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修法門
永惺長者、各位法師、各位嘉賓,很感謝佛陀的慈悲光明,幫我們集合在香港紅磡體育館,來共結法緣!有人問我:到香港來的目的是什麼?香港的各位大家,在物質上的金錢財富都非常的具備,我希望能再贈送給各位一些精神、佛法上的財富。金剛經上說:“若人以叁千大千世界七寶布施,不如以四句偈--精神、佛法布施,這種財富是用不完的。”所以,我要把這樣的財富送給香港的各位大家,使之能更加的充實你們的生活!在這叁天晚上,我要講的題目是:禅、淨、律叁修法門,今天晚上先講“禅”,就是講我們的心;明天講“淨”、講我們居住的環境,就是佛土,從佛心到佛土,到後天我要跟各位講“律”,講到行爲,就是佛行。我想從心,到我們居住的國土,再到行爲,有一連貫的關系。講到禅的修行法門,我分四段向各位介紹,第一,什麼是禅?常常有人問我:什麼是禅?禅是什麼?說到禅,跟我們非常的親近,原來就是我們每一個人自己的本來面目啊!禅是自我,禅是我們的生活,禅是一種大自然, 禅是我們生活的藝術,是一種幽默;禅是我們自己的真心、真如自性啊!禅是什麼?就等于我們在家庭桌子上擺一盆花,有了花,我們客廳裏的氣氛就不一樣了;禅好像是一幅畫,如果我們的客廳裏挂一幅畫,客廳裏就更加美麗呀!禅,好像你很美麗,再有一點花粉化妝一下,會更美麗;禅好像我們吃的味素,吃的鹽,你放到菜裏面,菜就會更好吃了。所以禅原來跟我們這麼密切,就像我們家裏的一盆花,一幅畫,會把我們的人生帶到更高層的境界,更超越、更解脫了。禅不是佛祖的,也不是佛教所有的,是我們每一個人,每一個衆生自己所有的財富、自己所有的寶貝,只是我們不知道。我今天想把禅告訴大家,告訴各位,尤其在香港這樣忙亂的生活裏面,有了禅,會給我們定力;在這種是非、迷失的社會裏面,有了禅,很容易讓我們找到自己;在現在的生活裏面,有人經常的感受到苦惱、煩悶,有了禅會給我們智慧、給我們安甯!禅原來是自己的本來面目,但我們不能認識我有這個寶貝,那我現在就用各種方法,讓大家來認識自己所擁有的禅心。原來這個禅,他是有彩色的,好像這個花,有紅色的、綠色的、白色的,有了彩色,就會美麗。在佛經裏面說:青青翠竹無非般若,郁郁黃花皆是妙谛!你懂得,一花、一草、一木,無限的生機,無限的內容,無限的因緣。那個一朵花,一片葉子,都是宇宙世界所有的力量集中合和而成的。你看,一朵花,是由陽光、水分、空氣、肥料,結合了宇宙萬有,才結合成一朵花。所以,你要懂得,原來宇宙不是我心外的呀!是我心內的,宇宙就是我的心,我的心就是宇宙。從顔色上,可以看得出來,不但禅是由彩色,禅也有聲音的,我們可以用靜下來的心,聽到禅的聲音。什麼是禅的聲音?經典裏面說:溪聲盡是廣長舌,山色無非清淨身!小河的流水,溪溪有聲;你家裏的自來水,叮叮嘀嘀的聲音,如果你能懂得,那就是諸佛如來在跟我們說法呀!汽車的聲音,飛機的聲音,工廠的聲音,媽媽打小孩子的聲音,甚至人和人相罵的聲音,殺豬、殺雞叫的聲音,你懂得,那個裏面都有無限的禅味呀、無限的警覺。王陽明先生是一個佛教徒,他是學禅的,有一天帶領學生到外面去教學,在街頭,看到兩個婦女在吵架,一個婦人罵對方:“你呀,不講天理”;另外一個說:“你呀,不講良心”。王陽明先生聽了後,就和學生們說,你們來聽,他們是在講道啊!在講禅呀!學生們說:老師,不是呀,他們在相罵呀?老師就說了:“講天理、講良心,不是講道,在講什麼呢?”學生們聽老師說,這也對呀!但是老師補充說:“講天理、講良心,要求自己的,就是講道;要求別人的,就是相罵呀!”我們要來認識禅,禅裏面沒有異物、沒有東西,禅就是自己,頂天立地,直下承當。我們平常要從靜的當中,從定的當中慢慢來聽到禅的聲音,禅的呼喚!禅不但有色彩,有聲音,還有香氣的。比方說:心香一柱,遍暖十方;心香一瓣,供養大家。所謂禅,就是心。心香一柱靜中禅,在靜的當中,可以參出自己是什麼;禅也有味道,經裏面講:“禅悅爲食”。你如果在禅裏面感覺到忘我的歡喜,在禅裏面如果超越了對待的解脫。“禅悅爲食”呀,禅可以當飽的。過去虛雲老和尚在廣東,他一坐,多少天,多少月。在禅裏面他也能飽餐。禅不是一定要我們老僧入定,眼睛閉起來,不動、不作、不說。禅也有動作的,所謂擔柴、運水無非是禅,行、住、坐、臥,都可以參禅。行也禅,坐也禅,語默動靜體安然,一切都可以有禅的呀!你懂得禅,所謂:參禅何需山水地,滅卻心頭火也涼!參禅不一定要在山水安靜的地方,只要你心能夠安然、安靜,就是在大火裏面焚燒,火都是很清涼的。
有一個寺院,在長河邊上,面對滾滾江水,有一個信徒就問老禅師:怎麼樣能讓長江中的船,在我的眼中、心中消失?老禅師朝右面的侍者徒弟看一看,你回答他的問題呀。右面的侍者把窗戶關起來,這不是沒有船了嗎?老禅師又看看左面的侍者,左面的侍者窗戶都不用關,把眼睛一閉,不就是沒有船了嗎?老禅師更徹底,眼睛一閉,不動,不動心,世界又能耐我何呢?所以,紛擾的世間,種種變化的社會,我們生存其中,總是被人牽著鼻子走。假如有了禅,能夠不動心,外面的榮辱毀譽、是非煩惱又能怎麼樣動搖我呢?
有一個人,用了一個瓶子,養了一只小鵝在裏面,小鵝慢慢長大,沒有辦法出來了,就拿來問南全禅師:“不要把瓶子打壞,怎麼能讓小鵝出來呢?”問話的是培休宰相。南全禅師聽了以後,就大叫一聲:“培休”。培休聽了以後,就答應了一聲:“哎!我在這裏”。南全禅師就哈哈一笑,說:“你不是出來了嗎?”就是說:“爲什麼把你很解脫的心,跑到瓶子裏面,關閉起來呢?”想到我們在世間上,被很多的金錢、愛情、人我是非,束縛的緊緊的,動彈不得,每天在這些東西裏面感覺很煩惱,你爲什麼不把你的心出來,當下不就解脫了嗎?有一位普化禅師,向他的老師臨濟禅師(臨濟宗的祖師)說:“您能給我一件衣服嗎?我沒有衣服穿了。”臨濟老禅師就買了一個棺材給他,普化禅師心想:想不到我心裏的秘密被師父知道了。他就說:“既然師父送了一個棺木給我,有了衣服了,我要死了,告訴大家,我明天要到城的東門去死。”第二天很多人好奇,聽說普化禅師要在城的東門死,怎麼個死法呀?就都到東門去看熱鬧。普化禅師第二天到了東門一看說:“哎呀!你們這麼多人看我的熱鬧,我怎麼死呢?我今天不要死了,我明天到南門去死。”第二天,大家還是到南門去看熱鬧,普化禅師又說:“哎喲,這麼多的人我怎麼死呢?我今天也不要死了,我再過一天,我到西門去死。”大家覺得這個老禅師大概跟我們開玩笑,老是無賴,說話不算數,有的就不去了,但仍還是有一部分人到西門去看熱鬧,普化禅師又說:“噢,還是這麼多人,我今天還是不要死,我明天到北門去死。”大家一想:這個老和尚在跟我們開玩笑,第二天就再也沒有人去北門看熱門了,這個時候,竟然沒有人看到普化禅師怎麼去的。棺材留存北門口,人們把棺材打開來一看,裏面只有一雙鞋子,我們就說:有了禅的人,他對于生死都那麼兒戲了,都那麼逍遙,那麼解脫了。生死都不計較,這個世間上他還有什麼會計較的呢?善慧大師他有一首很有趣的詩:“空手把鋤頭,步行騎水牛,人從橋上過,橋流水不流。”用現在的國文老師來看這一首詩,一定不通順:明明是空手,怎麼又說抓了鋤頭呢?既然是步行,怎麼又說騎在水牛上呢?人從橋上經過,爲什麼又說橋在流動,水沒有流動呢?這個是非常不合事實、非常矛盾的說法。禅,就是要割斷我們思想上的認識、思想上的分別,有、無,動、靜,在禅裏面,沒有這樣的。禅裏面把現象和本體,通通都融合在一起,所謂:從矛盾裏面去參悟出一個統一的、平等的世界!禅師們一有了禅,他的一切人生,就非常的風趣起來。
第二點,要跟各位講禅的生活趣談。有了禅,人沒有煩惱了,沒有是非了,完全在一種非常的幽默風趣裏生活。有一位圓英法師,過去在上海,大陸解放後,他還做過中國佛教協會會長。有一次講經,前面都有一些儀式,講經結束後也有儀式,就是由維那師講一句:“打引磬,送老法師回寮。”因爲緊張,維那師講話有錯誤了,把“打引磬送老法師回寮”這一句話說成是:“打老法師,送引磬回寮。”若是我們一般人聽到人家這麼講,就會朝講話的人看一下,意思是:你怎麼講的話?而圓英老法師也是學禅的,他有禅味呀,聽到維那師這麼講話了,他就說:“不要打,我自己會走。”這不是很幽默,大家哈哈一笑,就化解了尴尬嗎?一休禅師還是個小沙彌,但他有了禅,也很調皮。一個信徒送給他師父一罐蜂蜜,很甜、很好吃,師父恰好要出門,心中想:哎,我一出門,一休一定會把我的蜂蜜偷吃了,于是就把一休叫過來,對一休說:“這個罐子裏面裝的是毒藥,你可不能動呀!”有了禅的一休是何等的聰明,等到師父出門了以後,他就把罐子打開來,把蜂蜜都給吃了。師父若是回來了,那怎麼應付呢?他就把師父非常心愛的花瓶給打碎了,師父一進門,他痛苦流涕說:“師父,我犯了嚴重的錯誤,把你心愛的花瓶打碎了。”不過師父還是沒有很計較。一休又說:“我因爲打壞了花瓶,向師父謝罪,只好自殺,就把師父您的“毒藥”吃了。”禅,就是智慧,就能解決問題。有一個青年人,在那裏打坐,老禅師從身邊經過,就說:“喂,我從這裏經過,你這個學生怎麼都不站起來迎接我呢?”那個學生就用禅門的話來說:“我坐在這裏迎接你,就是站起來迎接你呀?”老禅師上去一個耳光,學生說:“你怎麼打我呢?”老禅師說:“我打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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