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掌之聲

　　文/本性

　　 在這世界上，我們聽慣了掌聲。

　　 掌聲，那是從雙手合擊發出的。

　　 我們演講，希翼掌聲。我們跳高，希翼掌聲。我們完成一幅書法作品，希翼掌聲。

　　 掌聲，給了我們希望、鼓勵、榮譽、肯定、贊歎、尊嚴。

　　 當然也有鼓倒掌的。這，例外。

　　 一旦，我們的生活、事業，缺了掌聲，或掌聲不激烈，我們會感覺缺了什麼，或感覺哪裏出了問題。甚至，失望、沮喪、泄氣、苦惱，失了勇氣，少了信心。

　　 其實，在佛門，掌聲，不算什麼。有也平常，無也平常，重要的是要看：因是否純正，過程是否正確，得的是否正果。有些事，沒有一點掌聲，但善果串串。另有些事，雖掌聲如雷，卻惡果累累。當年，希特勒、墨索裏尼、東條英機當紅時，掌聲就夠多，但結果怎樣？

　　佛門強調並贊歎：單掌之聲。

　　 有人說，單掌無聲。那是他沒有認真去聽，或者說，他沒有悟性——耳聾了，可以用心去聽啊。

　　 當年，南利禅師求默雷禅師教他禅道。默雷說他年紀太小，不肯教他。但南利禅師苦苦請求。爲此——

　　 默雷禅師：你可以聽到雙掌合擊的聲音，現在，我要你聽到單掌的聲音，然後告訴我單掌之聲如何。

　　 南利禅師自此于禅堂天天參月月參，想參明白單掌之聲如何。期間，他想到如琴聲，如滴水聲，如風聲，如蟬聲，甚至如貓頭鷹之叫。但，這些是單掌之聲嗎？

　　在日本，白隱禅師將“單掌之聲”妙用爲有名的公案：“雙手互拍會有聲音，一只手會有什麼聲音？”，其實，單掌之聲也只是禅家的方便法門，禅何來聲？何用聲？何用掌？無論掌一或二。

　　 佛教的結論是：禅，不立文字；禅，言語道斷；禅是無聲；禅是無聲勝有聲。正如古語：大象無形，大音稀聲。若謂有聲，便是心聲。

　　 爲此，學禅者，何須希翼雙掌之聲處處，應緣成單掌之聲才好啊。如有心掌之聲，就更佳了。有道是：一默才如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