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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圖澄 (百年傳法 一生清淨)▪P2

  ..續本文上一頁澄便取來楊柳枝誦咒,衆人都緊張地屏息不動。過了許久,只見石斌呻吟一聲,從床上坐起來,驚訝地瞅著衆人,仿佛剛從夢中驚醒。自此,石勒便將自己的幼子們送到佛寺中養活,每到 四月初八 佛的誕辰,石勒都親自到寺裏用香湯浴佛,爲兒子許願。

   建平四年四月,天氣清朗無風,塔立一鈴獨鳴。佛圖澄告訴衆人:“國內將有大喪,不出今年了。”到七月,果然石勒死掉,長子石弘繼位。沒過多久,石虎廢掉石弘自立爲王,遷都邺城,稱元建武。石虎傾心師事佛圖澄,較石勒有過之無不及。他下诏書說:“大和尚,是國家的大寶。他從來不受高官厚祿,但如果這些一點也不顧及,何以與其德行相稱呢?從此以後,應當讓他穿绫羅綢緞,乘坐雕辇。朝會時,和尚升殿,常侍以下都要幫著擡座,太子以及諸公,都要在兩邊攙扶。主事者要唱“大和尚到”,衆人都要起立,以顯其尊貴。又命令司空李農:“早晚都要親自問候。太子諸公,每五天要朝拜一次,以表達朕的敬意。”

   佛圖澄當時住在邺城中寺。他派弟子法常北上襄國,恰好另一弟子法佐從襄國回都,兩人相遇在梁基城下。晚上對床夜語,師兄弟說話,話題自然離不開師傅。法佐一向對師傅借法術行事的做法不滿,便敞開說起來:“師傅那次咒龍出水,是不是暗中派人做了手腳呢?師傅的腸子是真是假呢?怎麼流出來他也沒事呢?……”法常默而不答。 法佐到京,去觐見佛圖澄。師傅一見他進來,便笑著說:“昨晚你和法常談論我了吧?先民不是有言嗎?尊敬他,幽居也不改,謹慎行事,獨處也不懈怠。幽居獨處,恭謹的根本,你不知道嗎?”一席話說的法佐既驚愕又慚愧,立刻忏悔過失。消息傳揚出去,國人都說:“不要起惡心,大和尚什麼都知道。”凡佛圖澄所在的地方,絕沒人敢朝其方向流涕、吐唾沫或便溺。

   當時太子石邃有兩個兒子在襄國,佛圖澄對他說:“小施主肯定得了病,快去接回來。”石邃派人去,果然已經病重。太醫殷騰以及另幾個外國僧人說能治好,佛圖澄當時沈默不語。他回寺對弟子法雅說:“就是聖人複出,這種病也治不好,何況這類人呢?”沒出叁天,果然死了。石邃圖謀逆反,與宮中小臣密謀:“大和尚有神通,他若告發我們的謀略可就麻煩了。應當先除掉他。”十五日佛圖澄要朝觐石虎。事前對弟子僧慧說:“昨夜天神對我呼告:“明天入朝前,不要去看別人。”我若不得不那樣,你應製止我。”平常入朝,他先要探望一下石邃。這次石邃更是苦苦相邀,佛圖澄只好去。他要上南臺,僧慧爲他牽衣,佛圖澄說:“不能停留。”還沒坐穩僧慧便攙著他起身告辭,石邃強留不住,圖謀遂告失敗。回到寺裏,佛圖澄歎道 :“ 哎!太子作亂,形勢將成,欲說難說,欲忍難忍。”隨後屢次用事情點撥石虎。先秦說客們只能用寓言來向帝王說大道理,是怕他們聽不懂,佛圖澄不能直接說出,是因他處境微妙,雖倍受尊崇,但稍有不慎就可能招來殺身之禍。但是石虎這種人怎能聽出其中的隱微呢?直到禍亂發作,他才搞明白。

   後來 , 老將郭黑略帶兵征討羌人,中了埋伏。當時佛圖澄正在堂中打坐。弟子法常陪坐,忽然見師傅面容淒慘,“郭公正在遭厄。”他說。立刻要求僧衆咒願,自己又親自咒願。過了一會兒又自言自語道:“他若向東南方向逃則能活,向別處去,死路一條。”又繼續咒願。過了好長時間,才松一口氣說:“脫險了。”一個多月後 , 黑略蓬頭垢面地回來,自述經曆:“陷入圍困中,知道生還的希望不大了,便抽打坐騎橫沖直撞,忽然馬拼命朝東南方向跑,沒出多遠,中箭負傷,再也跑不動。正著急,將下一人將馬給他,說:“說公乘這匹馬走吧,把那匹傷馬給我,行與不行,都任命了。”靠它才得以脫身。”從人推算日期,正是佛圖澄爲他咒願那天。黑略一聽,老淚縱橫,趕忙拜倒在地。大司馬燕公石斌,被石虎任命爲幽州牧。天高皇帝遠,石斌便在那裏聚集群凶,肆虐無度,一時間鬧得幽州城烏煙瘴氣,雞犬不甯。佛圖澄告誡石虎:“天神昨晚說,要趕緊將馬收回來,否則到秋天肚臍就要潰爛了。”石虎不願顯得太無知,不好深問,但實在想不出什麼意思,只得命令各處將馬送回。秋天,有人告發石斌,石虎將他召回,一怒之下重打叁百鞭,並殺掉其生母齊氏。這一怒可止不住了,他感到自己的權威正受到危脅,他要用更多的血來證明他的不容冒犯。他彎弓搭箭,又射殺石斌手下幾百人。佛圖澄急急去勸阻這個紅了眼的嗜血狂:“陛下心意不可放縱,死人不能複生。禮法規定帝王不親自用刑,以顯皇恩,哪裏有這麼做的呢?”石虎也後悔做得過分了點,便趁勢停下來。

   建武九年(公元343年),石虎在大興軍事,進攻前燕、前涼,都大敗而回,軍隊損傷以十萬計。正在這時,南方的晉又派桓溫出兵淮泗,內外皆驚,人心惶惶。石虎覺得受了前所未有的羞辱,他像籠中的困獸,絕望地發作。猛然,他仿佛找到了發泄對象,憤憤地說:“哼!我信奉佛法,供養僧人,結果呢?寇照樣來,我照樣打不贏!佛法看來是沒靈驗了。”第二天,佛圖澄一進殿,便嗅出一種異樣的氣息,他知道問題出在哪裏。石虎自然對他還客氣的,但誰都看得出那僅是一種客氣。他劈頭便問佛法是不是不靈了?佛圖澄心裏早有准備,馬上鎮靜地答到:“陛下聽貧僧慢慢說來:陛下前生做過大商人,曾在罽賓寺資助過佛法大會,其中有六十名羅漢,貧僧也在內。當時有道者對我說:這個商人死後當變雞,然後在晉地做王。現在陛下不正做著王嗎?難道這能說不是佛法的靈驗嗎?陛下,戰爭與外寇,本是國家常遇到的事,怎麼能輕易怨謗叁寶、半夜生出歹念呢?”石虎越聽越茫然:前生?商人?雞?這一切對他來說太遙遠了。不過,有一點是無可懷疑的:他是王。聽到最後,他總算“明白”了,趕忙跪地謝罪。

   石虎雖然相信佛法還有靈驗,但他身爲帝王,不能讓陌生的東西在自己頭腦中長存。“佛法說什麼?”他常問。“佛法說不殺生。”佛圖澄說。“朕身爲天下之主,非刑殺不足以肅清海內。我既已違背戒法殺生,雖然還在奉信佛法,又怎能得福呢?”石虎很是認真。“帝王奉法,主要看內心。做到外恭內敬,不爲暴虐,不害無辜,且幫助弘揚,便已盡力了。至于凶頑無賴,非教化可以改變,對這些人就不能不加罪用刑。但千萬不能任性亂來,若殘暴無度,濫施刑罰,既使再傾心盡力事佛,也免不掉現世的災禍與來生的惡報。願陛下節製欲望,興起慈念,廣及一切衆生,這樣佛法才能永興,國運才能昌盛,福德才能久遠。”石虎連連稱是。他雖不能完全照做,但畢竟有所收斂。尚書張離、張良家境殷厚,信奉佛法,各自建起大塔。佛圖澄一席話讓他們很是掃興:“信奉佛法,關鍵在于清心少欲,以慈悲爲懷。施主雖表面信佛,但貪競之心沒有停歇,無節製地玩樂聚斂,現世的罪快要臨頭,還修什麼來世的福報呢?” 果然這兩個人很快被石虎除掉。

   佛圖澄的神奇故事越傳越盛。據說一次石虎與他正談得興起,忽見他一皺眉:“反常,反常,幽州正遭火災。”便取一杯酒灑出去。又繼續談笑。過了很久才說:“好了,火己滅了。”石虎派人去查看,幽州人說:“那天大火從四門燒起,衆人正驚惶無措,忽然西南方有黑雲飄來,降下驟雨來了火,奇怪的是,雨水酒氣很重。”又一次他派弟子到西域買香。過了些日子,忽然對其他弟子說:“我看見他正受難,快要死了。”便焚香咒願,遙遙救護。弟子回來說:“那天我遭賊人搶劫,正要被害,忽然聞到香氣。賊人無緣無故大亂,說“救兵到了”,這樣才得救。”石虎要重修臨漳舊塔,缺少承露盤,佛圖澄說:“臨淄(在山東)城內有古阿育王塔,地下我們需要的東西都有,我畫一圖,叫人去挖回來即可。”果然就挖了回來。又有人說,石虎總想討伐燕國,佛圖澄勸他:“燕國運數未盡,不應動它。石虎不信,後來屢戰屢敗,才不得不罷休。說得最多的還是這一件:天下忽然大旱,從正月到六月,滴水不降,石虎派太子到臨漳西釜口求雨都沒有效驗。石虎只得請佛圖澄前去——他己年過百歲,一般事早就不煩勞他了。他一去,便有兩條白龍降在祠所,當天大雨傾盆而下。方圓千裏,莊稼得以豐收。戎人原先不知佛法,聽到這些神驗,遙遙向他禮拜,不用言教就歸化了。

   佛圖澄的心血沒有白費。幾十年間,佛法算是在大衆心中紮下根了,上自王公,下至士庶,都知禮拜贊歎。他足迹所至,先後建起了近九百座寺院。從他受業的常有數百人,先後累計有一萬左右,其中有不遠數萬裏來的梵僧佛調、須菩提,也有後來成爲大師的釋道安等人。不過,物極必反。佛教一成爲顯教,趨之者若鹜,其中難免魚龍混雜,生出許多枝節。事情鬧到石虎看不下去了,他給中書下诏:“佛法爲世尊崇,國家所奉。街巷小兒、沒有爵祿的,能否事佛呢?再者,僧人都應是高潔貞正之人,精進佛法,身體力行,然後才能成爲有道之士。現在僧人多得要命,裏邊許多奸邪違法之徒,根本不適合做僧人。這些事你們商議一下,以供抉擇。許多人趁機排斥佛教。中書著作郎王度奏道 :

   “凡爲王者,都在郊外祭祀天地,奉事百神,禮法所載……,佛出自西域,是外國神,並無功德施與國家百姓,天子不應奉事。當初漢明帝感夢,佛法初傳,也只讓西域人在都邑立寺,供養其神,漢人不能出家,魏承漢製不改。現在大趙受命于天,遵循古法,……不宜使固有祭禮與之混雜。國家應禁止國人禮拜,趙國僧人,讓其還俗。”中書令王波等也附和。石虎再叁。像他這種以“羌胡”身份入主中原的人,心理是十分敏感的,他最後下诏書說:

   “王度等人說佛是外國神天子不應信奉。朕生在邊地,時運不錯,得以君臨諸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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