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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與全球倫理──「人性尊嚴」的價值與意義▪P2

  ..續本文上一頁格,趣向佛道,爲「人性尊嚴」。佛子「不爲自身求安樂,但願衆生得離苦」之菩薩精神與世人拚力「爭取權利」之行爲,可謂大相徑庭。

  德國設定「人性尊嚴」不可侵犯爲基本法第一位,國家一切權力均有義務尊重,並保護人性尊嚴」;此理念逐漸被多國采納爲憲法之最高指導原則。于是學校老師體罰學生可被家長控告,父母管教稍作體罰可被鄰居投訴虐兒、醫生檢查病人身體不慎,會被控非禮、未得事主同意,公衆場所拍攝可被告侵犯私隱權,凡此種種皆以損害「人性尊嚴」爲理由而大肆傳播,甚至有丈夫向妻子稍爲動粗,被妻子以此名堂向法庭提出離婚;更有人藉此名換取另類利益,或動辄上街遊行,擾亂公安。此等「人性尊嚴」之擾亂,令老師教導學生時有所保留,父母管教子女時不敢造次,對人說話不可率直。于是人性漸變冷漠,真性漸被掩埋,社會漸趨變異。弘一大師之高足兼文學家及漫畫家豐子恺曾說:「人生最可怕者乃『漸』,因它隱藏于不知不覺中。」

  西方國家提倡民主,鼓吹民權,創立所謂「人性尊嚴」,實有嘩衆取寵,硬銷所謂文明及普世價值觀之嫌。其實,世界最早之形成,均由民作主。佛說人從光音天來,住于此間,由于貪食地上梗米,生二根而有男女,其他宗教亦以天地乾坤爲始;乾爲男爲陽,坤爲女爲陰,陰陽配合,繁殖人類,當時世界並無統計者,真正以民爲主,後因人心轉變,紛爭日多,遂有王出現于世,爲人行善積德者,來世爲佛爲神,爲賢爲聖;爲人作惡,但又修行布施者,來世爲具大勢力之妖魔,爲怪爲妖。正邪俱倒裝娑婆,各顯神通,正者勸人修行歸真,邪者利誘群迷作惡,科學之極速發展,對人類好壞參半,或利益人,或損害人,都是正邪之門,各有因緣。

  然而,世之所謂「尊嚴」,實乃「體面」與「自尊」之結合,受人奉承尊重時,感覺很有尊嚴,被人奚落、侮辱、譏諷時,感覺無顔面、沒尊嚴。自尊心強之人,最易因此受困,對不好聽之話,耿耿于懷,覺得難忍,非但障礙成功,更損害健康。如能了知「自尊」爲假,看破世情,放下尊嚴,才是真正具足「尊嚴」。動辄與人口角相爭,或逞匹夫之勇,或以武力相對,兩敗俱傷時,何有尊嚴?因作惡而死墮地獄、餓鬼、畜生,受無量苦,更無尊嚴可言。

  宋朝文學家蘇轼之《留候論》雲:「古之所謂豪傑之士,必有過人之節,人情所不忍者,匹夫見辱,拔劍而起,挺身而鬬,此不足爲勇也。天下有大勇,卒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挾持者甚大,而其志甚遠也。」

  倘若古之英雄豪傑,處處講「人性尊嚴」,則文王被逼食子肉、越王勾踐爲吳王嘗糞探病、韓信受胯下之辱、張良拾鞋得兵書、範睢忍辱裝死、孫膑被斷足裝瘋、蔺相如退避廉頗等,以忍辱成就之史實不可能發生。而曆史人物之忍辱,只爲生存及個人得失而廢,孔子「天下爲公」之大同理念,及佛教之五戒十善,則是生起「人性尊嚴」之正因。

  宗教與全球倫理

  ──「人性尊嚴」的價值與意義(叁)

  1.孔子之大同理念

  西漢戴聖編修之《禮記.禮運篇》,講述孔子藉參加國君年終舉行之祭典後,對學生言偃(子遊)感慨說出「天下爲公」之治國理念,表現迫切期盼太平盛世之來臨。

  孔子以夏、商、周叁代比喻爲大道之行,叁代以選舉具備德行之賢能善士管治國家,以人民講信修睦,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子有合適之工作,婦女有美滿之歸宿,貨物資産不被遺棄于無用之地,亦不必藏于自家。體力怕無能爲大衆奉獻,卻不爲已而付,是故常懷陰謀詭計之人無法得逞,盜竊、亂賊無法施展其披,老百姓之大門可以不關,此之謂「大同」。

  2.佛教之慈悲忍辱

  世界倘無戰爭殺伐,百姓安居樂業,家庭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婦和順,日不關門,夜不閉戶,而不擔心會被盜賊打劫,不防範被騙,沒有邪淫不正充斥社區,人人心存叁好(存好心、說好話、做好事),行五戒十善,才是值得向往及追求的「人性尊嚴」。

  反之,社會大衆盡皆追求自私,爾虞我詐,爲利益而爭奪不休,是爲不慈不忍,是爲惡人。

  佛告誡弟子修行持戒、忍辱外,更主張無緣大慈,同體大悲,尊重性靈、愛護生命,而忍辱乃慈悲之本。何謂慈悲?慈是予樂,悲是拔苦,給人歡樂是予樂,濟拔人之困難苦惱是爲拔苦。簡言之,修忍辱得慈悲;得慈悲才能成佛道。當人盛怒,情緒無法自製時,怒罵于我,此時,我若與他理論爭執,勢成火上加油,增長憤怒。是故理當思惟,彼愚昧無知,應施憐憫于他,是故由他毀罵;更應念彼發怒是苦,倘我再以威力相迫,令彼苦上加苦,不名慈悲。或問:「世間小人,貢高我慢,無理取鬧,爲何要忍?」的確,此類小人確實頗多,昔日韓信受胯下之辱便是例證。惟是與他計較而不忍,變成與他同類,便爲賢聖善人之所輕蔑;甯忍辱爲小人所慢,不欲不忍而爲聖賢所輕。況古人雲:「甯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忍一時之氣,免百日之憂。」又說:「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大智度論》亦雲:「忍辱之人,雖不行布施禅定,而常得微妙功德,生天上人中,後得佛道。何以故?心柔軟故。」

  學佛之人,既發心成佛,應學菩薩行,救護一切衆生,要當大醫王,治一切衆生之心病。瞋恚乃衆生之重病,此時,行忍辱柔和以對治,便是上妙良方。其次, 菩薩養育一切衆生如己子女,蒙童幼子未懂事前,胡鬧任性,對父母及師長不知敬畏,爲父母者,定憐憫他年少無知,耐心教導,不會以瞋恚相對。學佛之人,是中縱有骨血皮肉之軀體,可譬如爲木人,爲機關動作,有去有來而已,明乎此理,不應有瞋,若仍有瞋,是則愚癡,自受罪苦。明乎此理,不必事事計較,威力相對,爭取所謂「人性尊嚴」,損己善根。

  3. 常不輕菩薩

  佛教著名經典《妙法蓮華經》中,有常不輕菩薩,若見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等四衆,皆悉禮拜贊歎說:「我深敬汝等,不敢輕慢,所以者何?汝等皆行菩薩道,當得作佛。」這位常不輕比丘,不專讀誦經典,但行禮拜。四衆之中,有生瞋恚心者,惡口罵詈:「汝無智比丘,不須汝爲我授記。」說畢便以杖木瓦石擲向菩薩;菩薩不瞋不恚,邊走邊說:「我不敢輕汝,因汝是未來佛。」

  這位常不輕菩薩便是釋迦佛之前身,若以現代眼光看,此菩薩太無「人性尊嚴」矣!殊不知此菩薩正在修行無瞋、無相法,來生即當成佛。

  4. 佛陀五百世爲忍辱仙人

  又如《金剛經》雲:「如我昔爲歌利王割截身體,我于爾時無我相、無人相、無衆生相、無壽者相。何以故?我于往昔節節支解時,若有我相、人相、衆生相、壽者相,應生瞋恨。須菩提!又念過去于五百世作忍辱仙人,于爾所世,無我相、無人相、無衆生相、無壽者相。是故,須菩提,菩薩應離一切相,發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心。」

  經中所說之忍辱仙人,乃往昔波羅奈國羼提波梨仙人。仙人在林中修行禅定時,歌利王帶同宮中妃缤及彩女入林中遊玩,王疲極歇息小睡;彩女們則到花叢間嬉戲,見一仙人獨坐一處,容貌和善,威儀端正,宮女們心生敬仰,上前向仙人禮拜;仙人即爲彼說慈忍功德,仙人音言美妙,聽者無厭,彩女們久而不去。王醒後不見宮女,拔劍四處尋找,至仙人處,見宮女圍繞,聽法入神,即起無明憍妒之心,憤然怒目以劍指仙人說:「你是誰?在修何法?」仙人答:「我是忍辱仙人,在此修忍行慈。」王不屑說:「你說修忍行慈,我今試汝,當以利劍截汝耳鼻,斬其手足,若不瞋者.知汝修忍。」仙人答言:「任意。」王即拔劍截仙人之耳鼻,斬其手足。再問:「汝心動否?」答言:「我修慈忍,心不動也。」仙人雖手足被斬,耳鼻被割,仍口稱忍辱,心無瞋恨。王仍不罷休說:「汝現無法反抗,雖說心不動,誰當信汝?」是時仙人即說誓言:「若我實修慈忍,血當爲乳。」實時血變白乳,霎時雷電霹雳,歌利王大驚,與彩女慌忙回宮。此忍辱仙人,即是釋迦佛前身;世尊五百世修行忍辱,是羼提波羅蜜滿相。

  俗世凡人可能以此爲無稽之談,但仙人修慈忍力,了達我、人、衆生、壽者四相皆空,非但無苦,且能令身體恢複正常。一念起是境,若無一念,便是境忘;境忘心自滅,心滅無境心,是爲離相。

  四相皆空,是不取于相,即不受外境誘惑。凡夫身體若被割截不能忍受,更不能回複正常,因凡人心爲五欲六塵所閉塞,其眼、耳、鼻、舌、身、意六根接觸外面之色、聲、香、味、觸、法六塵時,即生起六識;六識起則貪、瞋、癡、慢、癡心動。倘修行至外不受境誘惑,內不起念動心,便是真功夫,縱然手足耳鼻被割,都能如如不動,心無一念。此非天方夜譚,近代虛雲老和尚之遭遇,可證一斑。(未完待續)

  宗教與全球倫理

  ──「人性尊嚴」的價值與意義(四)

  5.虛雲老和尚四相皆空

  據《虛雲年譜》載,近代高僧虛雲老和尚,一生吃盡苦頭,惟不動于心,堅持以苦爲師;老和尚活至一百一十二歲時,仍受「雲門事變」折磨,被誣寺內藏有軍械、金條、白銀及發電機等,于是被囚禁一室,門封窗閉,絕其飲食,大小便利,不許外出;弟子妙雲被活活打死,悟雲、體智兩弟子亦被毒打至手臂斷折;行凶之十余大漢苦逼大師交出黃金、白銀、軍械等;老和尚說沒有,便施毒打,先用木棒,繼用鐵棍,打至老和尚頭面血流,肋骨折斷;隨打隨問;老和尚即跏趺入定,是日連打四次,凶徒以爲他死了才走;侍者扶師坐起來;第叁天凶徒聞師未死,再來毒打,仍未能把師打死;幾天後,凶徒見大師道行加特,奇怪老家夥怎麼打不死的,漸生畏懼,才不敢再來打。侍者見老和尚仍活,驚喜萬分,立即扶師起坐,並告以入定已八日整。老和尚說:「我覺才數分鍾而已。」即令侍者法雲速執筆作記錄,然後從容敘說神遊兜率天見彌勒菩薩事。

  由此可知,不起心動念即能入定;入定能擺脫肉身,身縱受酷刑而不知苦。

  以下再說一則體悟《金剛經》而空四相,治愈重病之真實事例。四相皆空,得福甚多,是爲真實之「人性尊嚴」!

  6.離四相治愈重病

  臺灣大學土木學士、加州大學工程博士兼臺美基金會理事林宏容先生,于1998年醫生對他說,腦中有塊兩公分直徑之血塊,壓住視神經致令整個左邊視線箱圍喪失視覺能力,是典型之中風現象,應盡快進行腦部手術,否則後果嚴重。

  林博士乃虔誠佛教徒,特別喜歡研讀《金剛經》,悟解《金剛經》之精神在于掃叁心、破四相,明白離相生心之道理。掃叁心是過去心、現在心及未來心皆不可得;破四相是不執著我相、人相、衆生相、壽者相,不著四相則不會生瞋恨心,不住色、聲、香、味、觸、法布施,則有無量功德。林居士了知空性後,以《金剛經》之人生觀來渡過此病,住院期間保持非常「快樂與平靜」心態,對一些怨天尤人之念頭,皆以默念《心經》來克服,更要求醫生不可輕易動腦部手術;叁天後醫生再檢驗,發現血塊明顯縮小,醫護皆啧啧稱奇。

  林博士出院後,一直保持「愉快與平靜」,一個月後,回醫院再檢查,結果視力不但幾乎全部恢複,連兩年來所患之遠視「老花眼」同時消失,更奇怪者,林博士本來是B與C肝炎帶原者,但檢驗報告說長久之肝炎病亦沒了,醫生直呼此事乃不可能之事。

  近代科學家對很多所謂奇迹式之治療絕症案例進行研究,發現其實是由病人自己腦下腺分泌酵素秉治療。研究結果,人在平靜、快樂且滿足時,腦下腺自然會分泌該種物質,使疾病不治而愈。以離相心治愈惡疾,獲得真實之「人性尊嚴」。

  一般人要做到無我相、無人相、無衆生相、無壽者相非是易事,因凡夫之心,得好處便生歡喜,利益被侵損即起瞋恨;處恐怖則生畏懼;菩薩則無瞋恚或喜惡心,只爲衆生而興起大悲,衆生受苦,菩薩便愁苦;衆生快樂,菩薩便樂。是故修行先要滅瞋,所謂「一念瞋心起,百萬障門開」,瞋心一起,便障礙修行。佛教常說:「菩薩畏因,衆生畏果」,菩薩透悟因果,不種惡因;衆生愚迷,念念造業而不自知,苦果現前才生恐懼,爲免吃苦,不能瞋恨,須知瞋能毒害一切,能吞滅一切菩業,是消滅慈悲之毒藥;沒有慈悲心,不名菩薩,故不應生瞑;別人罵我、打我,汙蔑我當是治瞋之良藥。譬如煉金,金上汙垢會被烈火除去,而真金保存。瞋垢之滅除,亦是一樣。思維別人加害于我,皆是先世罪菜因緣,今生必須償還,故應忍辱而不起瞋恨,擁有一顆善良忍辱之心,即是擁有最佳之「人性尊嚴」。

  佛說相貌莊嚴,端正美麗,是從忍辱中來,醜陋從瞋恚中來,身形高大從恭敬中來,富貴從布施中來,貧窮從悭貪中來,下賤從憍慢中來。

  若修得莊嚴相貌、高大體形、富貴生活,已在散發「人性尊嚴」。

  五、結語

  世界有成、住、壞、空,人有生、老、病、死,佛法有興衰相替,故世事無常,人命無常,法運亦無常。

  佛教曾遭遇過四之法難,其一是北魏太武帝,聽信司徒崔浩等人之言,壓迫佛教,殺害出家人,破壞一切經典佛像。其二是北周武帝,信納張賓、衛元嵩之言廢佛。其叁是唐武宗時,由宰相李德裕等人排佛,並令僧尼還俗。其四是周世宗滅法,史稱「叁武一宗」法難。清末民初,又再次于光緒二十四年(1898)戊戌變法時.遭遇法難,湖廣總督張之洞作了《勸學篇》上奏光緒,極力主張把寺廟祠堂改爲學校,即獲光緒帝批准;國學大師章太炎,發表《告佛子書》,喚醒僧衆須與時並進,迎頭趕上;太虛大師遂召集全國佛教徒開會,與谛閑、圓瑛及王一亭等成功解決「廟産興學」風波,更推行改革佛教,大師亦因此而成爲中國近代佛教改革之始創人。爾後,佛教擴大社會慈善事業,修行小乘欲作自了漢之僧伽亦投入建設人間佛教,普度衆生。于是佛教之學院、學校、醫院、護理院等應運而生。

  佛教遇難,僧人並沒有搖旗吶喊,更沒有上街示威遊行,只默默由解脫自我演變爲投入社會、服務大衆、講經說法、勸人念佛,實踐大乘菩薩道,更以經忏梵呗,接引不同根性之衆生。佛教每遇法難,迅即複興,全因佛子自強不息,故知要創立「人性尊嚴」須靠自力行持。

  實行佛陀出世本懷,開權顯實,圓滿菩提,與衆生共成佛道,普度有情,是爲真實擁有「人性尊嚴」。誠如太虛大師說:「仰止唯佛陀,完成在人格,人成即佛成,是爲真現實。」日常生活中,若能注意我們之言行舉止,起心動念,有完美人格,便是臻向菩提,離佛不遠矣!

  

  

《宗教與全球倫理──「人性尊嚴」的價值與意義》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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