪心、嗔心、嫉妒心,或者種種痛苦(非理?)的心,都能去迅速地了解,然後應用佛法的道理遮除這些不好的心,這才是修法的真正所在。

《入菩薩行論·阿紮仁波切講記 第二十叁課》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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