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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公上人事迹初編▪P9

  ..續本文上一頁遍了整個泉州城,“伏虎師”號,不胫自走。

   自此,柴夫們經過,總會留意師父行蹤,偶或遙見,也會打個招呼。可是,有一陣子,柴夫們因久不見師影,議論紛紛。某位柴夫好奇,遂攀岩附枝上山,前往洞中探視,只見師閉目靜坐,狀甚安然,不敢打擾,悄悄地離開了。過些時日,又不見師父行蹤,再拐進去瞧瞧,師依然故我,這樣幾次後,心中不免懷疑;于是跑去承天禅寺,禀告轉塵上人,轉公告以“入定”,柴夫似知不知,也就不以爲奇。可是日子一久,這群柴夫也就甚覺納悶,雖說他們是鄉野無識,可是,誰能相信,人可以不吃不動,坐這麼久?于是入山洞中,試與師呼叫,師無言以對,摸摸鼻孔,也沒呼吸進出,他們料定師是必死無疑。又有人往承天禅寺通報,以人死入土爲安,應早料理,不可任棄荒郊。

   經久通報,時逾百二十日,轉公亦自覺不對,可是又不敢遽爾斷定。于是,一方面請人上山准備柴火,爲師火化。另一方面,速與弘一大師捎信去,請他老來鑒定生死。當時,弘一大師正在福建永春弘法,獲函,即托人來訊阻止,千萬不可魯莽從事,候其來視再作決定。

  九、柴夫一炬,弘公叁彈

   弘一大師前來承天禅寺後,遂與轉塵上人領數人上山;弘公在洞中左觀右審,表情肅然而贊歎道:“此種定境,古來大德亦屬少有。”遂在師前,輕輕彈指叁下,衆人隨著轉公一齊步出洞外,朝後山碧霄岩漫步而去。碧霄岩乃廣老之法師——宏仁老和尚住處。宏公與師相約于山中苦修,一在山下洞中參禅,一在山上岩中念佛。大家來到碧霄岩,茶未泡開,師已出定,上山來與弘一大師、轉塵上人、宏仁諸師頂禮請安。

   弘一大師謙謹,不肯以長輩自居,亦與師相互回禮。師言:“大師至此,不知有何訓誡?”弘公言:“不敢!不敢!打擾清修,罪過!罪過!”相互寒喧幾句,弘公見事情已有個了結,遂與師言:“這裏沒事,您還是請回吧!”差一點付之一炬的生命,舉世震驚的大定,就這麼簡單幾句就帶過了。弘公恐又幹擾廣師修行,遂循後山小路,繞了一圈出山去。古來大德行持,竟都如是簡樸、謙謹,而又周到。

   師自從此番大定後,一路快馬加鞭,極力參究,及至證悟,前後穴居共曆十叁個寒暑。一般人不要說在那麼艱辛的荒山上獨處十叁年,就是在家裏萬物具備下,一個人獨自地面對自己,孤寂地呆守一個日夜,也都是一件非常惱人的事,何況在舉目無人的山洞中,坐上十叁個春秋呢?單就這份耐得住寂寞的能力,已非我們凡夫俗子所能想像,更甭論自內證驗那難忍能忍、難行能行的心路曆程了。當然,法師自得其樂、法喜自在的證驗世界,也非吾人所能揣知,吾人亦無法與其同享,這是屬于法師苦修的代價。大自然的法則,本來就是平等的,在這裏失去的,必然從別處撿拾回來,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在修行上,沒有任何便宜可占,也沒有任何取巧詐僞處,都是步步踏實,一分耕耘一分收獲的。

   師悟後,常自思惟:若不下山度衆,就如洞穴爲石頭所塞,無法進出,洞裏再有怎麼了不得的東西,也無法與世人共享,最多不過自給自足,作個自了漢罷了。如此,不但辜負佛恩,亦有違初願。于是,毅然決然,搬開心中這塊大石,信步邁向苦海衆生,爲作慈航明燈。此時正是民國叁十四年,抗戰勝利那年,而師已五十五歲矣!

   師回承天寺後,自然引起一陣騷動。大衆中,有以好奇眼光,面對眼前衣衫褴褛的“山頂洞人”,有以懷疑的眼光,看看才不出衆、貌不脫俗的他,如何能有出類拔萃的證悟呢?然而,大部份的同修,都以憐憫、敬佩的眼光,付予較多的關注,看他叁衣拼成一衣,還遮得東來猶露西,叁餐擠成一餐,尤其有一頓沒一頓的,心中有無限的感慨:修苦行還真不容易呢!不管寺裏大衆以什麼眼光看待,以什麼言語相向,師仍一本忠厚謙謹的態度,和顔悅色地待人,看不出上山前、下山後究有什麼差別。師依然我行我素,白天與大衆分憂解勞,晚上大殿一坐,悠然自得,從外面永遠看不出十叁年的洗刷,到底展露出什麼晶瑩的面目來!

  十、白眼相向,如沐春風

   師回承天禅寺不久,擺在大殿的香火錢丟了。當監院師與香燈師傳出這個消息,舉寺嘩然。師沒回寺以前,從來沒掉過香火錢,師回來沒多久,舉寺賴以維生的香火錢居然不翼而飛,而且讓大衆直接連想到的就是—廣師每天夜裏都在大殿裏坐禅,若說有人動手腳,第一個知道的應該就是他,既然他沒有反應,那麼偷香火錢的人,最有可能的人選是誰呢?在大家心目中也就不言可喻了!

   自此,整個寺裏上下,大家雖然都不明說,可是只要一進大殿,或碰到法師,沒有不以白眼相向的。古人說:“萬夫所指,不病而死。”師在衆人默擯之下,一句表白說明的話也沒出口,一點不滿怨怼的心也不起。就這樣度過了一個多禮拜,大家仍然怒目相待,師依然如沐春風。這時候,監院師與香燈師才出來講話,揭開這段公案的謎底。原來香火錢並沒有掉,這只是監、香二師想藉此事考驗廣師,究竟在山上十叁年,曆練出什麼樣的人格來!沒想到廣師居然在衆怒之下如沐春風。經監院香燈這一表白,大衆師都自覺慚愧,這一個多禮拜,天天怒目所向的竟是一個人格完美、超然物外的道人。大家除了生起一份愧疚不安之心外,倍生一份敬佩贊歎之意,而師卻依然故我,不爲毀譽得失動容。

   民國叁十五年,一九四六年,端午節後,福建永春林氏至承天禅寺一遊,與師有緣,師告之曰:“你到臺灣教書,務要與我來信,臺灣佛教受日本神教影響,已是僧俗不分。我與臺灣有緣,將渡臺興建道場,度化衆生。”林氏當即應允,且與師相處旬日,洽談甚歡,並皈依座下,發心終身護持。六月十七日,林氏向師辭行,准備來臺。臨別時,師言:“如不能成行,可再來談談。”林氏亦不知所以,別師上船後,只覺師話中有話。沒料到,船出海後,忽逢臺風,不能遠航。林氏下船後,即先奔告廣師。師已在殿外平臺等候,見林氏至,哈哈大笑謂林氏言:“我知道你會再回來。”次日,林氏急于赴臺,遂與師言:“弟子去臺心切,不知何時成行?”師言:“二十日晚上船,二十一日出海,二十二日可抵臺。”二十日午,果得船行通知該晚上船。林氏又向師拜別,師再叁叮咛,必須來信聯絡。臨行,師並祝一路順風。後,果如師言,一帆風順抵臺。

  十一、日月照洞,湧泉獻瑞

   林覺非居士抵臺後,即常與師聯絡;民國叁十六年夏,師遂在林氏安排下,與臺僧普旺法師(基隆人,後改名普觀,爲基市佛教講堂住持,現已圓寂),由廈門乘英輪渡臺。

   初,住新店空軍公墓下之日式空屋。叁十七年,于新店街後石壁上開鑿廣明岩(即現之廣明寺)。叁十九年,再開創廣照寺。四十年雕鑿“阿彌陀佛”大像,是年冬,佛身已告竣工,正將開臉,不知何因,師忽離寺,工亦告停,四十一年由粵籍李文啓老居士募資完工。師離寺後,遂于土城成福山上,覓一天然大石洞,恢複往日隱居的生活。師所居住之山洞,高兩丈有余,深約兩丈,寬有數丈。因洞口朝東,日月初升,光即入洞,師爲之命名“日月洞”。洞原無水,師住洞之日,泉忽自洞內石隙湧出,順著山草流下,師急築小池蓄之,泉清涼可口,飲之頓消暑苦。師喜獲靈泉,遂于四十一年春,于洞前蓋木屋叁間,左連廚房,中供地藏菩薩。是年,又于洞之上方搭一茅棚,有傳覺、傳波兩位弟子同住,並指派傳意法師爲日月洞監院。

   四十二年,師又上山頂,在大石前再搭一小茅棚自住。間有大蟒于深夜至師處,毫無懼意,師爲其授叁皈。有一日,山下有一鄰長諸子,偶遇大蟒,率衆持棍欲撲殺之,師于山上聽喧嘩聲,急出告諸大衆:“蟒已皈依叁寶,切莫殺害。”衆聞師言,遂各散去。師自移錫日月洞內,鮮有人知,叁度大定後,方爲世驚。

   四十四年春,板橋女信衆在土城半山購地供師,該山俗稱火山,原爲一片竹林。師由小徑入林內,砍竹約叁尺長,再以鐵絲捆綁成一竹筏,離地數尺,系于生竹上,師即于上跏趺,有如史前先民生活。後即辟地搭蓋瓦房一間,供奉佛像,余則草建茅棚。

   四十五年,師回新店,至四十七年底,再上土城火山。四十九年建大殿,自此始命名爲“承天禅寺”,改山名爲“清源山”,遙念師出家面壁之本源。五十一年再建叁聖殿。五十叁年順信衆之請,飛往花蓮,旋轉臺中,並于清水山上南寮興建廣龍寺。師數月未得回山,承天寺監院藉稱叁請于師,師不歸,遂將寺中常住積蓄按等級分發,各自散去。五十叁年底師回承天禅寺,重整舊觀,並建山門及方丈室。

   師自來臺迄定居承天寺,前後曆十七年,深居簡出,不欲人知,而此中所受煎熬迫害,亦不曾爲外人道。末世道息,師亦自忍讓不以爲異。常有人與師建言:“這些無法無天的壞人,應該繩之以法,接受法律的製裁。”師回說:“好人要度,壞人也要度。我們應該慚愧,自己德能不足,無法感化他們,不應以嗔恨對嗔恨。”

  十二、禅淨雙修,示佛典範

   師系禅淨雙修之苦行頭陀,以其一身示佛典範;除雨天外,夜露坐,數十年如一日,破曉時,只見滿山林木草叢上,皆露珠晶瑩亮麗,唯獨師坐處,約數尺直徑周圍全幹。由于師慈悲方便,加上定慧禅功莫測,每日來山訪問者日衆。有虔誠皈依,求師開示法要者,有好奇湊熱鬧者,有自視非凡來比試禅定功夫者,各式各樣的人物皆有,而師以一不識字老人,對答應付自如,佛法之不可思議,誠不謬也。今隨舉數例奉獻讀者:

  (一)某日有某教授,自認禅定功高,一大早撞進老和尚禅堂,一語不道,自個兒坐將下來,老和尚亦默默無言以對;過了一段不短的時間,這位教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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