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下橫臥。五更天城門一開,大蟒蛇就被進城的衆車碾得稀爛。
蛇魂回到地府,閻君說,你蛇報還未滿,怎麼可以自己尋死。我要讓你再投胎爲蛇,以抵償夙世的冤業。他就叩首哀求,再也不願意當蛇。閻君說,你曾經布施培福,理當受福報,不過凶惡殺人之定業又未償還。他又再度苦苦哀求,希望不要投胎爲蛇。閻君考慮了一下說,好吧,那你就帶著你的余報去受生好了。
于是閻君就讓他投胎當大倉衛的指揮,指揮家亦是豪富。他生下來胸前有長七八寸,寬二寸的蛇皮,斑剝膩滑。每到夏天之時,就會腥臭異常,令所有接近他的人都要掩鼻而逃。他時常命令家僮用盆水不停的替他揩拭,因爲此事,他又羞慚又怨恨。後來他哥哥去世之後,他就承襲了指揮的職位,同州的人都稱他爲蛇皮王二。
曹翰以屠城爲豬遇緣得救
蘇州劉錫玄字玉受號心城。庚戌進士。初爲廬陵教授。應滇聘道過黔中回。泊舟郵亭。夢一長面偉人告曰。某朱將曹翰也。予在唐朝爲商。過一寺。見一法師登高座。講佛門四十二章經。余發心設齋一堂。隨聽經一座。以此善因。世爲小吏。從不脫官。
至宋初。升爲偏將軍。名曹翰。征江州久不下。怒屠其城。自此以來。世世爲豬。受人屠戮。今公泊舟處。乃吾死所。少頃第一受宰者。即我也。有緣相遇。願垂哀救。
劉公蹶起。呼仆視船頭。果屠門也。少頃門啓。擡一豬出。號聲動地。劉值買載回。放之阊門西園內。呼曹翰即應。公刊因緣遍布。兼載黔枝偶存集中。
蘇州人劉錫玄于庚戌年中進士,本來在廬陵任教授之職,後來應雲南之聘請前往任職,路過貴州,船就停在郵亭處過夜。他夢見一個長臉的高大漢子告訴他說,我原本姓朱,後來是將軍曹翰。我在唐朝的時候是個商人,有一次經過一座寺廟,見到一位法師登高座講佛教的四十二章經。我就發心設了一堂齋,並且聽了一座經。就因爲種了這個善因,于是世世都當個小官。
一直到宋朝初年,才升到當偏將軍,叫做曹翰。我因爲久攻不下江州,于是很憤怒。在破城之後,就下令屠城。從此以後,世世都投胎爲豬,被人殺戮。現在你停船的地方,正是我要被屠殺之處。等一下第一個被殺的,就是我。咱們有緣相遇,但願你能哀憐救我一命。
劉公驚得坐了起來,趕忙呼叫仆人去看看船頭是什麼地方,回報果然是屠門。不久之後,屠戶的門打開,擡了一頭豬出來。這頭豬號叫得驚天動地,于是劉公就用錢買了這頭豬,並且把它載回去,在閻門的西園內放生。當有人叫它曹翰時,它還會應。劉公就把這件事的因緣寫了下來,刊行流布,還錄在他的黔枝偶存集中。
王郡丞赴任吳地爲蛙伸冤
王公諱某。選蘇州府同知。道經句容。將近丹陽。忽見群蛙數百。在公輿前叫噪跳擲。公停輿告曰。果有冤。指我處所。衆蛙遂群集一處。
公命人掘。下得一死屍。口中塞一鞭。柄上有腳夫名。至丹陽。一詢而獲。立屬縣令拷問。乃一商買蛙放生露白。而被腳夫害也。立爲抵命。吳人因呼公曰田雞王焉。
王姓某人被選上當蘇州府的同知,有一次,他路過丹陽附近的句容。忽然有幾百只田雞,在他的轎子前叫鬧跳擲。他就停下轎子,告訴衆田雞說,如果真有冤屈的話,把地方指出來。衆蛙聽完話之後,果真群集到一處。
于是王公就叫人在衆蛙集處向下挖,結果挖出了一具屍體。死者的口裏塞著一根鞭子,鞭柄上有腳夫的名字。到了丹陽,一問就找到腳夫。王公立刻叫縣令加以拷問,才知道原來有一個商人,買蛙放生,結果錢財露白,而被腳夫謀財害命,于是腳夫立即被處死。蘇州的人因此而呼王公爲田雞王。
癱子以禮拜觀音病愈興緣
楊州一癱子泰興人。病癱數十年。一日捱到池頭洗澡。摸著一磁觀音像。遂供矮屋。每五更東隱庵打鍾。即起禮拜。勤苦五年。
忽夢一老媪。以手按摩其體。呼令起來。答曰。吾癱已久。何能起。媪曰。不妨。今能走矣。醒而立地。頓能步履。
東隱一僧爲披剃。男女驚異。投金錢供養者。頃刻得五六十缗。江都令母氏。施以重赀。遂用建庵。日存濟。今供像其中焉。伊目侍者與維楊衆僧。親見口述。
楊州有一個癱子,是泰興人,已經幾十年不能走路。有一天,他捱到池頭去洗澡。在水裏他摸到一尊磁的觀音像,就拿回自己的矮屋去供奉。每到五更天,東隱庵打鍾時,癱子就起來禮拜觀音,如此恭敬禮拜了五年。
忽然有一天,他夢見一位老婆婆,用手按摩他的身體,然後就叫他起身。他回答說,我已經癱了這麼久,怎麼可能起得來呢?老婆婆說,不礙事,你不僅能站起來,還能走路呢。癱子醒過來後,果然能站起來,也能走路了。
東隱庵一位僧人就替癱子剃發出家,楊州城的男男女女聽聞此事,均甚訝異。供養他的金錢,一下子就有五六十串。江都令的母親布施了很多的錢,于是就拿來蓋了存濟庵,那座觀音像就供在那兒。我的侍者伊目及維楊地方的衆僧,都親自目睹此事。
徽商堅決進香竟免火難
明末一徽商姓汪。僦居昆山王澄老對門。持齋叁載。擬至普陀進香。某年元旦。已往東門玉龍橋上船矣。
忽店旁起火。急報促回。汪君曰。吾齋叁年方赴南海。豈以一店易吾志乎。縱被毀吾不歸矣。竟揚帆而往。
香畢回昆。見四面店廛。及王氏閥閱大門都焚盡。汪店樓房獨存。萬人驚歎。此在昆目擊。
明朝末年有位姓汪的安徽商人,在昆山地方王澄老的對門租屋而居。他持齋叁年,准備到普陀山進香。某年的元旦,他起程上路,到東門的玉龍橋上船。
忽然他商店的旁邊起火,有人緊急到橋頭向他報告,敦促他回家。汪君說,我已經齋戒叁年要赴南海朝禮觀音,豈能夠以一間店面就要我改變心意呢。就算店都被燒毀了,我也不回去。于是就搭船離去。
等到他進香完畢回到昆山,見到四邊的店面及對門豪貴之家的王氏大門,全都被燒得一幹二淨,只有他姓汪的店面樓房得以獨存。這是我在昆山親眼目睹的。
堯峰僧竊韋天燈油立招譴責
順治丁亥年。堯峰一行僧。夜竊韋馱前燈油。口出吳俗俚語雲。莫管他娘。次日僧忽自反縛。跪韋天前呵雲。前日在玄墓。偷吃一盤面。我姑宥汝。今又竊我燈油。且口出惡語。罪死不赦。
合院僧驚懼。代禮跪陳忏悔。乃曰。若非關聖垂慈解勸。立杵死。罰跪安香一炷。香將完。衆扶腋上禅單。又呵臼。尚有香二寸在灰內。依舊反縛跪床上。衆揀灰內。香果二寸。香畢乃放縛。
順治丁亥年間,堯峰寺有一僧人,晚上偷竊韋馱護法神前面的燈油。嘴裏還罵蘇州人的俚語說:“莫管他娘。”第二天這個僧人忽然被反綁起來,自己跪在韋天將軍之前,被呵責說,前天你在玄墓,偷吃一盤面,我姑且原諒你。現在又偷竊我的燈油,且口裏還出惡語,真是罪該死不可赦。
全院僧人都驚恐懼怕,代替此僧人跪地忏悔不已。韋馱才說,要不是關聖帝君慈悲,代爲求請勸解,我立刻一杵把你打死,現在罰你跪香一炷。香快燒完時,衆人扶此僧人到禅床上。韋馱又呵斥說,香尚未燒完,還有二寸在灰內。于是依舊使此僧人,反縛跪在床上。衆人去檢查香灰內,果然還有二寸香未燒完。直至香燒完之後,韋馱才放縛。
孝廉襲慢地藏立死受報
麻城二孝廉。一信佛一慢佛。同讀書地藏殿。忽一親戚饋狗肉至。信者麾令去曰。莫兒戲。慢者曰。大人不見小過。信者倉皇避至門外。
慢者反上佛座。欲夾肉戲獻菩薩。才舉箸空中。忽一推塌地。倒仆立死。少頃門外孝廉亦死。同至冥府。見慢者拷掠笞榜。百刑皆受。以頸階枷。枷上火起。遍體燒爛。
冥君向信者曰。汝信心。不應來。令汝來者。證知被受苦。傳示人世耳。敕令回陽。遂蘇。
麻城有二個孝廉,一個信仰佛法,一個輕慢佛法。兩人一同在地藏殿讀書。忽然有一個親戚,帶狗肉來送給他們吃。信佛的一看,趕緊揮手叫他走說,切莫開這種玩笑。慢佛的說,大人不見小人過。信佛的孝廉很倉皇的避出地藏殿的門外。
慢佛的孝廉居然上到佛座上,要夾狗肉來戲獻地藏菩薩。他才把筷子舉到空中,就好像忽然被人一推,就倒到地上,立刻死亡。而在門外的孝廉,不久之後也死了。兩人都到了冥府,而慢佛的被用種種酷刑來懲罰。他的頸子上戴著枷,枷上面起火燃燒,把他全身都燒爛了。
冥君就向信佛的孝廉說,你信佛,本來是不應該來這裏的。現在讓你來,是要讓你證明他在這裏受的苦,是要讓你回去傳告世間的人。于是冥君就叫他回陽,他就蘇醒過來了。
甬城人以穢觸塔廟立遭奇禍
天峰塔在甯波城中。某年九月。數俗子攜酒肉。歡呼其上。一人即于塔戶溲溺。時秋空正朗。忽霹雳擊其人。墮塔死。杯盤壺□星飛。余人盡擲之塔下。塔隨回祿。今複修整。
又四明尊者法智大師塔在延慶寺。衆舉子較藝寺中。一生就塔遺溺。旁有駭者曰。塔靈不可穢。生曰。僧去數百年。遺骨既朽。何靈之有。溺竟突發狂悸。引刀自殺。同伴掖之登舟。複沒水死。
天峰塔在甯波城中,某年的九月,有幾個凡夫俗子,帶了酒肉,登到天峰塔上去喝酒吃肉,歡呼作樂。有一人竟然在塔門處小便。當時秋月正明朗,忽然來了一聲霹雳,打中小便的人,那人立即墮塔而死。塔內裝肉的盤子及裝酒的壺及杯,滿天亂飛,其他的人,也通通都被丟擲在塔下。不久之後,天峰塔就遭火災,現在已經重新修整好了。
又有一次,一群舉人到延慶寺較量文藝,有一個舉人就到四明尊者法智大師的塔小便。旁邊有人很驚駭的說,這個塔很靈驗,不可以汙穢呀。這舉子說,這和尚都去了幾百年了,留下來的骨頭都朽了,那裏有什麼靈驗。他小完便之後,突然發狂驚慌,要拿刀砍自己。同伴趕忙扶他上船離去,結果他還是掉在水裏淹死了。
楊君以錯口救人致家溫富
蘇州石湖民姓楊。初以赤貧爲穿窬。知一老媪薄有所蓄。黑夜穿牆入房。見媪燈下操紡。乃匿床後伺之。忽見一青面鬼。數以圈套其頂。媪即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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