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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雙林寺禅七法會開示(2)

  新加坡雙林寺禅七法會開示(2)

  (2005年12月11日)

  大和尚慈悲、常住各位班首師父慈悲:各位法師、各位居士:

  昨天跟大家分享了一個題目,就是參禅的叁個要求。這叁個要求,第一就是要信得及,第二要放得下,第叁要守得住。

  在昨天的分享中一再的強調,所謂信得及,就是要信我們即心是佛。這是一個大問題,這是我們學佛人的一個大問題。我們爲什麼要學佛?就是要成佛,所以才來學佛。如果說成佛是很遙遠的事情,我們學佛目標就會很渺茫。如果說我們能夠頓見佛性、頓悟佛心、頓見自性,當下就是佛。那我們學佛的信心就會百倍的增長,我們就會勇往直前的去走向這個目標。

  六祖大師到達黃梅的時候,五祖問他:“欲求何事?”六祖說:“唯求做佛,不求余物。”他的目標很清楚,就是要做佛,不求別的。五祖說:“你是嶺南人又是葛獠猶未勘做佛啊!”意思是說,你是南方邊地的人,又是個不開化的民族,你怎麼能夠做佛呢?五祖故意用否定的方式來困擾六祖,來逼六祖,看他還能說出什麼話來。果然,六祖說:“人有南北,佛性豈有南北呢?葛獠身與和尚身不同,佛性有何差別。”這句話一說出來,我想五祖感到震驚是理所當然的事。在今天如果有人說出這樣的話,我想任何人都會感到震驚,感到震撼。這是六祖以前的人從來沒說過的話,這句話一說出來真是晴天霹雳,真是像項羽所說的“力拔山兮氣蓋世”,有那樣的那一種豪邁的口氣,所以六祖能夠成爲中國佛教史上最偉大的祖師之一,絕對不是憑空而來。

  所以說成佛不是件難事,而最難的是如何來克服我們的卑劣心、下劣心、不敢承當的心。只要勇于承當,人人當下是佛。這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又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說是困難就是我們有種種的妄想,種種的分別,種種的分別做的計度;說容易只要把一切想得到的事情都放下,向那個想不到的地方又說不出的地方,向那個沒有路口的地方走過去,那就非常的容易,所以說我們當下一念就是佛。

  梁朝的時候有一位傅大士,他與達摩祖師同時。他描述了關于我們與佛同在的一種狀況。他說我們每個人“夜夜抱佛眠,朝朝還共起”,佛從來沒離開過我們,“起坐正相隨,語默同舉止,纖毫不相離,如身影相似,夜時佛處處,只在語音事”。佛從來就是與我們同在,我們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佛沒有離開過我們。我們每天起來的時候,佛也跟我們一起起來了。起坐一切時,一切處我們都與佛同在。究竟什麼是佛呢?只在語音事,佛的作用就顯示在我們開言吐語,舉手投足之間。所以說只要我們認真的去體會,認真的去體驗,人人當下就是佛。

  臨濟祖師告訴我們,“我們當下這一顆心就像一道神光,亘古以來不曾斷滅,只是我們不識不知而已。”他說:“你一念心上清淨光,就是你悟了法身佛;你一念心上無分別光,就是你悟了報身佛;你一念心上無差別光,就是你悟了化身佛;這叁種身即今目前你聽法的人。”這都是臨濟祖師講的原話。我們的今天說法的人,如果不迷失的話就是佛在說法;聽法的人如果不迷失,敢于承當的話,就是佛在聽法。臨濟祖師說:“我們這顆心無形無相,貫通十方,在眼曰見,在耳曰聞,在鼻嗅香,在舌談論,在手執捉,在足任奔,本是一經明,根塵六和合。”這就是我們佛性的作用,這就是我們自心真佛的作用。到哪裏去找佛啊!心外無佛,心外無法,佛即是心,心即是佛,法即是心,心即是法。所以《華嚴經》上說:“若人欲了知,叁世一切佛。應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我們也千萬不要誤解,我們現前一念心有了清淨光,才是我們自己的法身佛;有了無分別的光,才是自己的報身佛;有了無差別的光,才是自己的應身佛。

  清淨光、無分別光、無差別光有這種境界,那就是叁身具足佛現前,沒有這種境界,佛是佛自己是自己,還是了不相幹。所以說,如何是我們每一個人的佛性,能夠顯現出來,能夠發揮作用,能夠有清淨光、有無分別光、有無差別光,那還是要用一番功夫。在見地上可以說當下是佛,在功夫上還是要認真地去做。不認真去做,佛即是心即不了,功夫就是在這“即”字上。即不了還不是佛。所謂一念悟衆生是佛,一念迷我們這個自性的佛又成了衆生。迷悟之間好象就是隔著一張紙,一捅就破。但是,要捅破這張迷悟之間的紙,也要做一番苦功夫。

  古人在做功夫上有種種的方便,禅宗一法從達磨到六祖都是用的教外別傳、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見性成佛。都是用的直指的方法,就像我們禅堂裏放的這塊直指牌一樣,就是直接指示,我們當下的這一念心與佛無二無別。在過去上根利智的人,直指的方法非常有效。說了就認識到了,認識到了,就照著去做,就照佛的要求來要求自己。越往後的人機巧心越重,說是佛可以,照佛那樣去做,做不到。所以就有種種的方便,來使我們逐步的斷除習氣,逐步的破除煩惱,真正認識到自心是佛。

  禅宗的方法,到後來有所謂的參公案、參話頭。禅宗的公案一般說起來,所謂一千七百個葛藤,那一千七百個葛藤,就是一千七百則公案。公案是什麼東西呢?公案者,教案也。就是老師在解決學生問題所積累的經驗,所采取的方法,所達到的結果,然後就形成了所謂的公案。後來參禅的人,往往就由過去禅師所積累的公案,按照公案的路數來找自己的心,來找自己的本來面目。我們現在一般所說的“父母未生以前,如何是自己本來面目?”這個公案應該說出現的最早,因爲在六祖壇經上就有,六祖對惠明上座說:“不思善,不思惡,正那麼時,如何是明上座本來面目?”在《六祖壇經》上就提出了這樣一個公案。這個公案的壽命最長,一直延續的現在。

  其他的公案留下來的不多,一般隨著禅宗曆史的發展,隨著佛教各宗派曆史的發展,也不斷的産生新的公案。我想最新的公案,可能就是我們牆上寫的念佛是誰。這應該是禅宗一千七百個公案當中最新的公案。爲什麼這麼說呢?因爲淨土法門流行了,大家都念阿彌陀佛,求生西方極樂世界。禅宗的人在這樣的一種環境之下,怎麼來弘揚禅宗?怎樣讓學人找到自己的本來面目?就提出一個話頭,念阿彌陀佛。我們知道念佛念心、心念佛,是我們心在念佛。那麼我們心又是何物呢?這就是一個話頭。所謂念佛者是誰?是誰在念佛?這個公案在往近以來,非常的流行。

  這個公案又叫話頭,所以我們寫著照顧話頭。要照顧我們所參的這個話頭。什麼是話頭呢?就是一個疑問,就是一個不明白的地方,所以我們要照顧、要參。參什麼呢?參這個念佛的誰?我們千萬不要說念佛的就是我吧!我在念佛,進一步的問一下,你又在哪裏呢?我就坐在這裏,誰知道你坐在這裏呢?有一連串的問題,我們無法用語言用思維來解決、來回答。即使回答了,都是間接的,都不是直接的,都是思維概念,都不是親證親得。所以呢,就要參。

  參這個話頭,在參話頭的時候,要心心念念不放過。要知道念佛是誰,這個話頭,它不是一個可以思量的東西,不是可以用語言來回答的,不是可以用分別心來計度的,它是個什麼呢?它是一個秤砣,你咬也咬不動,敲也敲不開,沒有一點孔可鑽,是一個鐵秤砣,是一個鐵疙瘩。所以有人說,要參公案就像鋸子來解剖這個秤砣。既然是個秤砣,吞又吞不進,咬又咬不破,怎麼辦?那就要那上不能上、下不能下、進不能進、退不能退、又說不出、又道不明,在這無路可走的地方去參,有一點路可走,那都不是的。有一點思維用得上,那都不是。到這個地方一切東西都用不上,只有用你那顆無分別無計較的心,好好的去追問念佛的到底是誰?究竟是誰?二六時中念念相續,無有間斷。而且要著力的參,不是疲疲遢遢,不是要死不活,而是要打起精神,提起眉毛,攥緊拳頭,猛著精彩,這樣才能有少分相應。

  怎麼用這個方法,四祖大師告訴我們一個方法,叫做“守一不移”。這個方法是從寶志公流傳下來的,爲天臺宗的人所吸收,也爲禅宗的人所吸收。守一本來是道教的一個概念,佛教把它借用過來,成爲我們用功的一個方法。四祖大師在他的《入道安心要方便法門》這篇文章中說到:“守一不移者,以此空淨眼,注意看一物。”空淨眼,是般若智慧之眼,所以才是空淨眼。以般若智慧之眼,把意念放在一件事物上。注意看一物,“無問晝夜時,專精恒不斷。”不管是白天還是在晚上,要專要精,不要間斷。“息心越思善,即手還拾來”。我們的念頭往往是妄念紛飛,時起時落,有時候把握的住,有時把握不住,怎麼辦呢?要趕快收攝起來。“如繩系鳥足,欲飛還掣取。”這是打的一個比喻,比喻我們這個心,就像一只鳥一樣,這個方法就像一條繩子,這個繩子系在鳥的足上,鳥要飛用手拽一下,使它收攝起來,不打妄想,不要向外馳求,不要在六塵上生心動念。四祖的話說了到現在一千叁百多年,聽起來還是非常的新鮮,非常的有生命力。

  我們按照守一不移的這種方法來看一個話頭、參一個公案,就是我們進入禅門的一個方便。守一不移往往還難以把握,我這幾年提出了一個修行的六字口決,就叫“專注、清明、綿密”。“專注”,就是守一;“清明”,就是不移。因爲只有清明才知道你這個念頭,知道你這個方法是在還是不在,你如果糊裏糊塗的,念頭走了你都不知道。所以既要專注又要清明。第叁呢,還要“綿密”,不要間斷,一間斷了又在專注上用力。專注可以說是止,清明可以說是觀,綿密可以說是止觀並用。也可以說專注是定,清明是慧,綿密是定慧等持、定慧不二。這個方法對于參禅看話頭非常有用,非常容易進入境界。所以提供給各位在修行中來做參考。

  今天所講的前面一段可以說是見地,是謂即心是佛。那就是一個見地上的問題。後面所講的要看一個話頭,要用一個方法,所謂守一不移,這些都是屬于功夫。學習佛法要有理論的指導,那就是正確的見地。要有實踐工夫,那就是在理論指導下,在見地指導下的功夫,這兩種缺一不可。如果說只有見地,那就是說食不飽,落如空;只有功夫,可能會落入盲修瞎練。所以學習佛法、參禅都要正視見地與功夫,在沒有開見地之前,見地是第一位的,在開了見地以後,功夫是第一位的。記得在二祖的傳記當中說到,二祖傳法給叁祖之後,他就改形易服,流浪街頭,有時到淫房,有時到酒肆,有人就問二祖:“你不是一個道人嗎?爲什麼還要這樣啊?”二祖說:“我自調心,幹汝何事呢?”像二祖那樣的過來人,他還要應景應心來做功夫,可見功夫是一個長期的。

  功夫到了,見地會增長,見地增長了,功夫會加強,所以這兩者互相增上。這是作修一切法門的一個共性的東西,不僅禅宗如此,其他各宗派都有理論與觀法。所謂觀法,就是實踐,理論就是見地。佛教的正法是什麼呢?就說是以教證爲體,教就是見地,證就是功夫,以教證爲體,有實踐有理論,就有佛法,就有佛的正法住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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