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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佛教要略》:可操作性的修學方法

  《人間佛教要略》:可操作性的修學方法

  人間佛教,不僅是一種理論體系,更是一種修學方法和修證體系,人間佛教不是空洞的理論,而是一種具有可操作性的修學方法。

  自太虛大師提倡人間佛教以來,此一理念雖經後人的弘揚與傳播,其核心理念卻並未能夠深入人心,融入人群,時至今日,有很多人對人間佛教的理論與修證並沒有深入的了解,更談不上准確的把握了。將有關人間佛教的一些根本性的理論問題進行疏理與確認,對于人間佛教理論的構建,以及有志于人間佛教修學的人而言,都是至關緊要的。

  關于理論和實踐的關系問題,馬克思曾經說過:“理論一經群衆掌握,也會變成物質力量”,這就是說只要有人存在,一經一種理論武裝頭腦,就會産生改造現實的力量,也即是由精神轉化成物質,後來列甯將這種關系進行了更明確的表述,他講:“沒有革命的理論,就沒有革命的運動”。這一表述就將理論的意義提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理論是實踐的基礎,沒有理論就沒有實踐,至此理論的現實意義是再明確不過了。

  印順導師在《人間佛教要略》中,將有關人間佛教的一些理論性、根本性的問題進行了論述,且這種論述也絕非純書齋式的,而是在全面深刻了解佛教現實的基礎上,做出的具有真知灼見的闡釋。印順導師開篇即講到:“人、菩薩、佛:從經論去研究,知道人間佛教,不但是適應時代的,而且還是契合于佛法真理的。從人而學習菩薩,由菩薩行修學圓滿而成佛——人間佛教,爲古代佛教所本有的,現在不過將他的重要理論,綜合的抽繹出來。所以不是創新,而是將固有的【刮垢磨光】。”

  印順導師所講旨在說明,人間佛教的理論是爲古代佛教所固有的,是有曆史傳承的,絕非今人的憑空杜撰,其根本內涵,就是由人學習菩薩,即行菩薩道而成佛,我們現在所要做的即是將這種理論進行順應時代的、適合于當代社會的闡釋,以期讓人間佛教的理論能夠在現代社會重新煥發光彩。通過這樣的解釋,自然也可以消除一部分人的疑慮,人間佛教的現實依據正如《增壹阿含經》中所講:“諸佛皆出人間,終不在天上成佛也。”佛陀出生在人間,修道在人間,成佛在人間,教化在人間,涅槃在人間,離開人間也就無佛可成,這一點對很多學佛人來講是非常重要的,很多人對這個問題的認識往往是似是而非的,因爲“叁界如火宅”,身處此“五濁惡世”,他們便對人間充滿了無盡的厭惡,他們不知道如果只是這樣看待這個世界便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印光法師文鈔講:“每憶經雲,人身難得,中國難生,佛法難遇,信心難生。四者幸備,尤當努力。”人身難得,這也說明人間之可貴,當生感恩之心,立足于當下,把握住此生,努力精進,才是大道,如古德謂:“人身難得今已得,佛法難聞今已聞。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處度此身。”而非一味感慨,長籲短歎世間之苦,不思上進,反而容易産生悲觀厭世的情緒。

  印順導師又談到:“人間佛教,是整個佛法的重心,關涉到一切聖教。這一論題的核心,就是【人、菩薩、佛】——從人而發心學菩薩行,由學菩薩行而成佛。佛是我們所趨向的目標;學佛,要從學菩薩行開始。菩薩道修學圓滿了,即是成佛。如泛說學佛,而不從佛的因行——菩薩道著力做起,怎能達成目的?等于要做一畢業生,必定要一級一級學習起,次第升進,才能得到畢業。學佛也就是這樣,先從凡夫發菩提心,由初學,久學而進入大菩薩地,福慧圓滿才成佛。”

  印順導師指出人間佛教的整個核心是人、菩薩、佛,這裏將成佛的路徑講得再明白不過了,學佛需由人修學菩薩道而成就,這便是人間佛教的修學次第,也只有這樣一步步的向上升進,才是成佛之道。在現實生活中,常常見到很多居士,他們的學佛,不想腳踏實地的從基礎做起,而是希望能夠速成,他們不願修學菩薩道是因爲他們認爲這樣學佛實在太費力,因由菩薩發心終至成佛需要經曆叁大阿僧祗劫,而他們只想即生成就,由此他們的修證也就始終處在遊離的狀態,聽人說淨土法門好,是易行道,且叁根普被,利鈍全收,又不需要繁瑣的程序,只要持名念佛,臨命終時自會蒙佛力加被,前來接引,便去修持念佛法門。聽人說禅宗好,能夠明心見性,立地頓超,便去參禅,聽人說修密好,可得上師之灌頂加持,能夠即身成就,便又去修密,如此輾轉反複,跑來跑去,因不能一門深入,終是一無所成。

  不但出世法非恒心不能成就,即或世間法不經一番堅苦磨勵,也難成大器,所謂:“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如清朝中興名臣曾國藩,一生成就立功、立德、立言叁不朽之聖德大業,著作等身,爲儒家最後的精神偶像,終其一生,對理學修養始終孜孜以求,看他的日記,時時刻刻充滿了自責與反省,其極細微處如白天有一錯誤的念頭也在反省之列,真正做到了儒家慎獨的功夫,比“吾日叁省吾身”的功夫更綿密,曾國藩曾作一對聯:“不爲聖賢,便爲禽獸;莫問收獲,但問耕耘。”其追求人生境界與修養的雄心壯志可見一斑,以曾國藩這樣的聖賢,身負奇偉之氣,雄才大略,斡旋乾坤,在其遭遇困厄時尚有五次自殺的舉動,可知做任何一番事業都不容易,也都不是一蹶而就的。

  印順導師談到:“初學菩薩而著重于十善業,即以人身學菩薩道的正宗。太虛大師宣說的【人生佛教】,即著重于此。大師平時,坦白的說:“我是凡夫而學修發菩薩心的。”以太虛大師這樣不世出的天才,尚且如此謙卑,真讓我們這些後生晚輩慚愧之極,無地自容。導師又言:“以人間凡夫的立場,發心學菩薩行,略有兩點特征:一、具煩惱身:凡夫是離不了煩惱的,這不能裝成聖人的模樣,開口證悟,閉口解脫,要老老實實地覺得自己有種種煩惱,發心依佛法去調禦他,降伏他(慈航法師晚年,發願離淫欲心,也就是真實的佛子模樣)。”有人說:如學佛的或出家大德,內心也充滿煩惱,這怎能使人歸敬呢!這些人把煩惱看得太輕易了。依【大涅槃經】說:有四依菩薩,可以作爲衆生的依止(師)。初依,即具足煩惱的初學發心者。初依菩薩對佛法的根本理趣,有相當的正確體認;自己學修菩薩行,也能引導衆生來學。他雖沒有斷除煩惱,但能攝化衆生,向于煩惱所不染的境地,所以能爲大衆做依止師......凡依人身而學發菩提心,學修菩薩行,務要不誇高大,不眩神奇。如忽略凡夫身的煩惱覆蔽,智慧淺狹,一落裝腔作勢,那麼如非增上慢人(自以爲然),即是無慚無愧的邪命。依人身學菩薩行,應該循序漸進,起正知見,薄煩惱障,久積福德。久之,自會水到渠成,轉染成淨。”

  印順導師談到凡夫修學菩薩行的兩個特點,其一是具煩惱身,學佛需從基礎做起,要勇于承認自己是博地凡夫,煩惱纏身,學佛便是一個不斷降伏煩惱的過程,正如神秀大師的詩偈:“身是菩提樹,心是明鏡臺。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煩惱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降伏它,只要能夠時時勤拂拭,勇于和煩惱習氣做鬥爭,久而久之,自然能夠轉煩惱爲菩提。慈航法師爲近代高僧,圓寂後肉身不壞,以這樣的行持尚且晚年發願離淫欲心,可知斷除煩惱之難,絕非我輩凡夫所能想象,因我們平常所認爲的煩惱太籠統,也太簡單了。平時好象有事的時候才有煩惱,也就是說有困難的時候才有煩惱,實際上煩惱是無處不在,無時不在的,別的且不說,人生最大的煩惱就是死亡,這是最根本的煩惱,所以人的煩惱將是持之終生的,面對煩惱,我們應該思考如何去面對它、戰勝它,而不是選擇逃避。通常還有另一種情形,很多人以爲只要一出家,將在家的衣服脫掉,換上出家的衣服,就沒有煩惱了,所以當世人遇到絕大的困難,或是思想上想不開的時候就會說,我去出家算了,一了百了,其實這是大大的誤會,也是一種錯誤的觀念。出家當然應該是身心俱出,如果身出家了心並沒有出家,“身在曹營心在漢”,那出家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如果身沒出家而心已出家,那是應該極力贊歎的,也是真正的“功德無量”,很多人不明白,在家有在家的煩惱,出家亦有出家的煩惱,“我要學佛”和“要我學佛”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關于自度和度人的關系問題也是困擾很多學佛人的根本性問題,有很多人認爲未能自度、焉能度人?自己在沒有修證到果位或者沒有開悟之前是不能爲人師的,否則便是狂妄自大,印順導師則明確的告訴我們,《大涅槃經》說:有四依菩薩,可以作爲衆生的依止,所以孔子也講:“叁人同行,必有我師焉!”。對于這一問題,我們一方面應該避免妄自尊大,如孟子謂:“人之患在好爲人師”,即便有所證悟也不要在人前標榜自己,另一方面也不要妄自菲薄,應將自己的修證經驗與人分享,這樣的態度才是中庸之道。”

  印順導師談到了修學菩薩道的第二個特點:悲心增上:“初發菩薩心的,必有宏偉超邁的氣概。菩薩以利他爲重,如還是一般人那樣的急于了生死,對利他事業漠不關心,那無論他的信心怎樣堅固,行持怎樣精進,決非菩薩種性。專重信願,與一般神教相近。專重修證,必定墮落小乘。初發菩提心的,除正信正見以外,力行十善的利他事業,以護持佛法,救度衆生爲重。經上說:“未能自度先度他,菩薩是故初發心”。應以這樣的聖訓,時常激勵自己,向菩薩道前進。”

  菩薩必須具備大丈夫氣概,正如古德所言:“修行乃大丈夫事,非帝王將相所能爲之”,何爲大丈夫?孟子言:“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大丈夫必胸懷坦蕩,大公無私;大丈夫當取義成仁,義無反顧;大丈夫當爲法忘軀,無欲無求;大丈夫當憂國憂民,心懷天下。

  如孟子“平治天下舍我其誰”者是大丈夫,如墨子“摩頂放踵以利天下”者是大丈夫,如文天祥“留取丹心照汗青”者是大丈夫,如關羽“赤膽真心忠義千秋”者是大丈夫,如左宗棠“身無半畝心憂天下”者是大丈夫,如秋瑾“秋風秋雨愁煞人”者是大丈夫,如玄奘“萬水千山爲法忘軀”者是大丈夫,如達摩“心如枯木面壁九年”者是大丈夫,如鑒真“矢志不渝六次東渡”者是大丈夫,如紫柏“平生叁大負”者是大丈夫......菩薩才是真正的大丈夫,他們真正達到了無我的境界。

  記得讀明堯居士《鑄造菩薩的人格,做生活的大丈夫》一文,深有所悟,文中將菩薩的人格做了清晰全面的解讀,讀之蕩氣回腸,慷慨激昂,文中充盈的浩然之氣一如明代著名谏臣楊繼盛在臨刑前吟誦的絕命詩:“浩氣還太虛,丹心照千古。生平未報恩,留作忠魂補”。真驚天地,泣鬼神,聲震寰宇。文中所講大丈夫的灑脫之處亦如古德臨危時之偈:“四大原無我,五蘊本來空。將頭臨白刃,猶似斬春風”。面對死亡能如此淡定,如此從容,如此灑脫,非參透生死之真義者不能爲之。

  

《《人間佛教要略》:可操作性的修學方法》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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