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個狀態裏的時候,人是會懸浮起來的。這點很多修行人都有這樣的證明。我當時也體驗到這樣一種,非常不一般的、內心深處的感受,生命它不像是以前那樣認識到的。我們大家能看破放下,那個也要真看破、真放下,真正無我,這些都會功不唐捐。當時我豁然了之後,就一下子對生命感興趣了,關注社會在做什麼,看大家在幹什麼?
這時候甚至我學這個的時候,曾經大年初一跑去泰山。傍晚的時候到泰山的碧霞池,當時就有一個道士,看了我就很高興,我看到他也挺高興。我問他:你們出家做道士學什麼?他說:我們學《道德經》,還有《參同契》。我說,這個《道德經》很好。他說:嗯,是不錯。他最後談了幾句就問我:你相信人會飛嗎?正好我自己有點體驗,我告訴他,說:相信啊!他說:你晚上來,晚上九點鍾到碧霞池。因爲碧霞池是一天到晚不關門的,香客不斷。大家都會朝踏著泰山的路,走上去進香。我住到碧霞池上面有個叫“岱山賓館”,住下來之後,我晚上吃過了,就來到這個地方等。等他沒等到,卻碰到一個北京人,年紀很大了,他背一個包。他喜歡到處收集碑刻這些東西,但是由于當時年初一,忽然一下又漲價,岱山賓館漲價,他住不起,就搬出來,一個人就背一個包,准備在碧霞池裏熬過夜。看到我在那裏,就跟我聊上天了,說:你是哪裏來的?我說,我從上海來。我問他,那您從哪裏來?他說:北京。他說:你有沒有拜過?我說:我不拜的,我們祖先教我們大丈夫要昂首挺胸地做人,不可以卑躬屈膝,所以我不拜。我那時候很有理由:不拜。其實那是貢高我慢。那他這個老人家說了:“我以前也是不拜。每到一個地方回家的時候,覺得缺了些什麼,千裏萬裏地去,然後又回去了,缺了些什麼。我這一想,是啊,我好不容易來了一次泰山,將來什麼時候,哪一次再來,我還不知道。這個叫道理上沒打動我,情感上打動我了。我說:這個好的,那我也拜吧!結果我拜了。這一拜就不可收拾,拜了這尊不拜那尊,好像看不起它,那就拜。所有廟裏的大的、小的,兜一圈過來,最後拜到這個慈航道人。慈航道人,觀世音菩薩,那個時候我還沒有皈依叁寶。這裏拜過了之後,我要找的人也沒有,那我要回去休息了。走到碧霞池後面,就是一個佛教以前的一個廢墟。大殿的一個地基,後面的岩石上刻著:南無阿彌陀佛,南無觀世音菩薩,南無大勢至菩薩。我一個人站在大殿的地基上,看著滿天的星空,心裏面就默默地祝願,祈禱能夠加被我找到所有我的師父,然後我朝東、南、西、北、中各拜了叁拜。
我爲什麼會到泰山?其實那次是想去崂山,到崂山去找得道高僧,找那些修道人去的,泰山是路過的。當時面對著蒼穹,對著滿天的星鬥,這時候我心裏是最清淨的,好像對著宇宙一樣,這樣來觀想、來祈禱,祈求他們幫助。拜完回去,就去了崂山。那次崂山之行是非常奇特的,到了那裏,我就滿個懸崖去找,找山洞。懸崖裏有沒有洞,有沒有我要找的師父。結果攀著懸崖找來找去,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到了懸崖當中。忽然想起來了,我這個人,如果業障很重沒這個緣份,就是來到了仙洞面前,這個洞我也看不到的,看到的也只是石頭;如果我有緣,我就是平地上,也會遇到師父。但是這時候就感歎:我怎麼會遇不到師父呢?所以扒在那懸崖上就哭,要找師父。這個裏面就是說,我對生命的這種想出離,有很強的這種願望。這個都是我辭職以後,自己在家裏面的故事。
後來我有一次到杭州去玩。住了兩叁天。那一次,我就是由于讀《道德經》有一點受用,我自己有那個境界,可以不吃飯。我那一次七天沒有吃飯,在山裏面走。忽然那一天走到了“上天竺”這個廟。那天剛剛下過大雨,廟裏面一個人沒有。那時我很喜歡抄對聯。就獨自在那抄抄對聯,再看看觀世音菩薩像。正看著,出家人上晚課來了,我就站在邊上,聽。結果他們在念八十八佛忏悔,當時我還不知道,敲著鼓很好聽,聽他們念。他們念…..,我在邊上聽著聽著,怎麼淚水就往外流。這奇怪了,我哭什麼東西,但是止不住它往外冒,不單單流淚,還要哭;不單單哭,還要嚎啕大哭。想這不對了,別人都在做晚課,那麼多出家人,一個在家人沒有,我一個人站在這裏哭像什麼話?就跪下來,把頭埋在拜墊裏面。但是堵也堵不住,就在那嚎啕大哭。那哭得莫明其妙。我一邊哭一邊心裏還在想,怎麼回事,爲什麼這麼會哭?哭了之後稍微停止一點了,爬起來趕快拎起小包,就跑掉了。我說這個太難爲情了。但是這個哭了之後,走到青山裏面,就覺得那麼親切。這個當中,由于自己這個心非常清淨,想找出離,想找生命的答案,就被這些諸佛菩薩所加被。
有一次有一個朋友,他帶我去茶室裏面喝茶,因爲我那時對道家非常親切,那個茶室叫“抱璞道院”。進去之後,裏面一圈的全部都是修行人。有修密宗的,有修道家功的。其中有一個修道家功的,大家最尊敬他,他七十多歲,他師父將近一百歲了,就這個抱璞道院的老道姑。他道力非常強,大家都很尊重他。當時大家就開玩笑,說要看看天目的靈氣誰足。我們吸吸硬幣看。他是好玩,其實我也不知道修行,他們就比。有的拿一個硬幣往頭上一吸,吸進去了,吸得不會掉下來;有的拿兩個吸,有的拿叁個吸。最多就吸到叁個硬幣,可以吸到動也不動的時候,就這樣放上去拿掉,這枚硬幣就吸在天目這裏。
我也能夠吸。吸一個、兩個、叁個。最多別人就吸到叁個,就再不能吸,沒有人能更多的了,包括那個功力最高的,他吸到叁個,我也吸到叁個。後來我就想,我能不能吸到四個呢?別人說:那你試試看。我又加了一個,四個!四個硬幣落了一落,往這裏吸。“啪!”就吸上去了,吸得動也不動。這個挺奇怪的,當時他們看了,說“這個小年青人,名不見經傳的,哪裏來的?”結果這裏面,那個修道人就打邪主意,他說這個年青人好像身上挺厲害的,他就要出壞點。
所以以後你們要修行的人,確確實實要跟好師父,不要瞎亂轉,瞎亂轉有時候被人欺負,有時候還被鬼欺負。我自己沒有皈依佛門之前,就這樣瞎亂轉。後來就自己慢慢地在淨慈寺,就是永明延壽大師的道場,又碰到一個上海出家人,他看到我,主動跟我打招呼,然後介紹我看《楞嚴經》,《金剛經》和《六祖壇經》。我回去看了之後,看到哪裏就法喜充滿,就汗毛豎著,整個人就像空掉了、融在空氣裏一樣的那種感覺。後來又看禅門公案,看了基本上都能懂。如果不懂,晚上做夢就會夢到跟他在一起聊,就是有這樣的一種感覺。
後來到龍華寺,碰到明旸大和尚,皈依。皈依了之後,一年後又碰到清定上師,我的第一個密宗的上師,定公上師。也是我到佛學書局買書碰到他的。別人贊歎這位老師父,了不得,活佛一樣的,當時九十叁歲。我說這活佛,這麼大的高僧碰到了,我要不要皈依呢?當時就想皈依。但我已經皈依明旸大和尚了,我已經接受皈依了,一切佛,一切法,一切僧,都是我師父了,定公上師也是我的師父了,我還要不要皈依呢?後來想,那個是顯宗的,這個是密宗的。當時這樣跟自己說:皈依吧!結果確實是非常的激動。上午傳四皈依,下午五部灌頂,還有在他老人家面前,親自聽他講《心經》,講了一遍。這是入密宗的一個因緣。
這時候我慢慢覺得,人就是要修道,除了修行之外,其他沒有什麼東西值得我會産生興趣的。因爲只有我處在這個所謂“道”也可以,或者是“真理”也可以,或者是什麼名字都可以。我想,只有處在這裏,我們的人生,我們的生命才是最快樂的,除此之外沒有一個是快樂的。我這一點也非常好,我一直沒有談女朋友,學校讀書的時候就是。我從來不向女生看,看她們自己會臉紅,她們以爲我很傲慢,有時候還要說。但是我一直就不接觸。到了我自己開店的時候,我還是這樣說:我要愛別人,必須我要有能力愛她,我要先立業再成家,沒有業,你不能保證,你有什麼能力愛別人。因爲這樣,所以我是一直沒有發財,一直沒有那個想法,一直對生命都很懷疑。那個時候就已經是其他的東西都不能動搖了,就決定要修行。
當時我自己還做了一首打油詩。就想:我不應該住在家裏面,我應該到山裏面去修。當時我就看地圖,找到浙江是最好的,四季分明,又不太冷,而且山裏一年常青,就決定去浙江,我在那裏修一兩年,修得我甚至不穿衣服也不要緊。穿得很少、吃得很少也不要緊,然後去西藏,西藏再到昆侖山脈去修,那裏是道家一個聖地。當時我非常向往青藏高原這個地方。但是我當時沒有本事,想先在浙江這個地方修。就決定告別家人了。我打起包袱跟家人說:這次出去什麼時候回來不知道。家裏人,特別媽媽傷心地哭,包括我哥哥都在落淚,他說:你爲什麼要出去呢?你要想修你在家裏好了,我們養著你。但是我當時就沒有這個念頭要在家裏了。
我皈依佛門之後,也陸陸續續把家裏的人,都帶去皈依了。我母親、我哥哥、我的侄子侄女們,都替他們皈依了。這時候他們已經知道,我在修行。當時他們也不是很清楚,修行是什麼,但對我阻止不了,就隨我去了。
我當時打著包裹乘著火車,到了紹興下車。從紹興開始就有山了,開始就往裏走。一直走,到了新昌大佛寺。一進去就遇到了我現在的剃度恩師--上悟下道大和尚。那時候天很冷,他戴了個觀音鬥蓬,從階石上上來。我看到他之後,第一面就覺得非常有緣。當時就在大佛寺住了一夜。我們見了兩面,他主動上來跟我講話,甚至讓我帶信。他問我:你有沒有皈依過?我說皈依過,皈依了明旸大和尚。我師父跟明旸大和尚關系非常好,他還請我帶信。我心裏想,自己什麼時候回去也不知道。但這位老和尚托我帶信,我就給他帶了。然後他又指點我,說:你下面准備到哪裏去?我因爲看過地圖,下面就想去國清寺,天臺山。我心裏面一…
《出家因緣(傳喜法師自述)》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