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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容尼師的出家因緣▪P2

  ..續本文上一頁比不上那些永垂不朽的生命,但我依然會虔誠地聖徒般地一步一長跪地向前向前。”母親一生中忍辱負重、思悟人生、達觀向上、永朝光明的個性,從中略窺一斑。

  1997年,曆經了幾十年磨難酸辛的母親,終于迎來了她命運中的曙光,那年六月首登“峨嵋”便喜聞佛法,佛陀的教誨如甘霖雨露,滋潤了她幹渴太久的心田,她如獲至寶,淚如泉湧,尚未皈依,便在當年發心吃長素至今。如今,她已是決心在今世“了脫生死”的叁寶弟子。我相信,也祈願十方叁世一切諸佛菩薩加被我的母親能永脫生死苦海,蓮位有名,圓滿她的菩提大願。

  我于佛法的修學,是在參軍之後,受益于母親的度化,學佛不久便適逢部隊裁員五十萬,我告別了已晉級爲中尉軍銜、七年之久的部隊生涯,轉業地方。雖然工作條件優越,工資待遇優厚,精神上卻越感生命的苦悶與窒息,漸次萌發了出家之念。出家,也可說是我宿世的因緣,但也可以說我成長的每一步,都沒能離開過母親的教誨與正確的導引,她說:“出家,非同小可,你要考慮成熟再作定奪,開弓沒有回頭箭,死,也要死在弘法路上。”感恩佛菩薩的安排,不久我便與當今禅宗大德體光老和尚結上了緣,也感恩師父慈悲,兩次接見便答應了作爲我剃度師之請求,于1999年7月間,我辭去了收入可觀的工作,在母親的協助下,布施了昔日絕大部分的衣物,整理了簡單的行裝,登上了南下的火車。老母親勤苦了一生,只有我一個女兒,可毅然如約送我至江西省雲居山淨居寺,于1999年陰曆8月28日,正式落發出家,師父賜法號妙容,字清明。

  失去父親後,我們母女倆有長達十年之久的相伴相依,閑暇時,我最愛聽母親講起我幼兒時的種種轶趣,聽著母親描述,小屋裏不時騰起串串笑語,因太不同于多數的孩子,也著著實實讓年輕時的媽媽吃足了“苦頭”。

  常聽人說“月子娃兒,醜似驢”,可母親說我生下來卻不是滿頭皺折的醜八怪模樣,而是印堂飽滿白淨,小鼻梁秀挺,紅潤的面頰上有兩個小酒窩窩,接生大夫說:“喲!這可是個漂亮妞啊!”但被稱爲漂亮妞的我,後面卻有樁樁讓人啼笑皆非的撓心事發生。

  先是從我呱呱墜地就啼哭不止開始講起吧,整整一百天的夜哭不曾間斷,我是夜裏哭白天止,母親說,我一氣能哭四個小時的記錄也有過數次,尤其在夜間,前後兩叁排住房的叔叔阿姨們,全受過我的哭聲之害,現在想我實在無法去體會父母親是怎麼樣的一種耐力,才熬過這叁個月之久的日日夜夜,可母親天性大度,總诙諧地說:“我們家的女高音獨唱又開始了。”也曾有人建議寫張黃條子貼出去,什麼“天黃黃,地黃黃,我家有個夜哭郎,過往君子念幾遍,一覺睡到大天亮”。因母親感到純屬無稽,故沒寫,當然也沒貼,那我就更似有理地照哭不誤。連夜的“女高音”不管你愛聽不愛聽,硬是“唱”足了一百天後才漸止,父母與鄰裏們終于可以享受夜晚的甯靜了。但我啼哭如此長久之因,從無人深究,更沒有看過醫生,我現在想,極可能是覺得這個世間太苦太苦才卯足了勁哭泣的吧。

  媽媽說,我稍大些時,似乎更招人喜愛了,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紅紅的唇,更喜人的是那雙玻璃球般亮閃閃的大眼睛,任誰見了都忍不住會逗一逗,可我偏偏不能逗,連父母都不能逗,何況外人。大凡這個時期的嬰兒是一逗就笑,我是一逗先煩,二逗就哭,搞得阿姨們面色尴尬極沒趣味,這時母親就樂呵呵地打起圓場,“有正事談正事兒,沒正事兒啊,我的女兒可沒功夫陪你們玩兒。”天知道,該給這丁點兒的孩子談何正事,阿姨們哈哈大笑後散開,可到底爲何不能逗,這似乎也是一個怪怪的謎。

  接著到了照百歲像的日子,我更讓大家掃興,母親說一家人節日般擁進了照相館,攝影師娴熟地安排完畢,“小主人公”已被對准了鏡頭,照相師傅拿起一只撥浪鼓高聲笑著喊著,鼓聲咚咚地搖響著,連父母也在旁邊幫忙似的哄笑著,如此歡快的氣氛可能“百歲”的孩子大都會被“感染”,可我就是不笑,照相師傅又換了件玩具,我還不笑,再換了件玩具,我還是亮起奇怪的眼神,硬是不笑,他的“招術”用完,只好按下了快門,臉上也沒有了笑,好像我“超人”般的“定力”,反倒“感染”了他似的,我掃了大家的興致,把“恒順衆生”的教誨忘得淨光淨光。

  母親說我的小臉總不朗,“萬千心事”般地天天皺著眉頭,加上不允許別人逗弄,阿姨們很快給我起了個挺難聽的別號——“小陰毒兒”,這種現象母親說延續到兩歲半左右才漸漸改觀。

  今天的我已成方外,悟此事,是否是過去世中“是日已過,命亦隨減,如少水魚,斯有何樂?”的偈子,以及“哀痛”自己又一次的不幸輪轉,在“阿賴耶識”的顯現,似乎只有這樣解釋,才覺合理。

  14個月,我入了托,在托兒班又進一步得以“證實”,母親幾次偷偷地觀察,我都默然地獨自坐在一邊,看著眼前木地板上那群也才剛來世間未久的小夥伴們,有嘻笑著的,有哭喊著的,有會爬的,有會跑的……這種極其嘈雜的場面,好像令我無法承受似的,小眉頭皺得更緊了。有時,也會有個別的小朋友主動湊過來,安慰我的“孤獨”,我會一把把人家推開,甯願一個人幹坐著,似乎這樣才好過些,我好像根本無法融入這個亂哄哄的小群體,爲此事,阿姨們斷定說:“現在是個“小陰毒兒”,長大一定是個“大陰毒兒”。”

  然而,默然無語的“小陰毒兒”偶爾也能幫助人,媽媽說,一次一個小夥伴的餅幹掉落,我主動蹲下去撿起來,仰著臉,舉起了他的餅幹,可惜這個小家夥“悟性”太差,以善爲惡,彎下腰猛一口咬在了我圓鼓鼓的臉蛋兒上,委屈的我淚人兒似的,之後,更不樂意合群了。

  雖然“小陰毒兒”“毒”得令人費解,但對小動物卻愛之有加,媽媽講我11個月左右,有位阿姨撿來一只死小鳥逗我玩,我盯著這只一動也不動的小鳥,好久好久不敢去碰,好像我下了最大的決心,最大的勇氣,才慢鏡頭般地伸出了小手,輕輕地碰了一下死小鳥的羽毛,馬上觸電似的縮回了手,更奇怪的是還把這只碰了死小鳥的手高高舉過了頭,擡起臉看看周圍的“觀衆”們,母親說,我臉上的表情複雜,似怕,似驚,似悲,似憐,小嘴巴叭咂叭咂,稚嫩的小圓臉,像喝了口酸醋似的,眼睛鼻子小嘴皺成了團,有人叫著:“怪了,怪了,她知道它是死的,扔了吧,快別讓她難受了。”大家哄笑了好一陣子,我卻好像“沈浸”在對亡魂的“哀悼”中笑不出來。另一次,鄰家養了幾只小兔子,平地挖了個洞,我已會走,學著大人抓把草去了洞邊,轉眼間不見了小人兒,誰知我連草帶人“進”了兔洞,我喜愛這些小動物,從小至今,依然喜愛這些小生命們。

  母親說我還有一條令人“頭大”的事,從小就精神出奇地足,睡眠極少極少,中午是從不午休,就是隨母親早班六點左右起床,中午還是不會睡,幼兒園午眠近叁個小時,那我就在小床上輾轉反側近叁個小時,老師們對付我“失敗”後,只好撒手不管任其自然了。

  3歲左右,我的智力漸開,美麗動聽的童話故事陪伴著我的成長,故事中的人物舍己爲人、真誠善良的品格滋潤、滲透著我幼小的心靈,每每講到他們命運的關鍵,我會更加不知困倦地追問下去,直問得工作緊張了一天的媽媽,在迷迷糊糊中“狼拉狗,狗拉狼,狼腿拉到了狗身上”地亂了“套數”。母親說:“你的精神頭太足了,我真想叫你每天吃片安眠藥呀。”

  我的記憶力、想像力、形象思維的能力都較高,學習根本不費勁,汽車尾部上,我會認得學過的數字,牆上的標語,也會讓我憶起學過的文字,甚至地上煙盒、落地的小樹枝,均能引發起我的複習。一天,我突然又發現地上一根彎曲的葉梗說:“媽媽,這不是一個“2”字嗎

  ”母親一看,果然真像,誰知我緊接著補了一句:“嗯,像個光光頭一樣。”這是一個“2”形狀的幹葉梗,還真像個剃光了的頭,但對幼兒來講,圓形的認知是太多太多了,爲何偏偏說光頭的圓,真是不可思議。說起光光頭,我還有件讓母親煩心的“怪症”,每天早上梳小辮兒最難最難,我像受大刑似的掙紮著,亂扭動著頭哭鬧著,大夏天時,我哭鬧得一臉淚,媽媽累得滿臉汗,天天都是如此,誰受得了,只得使愛美的母親痛下了決心,剃光吧!所以,母親說我是兩歲左右就當了一次光頭,3歲左右又當了一次光頭(當然現在永遠當了光頭)。沒了頭發,雖然跟男孩子一樣,但我省卻了“受刑”之苦,母親也省卻了勞累之煩,彼此雙方相安多了。

  更有一件令人費解的事,聽媽媽說,我小的時候不知爲何,天生就會乞討。夏天有時候媽媽還沒有下班回家,到了吃飯的時間,宿舍樓的鄰居們因爲天熱,就把小飯桌放到院子當中,一家一家的飯桌離得並不遠,每到這時候我就端著一個小碗到院子裏,站在一家小桌旁,不聲不響地看著人家吃飯,這家人就把微笑的目光投在我這個莫名其妙的小乞丐身上,有人問我:“你是肚子餓了嗎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他們就夾一點菜放到了我的小碗裏,如果不夠我吃的,我就又不聲不響地站到另一家小桌旁,有的人就開玩笑地說:“看,小要飯的又來了。”引得大夥哈哈大笑起來,就這樣直到我覺得夠吃了爲止。這樣的事在我四五歲時經常發生,讓我年輕的媽媽著實想不明白,不可思議。

  由于聰明好學,隨著年齡的增長,我的辦事能力也隨之加強了不少。幼兒園時,5歲左右常被老師“指派”辦這辦那的,成了幼教老師們的小幫手,對于“跑腿”從來不疲不厭。到上了小學,這種能力更得到了較好地發揮,我成績優秀,熱愛集體,辦事能力強,小學6年,年年被評爲校叁好生,年年是校少先隊大隊委、中隊長,全然不見了幼兒時“小陰毒兒”的一絲蹤迹,但中午不睡的習慣,依然是外甥打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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