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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論印光大師的念佛法門▪P2

  ..續本文上一頁立一課程

  。(《印光法師文鈔(續)》“一函遍複”)

  印光大師這裏揭示的淨土念佛法門的宗要,即信念、意志與踐行,其實也是成就一切事業所必須奉行的宗要,具有更爲普遍的意義。

  在信、願、行叁者之中,信與願是必要之條件,而行是充分之條件。因爲如果不落實到行,信與願都將成爲一句空話。所以,印光大師在他大量的說法中,講得最多最具體的就是如何念佛的實踐問題。

  印光大師認爲,淨土法門之實踐方法,就是“念佛”。他說:“念佛一法,乃佛教之總持法門。”〈《印光法師文鈔〈續〉》“彌陀聖典序”〉然念佛法門又有種種之不同,如有專念自佛者,有專念他佛者,又有兼念自佛他佛者之不同。印光大師把專念自佛者之念佛,統稱之爲“實相念佛”。而于專念他佛者中又分爲叁類,即“觀想念佛”、“觀像念佛”與“持名念佛”。合念自佛與念他佛,念佛之法總有四種法門。對于這四種念佛法門,印光大師分別做了具體的介紹,他說:

  “實相念佛”者,“如諸經中深窮實相以期悟證,乃于五陰、六入、十二處、十八界、

  七大等諸法中以般若智照,了達此一切法,當體全空,親見本具妙真如性。及禅宗看念

  佛的是誰,並各種話頭,以期親見父母未生前本來面目者是。”(《印光法師文鈔(續

  )》“彌陀聖典序”)

  “觀想念佛”者,“謂依十六觀經作觀,或專觀白毫,或但觀丈六八尺之佛身,或觀廣

  大法身,及具十六種觀。”(同上)

  “觀像念佛”者,“謂對佛形像,想佛相好光明等。”(同上)

  “持名念佛”者,“謂一心稱念阿彌陀佛聖號。”(同上)

  在以上四種念佛法門中,印光大師認爲,“唯實相念佛谛理最深,然頗不易修,以唯仗自己戒定慧,及參究照察之力,別無他力補助,若非宿根成熟,則悟尚不易,何況實證。”(同上)觀想一法,則“非理路明白,觀境熟悉,無躁妄欲速之心,有鎮定不移之志者,修之則損多益少。”〈《印光法師文鈔(正)》“複吳希真書”〉因此,“唯持名念佛下手最易,成功最速。”〈《印光法師文鈔(續)》“彌陀聖典序”〉他諄諄告誡大家說:

  “切不可謂,持名一法淺近,舍之而修觀像、觀想、實相等法。夫四種念佛,唯持名最

  爲契機。持至一心不亂,實相妙理,全體顯露,西方妙境,徹底圓彰。即持名而親證實

  相,不作觀而徹見西方。持名一法,乃入道之玄門,成佛之捷徑。今人教理觀法,皆不

  了明。若修觀想實相,或至著魔。弄巧成拙,求升反墮。宜修易行之行,自感至妙之果

  矣。”〈《印光法師文鈔(正)》“與徐福賢書”〉

  印光大師一生努力推崇與倡導的就是這“持名念佛”。然“持名念佛”法門中還須分清“觀心念佛”與“攝心念佛”之不同。印光大師倡導的是“攝心念佛”法門。他認爲,“觀心之法乃教家修觀之法,念佛之人不甚合機。”所以,他強調說:“念佛名號,勿用觀心念法,當用攝心念法。”〈《印光法師文鈔(續)》“複楊炜章書”)“攝心念佛,爲決定不易之道。”(《印光法師文鈔(叁)》“複劉瞻明書”)

  什麼才是攝心念佛呢?印光大師說:

  “至于念佛,心難歸一,當攝心切念,自能歸一。攝心之法,莫先于至誠懇切;心不至

  誠,欲攝莫由。既至誠已,猶未純一,當攝耳谛聽。無論出聲默念,皆須念從心起,聲

  從口出,音從耳入。【默念雖不動口,然意地之中亦仍有口念之相。】心口念得清清楚

  楚,耳根聽得清清楚楚,如是攝心,妄念自息矣。”(《印光法師文鈔(正)》“複高邵

  麟書四”)

  攝心之說,並不只止于心,而是由心而統攝眼、耳、鼻、舌、身、意六根。因此,印光大師特別推崇《楞嚴經》中大勢至菩薩說的:“都攝六根,淨念相繼,得叁摩地,斯爲第一”的修持方法,認爲這是持名念佛的最根本最有效的方法。根據這樣的持名念佛方法,首先是要都攝六根,也就是說:

  “念佛時,心中(意根)要念得清清楚楚,口中(舌根)要念得清清楚楚,耳中(耳根

  )要聽得清清楚楚。意、舌、耳叁根一一攝于佛號,則眼也不會東張西望,鼻也不會臭

  別種氣味,身也不會懶惰懈怠,名爲都攝六根。都攝六根而念,雖不能全無妄念,校彼

  不攝者,則心中清淨多矣,故名淨念。淨念若能常常相繼,無有間斷,自可心歸一處。

  淺之則得一心,深之則得叁昧。叁摩地亦叁昧之別名。此雲正定,亦雲正受。正定者,

  心安住于佛號中,不複外馳之謂;正受者,心所納受唯佛號功德之境緣,一切境緣皆不

  可得也。能真都攝六根而念,決定業障消除,善根增長,不須觀心而心自清淨明了。”

  (《印光法師文鈔(續)》“複楊炜章書”)

  其次是要志心持念,常時無間,也就是說要堅定信念,無時無地,念佛從不間斷。這就是印光大師說的:

  但以信願持佛名號,如子憶母,常時無間,迨至臨終,感應道交,仗佛慈力,帶業往

  生,末世衆生,唯此是賴。(《印光法師文鈔(續)》“彌陀聖典序”)

  要做到攝心並非易事,人們雖努力在那裏攝心念淨,但還是免不了時常有無明妄念湧起。值此之時,怎麼來克服它呢?對此,印光大師提出了通過十念記數之法來達到攝心念淨。這個攝心之法是印光大師從自己的修持中總結出來的,爲前人所未談及者。他說:

  〈當攝心念佛時〉如或猶湧妄波,即用十念記數,則全心力量,施于一聲佛號;雖欲起

  妄,力不暇及。此攝心念佛之究竟妙法,在昔宏淨土者,尚未談及,以人根尚利,不須

  如此,便能歸一故耳。光以心難製伏,方識此法之妙。蓋屢試屢驗,非率爾臆說,願與

  天下後世鈍根者共之,令萬修萬人去耳。”〈《印光法師文鈔(正)》“複高邵麟書四”〉

  接著,印光大師對十念記數的念佛方法,做了十分詳細的介紹。他說:

  “所謂十念記數者,當念佛時,從一句至十句,須念得分明,仍須記得分明。至十句已

  ,又須從一句至十句念,不可二十、叁十。隨念隨記,不可掐珠,唯憑心記。若十句直

  記爲難,或分爲兩氣,則從一至五,從六至十。若又費力,當從一至叁,從四至六,從

  七至十,作叁氣念。念得清楚,記得清楚,聽得清楚,妄念無處著腳,一心不亂,久當

  自得耳。須知此之十念,與晨朝十念,攝妄則同,用功大異。晨朝十念,盡一口氣爲一

  念,不論佛數多少;此以一句佛爲一念。彼唯晨朝十念則可,若二十、叁十,則傷氣成

  病。此則念一句佛,心知一句;念十句佛,心知十句。從一至十,從一至十,縱日念數

  萬,皆如是記。不但去妄,最能養神。隨快隨慢,了無滯礙;從朝至暮,無不相宜。較

  彼掐珠記數者,利益天殊。彼則身勞而神動,此則身逸而心安。但作事時,或難記數,

  則懇切直念。作事既了,仍複攝心記數;則憧憧往來者,朋從于專注一境之佛號中矣。

  大勢至謂都攝六根,淨念相繼,得叁摩地,斯爲第一。利根則不須論,若吾輩之鈍根,

  舍此十念記數之法,欲都攝六根,淨念相繼,大難大難。又須知此攝心念佛之法,乃即

  淺即深,即小即大之不思議法。但當仰信佛言,切勿以己見不及,遂生疑惑,致多劫善

  根,由茲中喪

  不能究竟親獲實益,爲可哀也。掐珠念佛,唯宜行住二時。若靜坐養神

  ,由手動故,神不能安,久則受病。此十念記數,行住坐臥,皆無不宜。(同上)

  在淨土法門中遇到的最主要的理論問題就是:“自力”與“他力”,“自性彌陀”與“西方彌陀”的關系問題。如上所說,在“自力”與“他力”的問題上,印光大師是主張“他力”的,但也不完全排斥“自力”,認爲如能在佛力的引發下,把佛力、自力契合一起,當然是很好的。關于“自性彌陀”與“西方彌陀”,或“自心佛”與“西方佛”的問題,印光大師認爲兩者是不異不二的。他嘗分析說,有持事而修者,有持理而修者。持事而修者或只信西方彌陀,持理而修者則信西方彌陀是我心具,是爲心造,所以西方彌陀與自性彌陀是不異不二的。如他說:

  “事持者,信有西方阿彌陀佛,而未達是心作佛,是心是佛。但以決志願求生故,如子

  憶母,無時暫忘。此未達理性。而但依事修持也。理持者,信西方阿彌陀佛,是我心具

  ,是我心造。心具者,自心原具此理,心造者,依心具之理而起修,則此理方能彰顯,

  故名爲造。心具即理體,心造即事修。心具、即是心是佛,心造、即是心作佛。是心作

  佛,即稱性起修。是心是佛,即全修在性。修德有功,性德方顯。雖悟理而仍不廢事,

  方爲真修。否則便墮執理廢事之狂妄知見矣。故下曰:即以自心所具所造洪名,爲系心

  之境,令不暫忘也。此種解法,千古未有。實爲機理雙契,理事圓融,非法身大士,孰

  克臻此。以事持縱未悟理,豈能出于理外。不過行人自心未能圓悟。既悟焉,則即事是

  理。豈所悟之理,不在事中乎。理不離事,事不離理。事理無二,如人身心,二俱同時

  運用。斷未有心與身,彼此分張者。達人則欲不融合而不可得。狂妄知見,執理廢事,

  則便不融合矣。”(《印光法師文鈔(正)》“複馬契西書九”)

  印光大師進一步從理論上分析說:

  “事理二法,兩不相離。由有淨心,方有淨境。若無淨境,何顯淨心。心淨則佛土淨,

  是名心具。若非心具,則因不感果矣。”(《印光法師文鈔(叁)》“複馬宗道書”)

  又說:

  有唯心淨土,方生西方淨土。若自心不淨,何能即得往生。縱逆惡罪人,以十聲念佛即

  得往生者,由念佛之淨心,感生西方之淨土。世多以唯心則無土,便是魔外知見。……

  由自性彌陀故,必須念西方彌陀以求往生,漸進而可以親證自性彌陀。傥單執自性彌陀

  而不念西方彌陀,縱令真悟,尚未能即了生死。(《印光法師文鈔(續)》“答曲天翔居士

  問二十七則”)

  他有時甚至認爲,自心淨土與往生西方淨土之間有著一種內在的聯系,如他說:

  〈信佛修淨土者〉第一須要敦倫盡分,閑邪存誠,諸惡莫作,衆善奉行。第二須具真信

  切願,持佛名號,不使名利及人天福報之心稍萌,則可謂德淨。即維摩所謂:欲生淨土

  ,當淨其心,隨其心淨,則佛土淨。心有汙穢,何能生淨土乎。(《印光法師文鈔(續)

  》“複海門蔡錫鼎書叁”)

  總之,印光大師認爲:

  凡夫之心,與如來所證之不生不滅之心,了無有異。其異者,乃凡夫迷染所致耳。非心

  體原有改變也。彌陀淨土,總在吾人一念心性之中。則阿彌陀佛,我心本具。既是我心

  本具,固當常念。既能常念,則感應道交,修德有功,性德方顯,事理圓融,生佛不二

  矣。故曰:以我具佛之心,念我心具之佛,豈我心具之佛,而不應我具佛之心耶。(《印

  光法師文鈔(正)》“複馬契西書九”)

  所以,印光大師說,一心專修持名念佛法門,如“果能志心持念,念到全心是佛,全佛是心,心外無佛,佛外無心,無念而念,念而無念,心佛兩彰,而複雙泯時,則實相妙理,觌體顯露,西方依正,徹底圓彰。”(《印光法師文鈔(續)》“彌陀聖典序”)

  印光大師倡導的淨土念佛法門,不僅爲一般佛教信徒指出了奉行信、願、行以了生死的具體途徑,而且對那些落入文字知見、故弄玄虛而不知了生脫死的狂禅們,也是一極有益的針砭。如他批評當時一些自持聰明,只知在參禅弄玄上下功夫,而不在實修上努力的人說:

  近來人每每好高務勝。稍聰明,便學禅宗、相宗、密宗,多多將念佛看得無用。彼只知

  禅家機語之玄妙,相宗法相之精微,密宗威神之廣大。而不知禅縱到大徹大悟地位,若

  煩惑未淨,則依舊生死不了。相宗不破盡我法二執,則縱明白種種名相,如說食數寶,

  究有何益。密宗雖雲現身可以成佛,然能成者,決非博地凡夫之事。凡夫妄生此想,則

  著魔發狂者,十有八九也。是以必須專志于念佛一門,爲千穩萬當之無上第一法則也。

  (《印光法師文鈔(續)》“複姚維一書”)

  在批評一位癡迷于參禅者,他更嚴厲地指出說:

  汝父于此劫濁之中,不知一心念佛求生西方,癡癡然欲參禅明心見性。須知彼所參者非

  禅,乃文字知見,參到老于禅了無所幹。即令真得禅宗明心見性之實益,其去了生死尚

  大遠在。以煩惱惑業未斷,悟是悟,生死是生死。若謂明心見性即無生死可得,此系門

  外漢,與狂禅者之所謬認者。然現時誰是明心見性之人。(《印光法師文鈔(續)》“複鄭

  慧洪書”)

  淨土理論、淨土向往,乃至淨土實踐法門,實際上是大乘佛教各派各宗都有的,只不過隨其根本理論體系的不同,其內容和方法也不同罷了。持名念佛的淨土法門由唐代善導、道綽等創立後,綿延不斷,多有發展。然自宋以來,經永明延壽等大力倡導禅淨雙修、禅淨合一後,在以後的發展中,持名念佛之淨土法門,亦已混雜不純了,乃至以參念佛的是誰爲念佛法門,實在是離持名念佛法門的原來面貌太遠了。印光大師在中國近代佛教重興的潮流中,身肩重振淨土持名念佛法門,並以其精深的教理闡發和偉大的人格影響,使淨土持名念佛法門複明于世。印光大師往生將近六十年了,然他在中國近代佛教史上的影響,至今仍流傳不息。

  

《略論印光大師的念佛法門》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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