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有節拍,有音韻,並不是普通人念佛口中喃喃,說明白一點,他是唱佛,他唱的那個調門,既不像梵呗,又不像叢林裏初一、十五在佛前拜願的腔調,他是獨創一格,他的唱法是這樣:「誰......念......南......無......阿......彌......陀......佛。」若用木魚、引磬合起來,是一捶木魚,兩捶引磬,恰恰是兩眼一板,這是他領著大衆拜佛的名堂,拜一拜,就這樣唱一句,若是同著大家念佛,他就不用這個調門,只念「南無阿彌陀佛」六個字,不過念的句子,還是有抑揚高低的聲音,假設他一個人唱佛,那就噜蘇了,還要帶上一大節尾巴:「誰.......念......南......無......阿......彌......陀......佛......如......來......世......尊......是活佛。」他這樣的唱佛,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這算得是活佛的「不二法門」,他唱的佛號,好聽極了!活佛的嗓子像洪鍾一樣響亮,每一個字唱出,都有旋律,其音幽雅,有如溪聲流水一般,余韻不盡,使人聽了塵念頓消,身心輕快,我與活佛同住了兩個月,也學會了他唱的調門,過去在行腳當年,有時背著人哼唱一兩聲,覺得很有滋味。
我覺得活佛這樣的唱佛,是一種啓示,禅宗有「念佛是誰」的話頭,念佛的人要習禅定,修禅定的人要念佛,正是標揭「有禅有淨土萬修萬人去」的意旨,他不講經說法,只是用「誰念南無阿彌陀佛」這八字來接引大衆,也說得上是他的悲願,可是,在一些咬文嚼字的法師,和些門戶之見的老修行,他們聽了這句「誰念南無阿彌陀佛」,認爲是異端,是怪誕。其實,他這一句佛號,裏面卻包括有很深奧的道理,永明壽禅師所著「宗鏡錄」一百卷,從頭到尾所發揮「禅宗」「淨土宗」的妙義,歸納起來,不過也就是一句「誰念南無阿彌陀佛」罷了。就思想方面說,活佛的思想是純正的,他的教化,是教人諸惡莫作,衆善奉行,戒殺放生,吃素念佛,而他的門風也只有「老實念佛」四個字,此外別無知見,絕不同那些旁門外道,這一點,我們應該要認識清楚。
活佛他不計是唱佛念佛,都是端正身體雙手合掌,恭敬虔誠,從來不見他有那種口裏念「阿彌陀佛」兩眼東張西望的隨便樣子,還有,他念佛是不用數珠的,我試過多回,每次恰恰一百○八聲,一句不多,一句不少,大概他是用十個手指默在心裏記數,可見他的定力。他最討厭人家談論是非話,看見人家談是道非,他就拿出他的隨身法寶逼著人家來念佛。也不管人家歡喜不歡喜,同意不同意,他就打開他的嗓子哼了起來,人家也只好跟著他哼。
有一天,我向活佛笑說:「佛教的法門很多,爲甚麽只老實教人念『阿彌陀佛』,何以不開示別的法門?」他答的話真有趣:「現在世界上的人,他們的心眼多,說多了它會漏掉,只教這句『阿彌陀佛』他才容易記得。」接著又說:「莫輕看這句『阿彌陀佛』,會念這句佛號的倒不容易呢!他能念,就可以得度。」我說:「這是說笑話了,『阿彌陀佛』四個字,誰不會念?叁歲兒童也能念出啊!」他用鼻子哼了一聲說:「許許多多孳障深重的人,他知道『阿彌陀佛』而不願意念,且有心裏想念口裏念不出來的人,遍地皆是。」過了幾天,門前來了一群叫化子,我想起了活佛的說話,倒要試一試,我向叫化子們說,每人念一句「阿彌陀佛」,我給五分錢,其中只有一個女叫化子同兩個小孩歡歡喜喜念了,其余的,都是悶聲不響,我問他們:「你們不要錢嗎?」他們異口同音答道:「當討飯的,自然是要錢噜。」我又問:「既然要錢,就可以念這句佛號啊?」他們有的說:「我們只會念太太,小姐,老爺,發個善心,做個好事,給我幾個錢,救我一條命,別的不會念。」有的說:「我不願意念這個。」我以爲他們嫌錢太少,於是我又加上五分錢,他們照樣不念,我又再加兩角、叁角乃至半塊,看念不念,他們依然不念這句「阿彌陀佛」,最奇怪的,其中有兩個老叫化子只把口張得大大的,舌頭在口裏打圈圈卻念不出聲來,我這才相信活佛說的那話確有其事,足見活佛教人念「阿彌陀佛」是他的悲願。
還有一事是值得一提的,活佛在金山寺何以住了那麽久?說來這也是他的一個心願,他自從出名以後,整年整月在外奔波行道度人,卻不忘護持金山、棲霞兩個道場(這是僧俗佛弟子所共知的事實),雖然活佛本人不用錢不要錢,可是,每年在他的男女弟子身上總要募化一筆大功德——替金山、棲霞兩寺募化若幹擔米若幹擔食油。活佛爲了他這個心願,他煞費苦心,他並不一定是直接的向人募化,而是采用間接向人募化的方法,他先跑到米店油店去賒米賒油,賒好了叫人送到廟上去,米店油店老板,都認識他是金山活佛,知道他的信徒多,不計多少,都放心賒給他,相信是不會落空的,他的一般男女弟子,爲了敬信他的原故,每每自動替他償還米債油債。平時有人拿錢供養他,他只是叫人家把錢送到米店油店去銷帳。活佛他對金山、棲霞兩個道場的護持心願,數十年如一日,經濟上、物質上的幫助,從未間斷過,每年冬天金山專打「禅七」的時候,不管遠隔千山萬水,他一定要趕回金山去的,他回到金山,自然他的弟子們也都跟到金山,無形中又增加金山一筆收入,直到民國十八年活佛出國到仰光後,才把這個心願放下,看來,活佛對金山、棲霞兩寺的恩情,可謂深矣重矣!無複加矣!
六、活佛治病度人
活佛,他不計走到那裏,除了顯示他的隨身法寶那一句「誰念南無阿彌陀佛」之外,還有一套替人治病的本領,可是,他並不挂醫師牌子,也不標榜他會治病,只是有緣遇著他,他才露一手,他不露便罷,他一露就是「妙手回春」使病人馬上霍然痊癒,真能拔苦與樂。我想,人家都稱他是活佛,也許因爲他能解除病苦的原故,他給人治病,也同他唱念「誰念南無阿彌陀佛」一樣,與人不同,一、不按脈膊,二、不開藥方,叁、不燒香畫符請神,只是把他那只又厚又大細如軟棉的手掌,在病人痛處按摩,如果人家是生瘡疤,他就用嘴巴在瘡疤上去舐吸,假如是內症,他就把他的鼻涕捏上一把,再加口水一拌,給病人吃,這同「濟公活佛」治病把身上垢膩搓成團給人吃頗相彷佛,看見他給人治病,有時覺得嘔心,有時也使人感動得流淚,因爲他舐吸人家瘡疤上的膿血,並不吐出,完全吞下肚去,這豈是普通人所能做到?只有慈母對於兒女,才不嫌龉龊肮髒,他這一種慈悲動作,正是他方諸佛贊歎釋迦佛的那句話:「能爲甚難希有之事!」這也是活佛的偉大處。
我曾經有一次在南京汪嘉棠老居士家親見活佛醫治一個女人的怪病,那天,我們同活佛正在念佛,來了一個約莫叁十多歲的妖娆女人,她用手遮著兩只眼睛,旁邊一個老媽媽扶著她走了進來,她走了進來,便問:「那位是治病的金山活佛?」汪家的傭人指給她看了,她就向活佛跪了下去,我們一看,知道她是有眼病,觀其神情,好像非常痛楚的樣子。活佛的習慣,每次念佛要念一串,那天,念完了一串,他又要繼續再念,我看見那個女人跪在地下很辛苦,我要活佛給她治完病再念,活佛卻悄悄向我耳邊說:「這個女人是要她多吃點苦頭才會好。」我不知道是甚麽意思,持第二串的佛號念完了,只聽她向活佛說:「一天,不知不覺雙眼疼痛起來,初並不著意,到了第二天,更加痛的厲害,猶如針刺一般,並且紅腫了起來,見不得光亮,請了許多中西醫生看過,打針吃藥,全不見效,已經有兩個多月了,痛的不能睡覺,痛苦極了,特地來求活佛給我醫治。」只見活佛鼓起一雙眼睛瞧著那個女人,也不說話。
良久,才聽活佛慢吞吞的說:「這是你自討苦吃,你知道你做錯了一件事嗎?你害人不淺,使人家不能成家立業,並且冤枉斷送了一條人命,這是你的現報啊!幸好你還有點善根遇著我,可是,你要聽我的說話,我才可以替你醫治:一、從今後要好好忏悔早把那條心死掉,二、要皈依叁寶,叁、要發心食素念佛拜佛。」那個女人答說:「只要醫好我這個病,一切我都依從。」這時,活佛才叫她起來坐下,然後叫他把兩只手放下,看她兩個眼皮腫的像鵝卵石一樣大,眼角流水,我心裏盤算著,這個病症不輕,且看活佛如何醫治?但見活佛立了起來,口裏咕噜著,不知咕噜什麽,走到那個女人身邊,伸出他的一雙大手掌,抱著那個女人的頭,用一雙嘴唇去吸那個女的眼睛,女人痛的直叫,活佛卻死勁地吸,不放手,吸完了左眼,又吸右眼,那個女人簡直痛的喊爹叫娘,那個鏡頭,好比「濟公活佛」燒痨蟲還有趣,吸完了,活佛把吸的口水吐在茶杯裏,我們看了吐在杯子裏的束西,吃一驚!原來不是膿,也不是血,而是像墨色一般的黑水,活佛向那個女人說:「這是你做錯的事,你自己應該吃一半,我慈悲你,也幫著吃一半。」說著,也不問那個女人願意不願意,就把杯子向那個女人嘴裏灌,她只好咬著牙吞了下去,余下的,活佛吃了,接著活佛又捏出他的鼻涕和口水放在巴掌心裏在那個女人眼皮上揉著,說來真怪,看著看著腫得那麽大的眼皮漸漸平服下去,揉完了,活佛問:「還痛不痛?」女人答道:「這時一點也不覺疼痛了。」活佛又叫她把眼睜開,她把眼睜開一看,歡喜得驚叫起來:「我坐了兩個多月的黑地獄,今天才見到光明啊!」說了,爬在地下向活佛搗蒜似的磕頭,大家也都感覺到神奇,活佛乃摸著她的頭頂說了叁皈依後,她歡歡喜喜走了出去,臨走時,她掏出一個紅包送給活佛,活佛說:「我和尚從來與錢無緣,你要供養我,不如買米買油送到金山寺供養大衆,或買魚鼈放生,去吧!」
我看了那一幕,心裏老實有個疙瘩放不下,我不懂活佛對那個女人說的那些話語的意思?究竟那個女人是甚麽來路?她做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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