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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顯精神對現代心靈環保的啓示▪P2

  ..續本文上一頁任緣委命,直過險難”?我想就是任憑此種險惡之緣在前,也要堅持向前,甯願把自己的生命交付出去。《高僧傳》中記載法顯翻越小雪山慧景不幸去世之後“複自力孤行,遂過山險”[ [梁]慧皎:《高僧傳》卷叁,《大正藏》第50冊,第337頁C。]最能體現法顯百折不撓、勇往直前精神的是法顯巡禮耆阇崛山時的一番表態和經曆。據記載,那次法顯臨出發時,“寺僧谏曰:“路甚艱阻,且多黑師子,亟經噉人,何由可至!”顯曰:“遠涉數萬,誓到靈鹫,身命不期,出息非保,豈可使積年之誠,既至而廢耶!雖有險難,吾不懼也!”衆莫能止,乃遣兩僧送之。顯既至山,日將曛夕,欲遂停宿。兩僧危懼,舍之而還。顯獨留山中,燒香禮拜,翹感舊迹,如覩聖儀。”[ [梁]慧皎:《高僧傳》卷叁,《大正藏》第50冊,第337頁C-338頁A。]因爲法顯“不懼”,所以“衆莫能止”,即使送他前往的兩個僧人畏懼而逃,他也沒有退縮。法顯取經“所經之苦,人理莫比”[ [晉]法顯:《高僧法顯傳》,《大正藏》第51冊,第857頁A。]。這種排除萬難、直至勝利的堅強意志是值得任何時期、任何地域的任何人學習的。

  六、虛心

  虛心就是認識到自己的不足,並在此基礎上向他人請教,努力學習進步。異國求法對于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來說,陌生不明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在既沒有前人的經驗總結,也沒有專業的梵漢詞典的情況下,學習便成爲法顯西行求法的重要任務。法顯秉承了中國人虛心好學的傳統,一路西行,一路學習,最終不但精通了梵語,而且精通了印度的文化和社會,特別是印度的佛教戒律學,成爲5世紀時期中國人當中絕對權威的印度學大師。法顯善于向外國學習首先表現爲學習印度佛教的戒律;其次表現爲學習印度佛教的曆史、造像與其他經典,尤其是大乘佛教的經典;第叁表現在學習印度的語言,尤其是梵語;第四表現爲學習印度的社會、民俗與曆史。據法顯回憶說,他剛到北印度,發現那裏都是師師口傳,沒有本子可寫,于是就繼續前進,到達更加遙遠的中印度,在那裏相繼獲得很多律本。《出叁藏記集》卷十五記載:“後至中天竺,于摩竭提巴連弗邑阿育王塔南天王寺,得摩诃僧祇律,又得薩婆多律抄、雜阿毘昙心綖經、方等泥洹等經。顯留叁年,學胡書胡語,躬自書寫。”[ [梁]僧祐:《出叁藏記集》卷15,《大正藏》第55冊,第112頁A。]爲了這些戒律著作,法顯在此留居叁年,一邊學習天竺的語言文字,一邊親自抄寫這些律本。可以想象,法顯每到一地,只要可能,就會勤奮學習。這種虛心好學的胸襟在全球化時代值得我們繼承,並不斷發揚光大。

  七、明察

  所謂明察就是善于觀察、細于分析、勤于記錄、准確把握外在的環境或事物的存在與發展狀態。從《佛國記》的記載可以看到,法顯大師除了尋找戒律和其他經本外,還對沿途各國的情況作了詳細的考察和記錄,形成了中國曆史上第一部由中國人根據自己的親身遊曆而寫成的西域和南亞各國的專門記載。法顯對沿途的考察大致可以劃分爲佛教信仰狀況、佛教寺院與僧人的生活、佛教活動與禮儀、佛教派系與傳承、佛教經典與傳播、佛教遺址及現狀、佛教曆史與傳說故事、社會政治製度與人物、社會事件與動態、曆史傳說與民俗、地理地貌與交通、社會階層與人民生活等等。我們僅以佛教界不太重視的社會記載爲例,看法顯對印度考察的價值。法顯遊曆印度之時,正值笈多帝國統治時期。按照一般的看法,這時的印度,奴隸製度已經解體,封建製度開始萌芽。法顯的記載提供了這方面的根據。

  如法顯記載說:“惟耕王地者,乃輸地利,欲去便去,欲住便住。”[ [晉]法顯:《高僧法顯傳》,《大正藏》第51冊,第859頁B。]顯然,這種勞動者不是自由佃農便是雇工,或者是農村自由農民。同時,這時已經出現了封建依附農民,法顯記載道:“諸國王、長者、居士,爲衆僧起精舍,供給田、宅、園圃、民戶、牛犢,鐵券書錄。後,王王相承,無敢廢者,至今不絕。”[ [晉]法顯:《高僧法顯傳》,《大正藏》第51冊,第859頁B。]另外,從法顯的考察記錄也可以看出封建王朝土地分封製度已經出觀。同時,由于王朝土地分封製的實行,永久賜地的出現,農民封建人身依附關系的形成,削弱了國家的權力,因而,國家不能嚴刑酷法,也不能向大多數農民征收田賦,政府無需登記全國戶口。總之,法顯在印度的明考與記錄,爲我們提供了一副印度封建製度在笈多王朝時代中期逐步形成的基本圖畫,這種精神值得現代人繼承和發揚。

  八、友情

  法顯雖然出了家,但並非隔斷了人間的感情。他特別重視志同道合的朋友,並與他們團結協作,並肩而行。最早從長安出發時,法顯就廣泛尋找同道,“遂以弘始二年,歲在己亥,與慧景、道整、慧應、慧嵬等同契,至天竺尋求戒律。”[ [晉]法顯:《高僧法顯傳》,《大正藏》第51冊,第857頁A。]“同契”即志同道合,情投意合。到了張掖,參與合作的陣營進一步擴大。據法顯的記載,他到達張掖時,“張掖大亂,道路不通。張掖王殷勤,遂留爲作檀越,于是與智嚴、慧簡、僧紹、寶雲、僧景等相遇,欣于同志,便共夏坐。”[ [晉]法顯:《高僧法顯傳》,《大正藏》第51冊,第857頁A。]這裏所說的“同志”和上面所說的“同契”是基本相同的,法顯由此獲得更多的志同道合者。一路上,法顯與他們相互配合,協同互助,結下了深厚的情緣。最感人的莫過于過小雪山時的經曆,那時慧景知道自己支撐不住了,擔心連累法顯,而法顯並沒有離開,直到慧景斷氣圓寂後,法顯“撫之悲號”[ [晉]法顯:《高僧法顯傳》,《大正藏》第51冊,第859頁A。],說明他對慧景是深懷朋友之情的。法顯到達中天竺有名的祇洹精舍,曾非常感慨:“念昔世尊住此二十五年,自傷生在邊地,共諸同志遊曆諸國,而或有還者,或有無常者,今日乃見佛空處,怆然心悲。”[ [晉]法顯:《高僧法顯傳》,《大正藏》第51冊,第860頁C。]“共諸同志遊曆諸國”,真實地說明了法顯珍惜緣分、重視朋友、結伴協作的風格。回國後,法顯的翻譯工作也是在和同道的合作中完成的。這種珍惜緣分、重視友情的品德無論在古代,還是當代,無論對從事什麼工作的人,都是非常值得學習和借鑒的。

  九、奮進

  法顯自從西行之後,除了按照佛教規矩,進行必要的夏坐之外,總是在不斷地學習語言,抄寫佛經,旅行尋訪等。在完成尋求戒律的任務後,他沒有滯留,而是盡快回國。回國後更是爭分奪秒地工作。《高僧傳》卷叁記載,法顯登陸到青州後,“青州刺史請留過冬。顯曰:“貧道投身于不反之地,志在弘通,所期未果,不得久停。”遂南造京師,就外國禅師佛馱跋陀于道場寺,譯出摩诃僧祇律、方等、泥洹經、雜阿毘昙心,垂百余萬言。”[ [梁]慧皎:《高僧傳》卷叁,《大正藏》第50冊,第337頁C。]因爲他回國後的志向就是翻譯弘揚取回來的經典,所以,在沒有完成這些任務之前,他是非常著急的,于是,盡管刺史盛情挽留,他還是“不得久停”,南下京師,開始工作,終于翻譯出一百大多萬字的經典來,爲中印文化交流做出了巨大的貢獻。這種珍惜時光、勤奮進取的作風既是其“雅操”的表現,也是其“志行”的體現,在今天依然可作爲我們學習效法的榜樣。

  十、愛國

  作爲一個中國人,身在異國他鄉的法顯始終不忘祖國。他對故土的熱愛隨著在外漂泊時日的延長而不斷加強。最能體現法顯對故土之眷念的是,有一次法顯意外看見來自祖國的一件物品時的感傷。據法顯自己回憶:“法顯去漢地積年,所與交接,悉異域人。山川草木,舉目無舊。又同行分披,或流或亡,顧影唯己,心常懷悲。忽于此玉像邊見商人以一白絹扇供養,不覺淒然,淚下滿目。”[ [晉]法顯:《高僧法顯傳》,《大正藏》第51冊,第864頁C-865頁A。]在接觸的人員“悉異域人”,看見的山川草木皆“無舊”的情況下,突然看見來自祖國的物品,這一下子使法顯想起自己的故土,不僅傷感落淚。從這個記載可以看出法顯對故土的眷念是何等的情深意切。所以,當最後一個同伴要留住天竺時,他依然做出了獨自回國的選擇。《高僧法顯傳》中這樣記載:“道整既到中國(指中天竺——筆者注),見沙門法則,衆僧威儀,觸事可觀,乃追歎秦土邊地衆僧,戒律殘缺,誓言自今已去,至得佛願,不生邊地,故遂停不歸。法顯本心欲令戒律流通漢地,于是獨還。”[ [晉]法顯:《高僧法顯傳》,《大正藏》第51冊,第864頁B-C。]法顯對故土的眷念到後來已經上升到神聖的程度。例如他在海上遇到風暴、危機生命之時,除了向觀音祈禱外,還向漢地衆僧祈禱;既按照佛教觀世音菩薩法門念觀音聖號,也根據自己的感情,歸命漢地衆僧[ [晉]法顯:《高僧法顯傳》,《大正藏》第51冊,第866頁A。]。這體現了法顯感情深處的皈依,說明了他對故土的歸屬感和對故鄉僧衆的信賴和熱愛,這種故土之愛、漢僧之念,其實就是一種愛國的情懷。在當代國際交往不斷擴大的背景下,這種情懷依然值得我們每個華夏子孫進一步繼承和發揚。

  

《法顯精神對現代心靈環保的啓示》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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