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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佛母 准提密法 叁 顯、密之別

  叁 顯、密之別

  前面闡述的准提修法,乃屬理的部分。理上所言,必須實際去進行。聽了之後,光覺得好還不夠,僅能滿足六、七、八識的需要,下輩子便煙消雲散,這叫「隔陰之謎」。所以,聽了以後一定如理修行,你僅需保有一個信念:「我這樣做對嗎?與師父所言一致嗎?我這樣做,是否真能達到目標?」帶著這份疑情與信念去做,生命品質絕對提升。

  很多人認爲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很簡單,至簡至頓,只要稱念阿彌陀佛就行了。那當然可以呀!問題是念的人根本不知方法,也沒搞清楚往哪裏去。也有人說到兜率天最好,離我們最近,擡頭就看得到,只要發願就能去了。這話也不假,但絕大部分人無法肯定,雖然口念南無阿彌陀佛、南無彌勒菩薩,然而是否真的能往生極樂世界,始終懷疑在心。

  我們所說的,絕對真實,只要你秉著赤誠如實修行,同時帶著疑情:「這樣做對嗎?這樣修對嗎?」一路修下去,生命品質一定提升,即使這輩子不成,下輩子也絕對成就,且生命品質更高,這叫「一生不克,叁生必圓」。

  很多人什麼法門都修,可是卻一面修一面懷疑。這樣不對!應帶著求證的心。摸索的時間或許看不出成績,但生命品質將一路攀升,帶著疑情去做就對了。疑情並非懷疑,而是警覺性。你帶著警覺性去進行,不是盲目亂修,這兩者大不相同。

  准提法是密法,爲何它是密法?到底有什麼秘密?其實沒有,但我們要了解顯、密二者的差別。

  顯教有一則公案,世尊過去生的某一世發心修行,聽到人家講一句偈「諸法無常,是生滅法」,他一聽非常高興,知道無常是生滅法,可是偈子一般是四句,如今只存兩句。另兩句是什麼?世尊爲求此二句,到處尋找能人。後來他在雪山發願:「只要有人能教導我偈子的後二句,不管是天、人、鬼、神,我願意布施一切!」

  有一鬼來到世尊面前問:「你能布施什麼?」世尊答道:「只要能告訴我下半偈,我什麼都可以布施。」這鬼很餓,想吃世尊的大腿和胳臂,世尊都布施給他吃了,世尊問他下半偈爲何?那鬼驚道:「哎喲!我沒有下半偈。」一溜煙跑了。另一鬼也來如法炮製,騙了他的眼睛及所剩的腿和胳臂,卻說不出任何偈來。世尊感歎道:「我業障太重了,竟然要不到半句偈。天可憐見?十方諸佛菩薩能否告知?我願舍身命供養!」說完便昏死過去。

  這時仿佛有聲音從遙遠的天際傳來:「下半偈是『生滅滅已,寂滅最樂』。」世尊一聽,坐起身來喃喃道:「諸法無常是生滅法,生滅滅已寂滅最樂。」世尊非常高興,問道:「是真的嗎?是誰?怎麼不出來,讓我好好供養你?」那聲音答道:「諸佛菩薩與法相應,你有心求法必然可得!」世尊再追問是誰,只聽空中的聲音道:「從此去東方叁十叁億恒河沙外的佛。」

  這則公案顯示,修道人只要具備至誠之心,不辭辛勞,沒有算計之目的,亦不奢求或罣礙任何目標,諸佛終必與之相應。

  這種修法是顯教的標准,如法修行,抱持清淨心,不預設目標、立場。真正的求道人不會暗藏其他目的,他發心供養即是供養,求道即求道,縱使被騙,因爲內心純正,亦不後悔當初爲何未經揀別。真正有道者會示之以道,不一定需要供養,關鍵全在于求道者的至誠之心。佛法修行先看清這一點,此乃顯教的標准修法。

  密教也有一則很殊勝的公案。密教第一代祖師帝洛巴是印度人(「巴」即我們的「師」),他的色身入滅、圓寂百多年後,那洛巴出世。那洛巴一心想拜帝洛巴爲師,人家告訴他帝洛巴已去世百余年,怎能找到他?但那洛巴不死心,認爲到森林去一定找得到。

  那洛巴在森林裏找了十二年。終于有一天,看到有人在河裏開腸剖肚,清洗腸胃,然後再放回身體裏去。那洛巴心想:「這人了不起,我要拜他爲師。」當這位清洗內髒的奇人上岸之後,那洛巴便很恭敬地陳述自己的各種因緣和想法,那人答道:「我就是帝洛巴。」接著,旁邊化現出一座釋迦牟尼佛像,那人穿好衣服坐下來。問道:「你要拜佛還是拜我?」

  那洛巴道:「學佛,當然先拜佛。」豈知拜了叁拜一起身,帝洛巴即道:「你跟我無緣,再見!」言畢,消失不見。那洛巴既懊惱又慚愧,于是一直忏悔,明白如果沒有上師傳法,如何得法?故應先禮敬上師。如此再等十二年,終于再度見到帝洛巴。

  這次那洛巴終于通過考驗,于是跟隨帝洛巴修密法,長達十二年之久,最後得大成就。這則公案裏講的是誠心,但也非常重視儀式,要以上師爲主,若無上師,就得不到法,光有佛沒有用。密法非常重視這一點,故修密法對上師必須絕對恭敬,這是不可免的。

  然後那洛巴再傳瑪爾巴,瑪爾巴剛開始也拜了一位不怎麼樣的師父,瑪爾巴說:「我願全部皈依您,受您調教。」師父很高興,可是其余弟子卻反對道:「這人打妄語,騙人!」瑪爾巴因此一再受傷害,後來他找到了那洛巴,接受傳法而得大成就。那是他一心一意、誠心皈依叁寶的結果。

  密法一定得透過上師指導,不要管上師騙你與否。前面顯教公案的二鬼,就是世尊的假上師。密教瑪爾巴的前一位上師也是假上師。無論世尊或瑪爾巴,他們都被傷害過,但最終都得正法。

  求道人不必管上師如何,真誠付出最重要,不要做任何事都跟上師計較對錯,這樣一點實益都沒有。你所爭的或許不無道理,難道師父也不懂道理?問題是,你的道理只有自己通,別人宏觀全局,你可能不了解。若一味堅持己計,大可出外占山爲王,否則從師修學就得完全依止,其中毫無道理可言。師兄弟間的情況亦然,少爭那些道理。修法不談道理,那都是六、七、八識的東西,我們真正所需者,乃生命的東西,此是修法的至要關鍵。

  後來第四代祖師密勒日巴的情況也雷同。他跟很多人學法,布施了所有財産,找到了瑪爾巴時,已然兩袖清風。瑪爾巴要調教他,叫他去打工賺一鍋的酥油,馬馬虎虎掙一些供養,然後又「修理」他好幾年,叫他蓋房子蓋到皮破血流,但密勒日巴始終毫無怨悔,爲了求道,一心一意依止上師。

  相形之下,我們的要求簡單得多,唯一要求不過是修法過程中必須絕對依照上師指導,不要自我發明。一如臨帖,必須依法如實修行,先臨摹和模仿,一切基本的先弄清楚、學起來再說。

  修道的過程裏,其間所經曆的障礙、挫折、委屈愈多,成就便愈大,此乃基本原則。不要認爲修道的路途平平坦坦,一般在外面的學習強調愛的教育,所以講究尊重學生,經常探望學生,以了解其生活起居等,這是世間人的師生之情。

  修道者的師徒關系並非如此,師父如果不好好整治徒弟的話,徒弟不會脫胎換骨。別以爲師父應該對徒弟溫柔體貼,吃飯時爲你夾菜,上樓梯扶你一把,那都屬世間法,如此對待,徒弟肯定不成才,難成就,所有貢高我慢都會跑出來。

  修道學法在破除我執,把「我執」抓起來,然後破除掉。有時候隨便一句話便被師父罵到臭頭,大腦還一直想不透:「我那句話沒錯啊!」其實並非對錯的問題,而是那句話一出,你的「我執」也跟著冒出來,師父開罵是要幫助你砍掉「我執」。

  有人會認爲,自己尚有自尊心和人格、面子。這些其實就是自我,自我愈強者,自尊心愈強。學佛就是要破除這個我執,因此會給你難堪,徹底毀掉你的自尊。

  有人想展現自己的能耐,師父當場加以撲滅,真正的修行就在此處。不管講得好不好,所說對錯與否,站在世間人情世故的立場,老師總要安慰或鼓勵一番。佛法不來這套,只要我執一出,師父的責任就是連根拔起,徹底摧毀,如此才能了生脫死。

  「只要給我面子,讓我心情好過一些,再多的捐獻或供養我都給!」這種情況,修再多福報都是生死輪回,因爲「我執」的根一直留著。因此,要找尋善知識,不要只找會說好話的,必須找嚴厲、修理人的,才是真正的善知識。但今天這類善知識並不好找,因爲他們往往不是餓死,便是被打死。

  學佛基本上和一般人的想象有很大出入。我們的周遭其實充斥著不少我執及自尊極強的行者,他們的表現方法衆多,有的直接明著來,有的則是旁敲側擊。旁人看得清楚,但當事者不自知。我們本身一樣,別人都對你一目了然了,你還難以看清自己。而善知識便是來破你的,指出你的自我蒙蔽之處,這樣才能有所成就。

  密教和顯教只是語言表達方式有別,然兩者各擅勝場,各有其殊勝之處。中國顯教的教法依止善知識的情況相當多。宋朝有位頗負盛名的沈禅師,南方有兩位很了不起的禅和子想來依止,他們爲了親近禅師,無怨無悔。有一天他們打水給老和尚洗臉,老和尚故意把水打翻,並當衆修理他們一頓,當時一百多位弟子在場,都看得出老和尚無理取鬧,對二位遠道而來的師兄弟打抱不平,禅師斥道:「仗勢搞群衆運動!」把他們都轟出去了。

  雖然被趕走,兩位禅和子仍偷跑回來,躲在屋外聽經。過了一陣子,又被老和尚逮住,修理一頓後又趕出去了。然而,這兩位禅和子還是不顧顔面偷偷回來聽經。

  幾年後,老和尚打算退位,准備交出方丈一職,人人滿心期待,結果出爐,方丈居然傳位給他們兩人的其中一名,監院則屬意于另一名禅和子,大出衆人意料。爲什麼?因爲唯有去除我執者,才經得起這種訓練與考驗。我執尚在者,只要被罵,臉上一定很難看,明天不再來。這就是佛法教育與世間教育的不同之處。

  世間教育的原則是,只要有人願意學,就一再呵護、招呼來學之人,不斷贊歎學生,想盡辦法留住人才。社會知識的特性也是書愈讀愈多,愈讀愈深,不斷積累知識。然而佛法並不如此。修行不再用傳統的固有觀念,如今社會教育所傳者即此類舊有、傳統的知識、思考方法與觀念,凡此,皆不脫生死輪回的範疇。

  佛法的訓練就是生命的改造,他的訓練大不相同,只要簡單誦一部經、念一句佛號,天天阿彌陀佛,一念即數十年……。若是可造之材,毋需雕刻刀慢慢地琢磨,斧頭直接就劈下去,當下便即「成材」了。佛法非常不一樣!他透過簡單的工具、媒介和手段,總之愈簡單愈好;所謂簡單即如釘子愈尖、愈硬,穿透得愈快,然後由此持續深化,穿透我們的生命。

  所有宗教的修行率皆如此,愈簡單愈好。念佛號最簡單,效果卻最大。但爲何還有那麼多人念不好?因爲他們運用社會知識來分析南無阿彌陀佛的意義,說什麼「南無」即皈依,「阿」字是無,「彌陀」是量,「佛」是覺,「南無阿彌陀佛」就是「皈依無量覺、無量光、無量壽」。既如此,爲何不念「皈依無量光」?其實,重點不在于分析,關鍵是以「南無阿彌陀佛」爲媒介去穿透生命,如實認知生命的存在。

  關于這種種修行的問題,必須具備足夠的基本認知,否則會很痛苦。很多人進入佛門後,仍習慣運用傳統舊有的方法求取知識,以滿足種種欲望,要明白,那樣根本就不是佛法修行。

  什麼才是佛法的修行?透過前面所談的正行方法,一直用功持咒,從長咒到短咒,最後變成一個音出現,那個音會領導我們穿透生命的隧道與核心,這便是修行。我們全身都會因此起變化,色身、呼吸、吐口水、心念、意念都一一改變,這時會發現和何謂不可思議,慢慢體會修行如何超越大腦。我們不能以世間方式來理解修行,因爲那是完全不同的認知領域。

  我們已經明白佛法與世間法大不相同,也曉得密法和顯教之間的差異,接著談准提法在密教中的特殊地位。

  准提法確實很特別,所有法都需要本尊、本尊的像,而我們看到的准提菩薩像與其它修法的本尊不一樣,其本尊只是讓大家看一下,而准提法的重點全在鏡壇。鏡壇是一面鏡子,切莫把它拿來化妝、擠青春痘。我們藉由本尊准提佛像來觀,但重點不在于觀准提菩薩像的外相,所以說這本尊只是借看一下。

  一般人認爲觀鏡之時,必須將准提像看得很清楚,其實這只是移情作用,正所謂如有所思,夜有所夢,想看什麼都會呈現出來,那是不對的。真正的觀,是對著鏡壇修法時,讓自己內心的本尊現前,而不是外相的本尊。假設現在修十八臂,實際觀的時候可能只出現四只手,這是願力的關系,一切都相應于我們的願力而出現。准提菩薩有二臂、四臂、六臂、八臂、十臂、十二臂、十六臂、叁十二臂、六十四臂,也有千手准提,這些都與我們的願力有關,而不是你看到什麼就顯現什麼,那些都是顛倒妄想。

  鏡壇代表清淨,准提就是清淨,自性清淨心在這清淨的鏡面上顯現時,才叫修行功夫。自性清淨在此展現,而非表現外在的那些東西,此爲准提法特殊之處,有別于其他法門。鏡壇、鏡子是自性清淨的代表相,必須從這裏來了解,別太過自作主張。所以修准提法需要上師的指導、上師灌頂。有緣修准提法是福報,修法本身無其他特別限製,但求法修道的心則必須堅定。

  一旦懂得准提法的獨特和殊勝關鍵全在于自性清淨的顯現,則法本文字只是媒介,修法時,就是透過這些文字顯現自性清淨。

  天衣也是清淨之意,法本裏所談的種種莊嚴,不一定是要把東西挂得琳琅滿目,關鍵在于透過這種種莊嚴,表達自性的殊勝。自性清淨究竟爲何?有些人以爲如透明皎潔的玻璃。其實不單如此,清淨能起無邊妙用,我們就透過這種種莊嚴來表達這種種妙用。

  法本是作爲參考用的,有人主張法本一個字也不能念錯,發音必須正確,還得抑揚頓挫,高低大小、長短調等都得注意。你固然可以如此要求,但真正重要的是文字背後所代表的「狀況」。「南無七俱胝佛母准提王菩薩摩诃薩」只是一句符號,最重要的是其所代表的境界。你必須接受當此境界的訊號,將之轉爲自己的境界,才是成功的修行。否則,縱使將全世界的准提佛母像通通買回來挂在家裏,也無法保證臺風吹不垮房子。

  真正的關鍵在于准提菩薩的清淨境界!要將我們的內心轉化過來,使之達到這種殊勝與清淨。所以修法切勿著相或執著于文字上,這是總關鍵。

  我們運用不同的媒介來表達種種法義,例如透過文字來表達清淨。前面講的贊歎、稱贊、迎請也是如此,都只是透過文字了解其法義。譬如「绀目澄清四大海」所表爲何?我們常說「身相莊嚴」,如何才是莊嚴之貌?常言慈悲、精進,怎樣才是慈悲、精進?是否手上、手指頭和脖子上都纏上好幾串念珠,才叫學佛的樣子?其實,這些都只是外相,重要的是活出學佛的真正意義。

  學佛過程中,最重要的是踏實去做,如果修法之余能環顧、觀照周遭,落實「生活即修行」,那就更容易進入自性清淨的領域。

  

  

《根本佛母 准提密法 叁 顯、密之別》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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