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談禅人與坐禅
在當今時代裏,湧現了許多禅的行人,他們學禅、修禅、坐禅、悟禅、證禅,使絕響多時的禅領域裏平添了春光秋色,忽然間壯觀了起來。在現代的禅門中,由于禅的生活化與社會化,便在不同人格裏,出現了千彩紛呈的禅現象,如與氣功結合的禅,與工作、事業結合的禅,還有與異教邪門結合的禅,更多地當然要算與人生實踐結合之禅了。而對于真實悟證的禅,雖也有不少人問津,卻因師資的缺乏 等原因而使人難以契入。這與唐、宋禅風興盛的時代是截然不同的。
但是無論是那個層次的禅,最重要的是認識自己,明了自己是何等的禅人,是如何坐禅的,究竟坐在何處
下面僅就當今時代所發生的禅現象作一概述,期望禅的行人,步出泥潭,跨上正道,登堂入室而成佛作祖去!
坐在惡道裏的禅人
一個生性偏私的人,因爲生活的窮困,名譽的渴望,權欲的需求等等原因而進入禅門,或者原修氣功,繼而涉及禅法,便以禅人自居。由于以個人的利益爲出發點,既無佛教基本教義的熏習,對于高深的禅理更無修養。因此在最初的發心上便産生了嚴重的失誤,所以在禅修實踐過程中,乃至在生活行止上,都處于惡道的心理狀態,以其惡業的驅使,使禅的修爲也成了墮落之因,不僅自害,還會汙染禅的神聖與莊嚴。
惡道心理的禅人可以分爲如下六類:
一、爲了貪圖錢財,謀取暴利而學禅、修禅。這類人發心既不純正,修禅更不如法,還往往以禅者自居,說些高深莫測的禅語,唬弄初學之人。或者以辦禅學班,收弟子,治病等手段欺騙他人,詐取錢財。這一類人因爲沒有掌握禅的真義,所以往往使人誤入歧途,造成身心的損害。照智者大師的說法,這樣的禅人便是地獄的心理,惡業深敵,便常坐在地獄裏。
二、爲了名聞四方,受大衆的贊歎,故而進入禅門,修禅打坐。因爲以名聞爲出發點,所以難免故弄玄虛,刻意地打扮自己。把門面搞得道貌岸然,而內心卻是一點禅都沒有,稻草一團。這類人爲了名譽故,到處吹噓自己,說自己的悟境如何,功夫如何,神用如何,引得無智初學之人,神魂顛倒,敬仰欽慕,因此而受蒙騙,落入邪僞的火坑。
由于表裏不一,以假充真故,猶如鬼神的心行,所以這類人無疑常坐在鬼神道裏而得意洋洋,傲氣十足,到頭來便隨業墮落鬼神道裏受報。
叁、爲了權欲之心未了,故進入禅門後,仍念念不忘爲衆人之頭目,率無數之弟子,發號施令,以禅門領袖自居。因爲這類人權欲太重,歡喜恭維,貢高我慢,所以一旦出頭,便使禅門爭論不休,形成派性,由此矛盾愈演愈烈,禅門便無甯日了。
因爲以權欲爲前導的不良動機影響所及,禅人所求的不是悟道而是權位了。故而喪失人性,變成了畜生的心理。所以,滿心權欲領衆志,到頭妄想成顛狂,畜生道裏坐禅人,還入異類受劇苦。
四、有一類人由于嫉妒心特別重,常懷勝他之意。所以當他進入禅門欲修禅時,便隨時與同行禅人發生比較心理,總想超勝于他人。如見有人在各方面比他好,便心懷不服,刻意尋師求法,拼命修禅,以期超勝他人,獲得勝利滿足。因爲這樣的人嫉火中燒,內心不平,求學不真,用心不切,故而未能與禅相應,所以在整個修學過程中,都處于顛倒妄想裏,心既不能內住,意也無法安甯。嚴重的還有出現顛狂,吐血等病。
這類人雖然不會直接損害他人,便因嫉火猛盛故,也易引起爭論,産生矛盾,也會損害于他人,乃屬于半善半惡之人。智者大師定之爲阿修羅道的禅心理,命終之後便與修羅爲伍。
五、有些禅人,道德品行極差,人格修養很低,所以基本的五戒都未能守護,常犯殺生、偷盜等戒。因爲不守五戒而行坐禅,其結果人身難保,惡道有份。佛經說戒爲定之基,無戒即無定。無定則無慧。禅以慧學而攝戒定。如果連基本五戒都不認真持受,則一切行止,都在造惡道之因,便隨其輕重而受報。
六、傳播邪法與以法害人之人。這一類人本不屬禅門中人,只因其投機取巧,混進禅門,說些似禅而非禅的假禅法。如《慧命經》、《伍柳仙宗》等,均以會禅自居,而所傳之法與禅根本乖違。現在也有人以禅會通道教與氣功等功境,往往造成初學禅人的誤解,形成著相的習慣,導致禅修的偏差。
這一類人專以邪法假禅害人之故,不僅使禅門魚龍混雜,更嚴重的是引起反動會道門及邪派的猖獗。所以亦是以其惡業也必墮落惡道受無量苦。
以上六種坐在惡道裏的禅人,均是假禅人,因其動機不純,行法有誤,故而造成不良的影響。由于沒有禅的根器,所以不宜留在禅門中,應依教漸次修學,斷除邪見與邪行,然後才能逐步上進,也可成爲佛門的優秀弟子。
禅在欲樂中沈沒
一個禅人如果貪圖坐在舒服裏,坐在禅樂中,充分享有歡喜,享受著五欲。那麼,他就忘不了他的身體,很想保有這生命的長久,希冀在短暫的一生中,盡可能地得到精神與肉體的樂趣。因此,可以說,這樣的禅人是被欲樂沈沒而不能自拔,禅的真境便無法顯現,無上的道業也難以返觀其心,唯有今生的禅與欲交織的網,把他的生命推向終點。
這樣的禅人,雖不作惡業,也不壞五戒,更不會爲名利權欲等損害他人,但因不了叁世因果,不知業報往來,唯認一世的欲樂,不求來生增進。所以只圖一生的欲樂故,心量比較狹窄,眼光顯得短淺,凡是對他的禅樂有利的便欣而求之、貪之,反之,則惱之嗔之。因此,其心地必反複無常,苦樂往來,難以安甯。到頭來貪求欲樂反被欲樂縛而不得自由,雖不失人身,但以欲樂故,仍與禅背道而馳。
另一類禅人,其初的動機也是想通過禅而得快樂,後來當了解人生的因果輪回的規律後,才明白今生的快樂與前生的善業有關,而來生的快樂與否也全在今生的善惡之業的造作。因此,他爲了來生能增進勝妙的快樂,希望能生到六欲天界去享福報,而要生到六欲天,則應修不殺、不盜、不淫、不妄語、不兩舌、不绮語、不惡口及不貪不嗔不癡的十善業。因爲持十善業而在品行的修養上有所提高,故也能利益他人,在禅修上,雖然對禅的愛味之心未斷,卻也能由粗住到細住,再由細住到欲界定,達到身空境空的地步,充分享受著輕安的歡喜。這樣的人,臨終之後便生到六欲天隨業受天界的福報。
如果前二類的禅人中,由于受外界邪師與不正確的理論的誘導,引發了內心的無限的欲望的種子,便在禅坐中産生心理變態,一意地追求特異功能等神變幻力,妄想自己産生無限的能力攝受大衆,任意差遣,使自己享受無盡的快樂,並使他人的功能與禅樂都爲自身服務。
這種無限擴張的欲望,就成了魔羅的心理,于是外魔附體,便有可能出現出神、幻變、幻身、幻景等功能,或者可以經久入定,辟谷,或者以其魔功能給人治病,教功等,往往産生奇迹。但世人不了解乃是魔所幻作,以爲是有道之人,便爭先拜師,依止門下,成了魔子魔孫,對于道業,贻害無窮。雖是魔心欲望所驅,但也能作一些善業,利及眷屬,故臨終後便成了六欲天的天子波旬,統領著尋求欲樂的人們走向生死的苦海。
被光與空包裹的禅人
禅人在修學與觀察中,逐漸明白了所謂欲樂的享受,無論在今生與來世,都不過是短暫的生滅無常之法,乃是衆苦之因,顛倒之本。因此不再生起貪求欲樂的心理,也不住著于輕安之中,一心轉向離欲的清淨。
這類人往往來自叁方面:一是對佛教教義如四谛,十二因緣等未能真實了解;二是從道教等著清淨相的實法中來;叁是從氣功修煉中精神得到升華後而滯于淨相。但比較前面所述的禅境是好非壞,而于生死大事,卻無法了脫,以其修因之功,便可獲得梵天與空天的果報。
離欲的禅人,就很容易地進入初禅乃至四禅定。隨之而來的就有光明的顯現,即外視光,內視光,身光及放光等,于是便常坐在虛妄的淨光中覺受定、喜、樂、舍等境界。因爲不知這些覺受仍是五蘊的假和合,根本沒有實體,只不過是因心與法相應的一種暫時的反映,所以滯守光明,不得超越,于是不得解脫,不能因定開慧而證聖果。
如果從光明境界中,認識到光明仍是相對之法,意欲舍離,便在定中起空的觀察而入相對之空,繼而入識無邊處,非有想處,非想非非想處等定,通稱爲四空定。禅人到了這個地步,雖然心境俱很微細,但仍是生滅相待之法,如住在其中,也不能了脫生死,出離叁界。雖然如此,到了這一境界也極不容易,如果宿有慧根,能于定中窺破微細覺受,不滯不住,則能滅盡一切煩惱之受而入滅盡定,即于此定中證阿羅漢果,成爲界外聖人。
由此可知,如果被光與空所包裹,不知乃虛妄心之所顯現,認假爲真,樂處其中,不願舍離,就免受其束縛而成爲生死業報,不得解脫。因此,平時如有教理的熏習,智慧的觀照,那麼,到了光明與無念的境界中,就有可能頓起觀慧,照破執心,便頓然清明,豁開本心了。
所以修定學禅,出離心與菩提心很重要,同時對教義的圓解,法行的層次等,也須一一深入。明代以後的許多禅門祖師都提出,學禅之前必先明教,不然即易入歧途,可謂切中時弊。
冥想利智是邪禅
禅人在坐禅中冥想到一種理論以解決人生宇宙的問題,試圖通過它尋找到萬物的根源而得到真實。或者因在禅定中見到某種特殊的異乎尋常的境界而以爲是宇宙人生的最後真谛,執而不舍,形成了牢固不破的“見”。這種“見”由于來自于思維高度發達後所産生的利智,與“空”的真實與緣起的規律不符合故,稱之爲邪禅。
在古代印度有六師外道,通過冥想而確認了人生萬物的真理,他們有:
1.阿耆多師外道:即後來順世派的先驅,具有唯物思想,認爲地水火風四大元素是獨立常存的,人和世界由四大合成…
《禅觀入門 一、禅的基本原理輿性質 漫談禅人與坐禅》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