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解的愛
認識劉雯雯的奶奶,是在一年前。那天,我與智光師兄前往成都陸軍總院探望同修們救助的先天心髒病女孩周遠會。在與其交談中,忽然聽到一個沙啞的聲音:“阿姨叔叔,請您們救救我們吧!”我一轉頭,一張黝黑的臉映入我的眼簾。毫無光芒的兩眼深深的凹陷下去,無神地、愁容滿布地望著我們。我的心稍沈了一點,但沒搭理,繼續詢問周遠會的術後恢複情況。 “阿姨叔叔,請您們也幫幫我們吧!要不我這孫子就沒救了……”只聽那聲音又繼續哀求道。
我轉頭,一個約叁四歲的孩子在病床上跳,看見我在注視,那小孩忽然沖我做了一個鬼臉,然後又繼續玩耍。“怎麼會有這樣的人,都在醫院了,怎麼會沒救?!”我們沒有搭理。在我准備起身離開時,那位阿婆著急了,慌慌張張地從她口袋裏抽出一包東西,急急地打開,許多零散的錢和一疊證件撒在病床上,她哀求道:“阿姨叔叔,請您們救救我的小孫子吧!我們家真的是低保戶,您們看吧,我也是宜賓的,你們幫了她(指先天心髒病女孩周遠會),您也幫幫我吧!”
正在猶豫時,智光師兄走過去說:“您是吃低保的?”“是的,我老伴兒(阿婆丈夫)死的早,我媳婦是傻子,兒子也有一點傻!有這兩個孫子,都是心髒病,都需要手術。我湊的錢只夠大的那個的手術,小的這個您們看……”她指著床上的小男孩說:“七歲了,還像個叁四歲的小孩,如果不手術……請您們幫幫我們吧!”阿婆拿出大堆政府證明請我們看,我們匆匆瞥了一眼,記下了她家的地址,只留下一句:“我們要先看看再說。”
走出醫院,智光師兄與我商量,看她的證件與衣著,是很窮,我回宜賓去核實。
回到宜賓後,聯系了一個長甯縣的師兄前往她家核實,確定她所說屬實。她家生活來源是阿婆做農活收入和政府低保金。阿婆一個人撐起了這個破碎不堪的家,使她才六十歲的人看起來就像七十多歲了。
于是我們募集了叁萬元左右,解決了她第二個孫子的手術,但手術失敗,孩子當天就死了,只有大孫女劉雯雯手術後較好!
中間阿婆給我打了幾次電話,告知劉雯雯的情況,每次我都會到醫院去看看。捎點錢給她。後來我就有點煩了,只知她孫女出院了,回家了,又去醫院了…匆匆幾句就挂斷了…
今年叁月一天,我接到阿婆的電話,說她孫女還需要手術,現在正在成都陸軍總院申請能否免除一些手術費。我淡淡地回她:“那等醫院結果出來了,你再給我打電話吧。”心裏想:“又在要錢了,怎麼每次都向別人“要”呢?”一直到四月二十叁日接到智光師兄的電話:“劉雯雯正在手術室,請各位師兄們念佛回向給她。”
智光師兄趕到醫院了解到,醫院已同意免除1.8萬元,但自己可能需要付兩萬元左右。于是我們又開始募集,把第一次捐的2220元錢送給阿婆作爲她在醫院的生活費。四月二十九日,突然接到阿婆電話說:“經成都陸軍總院歐陽醫生的努力依另外途徑免除了她的另一半醫藥費。這次劉雯雯手術共免了34700元。明天劉雯雯就可以出院了。身體恢複很好!”
四月叁十日清晨,我把智光師兄募集到的4801.88元錢送給阿婆,請她們婆孫倆出院後把身體養好,阿婆堅決不收錢。她說:“我的貸款已經還完了,還有一點親戚的錢,我慢慢還,阿姨,您拿去給其他更需要幫助的人吧!”她的眼神是那麼堅定,不容人拒絕。我的心沈重墜地。
我一直都錯誤的認爲阿婆要錢是貪心。可在生命面前,人人都是那麼無能爲力,她能做什麼?她索要的是錢嗎?她所要的是生命!生命啊!而我呢?外表行善,而心深處呢,最黑暗的深處呢?阿婆繼續說道:“阿姨,我想您們這麼關心劉雯雯,所以我經常給您們打電話,我知道您忙,但請您抽時間來長甯來玩吧!”
我躲閃著她的笑臉,閉上雙眼,雙手合十,不讓眼淚留下來。默默地乞求菩薩:洗洗我這顆汙濁的心、僞善的心吧!當我在幫助她們時,心呢!是急她所急嗎?是悲憫嗎?是平等嗎?是真誠嗎?不!是我執!是用妄心來揣測她心。
生命面前,人那麼卑微……那被曲解的愛……
劉雯雯奶奶鄭順容,61歲,生育兩兒一女。二兒子小女兒已成家,老伴去世多年,與大兒子劉學強(輕度智障),兒媳吳德明(智障)生活。劉雯雯是劉學強與吳德明的大女兒,弟弟劉遠麒于去年心髒病手術失敗而死亡。家庭主要經濟來源:政府救濟低保金和農活買賣以及劉學強偶爾打零工收入。
據劉雯雯主治醫師邬曉臣介紹:劉雯雯是法洛氏四聯征、肺動脈閉鎖、粗大體肺側板形成。病情複雜,在全國實屬罕見病例。在成都市陸軍總院心胸外科歐陽輝主任的診療下,4月23日進行手術。歐陽輝主任特別邀請華西醫科大學張近寶主任、丁盛主任、華益民主任、王一斌同臺手術。術後劉雯雯恢複很快。于4月30日出院。住院天數:3月28日-4月30日,總計費用34700.00元。在歐陽輝主任和邬曉臣醫生的努力下,申請了基金會爲其免除了全部費用。
阿彌陀佛!感恩所有幫助劉雯雯的衆生,願吉祥!
成都 隆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