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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寺和佛教在我國的弘揚與傳播

  白馬寺和佛教在我國的弘揚與傳播

  洛陽白馬寺初建于東漢永平十一年(公元68年),距今已有一千九百多年的曆史,是佛教傳入我國後由封建國家營建的第一座寺院,在我國佛教界亦稱之爲“中國第一古刹”、“祖庭”、和“釋源”。祖庭,意爲祖師之庭院;釋源,意爲佛教(別稱釋教)之發源地。白馬寺建成後,佛法漸盛,信衆日多,作爲中國傳統文化重要的組成部分,佛教與佛教文化不但給中國人民的思想和生活帶來了重大影響,還逐步傳播到越南、朝鮮半島和日本。世界佛教源于印度,我國佛教傳于洛陽。白馬寺對于佛教在我國的弘揚與傳播發揮了重大的作用。

  一

  白馬寺的興建和我國佛教史上之“永平求法”一事緊密相連。關于“永平求法”的記載見于以下諸書:《理惑論》、《四十二章經序》、袁宏《後漢記》、範晔《後漢書》、王琰《冥祥記》、釋惠皎《高僧傳》、郦道元《水經注》、楊衒之《洛陽伽藍記》、魏收《魏書

  釋老志》等。

  《理惑論》爲東漢末年牟融所撰,後收入僧佑《弘明集》中,是現存最早的佛教著作。經許多學者考證,認爲此書非後人僞造,當屬可信。《理惑論》最早記載了“永平求法”,今把原文抄錄如下:

  昔孝明皇帝夢見神人,身有日光,飛在殿前,欣然悅之。明日,博問群臣,此爲何神?有通人傅毅曰:臣聞天竺有得道者,號之曰佛,飛行虛空,身有日光,殆將其神也。于是上悟,遣使者張骞、羽林郎中秦景、博士弟子王遵等十二人,于大月氏寫佛經四十二章,藏在蘭臺石室第十四間。時于洛陽城西雍門外起佛寺,于其壁畫千乘萬騎,繞塔叁匝,又于南宮清涼臺及開陽城門上作佛像。明帝存時,予修造壽陵,陵曰顯節。亦于其上作浮圖像。時國豐民甯,遠夷慕義,學者由此而滋。

  “永平求法”,涉及到以下幾個問題:

  求法的具體時間。如琇《洛京白馬寺釋教源流碑記》稱:漢明帝感夢在永平七年(公元64年),漢使返洛在永平十年,這和《曆代叁寶記》所載時間相同。有些古籍.古碑也有不同記載。

  漢使到達地點。或記至大月氏者,如《理惑論》、《四十二章經序》;或記至天竺者,如《水經注》、《高僧傳》、《釋老志》。《四十二章經》譯自何處?有謂譯自大月氏者,有謂譯自洛陽者,《高僧傳》謂譯自白馬寺。

  還有一點應予提及:《理惑論》中提到的洛陽城,系指東漢國都洛陽,地處今洛陽城東約15公裏的邙山之陽,洛水兩岸。東漢之後,曹魏,西晉,北魏亦于此建都,習稱“漢魏洛陽故城”。雍門爲城西南數第二門。爲什麼有些書記白馬寺在雍門外禦道北,有些書卻說寺在西陽門外禦道南呢?這是用爲雍門後曾改稱西陽門,且門址位置向北遷移了的緣故。

  二

  佛教起源于印度,發展在中國。佛教傳入中國在東漢,滋長發展在曹魏、西晉、北魏,鼎盛于隋唐。在東漢、曹魏、西晉、北魏、隋唐時均曾以洛陽爲都,這爲教的傳播提供了優越的條件。

  《魏書.釋老志》雲:“愔仍與沙門攝摩騰、竺法蘭東還洛陽,中國有沙門及跪拜之法自此始也。愔又得佛經四十二章經及釋迦立像……愔之還也,以白馬負經而至,漢因立白馬寺于洛城雍關西,摩騰,法蘭鹹卒于此寺。”據《高僧傳》說,最早的漢文佛經《四十二章經》,即譯自白馬寺,“漢地見存諸經,唯此爲始也”。《四十二章經》體載略仿《論語》,內容偏于佛教的小乘學,它曾對我國佛教的早期傳播發揮過重大作用,是研究我國早期佛教的重要資料。

  東漢初年白馬寺的創建,標志著封建國家正式承認佛教的合法地位,允許甚至倡導佛法傳布,由此至東漢末年的一百多年中,來華的西域僧徒漸多,而入華日頻的商賈及使臣中,信佛教者也不少,佛經逐被更多的翻譯過來,佛教勢力便隨之一天天擴大。

  東漢時期絕大多數佛經譯在洛陽,白馬寺則是重要的譯經道場。恒帝.靈帝時期,西域佛教學者相繼來到我國,如安息的安世高。安玄,月氏的支婁迦谶.支曜,天竺的竺佛朔,康居的康孟祥。安息王嫡後之子安世高,:捐王位之榮,安貧樂道,夙興夜寐,憂濟塗炭宣敷叁寶,光于京師(洛陽)”,他大約是在晚于永平之歲九十余年來到中國的。從建和二年(公元148年)至建甯叁年(公元170年)的二十多年內,他在洛陽譯出《安般守意經》、《陰持入經》、《大十二門經》、《小十二門經》等佛經九十五部,一百一十五卷;月支人支婁迦谶,“其博學淵妙,才思測微”,于恒帝末年來到洛陽,不久即通華言,當時在洛陽譯出《道行般若經》、《首楞嚴叁昧經》、《般舟昧經》等佛經二十叁部,六十七卷。相傳這二位譯經大師都曾長期住在白馬寺住持譯經事宜。安世高重于宣揚坐禅法,偏于小乘內容: 支婁迦谶重在宣揚般若學,多大乘內容,爲當時佛學二大系統。竺佛朔于靈帝時攜經來洛,在熹平元年《公元172年》與支婁迦谶合譯出《道行般若經》,光和二年(公元179年)合譯出《般舟叁昧經》,由洛陽人孟福.張蓮筆受。此外當時在洛陽譯經的還有天竺的竺大力、 安息的安玄、康居的康孟祥、康巨,以及受教于安世高而和安玄合作譯經的漢人嚴佛調等十多人。至東漢末年,共譯出佛經二百九十二部,叁百九十五卷。

  我國講經可能即始自安世高。相傳他善漢話,在洛陽講經“聽著雲集”。還相傳,他爲避關洛禍亂,前往江南,故南方佛教也得以流傳。當時上層統治者中,漢明帝、楚王劉英皆尚佛,漢恒帝並已在北宮供奉佛祠,故《漢後書.西域傳》中有“楚王英始盛齋戒祀。恒帝又修華蓋之飾”的記載;襄楷上書也有“聞宮中立黃老浮屠之祠”的話。與此同時,佛教也逐漸在京師民間流傳。就是說,佛教在東漢末年已經成爲一種獨立的宗教力量。《叁國志.劉繇傳》說,漢末獻帝時,丹陽人笮融“乃大起浮圖祠……可容叁千人,悉課讀佛經,令界內及旁郡人有好佛著聽受道,複以他役以招致之,由此遠近前後至者五千余人戶。每浴佛,多設酒飯,布席于路,經數十裏,民衆來觀及就食者且萬人,費以巨億計。”這種壯觀的場面,可以看出東漢末年佛教由國都洛陽向全國各地傳播流布的情況。“中國佛教傳于洛陽”這話是很合乎曆史真實的,據記載,曾受教育安世高,並與安玄合譯《法鏡經》的嚴浮調是我國第一位漢族僧人,他所著《沙彌十慧章句》,爲我國最早的佛教撰述。

  曹魏時,佛學上的重大事件是戒律的傳人。《洛京白馬寺釋教源流碑記》稱:中天竺僧人昙柯伽羅于黃初叁年(公元222年)(《佛祖統紀》謂在嘉平二年即公元250年)來洛陽,在白馬寺譯出中國的第一本佛律《僧祇戒本》(或作《僧祇戒心》),立羯磨受戒,爲中國戒律之始。後世律宗即尊昙柯伽羅爲初祖。天竺僧人康僧铠(或謂康居人,以姓康故),于嘉平四年(公元252年)在白馬寺譯出《郁伽長著所問經》一卷.《無量壽經》二卷等。安息人昙無帝長于律學,在白馬寺譯出《昙無德羯磨》一卷。此書後來一直在漢地流行。此外還有龜茲的帛延在洛陽白馬寺譯出《無量清淨》等五部經。上層人物如魏明帝曹叡曾大修佛塔。陳思王曹植喜喜讀佛經,並創作“梵呗”等。

  隨著佛教的日益傳播,漢人辭親出家者漸多,穎川(今河南禹縣)人朱士行,以曹魏甘露五年(公元260年)在洛陽登壇受戒,成爲漢族僧人第一位正式受戒的僧人。據《高僧傳》載,“他出家以後,專務經典”,“嘗于洛陽講《道行經》,覺文意隱質,諸末盡善……誓志捐身,遠求大本。遂于魏甘露五年,發迹雍州,西渡流沙。既至于阗,果得梵書正本凡九十章,遣弟子費如檀,此言法饒,送經梵本還歸洛陽”,後在西晉元康元年(公元291年),有居士竺叔蘭等譯爲漢文。朱士行則于八十歲時身殁異鄉,“散行于于阗”。

  叁國時,西域僧人支謙、康僧會先後入吳,孫權曾拜支謙爲博士,令和韋昭等一同輔導東宮。

  西晉時,國都洛陽的佛寺已達四十二所,“寺廟圖像崇于京邑”,朝野信奉佛教已較爲普遍。時有原籍天竺、世居敦煌郡、人稱“敦煌菩薩”的竺法護在洛陽譯經。竺法護早年隨師父竺高座遊曆西域,獲梵本經一百六十五部,後曾到長安、洛陽譯經,爲東漢以來所有譯經者之中翻譯最多的一個。當時在洛陽譯經的還有安息人安法欽、法立、法炬等。

  西晉建興年間(公元313-317年),沙門法始在洛陽宮城西門創立佛寺,彭城人淨檢詣寺聽講,借經頌讀,遂依西域沙門智山剃度,受十戒,後又在洛陽從大僧受具足戒,成爲中國第一位比丘尼,《比丘尼傳》將她列在傳首。

  北魏洛陽號稱佛國,佛寺多達一千叁百六十七所,“笃信彌繁全刹與靈臺比高,廣殿等阿房等壯。”單是在洛陽的西域僧人就有叁千多人(《洛陽伽藍記》)。據記載當時我國北方地區,有佛寺叁萬余所,僧尼二百萬人:南朝梁有佛寺近叁千所,僧尼八萬叁千人。

  自東漢初傳,經魏晉南北朝達約500年的弘揚、傳播和發展,佛教已深深紮根于中華大地。延及隋唐,佛教臻于鼎盛,佛教中國化也得以實現。

  叁

  在我國佛教的弘揚與傳播中,白馬寺長期是一個重要的佛事中心。其後在近二千年的漫長歲月裏,經曆戰亂兵燹,幾興幾廢,“猶以天竺舊狀”的東漢白馬寺,巍峨輝煌的唐代白馬寺,均已無存;明代嘉靖叁十四年(1555年),在司禮監掌印太監兼總督東廠黃錦的主持下,又一次整修白馬寺,大體上奠定了今日白馬寺的規模和布局。白馬寺坐北朝南,爲一長方形院落。天王殿、大佛殿、大雄殿、毗盧閣等主要建築,分布在南北中軸在線,鬥拱飛檐,古色古香;以中軸線爲基准,兩側的輔助建築嚴格對稱,保持著中國古典建築的特有風格。塑像多爲元、明、清時作品,其中以元代的一組“夾纻幹漆”像最佳,譽滿中外。

  白馬寺後院有磚砌高臺,名叫清涼臺,寬32.40米,長42.80米,高約6米。臺上重樓高閣,古柏森森,蔚爲壯觀,爲“釋源”白馬寺獨具的勝迹。有記載說此臺原爲漢明帝避暑讀書之處:“永平求法”得經像以歸,“既至洛陽,明帝即令畫工圖寫,置清涼臺中及顯節陵上”。印度二高僧來華後在此臺譯經傳教,後“鹹卒于此寺(白馬寺)”。今清涼臺上供有這二位“祖師”的塑像。他們的墳墓保存在寺門之內東西圍牆之下。毗盧殿後壁間嵌有《四十二章經》刻石,上镌有“後漢沙門迦攝摩騰共竺法蘭奉召譯”字樣。還有多方碑石上刻有“祖庭”、“釋源”之稱。

  白馬寺東南的齊雲塔重建于金大定十五年(公元1175年)。《佛祖統記》說,“昔阿育王藏佛舍利八萬四千塔,震旦之境有十九處。”《四十二章經序》有漢明帝時“起立塔寺”之說,《釋老志》有漢明帝時建塔記載,《曆代叁寶記》更具體說漢明帝修建齊雲塔。今寺存宋代刻石也有記載。如琇和尚也經過考證,認定齊雲塔始建于東漢永平己巳(公元69年)。因此,則齊雲塔應爲“中國第一古塔”。

  白馬寺山門券洞券石,清涼臺券洞券石,以及第一、第二兩個大殿的殿壁上所鑲砌之“梯形”大磚、青石,在寺院建築中甚爲少見,部分券石上還刻有製作工匠的姓名,據認爲這應是東漢遺物。

  《洛陽伽藍記》還記載說:白馬寺的葡萄大如棗,味殊美,京師又語稱“白馬甜榴,一實值牛”。葡萄、石榴和佛教皆由西域傳入內地,石榴原産安息,故稱“安石榴”。人們把葡萄、石榴和佛教一起,同最早的佛寺白馬寺聯系在一起,傳爲美談,是很可以理解的。

  作者簡介:

  釋印樂,河南洛陽白馬寺方丈。

  

  

《白馬寺和佛教在我國的弘揚與傳播》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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