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所渴念,仍陷入得失苦惱之中,並非清淨的解脫。”
“如果沒有知覺的話,便與木石等沒有生命的東西無異,這又有何可貴呢?”
“若有任何“我”或“我想”的狀態存在,仍是有所執著,未曾抛下煩惱,未得解脫的狀態,又怎能算是究竟呢?”
“因此,你所說“非想非非想”的境界,實非解脫的彼岸。縱能入禅定甚深如此,也不見得有什麼好處,絕難因而斷生死輪轉,除去一切束縛。”
道人聽罷太子一番議論,便答道:“余修習禅定,已經一百零四年,所得境界,不外如此。看來,還未獲究竟,實是慚愧。”
“沙門年少若此,竟如是睿智過人,見解精辟,他日必能成無上道。惟願成道之時,先來度我。”
太子答應了,便與他道別,再訪其他的道人,窮研解脫成道的法門。但是,所遇所聞,皆無新意,且多乖謬,令他求師的熱忱也冷卻了。
太子遍訪道人之後,發覺竟無一人堪爲導師,只好內求于己,憑自己心中的靈力,摸索解脫的途徑。
這樣,他便與父王派來侍候的比丘僑陳如等五人,到迦阇山苦行林中,作無師的修行了。
(四)苦修六年
悉達多太子與五比丘在苦行林中,遠離一切物欲的糾纏,穿的是極粗糙的袈裟,喝的只是清水,吃的只是極少量的麻粟,居處只求能避烈日風雨,終日只顧禅定思惟,期望能悟出解脫之道。
在這種情況下苦修,一下子便過了六年。但太子在證悟上,似乎沒有寸進。
從前雄姿英發、溫文爾雅的太子,如今只剩得一個形容枯槁、皮包著骨的活骷髅,舊時的王者風範,已無余剩。
太子自想:“六年的苦修,竟然毫無寸進,莫非是走錯了道路,修法欠妥?”
他心裏煩悶,便從座中起來,步行到座處附近的尼連禅河。
行到河邊,他看到沿岸秀麗的景色,碧綠的草地、豔麗的花叢、茂盛的樹木、清澈的河水、無牽無挂的遊魚和自由自在、高低飛翔的小鳥。
清風徐來、流水淙淙、花香鳥語,使太子的精神爲之一振,竟暫忘卻了修行的事,兀自陶醉在當前美景之中。他看到清涼誘人的河水,竟不假思索,脫下袈裟,便跳進水裏,愉快地浮沈于河水之中,得意地舒展四肢,盡情地洗個澡。
太子洗澡後,心情輕松愉快得多了。
他的咀嘴露出悠然自得的微笑,也不急于回座靜修,卻遊目四盼,在河邊漫步。
一會兒,一名牧牛女,趕著牛群過來吃草,遇著太子,便與他熱情地交談起來,及知道他是一位修道已久的沙門,心中更起敬仰。
爲了表示心中的敬意,她送給太子一大碗鮮牛乳作供養,而太子也絕不客氣,欣然地接受,並且一飲而盡。
他很高興地與牧牛女再傾談一會,才愉快地與她道別,步向靜坐之處。
同修的五比丘,一直注意著太子的動態,看到適才的光景,認定太子已失道心,又複貪著世間的物欲,已無精進之意。于是,心中起了鄙視,不願再與他一同修道,見他悠然向座處而回,便相率離去,也不道別,便留下太子一人不顧。
(五)降伏魔怨
太子從河邊向靜修處走,遙見五比丘交頭相議一會、便神色不悅地相率離去,心中已明原委,但卻毫不介意,也不去追趕解釋。
秀麗的景色、身體的潔淨、牧牛女鮮乳的供養,使他身心清明舒暢、精力充沛、鬥志昂然,與起坐時的頹態,實有天淵之別,前後判若兩人。
他回到禅定之處坐下,以無比的決心立誓言:“我今若不證無上道,甯可碎是身,亦終不起于此座。”
精神、體力、意志都處于極佳狀態的太子,進入了從未曾經曆過的極深定境,遨遊于無邊際的精神界裏,無盡的新奇事物,接踵而來,令他日不暇接。
但是,他以無比的定力,只作一位淡淡的旁觀者,于一切無動于衷,絕不起執著。
然後,一切人性弱點的化身,排山倒海般浮現于他心靈的跟前。
人性的貪、嗔、癡、種種欲念與執著,皆現作無量的幻境,變成極難抗拒的誘惑,挑逗太子塵心的複起,使他失去自持,再陷入五欲之樂中,與在家的俗人無異。
醇酒佳肴、熱情淫蕩的美女、金銀珠寶、廣大無盡的國土與臣民、令人飄飄然的禮拜稱頌、無上的權威與榮耀,以不同的形式,出現于太子的跟前,等待他的受納.
只要他稍一動心,便即陷魔境,迷失正道,從前修持所得,便盡付流水了。
但是,太子已參透了世間欲樂的虛幻,以堅定的意志,心無所住,于一切引誘試探,皆視作境花水月,心境寂然不動。于是,這些心魔幻境,便如早晨的薄霧,給太子智慧的驕陽,驅散得無影無形了。
太子戰勝了。他已從世間一切極難祛除的欲念束縛中解放出來,得到完全的自由了。
可是,跟著出現的,竟是各種使人不寒而栗的妖魔鬼怪、毒蛇猛獸的蜂擁而至。
他們全都形相恐怖,大多手持利刃,不斷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嘯,做出種種威脅性的動作,步步緊迫太子的座處。
他們迫使太子降服下拜,作他們的奴隸,受他們的差遣,與他們一起作惡。否則,便要把太子煎熬磨折,殘害他的性命。
爲首的魔王,更威迫利誘,諸般作法,賣弄神通,使電閃雷轟,狂風怒號,山搖地陷,樹木倒塌,鳥獸悲鳴,如同末日之將至。
可是,太子卻無動于衷,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不論他們如何羞辱毆打,也堅強地忍受。既不憤怒,也不害怕;既不與他們撕打自衛,也不求饒免死。
他深知一切邪魔鬼怪,皆是幻化之物。只要心中不起執著,不自起畏懼,他們便無能爲力,對他難起損害。
他也深知,就是自己假合之身,也同是幻化之物,實不足惜。
他深信,只有平等的法身,才是真實。因此,他能起完全的勇毅,面對一切魔怨,毫不動容。
睿智給他堅定的信念;信念給他難以摧折的勇氣。
就是這無比的勇氣,使一切魔怨徒勞無功,全軍敗退,永遠失去一位能受滋擾的物件。
至此,太子已克服了一切有情的苦惱驚怖、一切的軟弱無助,而成爲一位無堅不摧的強者、征服者。
他的智慧與定力,徹底地摧毀了對世間所有榮辱得失、愛欲苦惱的執著,使他真正地從身心的系縛中解放出來。
一切魔怨皆已降伏。現在,他已是一位解脫者了。
(六)道成肉身
在一場智慧、信心、定力的大決鬥、大試探之後,太子的心中,猶若雨後天晴、太陽再現,實是清新舒暢無比.一切煩惱牽挂,全都洗淨無余了。
太子的內心充滿從未曾有、難以形容的喜悅。
他感到與萬法合一、與宇宙渾然而成一體,感受到一種難以解說、超越你我相對的存在,且自覺充滿無限的生機與活力。
他隨意回顧以往,發覺從前種種,竟隨念而現前。從前的善惡行止、父母眷屬、各次輪轉生死、曆世修行,以至無限久遠的事情,皆曆曆在目,應念而活現,絲毫不漏。
他發覺他能隨意觀察宇宙萬法,清楚明白,不論遠近、體積大小,一一如在目前。
他發覺他能隨意收聽宇宙一切的聲響,清楚明白,就是從極遠而來、極微弱的音聲,亦能聽聞,清楚如發于耳畔。
他發覺他能隨意得知衆生心中所想何事,于他們從前所作種種事亦複清楚明了。
他覺得一切太奇妙了!他要了解一切新獲得的能力,于是隨意現法。他發覺一切物,竟隨他的心願而轉,絕無任何限製。就是他的自身,也超越了時空的窒礙,能無處不在,隨意同時或異時,遊于過去、現在、未來之中。
此刻,他明白自己心識的力量,經曆世的修行,今已全部覺醒了。這充滿無限喜悅、無限解脫、能起無量神變、能得無盡智慧的境界,就是修行證果的終極了。
困擾他已久的宇宙人生奧秘,在這不可思議的境界裏,已是昭然若揭,盡在他掌握之中。
如今,他知道一位佛陀已經誕生,他已經道成肉身、得成正覺,與叁世諸佛、平等無異了。
(七)轉*輪
佛陀住于覺者的大涅槃中,靜坐了相等于人間的四十九晝夜,仔細地觀察宇宙生命的緣起,細看一切法如何生、如何滅,衆生如何生死輪轉、如何能獲得解脫。他遨遊于過去、現在、未來之間,把一切自然規律、造化玄機,一一領會掌握。之後,他才從定中起,重入世間。
他以凡夫之身入定。但是,出定的時候,他已是一道成肉身的覺者了。
出定後,他慨歎地說:“原來衆生實平等無異,皆有佛性,能入佛不可思議解脫之境。如今卻被愚癡妄想所蓋,不見自性真心,恒作種種顛倒執著,以致輪轉生死海中,受大苦惱,久不能出,真是可憐可惜!”
他續思惟:“我今已成無上道,得一切解脫之法。但是解脫法門、皆甚深難懂,唯有證果的佛陀,才能徹底明白知曉。衆生在濁世之中,爲貪欲、愚癡、邪見、驕慢,虛妄所覆,又複福薄根鈍、無有智慧,焉能解我所得之法?”
“若我爲彼等轉大*輪,傳無上道,彼等必心生疑惑,不能信受,反易生誹滂,因而墮于惡道,受大苦惱。”
“若是能害衆生如此,我甯願默然毀棄此肉身,永滅于世間,長住于大涅槃,不留痕迹于世,更不宣示我所得法。”
正思惟間,諸天的天王天衆,知道如來成道,便各從居所,來到佛前頂禮,懇請宣說解脫法門。
佛陀喜見諸天衆求法心切,便即時爲他們開了一次法會,使他們各有得著,在頌贊聲中,雀躍而去。
接著,諸大菩薩,亦不約而同,來與佛所禮拜,爲覺者的成道而歡呼、稱頌,更向先覺者求稀有難得之法。于是,佛陀便高興地爲他們再主持一次法會,把他們的疑問,一一解答清楚,使大衆心悅誠服、滿心歡喜地離去。
二次說法後,佛陀對世間衆生,重生哀憫。因爲他們自種苦因而不覺,又不求解脫,只有世世浮沈于苦海之中。若無聖者點化,恐永難得生于善道,且莫說斷生死輪轉。
佛陀心想:“普度衆生乃是我修行之本願,豈可因衆生難度而起舍離之心,必要在此假合之身未壞之年,努力弘法,始不枉我在此成佛之因緣。”
“衆生雖愚鈍顛倒,但我可隨其根器,方便說法,大智者爲說大法,小智者爲說小法,使普天下皆能受法雨的滋潤,令漸…
《佛法—解脫的原理和行法 (本師釋迦牟尼佛的應化)(淨行法師編著)》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