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說:“我就是時時見性,煩惱一來就能照破它”。這是時時見性嗎?真時時見性就沒有煩惱了。煩惱來的時候就沒有見性。可見這都是說大話,說假話。所以我們要時時刻刻在事境中磨煉自己才行。因爲道理說得再對沒有用,一遇到事情就不行了。這種人被大慧杲禅師呵爲:“藥水汞,遇火即飛”。只會說道理就像水銀一樣,一遇到火就揮發了,那就不行。所以要時時督促自己,捶練自己,才要住相就趕快放下,歸于本來,歸無所得。
(叁)
釋迦牟尼佛和孔子差不多都是出生在周朝時期,佛教是在東漢時傳到中國來的。經、律、論被譽爲佛教的叁藏經典。經是由佛講述後人記載下來的;論是菩薩根據自己修行的心得編寫的,如《大乘起信論》、《大智度論》等;律就是戒律,如比丘戒、沙彌戒、比丘尼戒等。叁藏經典博大淵深,像海洋一樣難于探測。
佛教最初傳到中國的是禅宗(禅宗是佛教至高無上的正法門,淨土宗是橫超叁界的方便法門)。禅宗可分爲外道禅、小乘禅、世間禅和大乘禅。比如現在做氣功的人,爲把身體氣脈打通,練氣打坐,目的在氣上。這樣帶異計而修者就是外道禅。“異計”就是不是爲了了生死,而是求其他的目的。比如:讓我們的身體健康些,長壽些。更有甚者是爲了得到神通,來炫耀自己,獲得點名聞利養等等。這些都是帶異計而修的,都是外道禅。如果是爲了了生死,但只懂得色身無我,以偏空之理而修的是小乘禅。因爲他法執未除,執著佛性七大種性(地、水、火、風、空、根、識)當中的地、水、火、風四大種性爲我,是爲法我,叫做法見未除。這種以偏空真理而修者,是爲小乘禅(“偏空真理”有的字典稱爲“偏真空理”,即偏執我空之真理而不知法亦空,若悟我、法二空,無可執取,則空有雙融而代偏空矣。此種偏見亦可說爲“我空偏真”之理)。以四禅八定的禅法而修者,是爲世間禅。假如明白了人法俱空,人我沒有了,法我也沒有了,以此而修者,是爲大乘禅。當然沒有法我,不是說沒有法身,而是說法身的四大種性也不執著。就像我們人有眼睛、耳朵、鼻子、嘴巴,既不執著局部的感官,也不住執整個身體。我們的法身本來就具足地、水、火、風這四大種性,但不可執著這四大種性爲我,一有所住,就是法有我。學大乘禅的人悟人、法雙空,毫無偏執。了人無我,可了分段生死;了法無我,則了變易生死。分段生死就是六道輪回的生死。以每次生死皆有個身形,在世上生存一段時間。人有人身,馬有馬身,狗有狗身。這個身體生存就是生,壞了就是死,這就叫分段生死;變易生死就是我們的思想一生一滅,變化無窮。了了六道輪回的生死,叫了分段生死。了了思想變易的生死,叫了變易生死。一切法根本不可得,認爲有法可得,法有真實受用,那就是法見未除。就是法有我,就不能了變易生死。所以羅漢是證偏空真理。而證入人法都空的真理就是菩薩。再進一步,就是認識到我們的法身(就是能夠見、能夠聞、能夠嗅、能夠觸、能夠知的覺性)與諸佛無二無別,用這個真理來修的,就是最上乘禅。修此禅者,須時時刻刻觀照,一點妄念都不起。妄念一起,就把它化空,不跟著它跑,任何境界變現在前也不爲所動,久久地這樣鍛煉下去,就會將身心、世界化空,而親證本來佛性。當然一下子做不到,這個念頭才息下來,那個念頭又來了,須要不停的與它鬥爭下去。在起念時,我們要看見它,不跟它跑,不理睬它,它有一百個起,我有一百零一個不理不睬,在這樣不理不睬的鬥爭當中,念頭就不期然而然的化掉了。當你一念不生時,忽然“唰—”的一下,就能所雙亡,根塵脫開了。當下身心(就是思想)、世界與虛空,一齊消殒無存,天真的佛性也就曆然現前而親證本來了。如此修習,就是無上的、最高的“大乘禅”!達摩祖師傳給我們的就是這種禅。前面幾種禅,趣入雖有門戶次第,然如能一門深入,虔誠修習,皆得功用,不可輕視蔑棄也。達摩未來之前,行者都是修“四禅八定”的禅法,成道的人很多。唐、宋以來,大都修達摩祖師的所傳的祖師禅,因我國固有的儒教與道教的高深文化,集合達摩所傳的禅法,釀成獨特的禅風,因之證道的人更多。這些都有曆代相續的,真實的曆史記載,可以追蹤查考。
達摩所傳的祖師禅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見性成佛。就是直接告訴我們什麼是佛。那時候人的根性好,只怕不知道,一旦知道了什麼是佛,就會綿密保護,不讓習氣沾染上去。時時觀空不再著相,用不了幾年就能成就,快得很。所以達摩祖師所傳的頓悟禅非常好,用不著怎麼修法,因爲我們本來是佛,就是我們不知道。比如六祖大師指示惠明說:“不思善,不思惡”一切放下,什麼念頭都不動。“惠明良久”,就是停到那兒不動了。不動的時候一念不生,六祖大師就直接指示他:“正與麼時,那個是你明上座本來面目。”就是正在這個一念不生的時候,你不是木頭石頭(木頭石頭沒有知覺)而是了了分明,“那個”就是你的本來面目。這就是直接指示,多好啊!後來人不明白這個道理,“那個”就變成了“哪個”了。“哪一個是你明上座本來面目?”就成問話叫你去參了。就像猜謎一樣:哪一個?哪一個?其實六祖大師不是這樣問的,他是直接指示。就像于岫大夫問紫玉禅師:“如何是佛?”禅師就喊他:“于岫大夫!”大夫答應道:“唉”。“即此是!”紫玉禅師說。就是答應的這個就是。于是于岫大夫就開悟了。多麼簡單痛快啊!那麼于岫大夫是不是真正開悟了呢?腳跟是否點地呢?後來藥山禅師(即石頭希遷的徒弟)想考考于岫大夫就說:“哎喲,恐怕大夫埋到紫玉山中去了。”于岫大夫聽到之後想:是不是我悟錯了?趕快又去參拜藥山說:“請大師開示?如何是佛?”藥山也是這樣喊他:“大夫!”于岫大夫答應道:“唉!”這回藥山換了一句話問:“是什麼?”于岫大夫,“噢—”這次他真的開悟了。紫玉禅師說:“即此是!”就是告訴于岫大夫這就是佛。藥山反問:“是什麼?”也是告訴于岫大夫這就是佛了。這些都是直接指示。後來就不行了,因爲後來人根陋劣,你這樣直接告訴他,他反而不以爲奇。就像祖上遺下的財産一樣,不是自己血汗掙來的就不當一回事,濫花濫用。如果直接指示他,他還說:“這就是佛呀?那怎麼沒有神通,沒有辯才呢?恐怕不是吧。”他就不能承當,更談不上保任。所以禅宗到後來就變成起疑情參話頭了,直到現在就參一句死話頭:“念佛是誰?”參幾十年都得不到消息。因爲根本起不了疑情。參話頭是要起疑情:念佛究竟是誰念的呢?是我念的,那麼什麼是我呢?身體是我嗎?身體是地、水、火、風四大假合,假如我們一口氣不來了,肉身實體沒有爛掉,那時爲什麼不能念了?所以身體不是我。思想是我嗎?思想是外界客觀環境在人腦中的反映。沒有外界客觀環境就沒有思想,所以思想也不是我。那麼“阿彌陀佛”這句佛號究竟是誰念的?要把這個問題的答案找出來,就要起疑情。因爲疑情一起,一直思索這個問題,究竟是誰?這樣就把思想妄念割斷了。思想被這個疑情抓住,就不會胡思亂想了。不然我們妄念多端,一分一秒都沒有停止過。即使是睡著了也沒有停止的時候,還是妄念多端,亂夢橫生。所以禅宗人說的:“大疑大悟,小疑小悟,不疑不悟。”就是這個道理。因爲疑情不起,思想總是在動,就抓不住,就不能深入禅定,妄心就息不下來,本性就不能現前。因爲真心都被妄念包裹著看不見了。我到過幾個寺院,看他們在那裏念念有詞:念佛是誰,念佛是誰,……。哎!真糟糕,他們沒有起疑情,在那裏念“念佛是誰?”還不如念阿彌陀佛好呢!念阿彌陀佛還有佛號的果地感應,還有佛所有因地發心功德的加持,比念“念佛是誰”要得力的多。
現在是末法時代,佛法衰微,大家都不肯好好的用功修法。現在的禅宗說起來真淒慘,所傳之法,都不是自己親自證到本性後,再傳給他人,而以法卷代傳。就像我們畫圖畫的畫卷一樣,用一張長長的畫紙,在上面寫上四個大字:“正法眼藏”。然後寫第一代祖師是誰,第二代祖師是誰,第叁、第四……傳到我這兒現在是第叁十四代,我傳給了你,就寫第叁十五代,把這卷子傳給你,就算是把法傳給你了。傳的人既沒有悟道,受的人也沒有悟道,大家就這樣糊裏糊塗地把卷子傳下去,就算悟道了,就算法有傳承了,這樣的傳接法,禅宗那得不掃地?!
禅宗産生很長時間後,才出現了淨土宗。淨土宗是在東晉時,由廬山東林寺的慧遠法師設立的。當時,慧遠法師看很多人參禅不對機,就設了兩個佛堂:一個是禅堂,一個是依據叁經(即《阿彌陀經》《無量壽經》《觀無量壽佛經》)設立的念佛堂。讓參禅不對機的人入念佛堂,于是就産生了淨土宗。淨土宗比較方便,借佛的慈悲力量接引,橫超叁界,往生西方極樂世界。但要真正做到一心不亂才行。關于一心不亂在淨土宗裏橫起紛爭。有些人說:“我們全仗佛力,不要一心不亂,散心念佛就行了(散心念佛就是一面嘴上念,一面思想亂動)。”還有的說:“恐怕不行吧!佛說要直持名號一心不亂,才能彼佛現前接引往生。”所以淨宗行人也有分歧。是不是要一心不亂呢?假如馬馬虎虎念佛就能往生,爲什麼憨山大師還說:“口念彌陀心散亂,喉嚨喊破也徒然”呢?!所以我看還是需要一心不亂的。關于一心不亂也有深淺,分起來很詳細:有事一心,理一心,理事一心,事事一心。我們不講深的,講最簡單的,就是佛號要時時刻刻在心中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遇到再好的境界也不樂而忘形,還是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遇到再壞再煩惱的境界也不煩惱,還是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心不動搖。這是事一心不亂。要能做到這樣才行。假如連這個也做不到我看生西方就很困難。因爲佛不是跑到你面前來接引你。永明壽禅師曾在《宗鏡錄…
《中有成就秘笈(中有聞教得度釋義)元音老人述》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