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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佛教史概說 第二章 後漢的佛教 傳來與容受 第六節 經典的成立

  第六節 經典的成立

  

  釋尊的說法,最初並未記錄成文,而是由長老比丘,記憶背誦,以口傳口地傳授給弟子們。這不僅是佛教的現象,在古代印度,如《吠陀》,爲了傳持偉大的法,口誦傳承,是唯一的手段,佛教也沒有例外。在釋尊滅後,諸弟子集合起來,將各自傳持的教法,唱誦出來,由大家訂正各自的傳持和佛陀所說的異同,搜集教法,以防止遺教的散佚,這就稱爲「結集」。但是,由于歲月的累積,連帶著教法分量的增加,造成了背誦的困難。同時僅靠背誦,也不免要産生異說異義,很容易就引起教團的混亂。于是,就産生以文字保存聖法的動向,佛教的經典,便在如此事實的要求之下成立。這是在西曆紀元初的事,佛教傳入中國,恰巧就在這一時期。

  

  中國人早先知道有佛教,雖是楚王英所信奉的那個佛教爲始,中國佛教基礎之鞏固,則待後漢末葉,有了漢譯的佛典爲始。後漢末葉,在桓帝(西元一四六─一六七年)在位之時,到中國的僧人之中,有安世高及支婁迦谶(Lokaṣema)兩人。

  

  安世高爲安息國王子,父王去世,他便趁機出家,及長,學習阿毗昙並通禅經。在桓帝及靈帝(西元一六八─一八九年在位)時代來華,約二十年間,專心從事于經典的漢譯,譯出有《四谛經》、《轉*輪經》、《八正道經》、《安般守意經》等經典,達叁十四部四十卷。這些都是小乘經典。安世高因避後漢末的騷亂,而至南方,據說寂于浙江會稽,細節則不得而知。

  

  支婁迦谶則稍後于安世高而到中國,他出身于月氏,在桓帝之末,到達洛陽,于靈帝時代,譯出《道行般若經》、《般舟叁昧經》、《首楞嚴經》、《無量清淨平等覺經》等,計十叁部二十七卷。這些都屬于大乘經典。

  

  以上二人,同于後漢末或西元第二世紀中葉,在帝都洛陽,個別譯出小乘及大乘經典,其原因是兩人出身地域所行佛教系統之不同。然而,將如此的經典提供給中國人的,是四聖谛、八正道、十二因緣等原始思想形態的小乘經典,以及具有顯著發達的教義思想之大乘經典,無非是容受了同爲釋尊一人所說的教法而來。在當時也沒有對于大小二乘經典的成立,抱有疑問,也沒有考慮其間曆史發展的過程。由開始以來,已將流行于西域的大小二乘的經典,全部視爲佛陀親口所說而被接受,中國佛教的特殊性,事實上即從此時開始。

  

  再說中國民族接受佛教,是出于怎樣的態度呢?當佛教傳入中國的漢代,乃是架構于漢民族高度的固有文化的基礎之上。由于如此,一種全然不同的文化之傳入與流布,首先要在中國人的思想與信仰中找到共通之點作爲媒介,那是很顯然的事。漢代雖是以確立儒教學術的時代,不過,在儒教之外,也有一派樂于隱逸生活並以老子爲宗祖的道家,在民間,起源于不老長生及神仙方術的道教之流行,也不容否認。因此,到了後漢之世,神仙、方術、圖谶等之迷信,非常風行,將黃帝與老子神仙化的方士,因善行咒術而獲得世人的信仰。所以當外國沙門到達時,中國人一見到穿著奇裝異服,並對偶像(佛像)燒香禮拜,誦持著漢人所聽不懂的經文,舉行著宗教儀式,所給予中國的印象,不過也是方士之類;他們舍棄世俗的生活方式,與道家的隱逸之士相比,也沒有不自然的感覺。伴著這一印象,佛陀也被比作黃帝和老子來加以想象。

  

  前面所講的楚王英的近側,就有方士,英自己是「誦黃老之微言」的人,同時也是崇佛的人,又有漢桓帝,奉祀黃帝、老子及佛陀,盛行宗教之事,因而在襄楷上谏的言詞中,也有「世間以老子入夷狄而爲佛」的說法,均爲值得注意的事。佛陀並不需要和黃老同時登場,此時則被視同黃老,佛教被視爲中國原來的黃老之教,同一性格的傳說,別無其他,佛教首先被當作與黃老之教近似的東西,而被漢人社會之所容受。故在漢末的蒼梧太守牟子所作的《理惑論》,是以調和儒、釋、道叁教的思想爲基准的;將佛置于儒道二教之上,此爲考察中國古代之接受佛教,提出了重要的論題。唯其有關此書的著作年代,尚無定論,或謂出于宋齊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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