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定慧叁學相輔相成
◎妙祥法師講述
時間:二〇〇四年五月初八早
地點:海城大悲寺禅堂(藥師殿內,臨時禅堂)
聽衆:全體僧衆
緣起:禅堂維那請法:“今天借這個機會,請師父給大衆講一講,就是說我們這個僧團,在特有的這種情況下,怎麼樣來坐禅、上殿,包括一些日常課程,還有發心護持常住,就這些方面給大衆講一講。”
好,大家放掌。剛才維那師說請我講一講,我也不知道要講什麼,剛來到禅堂,就順著他的這個問題講一講。
佛法是戒、定、慧叁無漏學。既然是叁無漏學,我們往往有一種概念,就是說先修戒律,完了再修禅定,修禅定再發慧,修行程序是這樣。但是我們更應該知道戒裏有定、有慧;定中有戒、有慧;慧裏也包括定和戒,它每一點都圓滿。但是學戒的時候,我們要以戒律爲主。同時戒律是什麼呢?那就是我們的定;定又是什麼呢?同樣也是戒。
佛在《楞嚴經》講,攝心爲戒。我們就是全部爲這一個目標,就是爲了找出我們的真心。怎麼樣能找出我們的真心,我們就怎麼去做。學戒的目的就是要找出真心,修定的目的也是爲了找到真心。但這個真心不好找。爲什麼不好找?你要是有一個執著:“我就專找真心,其它的我都不做了。”那你就什麼也找不著。因爲我們所說的“不做”,並不是什麼都放下了,而只是一種自己的想法。因爲六祖也講過:“佛法不離世間覺。”就是在我們每個起心動念中,應該找出我們的這個心來。我們的心會隨著外境各種的變化,也在起變化。我們能夠在這個各種變化中,而心不變,那必須有一個定力。這個定力首先得靠戒律來控製自己的身、口、意而得到,你控製身、口、意,本身就産生定力。
同時,我們不光要在靜中如此,同樣在動中也要這樣做。先講這個禅定,我們現在一天坐五支香。多不多呢?按道理來講不多。一個人一天的修行,必須得保證(坐香)八個小時以上,才夠你這一天攝心的量。並且這八個小時還要連續坐,最起碼上午也得坐四個小時到五個小時。這樣的話才夠你一天攝心的量。當然禅定好的,坐一個小時也能達到這個目的。但是對一般人來講,恐怕沒有八個小時是達不到這個禅定的。因爲我們現在都是初學,我們還要學戒律,所以我們的坐香就不能搞得過多,就得適當。但打坐這個禅定力搞得不夠,我們就得從各個方面把它補償下來。吃飯啊,睡覺,行走坐臥,都應該把它找回來,找回一分是一分,找回一點是一點,通過各種方式來找。所以禅定對我們來講是很重要的。
大家都知道,特別老修行都知道,沒有定,你什麼都成就不了。你沒有定,在這個世界上都站不住。我們在這個世界之所以能站住,都是由于定力的關系。所以我們修定必須得認真,因爲我們只有這五個小時的修定,再加上我們有時候心裏散亂,剩的就不多了。再打點妄想,就更少了。有時候恐怕這五個小時,你連一個小時也沒得到真正的定。因爲這個定力呀,必須要把心看住,要伏住,這才能産生定力,所以我們應該注意這方面事兒。不伏住了,雖然你在這坐著,但是和定力産生的這個效果相比,得到的效果非常小——不是說沒有。
要想得到定力,我們必須要努力坐。你得咬牙克服,比如腿,你必須得自己降伏(疼痛)。因爲腿疼,除了本身生理的原因,主要還是我們定力不足。爲什麼腿放不下去?也是我們定力不足。所以說我們小衆(指沙彌)有的放不下去,大戒師比較好。昨天沙彌戒考試,你看看大戒師,基本上坐著,盤腿啥問題沒有,一直能夠堅持到底。實際上時間並不長,而小衆好幾個都是抱著個腿,要不就放開腿,這個不行,確實定力不足。你說“我這有定力”,那就不是定力了。所以說我們必須克服這個腿,你連腿都降伏不了……這個定力的增加,有時候就還是不到位。
想增加定力,就是要少打妄想,減少到最低程度,要不打妄想那就更好了。你不管它怎麼打妄想,一定要想辦法對治它。對治方法有參話頭,也可以念佛,也可以念咒,都可以,但是不要影響別人。
參話頭呢,等妄想起來,你比如在心裏,或是嘴輕輕念,耳朵聞,別讓別人聽見。“念佛是誰、念佛是誰……”用這句話,來對付這個妄想。這句話具有兩種意義:一種意義就是它可以引起我們疑情;另外它本身就帶著一種口吻,能使我們精神比較集中。但“疑情”,絕不是它就是疑情啊,也不是懷疑就是疑情,這個大夥必須清楚。有的人將疑情給解釋爲懷疑,“念佛是誰?”這是疑情?這不是。疑情是我們得到定力,升起來以後,才會有疑情的。那時候是“大疑大悟,小疑小悟,不疑不悟。”所以疑情那是很重要的。這段就不講了,因爲得到了疑情之後,你自己自然“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所以說我們既要學戒,同樣要修定,定慧等持,它本來是一個,不是倆,沒有矛盾。要好好學戒,把身心通過戒律,從理上,從身、口、意上都能夠控製住,我們禅定力就會比較深入。有了定力,同樣我們會更深地理解戒。戒律是爲誰服務的?我們知道戒律的重要,也知道戒律和定力是一致的,在這個基礎上,我們才會真正有智慧。這個智慧不用你去講,也不是看書就叫智慧,也不是文字是智慧。那智慧是無相的,是離一切相——離一切相並不是不存在。真正有智慧的時候,你自然會見。你見,別人不見。除非有天眼通,不然是不會見到的。這個智慧能夠消我們恒河沙數的罪惡,能把我們的生死逐漸地了結。等到我們達到圓滿的時候,也就是回到家裏了。
但這裏還有一個問題,就是發心的問題(指爲大衆服務)。究竟怎麼樣發心去做這件事情,發心的本身和定力是否相反或不一致?你比如說,我們曾經看過很多的大德,包括虛雲老和尚,當初在高旻寺坐香時,叫他當執事人他不幹,甯可被打香板他也不幹,就是修定。而且後來還開了悟,成就了。但最後他又去領衆啊,建廟啊,等等的事情,辛辛苦苦地做,最後把佛法延續下去。究竟這個當時的做法對不對?這就兩說了。你看來果老和尚,他在發心方面,就像搶包子一樣,搶寶貝一樣,不斷地發心,不論什麼事,他都一個人能幹兩個人的活,不斷地發心和努力。
虛雲老和尚是當時處在那種環境,但是他開悟了以後,反而去不斷地爲大衆服務。因爲爲大衆服務和你得到的智慧是一致的,不是兩個。有人說我得到智慧以後,再去服務去,實際上因爲你發心不到位,很難得到智慧。我們什麼事情都要“水到渠成”。水沒來先挖渠,水一來自然順著渠就走了,所以說我們損失就小。另外你沒有這個渠,水也引不來。這個發心那就等于挖渠一樣,因爲我們所謂的發心,好像是爲大衆服務,實際上就是一個無我的精神表示。而且也是我們沒有違逆的意思,也是我們恒順的意思,都在這裏頭。這個發心那就是要去掉我執,克服種種的毛病習氣,這是很重要的一關。
虛雲老和尚因爲沒當執事人,開悟了之後,他整天地忙活,到處建廟啊,建一百來個廟,一天辛辛苦苦的。如果他在當時,如果能夠不自私,不爲了開悟而開悟,去爲大衆服務,他可能開悟得更早,而且開悟了以後也不會這麼忙。當然這是我個人的看法。所以說我們應該看到這個因果的問題。你這筆帳啊,早晚都得還清,因爲你缺了這一課是不行的。所以說我們應該走這條捷徑。雖然說虛雲老和尚走了這一條路,很快就得到開悟,但那時間也很長啊,經過千辛萬苦,有病等等的事情,才把這個身心放下。如果我們能夠真正發心做這個事情的時候,我們不一定都得掉水裏吧——再去開悟。你看來果老和尚,就是見著好事情(髒活累活)他就搶,去做,沒有回避,而他開悟的時間就非常快。而且事後,折騰也比較少,他折騰就比較少。另外住世的時間雖然是少一點,但是人家自在。我講這些就是提醒大家,應該在發心上下功夫,它和戒、定沒有相違背。
當然了,我們打坐恐怕能深入一些,在忙活執事這一部分,我們可能要散亂一些。但是有一點:這是你必修課程,要提前完成,才能夠提高,快速的達到開悟的目的,也就是了脫生死。因爲我們成佛是成無我,無我才是佛,有了我他不會成佛。你沒發心,覺著我去修禅定了,好像從那裏找到無我。但是你不如在動中無我,然後在靜中再無我,這樣兩下配合就更好了。你如果有了一個不願意發心,本身就障道。所以說我們平時講依教奉行。什麼叫依教奉行呢?就是讓你把“我”放掉,並不是說非得讓你去幹活,聽話呀,然後給你訓練出來像一個木頭人似的,並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讓你不要有我。這個依教奉行是非常重要的,大家有的人有體會,他能降伏煩惱,能克服我見,而且速度快,馬上就可以達到這個目的。不然有時候你再思維、再考慮,前想、後考慮,你什麼都來不及了。往往很多的問題都需要馬上答複。
這個戒和定,和這個發心要配合起來,而且發心很重要,但是你不要被外境所轉。有的看到做外面的事情,覺得比進禅堂要舒服得多,雖然是發心,但是他不願意坐,這不行。必須得打坐,要坐進去,坐進去的同時還要發心。有時候覺著坐得挺好,一發心容易散亂,這就得靠我們心裏……這是個功夫的問題。如果你要是在動中,也能夠把這個定力用上,那就更好了。而且在做每一件事的時候,都隨時隨地有開智慧、開悟的因緣。有時候這個外界,會給我們造成了很好的攝心的因緣。你看看,虛雲老和尚是那杯掉地下,他開悟了。來果老和尚是木魚敲一下,他開悟了。都在借著動,所以說你對動應該升起一種不違逆的心理。而且你動呢,也就是靜,在這裏多下點功夫,是很有意義的。這樣的話,把平時我們靜坐的定力用在各個方面,轉化這個問題。
我講這麼多是很啰嗦,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說我們學戒律,一定要知道,戒律是去掉我們毛病習氣,同時也是要我們産生定力。主要一個目的就是無我。怎樣無我,怎麼樣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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