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官銜才變得難以信賴。我們憑什麼說序傳中有被省略的部分呢?首先由于弘決外典抄中,有像以序傳逸文的東西存在而得知。至于這些在檢討本書形態時早已論及,所以在此省略。接下來,序傳的情勢在前後(特別是在開始)一見,確切讓人覺得有所欠缺。這個只要平心靜氣地一覽序傳便可立即領會到,而且很明顯的,如果那序傳是當初留傳下來的全文,那麼牟子博傳,就不成傳記的體裁了。
很多人強調序傳不足爲信,從這立場看,序傳是由于許多人的假托而愈趨複雜的。而且從上面所提的史實,可推知序傳確實非常複雜、麻煩。如果真如此的話,那麼目前問題序傳的體裁,更讓人覺得有省略的部分。蓋如論者所言,如果序傳中有此麻煩,當初的序傳爲了隱諱那些麻煩之事,理應有個表面上說得過去的體裁,也就是說絕不會表現出像現在的序傳之體裁才對。換句話說,現在的序傳中有沒有麻煩,在行文上確實可以看出有省略的迹象。我們可以把它當作是序傳從開始就不是全文的原因。
這樣一來,我可以對現在序傳中關于牟子(所謂上來的懸案)就「蒼梧太守」這要職有些說明,當今的標題乍看之下總覺得有令人難以相信的字句形態。這個時候讓人想到遺落了在牟子生前同樣在交州的劉熙。劉熙不僅是博士也是安南太守。對于這些我們已經討論過了。依想像,本書的主人翁牟子實際上也有和劉熙一樣的經曆,不過現在缺乏像劉熙一樣明確可知的記錄罷了。
那麼佛祖統紀卷叁十五把牟子當做是「蒼梧儒生牟子」86,這就是啓發志盤放棄上述牟子的標題的原因。可是現在仍然接受標題所予之意,把它當作「蒼梧太守」。因此這些只不過是強辯之說而已。不過那交趾太守士燮也是位儒者,而且似乎沒什麼直接關系的同期太山太守應劭也是當時的大儒,而且劉熙是博士也是太守。那麼依據王國維的漢魏博士考,博士在外或爲郡國的守相,或爲諸侯之太傅,進一步當上刺史或州牧,而且也有人當上縣令的。87于今要進一步求得證據的話,可知牟長拜博士之後不久即轉往河內太守之職,同時也是拜博士後不久就當上陳留太守。伏恭也是拜博士後任常山太守之職的。反過來說,從序傳中推知,牟子即無爲博士之征證,也無爲太守之征證。不過再重複說一遍,自法論目錄以來,牟子就被認爲是蒼梧太守。另一方面,在序傳中可知此序傳並非當初留傳下來的全文,而有被省略的迹象。當今的學者認爲牟子當過太守的憑證而推知,目前牟子爲蒼梧太守這個問題,是不可輕易否定的。
最後所留下的問題,是前面所寫的接在蒼梧太守之下的牟子博這叁個字的性質。如果「博」這個字,不是因爲與「傳」字相類似而被誤用的話,那麼「子博」不是牟子的本名而是他的字。後漢時亦有無兩個字的本名之說。88士燮的老師劉陶的字爲子奇這件事,就是最好的例證。如果子博果真是牟子的字的話,「蒼梧太守牟子博傳」從那官職又稱「字」這些看來,好像真有經過其它修改的樣子。正因爲經過修改,所以據傳本沒有的東西也有了。而那「一雲」二字不就是這樣加上的嗎?
牟子的字如果真是博的話,那麼他的本名叫什麼呢?根據前所論及的唐初文獻:例如在辯正論及隋志中,牟子本名爲牟融,而且當時的人也好像這樣稱呼他。因爲缺少證據,所以不能得知融是否爲其名,子博是否爲其字。如先前所述,許多人都在解釋牟融這個姓名,很多人都藉助于建初四年的太尉牟融之盛名而加以穿鑿附會。可是太尉牟融的字是于優而不是子博。這一點在正史上應該可以得到證實。盡管如此,在唐初人們仍把牟子當作是牟融。從這點可推知,在當時人們之所以把牟子當作是牟融,該是有他們的根據吧。
自古以來所談論的,如無大誤的話,那麼終結牟子的姓名就是牟融,子博是他的字。而且可以想知他在後漢末期生于蒼梧,在交趾過日子,進入當時聚集在交趾的學者羣中當儒生。特別受到交趾太守士燮的庇護,深受虞翻之學者的影響;從序傳上可推,牟子或許也當過蒼梧太守,可是並不確切。只有他在吳孫權太元年間,仍然健在這件事難以加以否定而已。
總而言之,所謂的牟子,是在南方交州叫牟融的學者,在叁世紀中期所作的。若說到內容,可說主要是論及儒佛老叁教的優劣,尤其是提倡佛教爲最優秀的;而且舊本好像是二卷本,現在的一卷本是所說的略本。
注釋:
①大正藏第五十五冊頁八十二下。關于此法論在後面時常言及。
②同第五十二冊頁一上——七上。弘明集古來都被人所知是梁僧佑的撰。但是,現在的十四卷本被推定是在他逝後問世的樣子,而非原來的樣子。可參照拙稿「論弘明集的構成而疑是僧佑的編纂」(大正大學學報第二十輯)。此事如在後文所論及的對牟子的形成也有關系。
③收在梁任公近著第一輯中,周叔迦教授的牟子叢殘(社叢書第一集第一種)也有收錄。而牟子叢殘和如後所說的培裏歐的精心作品同爲研究本書的好著作。只是限于資料只有中國的甚爲遺憾。
④見于上面幾次引用的「支那的佛教和儒教道教」前篇的第二章第二節之六。在此之前,山內晉卿教授早就收集了稱爲「關于牟子」(「支那佛教史研究」所收)的豐富資料而公開其卓越的言論。我國日本的牟子研究蒙受此之處甚多。
⑤少室山房筆叢卷叁十二(廣雅書局本、七丁左)。讀書脞錄卷六(家刻本、四丁左)。關于這些在後文也提到。
⑥收錄在牟子叢殘。
⑦P.Pelliot:Meou-tseu ou les doutes leves.(Toung pao.1918-1919)北平圖書館館刊卷六第叁號馮承鈞氏的「牟子考」,除了其序論的注釋的譯出。另方面馬司帛洛之說也說到伯希和,其「靈帝的感夢和遣使」見于Le songe et lambassade delempcreur ming,etude critique des sources.(Bull. de I.Ecole Francaise L”Extreme Orient 1910)其第二章特別是關于本書的論述。
⑧周氏之說如上述是收錄在牟子叢殘中。胡氏之說是收載在北平圖書館館刊卷五第四號上。
⑨民國二十五年十二月的燕京學報十周年紀念專號的卷頭論文。又拙稿和余氏之論的資料在某場合是有出入的。但是,我很早就從大正末年開始本書的研究,那期間,也多少嘗試著發表,如拙稿「關于國師國用國寶的原由」(「山家學報」新第一卷第一號記載)即是。在小論中考說的大部分實際是舊稿的訂正與增補。若是像余氏之論屢次地引用弘決外典抄,且全然不看在其本文中重要的摩诃止觀輔行傳弘決,而進行討論,又這樣無視佛典的態度,演變出謂「唐宋以前人、亦無以爲牟融作者」這樣的武斷,這特別和小論的見解有很大的不同。
⑩大正藏第五十二冊頁九十二中、叁四四上。智靜的經曆現今很難明白。嚴可均在全宋文卷六十四釋寶林的條中注釋,智靜和檄太山文的竺道爽實在都是寶林的別名,上面的文章是他所假托的。其根據雖不明顯,但大概是沒有錯的樣子。
⑾同上,頁叁十七中、二叁八中。
⑿同上,頁九中——十六上、九十五上——九十六中。
⒀同上,頁七九四中。關于此書伯希和(Pelliot)也已提過。
⒁同上,頁四七八下。
⒂折疑論將牟子第五章「牟子曰:江海所以異于行潦者。……」,另寫爲「孟子雲……。原來,牟子之文發覺是從孟子的公孫醜篇上來著想的。
⒃大正藏第五十五冊頁八十二下。
⒄同上,頁八十二下。後漢書集解的西域傳的注也以本書做爲征證。
⒅廣雅書局本一0丁左。較此以前,宋朝吳箕也在常談(函海第七函所收本、二二丁右)上,論到陸澄的終焉是和他的才能不一致的。更且,在伯希和(PelliOt)已出的論文上也論及到陸澄的學識。
⒆大正藏第五十冊頁叁七四下。
⒇南齊書在卷末仔細地論述過這之間的事情。以臣節之事爲中心,又在蒙求卷中也使用「可憐石頭城,甯爲袁粲死,不作彥回生」爲題。
21見于二十二史節記卷八「建業有叁城」的條中彙集的說明。
22大正藏第五十冊頁叁七叁下。
23同上,頁四六0下。
24同第五十二冊頁十七下——二十一中。
25同第五十一冊頁一七九上。曆代法寶記成立的時代是不太明確的。但是,可看到開元釋教錄的名稱,且寶應、永泰等年號及最後代宗大曆九年(公元七七四年)的時代也可看到,考慮這些事的話,則大概就是在那個時候吧!而不用說敦煌本是較晚出來的了。
26關于「法論」的時期,伯希和(PelliOt)在已出的Meou-tseu ou les doutes leves,P.266,中曾論述到。依照注的話,教授以夷夏論的出現年代是從望月博士的佛教大年表中所采用來的,這麼一來,根本佛祖統紀就成了那依據之點了。因而,像于後文也說過的,那依據之點是相當新的卻也相當的令人不放心,在此對于伯希和的慧迩僞作說有著所論的缺陷一樣,小論在上面故寫不舉伯希和之說是敢檢討這個問題的理由。
27大正藏第四十九冊頁叁四六中。
28除了常盤博士的指摘之外,在駁夷夏論中也發現一些好像挪用牟子字句的地方。參考顯示的話,即「若夫顔回,見東野之馭。……」在牟子第叁十二章中可見到類似的字句。同樣地「仆聞老氏……」在第叁十章,「是以蟬蛾不食……」是在第叁十六章,「道迹密而征,……」是在第十二章,都有各各共通之處。
29大正藏第五十冊頁叁六一上。
30郭象的事很有名,卻未有說明似的。何法盛的事可見于日知錄卷十八的「竊書」。又,晉中興書在唐志中是八十卷。
31大…
《牟子理惑論 附錄二》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