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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痛覺爲助緣的禅修

  以痛覺爲助緣的禅修

  

  冷、熱、饑餓、飽脹、沈重、頭暈、頭痛、牙痛、鼻塞、喉嚨痛、膝蓋痛或下背痛等知覺,雖然不見得都是愉悅的,但我們的覺性就是這麼直接地感受到了。由于痛苦和不舒服的感覺是如此直接,因此,它們其實是對禅修很有效的對境。

  大部分人視痛苦爲身體安樂的一大威脅。就一方面而言,當我們對這個威脅感到憂慮或被困擾時,痛苦幾乎總是不斷增強;另一方面而言,如果我們把痛苦或不適感視爲禅修的對境,只透過單純地看著心處理各種問題,就能夠運用這些知覺來增強心的清明就行了。

  舉例來說,我在正式禅修,或只是坐在車裏或飛機上,感到腿或背有點痛時,我會直接看著心對疼痛的體驗,來替代伸懶腰、起身或動來動去,畢竟這只是意識在認識與辨認感受罷了。

  當我把注意力引到那感受痛苦的心,而不是專注在某個痛點時,痛基雖然不一定會消失,但是,卻讓我積極參與了當下正在發生的體驗,而不是企圖去逃避它。同樣的道理也適用于愉悅的感覺。我不企圖去延續這些感覺,而是只單純地觀察著這些愉快體驗的顯現。事實上,早年所受的訓練讓我了解到,如何利用感官知覺作爲檢驗並領會自心無限潛能的工具,而不是反過來被感官知覺所利用,強化了被身體鉗製的一種局限感。

  當然,如果你患有慢性或嚴重的病痛,那就應該去看醫生,因爲這些症狀可能是嚴重疾病的征兆。不過,我聽說,當醫生排除了重大疾病的可能性之後,他們之前所感到的疼痛竟然減輕了。看來,對疼痛的恐懼似乎加重了疼痛感,也加深了疼痛的真實感,這可能是從視丘傳送到腦杏仁核與腦其他部位的一種自我加強(selfPerpetuating)的紅色警訊。不過,假如醫生真的診斷出重大疾病,那麼,你千萬一定要按照醫生的囑咐進行治療。雖然禅修可以幫助你面對重大疾病所帶來的痛苦和不舒服,但是,卻無法取代醫學治療。

  服用醫生的處方藥或藥房的成藥後,你也許還是會感到有些疼痛,這時,就可以試著運用這些生理疼痛作爲禅修的助緣。如果你的疼痛來自重大疾病,那麼,在以疼痛爲禅修的助緣時,要避免對修持的結果有所期待。假如你潛藏的動機是爲了去除疼痛,那麼,你其實就更強化了畏懼疼痛的神經元模式。削弱這種神經元模式最好的方法,就是努力客觀地觀察這些疼痛,對于結果則順其自然。

  真正讓我對這個教法印象深刻的事件,是父親在德國接受的一個小手術。手術前,麻醉師應該要先對患處注射麻醉藥,但麻醉師因爲事務繁忙,竟然把我父親完全給忘了。因此,當醫生劃下第一刀時,才注意到患處的肌肉開始痙攣,倘若那個部位已經上好麻醉藥的話,肯定不會發生這種事情。醫生對麻醉師的失職勃然大怒,但父親卻請他息事甯人,因爲父親根本沒有感受到任何疼痛。父親對醫生解釋道,這個極敏感部位被切開的感受,反而提供了一個讓他的覺性提升到高度清明平和的機會。

  簡而言之,透過修持,我父親已發展出一種神經元連接網,自然而然地就會把對疼痛的體驗,提升爲“心對疼痛感的客觀性觀察”。雖然醫生還是堅持要在患處上麻醉藥後才繼續手術,不過,由于我父親的堅持,醫生才沒有對負責麻醉的那位女士提出指控。隔天,麻醉師來到父親床邊,微笑著謝謝父親替她擋掉麻煩,然後從背後拿出滿滿一大袋零食,父親覺得還蠻好吃的。

  這個觀察身體知覺的練習,無論是“粗受”或“細受”,都相當簡單。你可以在正式禅修時練習,或一天當中的任何時間,無論是在開會、聚會,或其他必要活動的空隙之間,只要逮到幾秒鍾,你都可以做這樣的修持。事實上,我個人覺得這個修持在日常生活中特別有用,因爲這能産生一種立即的輕松和開放的感受。還有一些人告訴我,他們認爲這個修持對工作非常有幫助,尤其必須長時間坐著聽取冗長報告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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