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彌陀佛,求生西方極樂世界;但西方亦不離汝自識,極樂世界亦仍不離汝自識也。凡言作善則某某神賞之,作惡則某某神罰之者,皆外道所說法。依佛法說,則善惡業因自生勝劣果。某某神不過爲其增上緣,並生不共中共相識也。(注叁)
或疑著者既笃信佛道,何故不以身作則專志求法?然今日我國激進的科學家與非科學家方指佛法爲迷信,欲與其他宗教及神話淫祀等一例打倒。叁寶弟子大有汲汲不可終日之概。著者雖欲解脫世緣一心修持,恐不免爲時勢所不容。抑著者夙願即欲以科學宏法。當世大善知識,(佛法中先知先覺)若比丘印光、谛閑諸師,白衣歐陽竟無居士等,無不精研教乘善說法要,皆爲著者之所五體投地。顧莫能回科學家先入之見者,竊意諸如識或勤修淨業,或善學瑜伽,皆于事相建立上做工夫。此如科學家之治應用科學者,長于利用厚生。而著者則過去生中殆參不立文字之祖師禅者,故如純粹科學家,不善于應用;而理論有獨到之處,以是當仁不讓,引科學宏法爲己任。夫以科學語,說明佛法爲科學宏法之一事;而以科學家資格說法亦爲科學宏法之又一事。著者在科學界雖亦嘗小有貢獻(四元求微分,獨立變數之轉換與級數之互求,螺旋形彈簧之新公式等)。然猶未爲一般科學家非科學家所共許。故欲在科學界再盡一番力,冀博得一更穩固之科學家頭銜,然後放下世務,善力參究,期達自利利他之目的耳。
[注一]或以因明之宗因喻,如次配叁段論之斷案,小前提,大前提,雖亦可通。然積聚性故一句只具中名詞。其大名詞,小名詞悉含在意中。此因明與邏輯格式之不同,而未能直接比較處。玆以“法差別相違因”,因字既不能譯爲中名詞,又不能譯爲小前提;故斷章取義姑以因當大前提。至其究竟,則宗配斷案固無疑義。因配小前提已有詳略之殊,未爲的論。至于喻乃大前提之前提,而決非即大前提之本身。著者嘗謂邏輯只適用于科學而不適用于哲學。在科學如牛頓動例之爲力學大前提,雖亦有時搖動,尚可無大影響。在哲學則大都無此種成立在前之大前提可資引證。惟因明無大前提而代以大前提之前提之喻,乃無此弊。故西方學者雖未嘗有人特地指出此一格,然其哲學家宗教家亦屢屢用之于不自知,如上文所引證有靈魂之論等。
[注二]朱言鈞“理性批評派哲學家納爾松”32面。
[注叁]著者是文曾呈印光大師閱過。師對于本節說極樂世界不離自識,及神之賞罰爲外道說等語,謂恐啓人誤會生不良結果。按佛法理事無礙,客觀的宇宙非實,理也。善因決定生樂果,惡因決定生苦果,淨因決定得生西方極樂世界見佛聞法,事也。學佛者雖不可不信客觀的宇宙非實,然又不可不斷惡修善念佛求生西方。不如是終未由離假苦之海,而登極樂之岸也。讀者其毋忽諸!
管義慈讀了佛法與科學的瞎叁話四
科學的目標,是在從錯雜紛亂的現象中,客觀底地找出一般底因果關系的法則來。但是世界上的一切都是不斷地流動生滅,須臾間都不靜止停滯的。所以這裏所謂因果關系的法則,也並不是絕對的永遠不變的。恰恰相反,今日的法則也許因爲明日發見了更正確合理的,就被棄掉,這已是屢見的事了。——如牛頓的力學等——也正因爲這樣,科學才能永續底進步。就在這科學底基礎的客觀性和相對性上,科學與宗教是沖突的。不僅每種宗教都有它自己的教義,就是一般玄學底哲學家——如康德等——也各有各的理論。這些教義與理論從來沒有大家公認的法則,換句話說是沒有客觀性的,他們各有各的玄妙,而且都相信那是絕對可靠的真理。——雖然舉不出一點事實底證明——要是拿載在典籍的那些“事出有因查無實據”的話說都是“斑斑可考”的事實,那天下真沒有再滑稽的事了。總之直覺是最靠不住的東西,而宗教的根基卻就築在這上面。現在所研究的科學即使都是錯誤的,但至少總比宗教有價值,因爲它尚有客觀性故也。而且科學的發達不過是近百十年來的事,已經有了這樣“可驚”底成績,盼望它在不久的將來,有一個更可驚而偉大底貢獻,來說明宇宙的一切,也不算怎樣謬妄誇張吧——所謂唯物史觀就是一例。
一般觀念論者,都相信人除了身體以外另有一個“我”在主宰一切。這個“我”是非物質的,超空間的,是主觀的物而爲個人所私有,非外人能直接觀察的。科學只能研究自然現象,至于純粹的心理現象,是不受因果律底支配的。這些都是神話式的迷信罷了。他們所根據的是內省法(Introspection即直覺)。這上面已說過它是最靠不住的東西,可以說沒有二人內省的結果是相同的。人的行爲無論怎樣複雜都是客觀的,都有直接觀察的可能。心理現象的研究和別的自然科學一樣底可用物觀的實驗法(Objective method)。近代心理學誠然沒有別的自然科學那樣滋長發達,對于心理現象還沒有多少研究。但是要注意科學雖以實事求是爲目的,而現在還不曾發明與永遠不能發明是二個不同的問題,譬如初生的嬰孩不會說話,我們就不能武斷地說他是啞吧。自然科學——尤其是心理學——就好比還在嬰兒時代咧。
人是複雜的有機體,他的行爲(Behavior)在外面的雖比較容易明了,至於潛伏在內的——即一般人稱之爲“意識”的——是很微妙精細的。行爲就是人與環境互相間所生的順適作用(Adjustment)是人順應環境,對于環境的活動。各種活動都是由生理作用的反動弧(Reflex arc)所合成。一定的刺激(Stimulus)喚起一定的行爲;某種刺激不存在,其相當的行爲也就不會發生。什麼思想感情意志等,都是人的各種輻射反應而已。至于“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所謂“注意”也沒有什麼神秘之可言。譬如我和朋友走路,一路走,一路談話,因爲談得起勁就忘了我在走路。所以這時我的談話是“有意識的”行爲,走路是“無意識的”行爲,也就是沒有“注意”。這裏有二種不同的事情;我知道“我是在談話”是“亞威爾納司”(Awareness)“談的話”“走的路”是“意識”的對象(Object of consciousness)但是現在關于“亞威爾納司”的發生,雖有幾種理論,不幸都還沒有實驗的證據。不過比了宗教神秘模糊的解釋也許好些吧?再說人體構造複雜又豈是一時就能完全闡明的?上面也說過科學還在嬰兒時代,所以它現在不能解釋的事多著呢。
科學對于物質與生命的關系,也還不能有充分的說明。因此生氣論(Vitalism)仍在想把生命現象,由物質現象中獨立起來。可是生命物質(即生物體)之構成要素,總不能出乎既知的化學元素以外的什麼。而且有些東西早已人工的可以合成了。如由青酸亞摩尼亞而合成尿酸,在百年前已成功了。至于細胞或細胞中之原形質等物質,現在卻還不能合成,那只好待諸異日了。有名底生物學家巴士德曾說:生物無卵不能生。但是近代地質學的研究,明明告訴我們地球有過生物不存在的古代。那麼至少在一時期,生物是由無卵而發生的。我們除了這樣假定沒有辦法。至于宗教,當然更不能給我們以滿意的解釋了。如基督教說:人是上帝造的,它的荒謬且不說,就算人是上帝造的,但是上帝又是誰造的呢?
佛教诪張爲幻,極空中現樓閣底能事。所以一般人都以爲它玄深奧妙,高不可測。其實它矛盾謬妄的地方並不比別的宗教高明些。——如輪回神通等——至于它的宇宙觀人生觀——還是叫它超宇宙觀人死觀的好些——的“萬法唯識”,不過是套玄學的把戲,一點客觀底事實的證據都沒有。而所謂修觀的方法(即實施的心理的訓練),也依然是直覺的玩意兒。有什麼大不了底價值呢?
近來國人仍常高唱東方文明的贊美歌。周作人先生對它有很好的批評,現在就抄一段在下面,以震發聾聩耳:——
......以爲天下真有二種文明,東方是精神的,西方是物質的,而精神則優于物質,故東方文化實爲天下至寶。中國可亡,此寶永存。......就照事實上說來,東方文明這種說法也是不通的。他們見了佛陀之說寂滅,老莊之說虛無,孔孟之說仁義,與泰西的艦堅炮利很是不同,便以爲東西文化有精神物質之殊。其實在東方之中,佛老或者可以說是精神的。(假如這個名詞可通)孔孟則是專言人事的實際家,其所最注意的即是這個物質的人生,而西方也有他們的基督教,雖是猶太的根苗,卻生長在希臘羅馬的土與空氣裏,完全是歐化了的宗教。其“精神的”之處恐怕回非華人所能及。一方面爲泰西物質文明的始基之希臘文化,則又有許多地方與中國思想極相近,亞裏士多德一路的格致家我們的確慚愧沒有,但如梭格拉底之與儒家,衣壁鸠魯之與道家,畫廊派(Stoics)之與墨家,就是不去征引蔡孑民先生的話也可以說是不少共通之點。其實這些議論都是廢話,人類只是一個,文明也只是一個。其間大同小異,正如人的性情肢體一般,無論怎樣變化,總不會眼睛生到背後去,或者會得貪死惡生的吧?那些人強生分別,妄自尊大,有如自稱黃種得中央戊己土之顔色,比別的都要尊貴,未免好笑。......總之這東方文明的禮贊完全是一種謬論或誤解?...
“善進惡亦進”,善惡是相對的,沒有一件事是絕對底善或惡的。譬如一把刀,用來切東西是有益的,若拿它殺人就有害了。近代因了生産力的進步,資本家利用他霸占得來的生産工具而剝削勞動者。資財積在極少數人的手裏,貧富相差太甚,在國內就發生了階級的爭鬥,而且國際間的矛盾沖突也日甚一日,上次大戰的結果,不但沒有減少了爲大戰根源的不均衡要素,反而使其增加擴大了。現在各帝國主義都岌岌擴充軍備,二次大戰,已有江雨欲來風滿樓之勢矣。因此一般守舊思想者和宗教家就詛咒物質文明,並且歸咎于科學的發達。不過科學是不負這責任的,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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